白衣搖蕩，少年艷麗的容貌上覆了一層薄汗，似乎也同樣受了傷——顧文景趕來了。

「秋嵐，你受傷了？」他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將視線集中在秋嵐腹部斑駁的血跡上，神色冷凝。

「有點痛，」秋嵐朝他笑了笑，道，「不過沒大問題。」

「文景哥哥，你怎麼樣呢？」他看著顧文景稍微蒼白的臉色，知道他大概也遇上了挑事的人。

顧文景搖搖頭，「無礙。」

他問也不問剛才發生了什麼，彷彿不曾看見滿地的鮮血一般，說道：「不如我們先去找個僻靜的地方調息一番。」

他既不問，秋嵐也不會主動提及。

「好，」秋嵐說，「我甫一進入上古戰場時，正是在一個山洞中。那山洞比較偏僻，想來應該沒什麼人。」

「那就去那裡，秋嵐，你帶路吧。」顧文景也乾脆，落後在秋嵐身後半步的距離。

秋嵐點頭，按照記憶領著他向那山洞走去。

他沒有回頭，所以沒看見顧文景眼睫微垂，狹長的眼尾輕輕提起。

他指尖真元溢出，化作兩道流光朝身後地上的那對青山宗師兄妹的屍體彈射而去。

「叮」，低而清的一聲。

懸掛於腰間，代表著青山宗親傳弟子的玉佩驟然生出幾條裂縫，碎成了數瓣，兩道輕煙裊裊散開。

秋嵐畢竟是妖，年紀又小，不曾出來闖蕩過，不了解這些世家宗門的手段。

那些玉佩都是特製的，能記錄下門下弟子死前最後看見的畫面，傳回家族或宗門裡面。

好在環斷山脈和外面之間有層結界，顧文景趕來的也及時，是以才沒讓這影像傳回去。

「文景哥哥，你看，就在前面。」

顧文景抬起眼，少年秀麗的臉上沾了幾滴血，嘴角咧開，露出兩顆小巧可愛的虎牙。

若不是那雙清澈的眼睛太過沉靜，看起來確實十分天真爛漫。

顧文景斂下了纖長的眼睫，輕嗯了一聲。

扒開秋嵐之前用來做掩飾的野草，顧文景隨著他彎身進入了山洞。洞中光線偏暗，有些濕冷，岩壁上滴滴答答地，間歇落下幾顆水珠。

他們兩人往深處走去，找了個乾燥一些的地方席地而坐，閉目調息。

顧文景趕來之前也遭到不少人的堵截，雖沒受大傷，真元卻也消耗得過多，略有些虛弱無力。

狹長漂亮的眼睛闔上，兩條長眉稍稍皺起，墨色的長發順著柔滑的衣料披散而下，他看起來似那欲乘風歸去的畫中仙人。

待秋嵐體內妖力順著經脈循環一圈，輕吐出一口氣，轉頭睜開眼，入目的就是那張漂亮，沒有一絲瑕疵的臉。

秋嵐就坐在顧文景身旁，他能聞到他身上特有的一縷似蓮似梨的清香。

視線往上看，少年艷麗精緻的側臉半隱在昏暗的山洞中，眼尾的殷紅小痣便也帶了幾分曖昧。

不管看多少次，這般的好皮相真是讓人看不厭。秋嵐內心不禁有些恍惚，等他回過神，就直直地撞進了一雙瀲灧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