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韻給賀家老祖宗頭部施針時蹲下身,以手捏針,一根一根的刺在相應穴位,當施完最後一針,她繃緊的神經乍松,盤膝坐地,閉著眼睛休息。
因為施針不能有任何差錯,全程開啟眼睛功能,共計用時約三分鐘。
打前些天打坐進入懸照,眼睛開啟X光線的時間也得以延長,大概可以持續兩分鐘,而幫賀家老祖宗扎針因中間不能停頓,她不得強行堅持三分鐘之久,超強負荷之下,眼睛針扎似的疼,大腦裡也一陣陣炫暈。
燕行離小蘿莉最近,他觀察入微,從她面部表情察覺她的肌肉張得越來越緊,明白她施針極為耗費心神,當小蘿莉跪坐下去,他正想過去扶一把,聽到賀小十二驚叫,慌忙看向老祖宗。
老祖宗身上扎了大概有二百多根針,像板粟毛刺球球上的尖刺似的,老祖宗渾身是汗,從手掌心與腳掌扎針的地方滲出鮮血和著汗,特別明顯。
賀家老少看到老祖宗在流血,一顆心都快飛出嗓眼去了,額心的汗唰唰直冒,顆顆大如黃豆。
樂韻大腦裡的眩暈感猶未消散,眼睛疼得很,又怕賀家人大驚小怪亂喊壞事,嘣出兩個字:「廢血!」
莫明其妙的兩個字讓賀家人的思維微微遲鈍了一下,賀小八腦子反應極快:「您說太奶奶流的是沒用的血?」
樂韻懶得理他們,不讓家屬們在旁,家屬們不放心,讓家屬們在旁,又愛大呼小叫,影響人工作和心情。
賀小八忙閉嘴,大家再仔細的看老祖宗手和腳,然後了悟,正常人的鮮血是鮮紅的,只有血液不健康才呈暗紅,他們老祖宗的血有點像紫黑色。
賀子瑞等人閉緊嘴,不再出聲。
在確定老祖宗無事,燕行見小蘿莉白凈的圓臉上汗珠漣漣,他一步移過去,大手落在她的香肩上,輕輕的幫她捏肩,讓她放鬆。
當手隔著衣服觸摸到小蘿莉的肌肉,他的心弦綳了綳,小蘿莉香汗淋漓,身上的馨香更濃鬱,那股子味道衝進鼻子裡,讓人面紅心跳。
他覺得臉有點發燒,不動聲色的抑住心頭莫明其妙的悸動,輕揉的幫小蘿莉揉肩,他不知道該用多大的力,借鑒以前給太姥姥捏肩的力道來做。
小蘿莉的肌肉很有彈性,就算隔著衣服手感也好得不得了,捏了幾下,小蘿莉衣服向下鬆了松,他無意一瞥瞥至她胸前的春光,呼吸一緊,心中一個閃神,手力加重。
「痛。」樂韻眼睛需要休息,當有人幫自己揉肩,她是樂意的,正享受著服務,猛不丁的肩上被一記重捏,疼得臉皺成一團。
柳向陽驚得差點跳起來,當發覺是小蘿莉叫疼,他抹了把冷汗,媽呀,嚇死他了,他還以為是賀老祖過挺不住了。
賀子瑞等人也被嚇得不輕,先看老祖宗好好的,再看向小醫生,以為是小龍寶欺負小醫生,大家幽幽的瞪小龍寶,眼神就一個意思:溫柔些溫柔些。
「對不起對不起!」燕行滿腦子裡恍惚消退,嚇得雙手驟然回收,手足無措的道歉:「小蘿莉,是不是真的很痛?」
「骨頭都快被你捏碎了好麽,你起開,讓我休息幾分鐘。」樂韻疼得呲裂嘴,自己揉肩頭,那傢夥一定是報復,疼死她了。
燕行戀戀不捨的往一邊站開,內心將雙手埋怨上了,真是的,好好的事兒被自己的手搞砸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小美女,要不我幫你捏肩?哥我捏肩捶背的手法嫻熟,技術極好,我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們都喜歡得不得了。」小行行敗下陣,柳向陽熱心的往前湊,毛遂自薦當傭人。
「不用了,我怕你們乘人之危拆了我的骨頭。」剛才那一下讓人有心理陰影,累覺不愛。
柳向陽暗中飛燕某人眼刀子,瞧瞧你乾的好事兒,你當小美女是糙漢子,受得住你的大力金剛指?
燕行悶悶的垂頭,他也不想弄成這樣子呀,他好不容易才接近小蘿莉,不小心看到小蘿莉的胸,聯想到當初在神農山撲倒小蘿莉時她的胸抵著他心口的感覺,所以閃了一下神,誰曾想雙手不爭氣,竟然在關健時刻掉鏈子。
賀老祖宗清晰得聽到重孫女的驚叫,心裡一點也不慌亂,她活到這把年紀,早有死的覺悟,就算在醫治時死亡也是很正常,沒什麼可怕的,待聽到小醫生說流的血是廢血,她就更淡定了。
又過得一陣子,感覺渾身發癢,尤其是心口和小肚子附過好像有無數螞蟻在咬,那滋味大概就是人說的萬蟻食咬吧。
就算癢入心,賀老祖宗愣是一動不動的躺著,這點癢,比起當初後肩的疼痛輕多了。
樂韻休息一陣,仍然感覺不太好,閉著跟眼睛喊:「柳帥哥,去外面開我背包,從包裡拿一顆藥丸子,拿碗和水一起給我。」
「好的。」柳向陽聽得吩咐,飛腳跑到正堂,翻開小女生的背包,果然找到一袋子藥丸,他了一顆,拿一隻碗和她用了大半瓶的礦泉水返回,捧到小美女身邊。
眼睛疼得睜不開,樂韻眯著眼,用手捏碎藥丸子放碗裡,沖一點水,用水洗眼睛,清涼的藥力散開,刺痛感慢慢減輕。
清洗好幾遍,眼睛舒服多了,眼開眼睛,試試開啟X光線功能,奇異功能還在,她火速關閉眼睛X光線功能,端上藥水,自己去廳堂。
柳少和燕少幾個小青年忙跟上,賀子瑞和賀子榮步寸不離的守在老母親身邊。
小青年跟著小醫生到正廳,看她在洗眼睛,也不打擾她,等她將碗推一邊,柳向陽眼疾手快,捂住葯碗:「小美女,這個是不是對眼睛有好處?」
「明知故問。」
「我問問才放心啊。」柳向陽嘴裡說著,手指沾藥水塗自己眼睛四周,他熬通宵熬得太多,眼睛都有黑眼圈了,有黑眼圈就不帥,不帥的話,未來小媳婦兒不會喜歡的,為了保持英俊瀟灑,必須愛護眼睛。
柳某人搶走葯,燕行兇狠的瞪人,也不客氣的拿手指沾水塗自己的眼眶,兩兒生恐塗少了吃虧,你爭我奪,爭得不亦乎。
你們夠了!
賀明盛特想一腳將小龍寶和柳小三踹飛,就不能出息點?還有,兩貨竟然獨吞,難道不知道恭兄友弟嗎,不知道要跟兄弟們分享嗎?
他想分享,可在小美女醫生面前不能失穩重,隻好保持君子風度,讓那兩不懂尊老愛幼的孩子獨吞一碗洗眼水。
坐一陣,樂韻等眼睛不再澀痛,重新走回賀老祖宗的臥室,觀看情況,賀老祖宗手心和腳心還在滲血,速度減慢。
她再次拿針,給老人家扎幾針,坐等十幾分鐘,賀老祖宗手心腳心不再流血,也不再流汗,她伸出纖纖玉指,一根一根的拔針。
拔完二百多根針,費去十來分鐘,等賀五夫人幫老人擦去臉上的汗,她將老人扶起來,出指如飛,連戳老人家後背,將老人家從頭到腳戳一頓,愉快的鬆手:「老壽星婆婆,現在感覺如何?」
「舒服,太舒服了,渾身通暢。」小背心都濕透的賀老祖宗,眉開眼笑:「子榮子瑞,你們先陪醫生外面坐,我先去洗個澡。」
「娘,您,真沒事啦?」賀子榮賀子瑞激動的手腳微微發抖。
「我感覺一下子年青十幾歲,腿不硬了,腰也不再硬梆梆的了,你們快陪醫生外面坐,莫怠慢了醫生。」賀老祖宗得得咚咚的去找衣服,腿腳特別的有活力。
賀子榮賀子瑞幾乎要喜極而泣,見小輩們幫醫生捧著清毒碗和裝針的碗往外走,他們忙跟在後面。
錢榆英沒讓小十二幫忙,她親自收拾席子,擦地板。
被一群人擁至上房正堂,樂韻坐下,翻包,拿出車票,跟人結帳:「這是外出買票的車票,還有打車的沒有小票,從邯市到太行山腳下因為是夜晚,打車五百塊;從H南省去S西五台山同樣是夜車,打車一千五,回程的時候車費賀小二幾個付了,這些是我墊出去的,還有一張小票是我出發前到商場購必備品,是柳帥哥付的款,你們要不要付給柳帥哥,看你們雙方的意思。」
「小蘿莉,要現金還是銀行轉帳?要現金的話,我回學校取給你。」燕行迅速接話。
「隨便,」樂韻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你們倆誆我去醫院的時候,說醫用費照算,來來來,你們倆自己算帳,我吃點虧,就按以前給燕某人一劑葯的最低價起算。」
「小美女,按老規矩的話,是一副葯一萬,還是一天一萬?」柳向陽冷汗熱汗,狂汗,然後匯成瀑布汗。
「一劑葯一萬。莫忘了我的那副價值萬金的救命良藥和含嘴裡的參葯,參葯是四百年左右的野參,救命良藥大概用了六分之一,你們按這個價位算。煮粥的葯,我贈送給老人家,不用算,翻山越嶺和製藥的工錢不用給,我當初說了不收辛苦費。」
小女生淡定的如數家珍,柳向陽汗流得更凶了:「小美女,那個……那個,這最後的藥丸子怎麼算?」
「主家出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葯,主葯全部是我的,所以,摺合一下,三天算一劑葯,共三個月的葯,摺合就是三十劑葯。柳帥哥,你流什麼汗?大清早的,天不熱。」
「三十劑就是三十萬,之前一天一劑葯,也有十幾天,然後,那天醫院裡用了三劑葯,價值萬金的救命良藥大概是二億左右,六分之一份就是三千萬左右,我的天啊,」柳向陽虎軀一震,腰一軟,砰的趴桌:「小……美女,我快被嚇死了,求救命!」
賀家幾個小青年也頻頻抹汗,賀子瑞冷靜的得:「小龍寶,算得多少錢?不管多少,賀家不會賴帳的。」
「算了,不逗你們了,」賀家幾個帥哥那汗嗒嗒的樣子,樂韻都不忍心再嚇他們:「當初我用藥前沒有說明要收醫藥費,也說了我收集的葯可以貢獻出來給老人家用,君子一言即出駟馬難追,我不會反水的,車費你們要付,當然,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次,免費只有一次沒有多次,這是我的底線。」
「啊?不……不收錢?」賀子瑞反而愣住了,燕行正拿手機計算,聞之,愕然抬頭,龍目中儘是驚詫。
「小美女,你不收錢噠?」柳向陽激動的跳起來,不收高額藥費的小美女是好人吶。
「金針銀針泡藥水裡二個小時就可以收起來。賀小八,開車送我回學校,我要回家補眠去了。」對於中二的柳帥哥,樂韻無視之,提起背包,一手抱盒子,一手提書本,直接走人。
「醫生,您等等,好歹也要吃過早飯再回去啊。」賀子瑞一把推開椅子想去攔住小醫生。
「不用了,我眼睛不太舒服,隻想回學校安安心心睡覺,我心情現在也不太好,都別在我眼前晃,誰惹我不開心,讓誰躺院子裡曬太陽。」
「這……」感覺小醫生說話有點沖,賀家老少幾輩面面相覷。
「小蘿莉,等等我們,我和向陽剛好也要回學校,正好順路。」燕行沒有強行留人,主動幫解圍:「二舅公三舅公,小蘿莉眼睛不舒服,大概需要回去配藥敷眼睛,我先送她回去。」
「哎,對的對的,我們昨天就想回學校,因為小美女你在這裡幫製藥,我們才過來的。」柳向陽飛快的跑到一角,提起自己和小行行的背包,興高采烈的開跑。
「這,好吧,等合適的時間,我們再請醫生來家做客。」賀子瑞知道這次真的留不住人,隻好無奈的聽小龍寶的意見。
賀明盛兄弟們也不知該怎麼留人,送小醫生。
樂小同學懶得跟人不停的說話,擰起東西一馬當先,穿過院子直奔大門,燕行等人隻好三步作兩步跟上,大家一起出賀家住宅,賀子瑞等人圍在獵豹車旁,送小醫生上車。
燕行當司機,柳向陽陪小美女坐後座。
縱然有千般遺撼,賀子瑞等人也只能目送車子滑出去,從門前的停車場駛上支道,再上大道,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