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蒹葭回頭看著他，一臉詫異，「你……」

殷宇涵低低一嘆，走過來牽著她，「本想等你親口告訴我，沒想到你一直不說，燼兒和虞兒大抵是不想你一直瞞著家裡，不能給你很好的照顧，才買了這些東西來提醒。」

「你……他們……」

「不錯，我們早就知道了，上次燼兒和虞兒回來時，虞兒看出來的，燼兒讓我多留意，我就找到了你放在床頭櫃裡的診斷書。」

「看、看出來的？」

「嗯，虞兒大學專業是中醫學。」

她當然知道虞兒大學是什麼專業，可這未免也太誇張了。

虞兒才接觸中醫多久？

「聽說和閔家二少請教了不少。」

「就算是請教閔二少，虞兒也太厲害了吧，誰能剛接觸中醫沒多久就能精通『望聞問切』中的『望』？」

「有些人天生就是學習的料，虞兒能在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麼大的成就，足可見她的不同。」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事情挑破了，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解釋解釋，為什麼懷孕了也不告訴我？」

「這個……」

一旁的閔晴嵐早已震驚得張大了嘴。

兒媳婦懷孕了，顏瑾虞學中醫沒多久就能看出一個人有沒有懷孕……兒媳婦懷孕了，顏瑾虞……

腦子裡一直迴響著這兩件事。

好一會兒，才激動道：「蒹葭，你懷孕了？！」

聲音大得嚇了秦蒹葭和殷宇涵一跳。

「是的，媽。」

「你怎麼不早說啊？快快快，快過去坐下，你說你這孩子，懷孕了也不告訴家裡人，我還整天讓你乾重活，不行不行，得馬上去醫院檢查檢查，現在就去……」

「媽，天黑了。」這個點去醫院檢查什麼，人家醫生都下班了。

秦蒹葭無奈，「再說，我在家也沒做什麼，幫著端個盤子，去院子裡剪剪花草，算什麼重活？沒事的，我好著呢。」

「那還不是重活？早知道你懷孕，我說什麼都要看著你點。現在就去醫院檢查，不然我不放心……」

「媽，這個點醫院下班了。」殷宇涵道。

「對哦，下班了。」

這才注意到殷宇涵，「涵兒你是怎麼回事？你媳婦懷孕了，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知不知道孕婦有多金貴？你早點讓我知道，我在家裡也能看著點，根本不會讓蒹葭亂動。」

「是我的錯。」

閔晴嵐瞪他一眼，扶著秦蒹葭，「走，過去坐，別在這裡站著，明天我就帶你去醫院檢查。」

這算是閔晴嵐最大膽的一次了，她以往看到殷九燼和殷宇涵都怕，更別說瞪他們。

殷宇涵都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唇角彎了彎。

也跟著走過去坐下。

這天晚上，秦蒹葭聽了閔晴嵐的一堆囑咐。

而造成這一切的兩人，此時正在駛車往西山別墅去的路上。

「九哥。」

「嗯？」

「你是故意買的那些補品，好讓他們都知道嫂子已經懷孕？」

殷九燼也沒否認，「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確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如果是我，就不會像嫂子一樣選擇隱瞞，我會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顏瑾虞猛地頓住。

抬眸就對上殷九燼的看過來的眸子。

他目光緩緩下移，盯著她的肚子。

下意識的捂住肚子，「九哥，你看什麼呢？我還是個孩子！」

「嗯，還是個孩子。」依舊盯著她的肚子，喃喃出聲，也不知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這模樣，十分癡漢。

顏瑾虞嘴角一扯，「九哥，專心開車！」

殷九燼這才緩緩將目光從她肚子上移開，很是依依不捨。

看一眼前面的道路，又看一眼她的肚子，如此反覆……

顏瑾虞嘴角一抽，再一抽，她覺得殷九燼這樣子有點像是著魔了。

「九哥，我還小！」

「是還小，如果不小，我也不會每次都做好防護。」殷九燼一本正經接話。

「不過，快了，也就兩年，到時就不用繼續防……」

顏瑾虞無語的看著他。

索性道：「生吧，生越多越好，到時候我左手抱一個右手抱一個，背後再背一個，所有時間都用來陪他們。」

果然，她話音一落，就見殷九燼神色一凜。

俊美的臉冷峻嚴肅，「你還小，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生什麼孩子？我們不生！」

顏瑾虞見他這麼嚴肅，忍住笑，神色有幾分黯然，「九哥，你這意思是，不想要屬於我們的孩子？」

見此，殷九燼一慌，「不，不是，你別亂想，我是說你還小，我們不著急要，不是不想要……」

卻見顏瑾虞「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九哥，我逗你的呢，瞧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殷九燼：「……」

心情很複雜。

抬手寵溺的揉揉她的腦袋，「你啊……」

這心性，不是小孩子又是什麼。

倒是經過這事，他對要孩子這個事沒那麼期待了。

小姑娘大半的時間都被一群崽子霸佔……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就算早晚得有他們的孩子，也不能太早，至少得過個十來年再說。

如果真有了，生下來後就扔給其他人管。

「怎麼要回西山別墅？住碧園不好嗎？」以前殷九燼是想兩人去住西山別墅，因為在西山別墅就是二人世界。

現在……

席鳳玲和閔如風都住在西山別墅，為了趕熱鬧，霍思雨也搬了過去，這幾天小姑娘白天上學，放學回來後，大半時間都被那幾人佔著，除了晚上睡覺，他都好久沒能好好單獨和她相處了。

本想趁著今天來殷家，留在殷家住一晚，兩人過一晚二人世界。

殷家人再多，也不會去碧園打擾他們。

「家裡還有客人在呢，哪有客人在主人不回家的說法？」顏瑾虞說得隨意，似乎根本就沒經過思考，下意識就說出來的。

家裡、主人、客人。

幾個詞就徹底將殷九燼安撫住了。

「你這麼說，我也覺得確實不太好。」嘴角的笑意卻是藏也藏不住。

「要不要打電話問家裡的客人有沒有想吃的夜宵，我們順道帶回去？」著重強調「客人」二字。

殷九燼心情無比愉悅。

顏瑾虞根本沒注意他的小心思，和殷九燼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她大多懶得動腦，就會顯得比較遲鈍。

用殷九燼的話來說，就是呆傻。

她隻想到閔如風幾人不是外人，帶帶夜宵，席鳳玲和霍思雨應該會很高興，就說：「好，我打電話問問。」

對於吃夜宵這件事，不管是席鳳玲還是霍思雨，都不是很熱衷，至於閔如風，就更不熱衷了。

但這前提是，給他們打電話問要不要吃夜宵的人不是顏瑾虞。

顏瑾虞打電話問他們要不要吃夜宵的時候，三人都驚呆了。

受寵若驚。

然後就激動的報了一堆吃食的名字出來。

顏瑾虞記憶力好，一遍記住，說會給他們帶。

掛斷電話，電話另一邊的三人都感覺很不真實。

等確實拿到夜宵，才相信是真的。

席鳳玲和霍思雨高興得就差抱著顏瑾虞親兩口了。

當然，她們是想的，只是沒能得逞。

顏瑾虞沒讓她們得逞，殷九燼在一旁，也不可能讓她們得逞。

這一天就這麼歡樂的結束，他們的生活絲毫沒有因席茂醒來後帶來的消息有任何改變。

儘管他們已經知道柳廣如今的藏身地。

知道了藏身地，顏瑾虞反而在對付柳廣這件事上更謹慎了。

柳廣現在的藏身地雖不及鬼剎島，但那畢竟是柳廣的地盤，想要摧毀不是那麼容易，顏瑾虞又想一次性將柳廣給解決了，不想再沒完沒了，又要在解決柳廣的同時救下殷瀟瀟和鳳黎。

所以，還得從長計議。

*

翌日，星期六。

顏瑾虞約見楚小環。

但在去見楚小環之前，她還要去機場接人。

有資格讓她親自去機場接的人可不多。

更何況這次，她還是親自開車去接。

——

【作者有話】

3更12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