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琪看著對面的莫非同將手機放在桌角,微微笑了下道:「你對你的女朋友很照顧,不過一個人讓她在那邊,沒關係嗎?」
莫非同答應與她談話,她第一時間是高興的,可當看到他帶著那個女孩一起進來時,她又一次的感覺到自己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時,那種失落的感覺,她不好說什麼,但意外的是,莫非同讓那個女孩單獨一間,這讓她看不明白了。
莫非同拎著精緻的茶壺,打量著上面的花紋跟整個的茶壺造型,他道:「沒事,她很好相處。」
陸薇琪抿了下唇角,淡笑了下,笑容中並不掩飾自己的落寞,可莫非同始終沒有對她的情緒再有任何的反應。
相隔幾年再見面,一時間開場都不知如何說起,陸薇琪沉默著看莫非同在那兒研究著一隻普通的茶壺,於是笑問道:「這隻茶壺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大的興趣?」
莫非同抬頭看了她一眼,倒了杯茶道:「沒什麼,就是覺得這茶壺樣式別緻。」
他端著茶杯送到唇邊,默了下正要說什麼,桌角的手機響了聲,屏幕上一條信息亮起:你真的不過來吃嗎?
莫非同掃了眼手機,放著沒動,看向陸薇琪道:「你找我想說什麼?」
另一廂,當那些日料端上來後,起先藍理還很高興,用手機拍了照片曬朋友圈,拿起筷子的時候她猶豫了下,一個人吃這麼好,好像挺不仗義的。
她擱下筷子,試著發了條簡訊過去,然後將手機放在桌邊上。她端坐著,眼睛盯著那漂亮的拚盤,用視線來描繪那精緻的造型,不時的看了看手機,幾分鐘後,她的腰塌了下來,再幾分鐘後,她手掌托著下巴懶懶的看了眼門口口,又過了幾分鐘,她確定莫非同不會過來了,便拿起了筷子夾著生魚片蘸醬,自言自語道:「不管了,我已經通知過你了。」
陸薇琪看著莫非同,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緊了緊,苦笑了下說道:「莫非同,你以前從來不會對我這樣沒有耐心。是因為我不再是你心中那個完美的陸薇琪了,是嗎?」
她有案底,也不再是天鵝公主,在他心裡,她的形象已經崩塌,再也不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了。
莫非同微皺了下眉毛,他道:「薇琪,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
「那麼現在呢?」陸薇琪打斷他的話,雙眸噙著笑盯著他,「我想要知道現在,在你心裡,我還是不是你的朋友。」
莫非同沉了口氣,烏黑的眼看向她道:「薇琪,我不想騙你。過去的那些事,我很難忘記。」
一個為愛瘋魔了的女人,簡直讓人可怕。他看清了,就沒有再想要接近的心思了。
陸薇琪垂著眼眸,手指慢慢的轉動著茶杯,臉上的苦笑擴大,像是笑又像是哭。「果然……我知道了……」
莫非同擰眉瞧著她,再怎麼說,陸薇琪曾經是他喜歡過的女人,見她這樣,他心裡也不舒服。他沉聲道:「我聽說你後來去了國外,為什麼不重新開始呢?」
她的聲名,在北城已經混不下去,又何必回到這個傷心地。國外重新開始新的人生不好嗎?
陸薇琪抬起頭,笑看著他道:「重新開始?在哪裡開始不是重新開始,為什麼要在國外才可以?」
「北城是我的家,我不能夠回來嗎?」
莫非同無話可說,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陸薇琪在北城長大,全家也都在這裡,若說要她別再回來也說不過去,只是再看到她,他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大概是之前被她利用過,心裡就自然而然的多了防備。
他淡淡道:「我尊重你的選擇。只是覺得,你在這裡重新開始會很困難。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嗎?」
陸薇琪偏頭看他,手指仍舊慢慢的轉著杯子,她往隔壁包廂的方向看了眼,眸光微動。她道:「莫非同,你希望我不再回來,是怕我回來報復甦湘?」
莫非同端起茶杯喝茶,有意的避開這個問題,陸薇琪笑了笑,說道:「你的那個女朋友,看起來很單純,她……知道嗎?」
莫非同瞧著對面的女人,直問道:「那麼對傅少,你放手了嗎?」
「對蘇湘,你恨她嗎?」
藍理一口氣吃了好幾塊生魚片,各種魚的都吃了,還拍了幾張自拍上傳,朋友圈的人留言問她是不是中彩票了,有的問她又敲詐了誰,藍理一一回復,等回復完了,她看了一眼桌上還生下大半的料理,嘆了口氣。
她往隔壁看了看,自言自語:「在說什麼說說這麼久啊?」難道是求複合?誰先開口,那個天仙美女嗎?
藍理眼珠子轉了下,貓著腰蹲在牆邊貼著偷聽。日式的房子就這點好,隔音差。不過空間大了,她聽不清楚,便訕訕的坐了回去,繼續對著美食。
隔壁包廂,莫非同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女人,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出來,十分艱難的忍住了,隻憋著氣的輕咳了幾聲:「薇琪,你——」
陸薇琪站著,給莫非同看了她鼓起的肚子,然後慢慢的坐了下來。她冷笑著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傅寒川,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
這似乎解了莫非同的問題,莫非同道:「你能夠這麼想就好。」
陸薇琪看了他一眼,輕輕的笑著,眼底波光流轉,她垂下了眼皮,指尖落在茶杯慢慢的轉著。沉默中,她開口道:「莫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
「怎麼會。」莫非同淡笑了下,她能進出這家日料店,穿著不菲的衣服,便知她過得不錯。只是如今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陸薇琪笑笑:「能聽到你這麼一句,挺好的。」她點點頭,笑容中有著釋懷,「好了,跟你聊了這麼長時間,我心裡挺高興的。」
「就算我們不再是好朋友,你還願意陪我說話,也沒因為我的過去瞧不起我,這樣就可以了。」
「嗯……你的女朋友等你很久了,我也該回家了,那就……再見吧。」
陸薇琪站起來,對著他點了下頭,慢慢的往外走去。莫非同握著茶杯在手心把玩,腦袋往門口偏了下,外面夜色涼如水,她的身影已經走遠了。
他皺了皺眉毛,她特意找他聊天,就只是敘舊?
他一口喝了杯中茶水,站起身往隔壁走去。藍理盤腿坐著,一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下意識的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道:「談崩了?」
莫非同在她的對面坐下,看了眼滿座的食材,點這麼多。他捏起筷子道:「什麼談崩了。」
藍理有些小激動,身體往前湊過去:「求複合啊,那個大美女她不肯答應?」
「……」莫非同擱下沉甸甸的烏漆筷子,無語的看著對面的女人,藍理瞧著他,張了張嘴巴坐了回去,她真是笨死了,明知道他受了打擊,怎麼還能揭他傷疤。
莫非同瞪了她一眼,重新拿起筷子道:「誰跟你說什麼複合,你那木魚腦子都裝的什麼東西。」
藍理斜睨了他一眼,掀了掀唇角,看吧,惱羞成怒了。她吃了一塊龍蝦肉,撓了撓脖子,就聽莫非同冷冷的聲音傳過來:「以後如果見到她,離她遠點兒。」
「知道啦……」藍理拖長了聲調,繼續的吃著龍蝦,看來被人拒絕讓他很沒面子,都不讓人說話了。不過那種大美女,哪能隨隨便便的就遇上。
莫非同聽她敷衍的回答,不知道她腦子裡又想著什麼,正要說她幾句,就見她一直在撓脖子,皺了下眉毛道:「你猴子嗎?」
藍理又抓了抓道:「我這裡癢。」她穿著堆領的打底衫T恤,衣領被她扒拉下來一片,露出裡面一片抓紅的皮膚。
莫非同瞧著不對勁,繞過桌子,扯下她的衣領仔細的看過去。藍理還從來沒有被男人扒過衣服,嚇了一跳,本能的推了他一把道:「你幹嘛動手動腳的。」
她摸了摸衣領,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防備。莫非同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過敏了?」
「過敏?」藍理一怔,抓癢的手指頓住了,茫然道,「不會吧,我以前可沒發覺啊,是不是這衣服布料不好。」
她吃過一次日料,這上面的食材她也都吃過,只是沒有這麼好罷了。
她垂頭,特意的扯了下衣服拎起來看,這件T恤她不滿很久了,林盛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醜到不行還非要她穿,不然就是不給他面子。
莫非同無語的伸手拽她起來:「走吧,帶你去醫院。」
到了醫院做完檢查,藍理才知道她對大龍蝦過敏,心裡頓時那個鬱悶啊,她的體質就不適合貴嗎?
也因為她的突發事件,莫非同將見過陸薇琪的事兒拋在了腦後,隔了一天后,裴羨跟傅寒川在1988頂樓吃火鍋,說起陸薇琪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不過這都是後話。
湘園的早晨,傅贏揉了揉眼睛,明明已經醒了,聽著外面的動靜又馬上閉上了眼,裝的睡得很熟的樣子。
蘇湘推開門,看了眼小傢夥,拿著噴香的水煎包在他鼻子下面晃了晃,傅贏聞到了香味頓時憋不住了,小手一把抓住蘇湘的手腕就要咬上去,蘇湘眼明手快的往上一抬,笑眯眯的道:「別裝睡,想吃就趕緊起床刷牙。」
傅贏眼睛睜開,烏黑的眼珠子黑白分明,水潤潤的像清洗過的碧空,他咕嚕一下翻身坐起,抓住著蘇湘的手臂硬是咬了一口水煎包,隨後跳下床,光著腳丫就往洗手間跑。
蘇湘看著缺了個口子的水煎包發笑,小傢夥每天都要花樣叫醒他。煎包內的肉汁流淌出來,蘇湘一點不介意的把剩下的煎包吃了,珍珠醒的早,她跟在蘇湘的後面進來,見到傅贏去洗手間就去推那邊的門,推不開就拍拍:「咯咯——」
傅贏正在上廁所,馬上洗手間傳來倉皇叫聲:「不許進來!」
一大早熱熱鬧鬧的,蘇湘覺得很是滿足,心裡覺得滿足了,就想也逗一逗兒子。她走過去,將門推開,傅贏已經站在盥洗台那邊擠牙膏,撇撇嘴傲嬌道:「幼稚。」
蘇湘舔了下手指上的油,掀了下眉毛道:「我就是幼稚了,怎麼了?也不知道是誰,每天都幼稚的裝睡。」
傅贏嘴硬道:「我才沒有裝睡,是你來打擾我睡覺。」
珍珠的個子夠不到盥洗台,踮著腳尖去看傅贏:「咯咯,沒牙牙。」
傅贏來了湘園以後,掉了人生中的第一顆牙,被蘇湘裝在一隻福袋裡,拋在了屋頂上。這裡有個說法,下牙掉了拋屋頂,上牙掉了埋土裡,這樣牙齒才能長得整齊好看。
但是因為缺了顆牙,傅贏小朋友就不怎麼愛笑了,每天都綳著一張小臉,看上去嚴肅的很。蘇湘逗他他都不笑。
蘇湘把珍珠抱起來放在盥洗台上,說道:「我先下去布置早餐,你洗完臉就帶著妹妹下樓來。」說完她便走了。
傅贏皺了皺小眉毛,看了眼蹲在盥洗台上玩水的小丫頭,怎麼又把這小屁孩交給他了。
在這裡住了幾天,感覺也沒多大變化,她每天都好多工作,他都變成這小屁孩的保姆了,做作業的時候纏著他,做完作業了就去花園玩泥巴捉蟲。
珍珠感覺到有人在看她,抬起頭來對著傅贏甜笑,露出白白的小米牙,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兩顆浸潤在水中的葡萄,她的小胖手掬了一捧水,往前一揮,水珠濕了他的衣服前襟,涼颼颼的。
傅贏瞪了眼睛把水龍頭關了:「不許玩水!」
珍珠瞅著他嚴肅的臉,委屈的嘟起了嘴巴在鏡子上畫圈圈:「咯咯凶凶。」
傅贏瞧著小丫頭毛絨絨的後腦杓,鏡子裡那一張圓圓粉粉的臉,心就硬不起來了。不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屁孩麽,他還能怎麼樣。
洗漱完後,傅贏費力的把小丫頭抱下來,好在他練習跆拳道,胳膊上都有小鼓包了。
傅贏換衣服,珍珠就坐在床上,被他用被子整個兒蓋住,等珍珠掙扎著擺脫了被子,他已經換好了校服,再一起下樓吃早飯。
餐桌上,蘇湘嗅了嗅兒子,問道:「又沒擦面霜?」她站起來,去樓上走了一趟,手心塗了一塊兒童面霜,在傅贏身後捧著他的臉一通揉,傅贏端著玉米汁,臉被揉得變形,珍珠就坐在那裡哈哈大笑。
祁令揚走進來,看到裡面其樂融融,笑說道:「每次進來都這麼熱鬧。」
他將公文包放在沙發上,走到餐桌坐下,蘇湘把他的早餐遞給他。傅贏看了眼祁令揚,埋著腦袋喝粥。
蘇湘看了眼祁令揚,聳了下肩膀,幾個人吃過早飯,蘇湘把一早做好的便當盒拿著送傅贏去學校。這幾天都是她親自接送孩子上下學,吳老師每天放學後過來輔導一下功課就可以。
車內,傅贏玩著電話手錶,像是在發消息,蘇湘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高興?」
傅贏閉著嘴巴不吭聲,蘇湘又問道:「是不是煩珍珠纏著你了?」
「珍珠還小,她跟小誠他們玩習慣了,你要覺得她影響到你了,我就讓她去小誠那兒玩。」
少年團都寵著珍珠,隨便她搗蛋,這幾天他們過來練舞,不過珍珠喜歡跟傅贏玩在一起,老膩著他。
蘇湘希望傅贏跟珍珠的感情能夠處的好,就讓他們多在一起玩,傅贏是男孩子,她希望他在獨立的同時,有責任心懂包容,去掉獨生子女的嬌慣。
傅贏垂著眼皮,彆扭道:「不是因為她。」
蘇湘默了下,看了他一眼道:「那是因為祁令揚?」
傅贏抿著小嘴,瞅了她一眼才說道:「你是不是喜歡他?」
那個人每天早晚都會出現在湘園,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一起吃飯,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懂。
「是不是因為奶奶不喜歡你,你就不喜歡爸爸了?」
「他對你好,你是不是要跟他結婚了?」
蘇湘之前斷斷續續的給傅贏解釋過一些,傅贏都記著,生在這個環境,他自己也會分析。其實他能夠理解,只是到了要真正接受的時候,他就難受了。
蘇湘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走到今天,她不知自己花了多少力氣,流過多少眼淚,絕望過多少次。
傅家容不下她,從傅贏生下來的那天起,她就明白的知道自己要跟他分開,一邊不想離開孩子,一邊又偷偷的做著準備,把孩子的衣服鞋襪都添置齊全,沒有人知道她那時候做著這一切的時候,她是什麼樣的心情。
等到真正的分開了,她還要面臨更多更複雜的問題。
蘇湘輕輕的吸了口氣,有些事情她可以說,但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楚,也不能說透的。她不能夠說,他的父親曾經多麼讓她絕望害怕,也不能說,傅家的那個龍潭虎穴,她不想再踏入進去。
傅贏從生下來,就已經承擔了傅家繼承人的重責,他享受著所有的寵愛與寄望,不會受到半分刁難,而她蘇湘也不會母憑子貴。她跟傅贏即便是母子,其實所在的立場也是不同的。
蘇湘道:「傅贏,大人之間的問題很複雜。媽媽現在想要的是平安簡單,他對我很好。」
隻這幾個字,傅贏聽懂了,他抬起頭,明亮的眼看著她:「不是因為珍珠嗎?」
蘇湘抿了抿嘴唇,扯著唇笑了下,好像問題又回到了原來的答案。「我說了,大人之間的問題很複雜。等你慢慢的長大,不需要問你也能明白。」
有些事是說不清道不明,只能用眼睛看用心來感受的。
到了學校,蘇湘把便當盒遞給了傅贏,小傢夥跟往日一樣進了校門。教室內,他的小手支著腦袋看著窗外。
他觀察過了,那個祁叔叔比爸爸溫柔還經常笑,會做飯還會陪珍珠玩,經常買禮物回來哄人高興,對他也不擺臉色,哪怕他當著他的面丟了他送的禮物,他也不生氣。這樣比較起來,爸爸真的很遜吶,真是讓人惆悵……
……
傍晚的1988,傅寒川,裴羨,莫非同三個人在頂樓聚餐。
火鍋是點外賣送過來的,銅爐連著食材,鋪了慢慢一桌,外賣員展示了下拉麵功夫才收工離開。
裴羨拎著盤子撥金錢肚下鍋,瞥了眼傅寒川道:「聽說了沒,陸薇琪回來了,一起聚會來著。」
莫非同幫著下丸子,抿著嘴唇皺起了眉毛。
屋內熱了起來,裴羨脫了外套,隨手搭在沙發背上,傅寒川拎著筷子懶洋洋的涮肉片,淡漠道:「陸薇琪雖然盛名不復,但在這個圈子裡,她的名氣還是有的。她要召集人,自然有人去。」
裴羨彎了下唇角,看了眼毫不在乎的男人,說道:「可我還聽說,她穿著畢大師的裙子,一身裝備過去,今天圈子裡都傳開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樣的大事,在名媛圈子裡傳的很快,不消一天的功夫,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陸薇琪回來了,這樣的強勢歸來,很不低調啊……
傅寒川收了手指,燙熟的肉片肉質蜷縮,生熟正好,他卷在生菜裡,又滴了兩滴芝麻花生醬,卷著吃下去。
陸薇琪入獄時,丟了代言,已經簽約的巡演也作廢,賠了不少的違約金,她坐了兩年多牢,出去一趟不但治好了腳傷,還能盛裝歸來,這般高調的作風,無非就是在告訴別人,她陸薇琪就算是坐過牢,也容不得別人踐踏了她。
她的性子,一直都是看似溫和,實則要強的很。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尊嚴受到辱沒。
傅寒川道:「你是好奇,她是如何在一無所有之後還能盛裝歸來,還是想她這麼來勢洶洶,有什麼意圖?」
裴羨斜睨他一眼,拿起啤酒與他碰了下:「看來想的都一樣。」
「陸家一直苟延殘喘,這兩年也只是勉強在北城佔了一席之地。聽說,她現在在學人做投資,賺了不少,昨天跟她一起聚會的人,都想從中分一杯羹。她這分明是拉攏人的手段……」
裴羨話說到了一半,停下來看了眼莫非同:「三少,說到陸薇琪,你怎麼沒聲音了?」他可不是這麼沉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