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月還真是不讓人失望。
這樣這上趕著,就上鉤了。
好戲,還在繼續。
看熱鬧的人,什麼樣的說法都有。
寧淺予還是保持著蹲下的姿勢,心裡在發笑,但是臉上,還是擔憂之色:「寧侍妾,你沒事吧。」
剛才別人說話的聲音很大,寧以月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臉上,應該是長了什麼東西。
寧以月忽的捂住自己的臉,深深的將頭埋在雙膝蓋之間。
寧淺予再度冷笑了一聲,眼下還才開始呢,這就接受不了,那接下來要怎麼做?
寧以月現在是打定了主意,在救兵前來之前,穩穩妥妥的當一隻縮頭烏龜。
但是,顯然的,寧淺予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寧淺予故作驚慌,道:「哎呀,別不是中毒了,這毒,好像和鶴頂紅有些相似,還是趕緊給我幫你把脈吧。」
寧以月一聽,下意識的就抬起頭來。
是的,她怕死。
不抬不要緊,這一抬,臉上的東西,一覽無餘。
眾人指指點點中,寧淺予還是伸手,給寧以月把脈。
卻是越把脈,面上的神色,就越是奇怪:「不對啊,寧侍妾的脈象,沒有任何的怪異之處。」
寧以月的臉色那些紫色的斑點,和她生產之前身上的斑點,是一樣的。
丹珠是見識過那些斑點的,脫口而出:「天吶,之前寧侍妾生下怪胎之前,正值發動之際,就是這鬼樣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丹珠的話,讓在場的人,再度的說起話來。
「這樣說,她真是晦氣!」
「那怪胎是掃把星轉世,會帶來禍害的!」
「可不是,那怪胎一出來,百年無礙的狻猊神獸像,就莫名的垮了,緊跟著,那地藏王菩薩像,也開始流淚,還是血淚。」
「這樣詭異,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
「說明她身帶不詳,誕下掃把凶星,導致了現在的事情。」
「要我說,她身上可不僅僅是晦氣,瞧著她剛才將柳側妃給咬的,說不定,化成妖人了!」
「……」
眾人的討論一直沒聽過,可是這妖人二字,鬧得人心惶惶起來。
那些原本離得近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朝後退了一步,生怕她發起狂來,傷到自己!
寧以月的樣子,現在既是難看,又是難堪,心像是被綁了石頭一樣,逐漸的下沉,很快的下沉,一直沉到黑暗無邊的海底。
她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感覺,讓她抬起頭來,在人群中尋找著。
還含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著狄韋會指使五王爺前來相救。
可是,讓她失望了,別說救援的人,除了圍觀的,有利於她的蒼蠅都沒出現一隻。
司徒森陰沉著臉,道:「這樣的情況,為所未聞,財神節都有道長和高僧在,去請!」168書庫www.168shuku.com
「另外,趕緊截住皇上的轎攆,在事情未明朗之前,暫時要保證皇上龍體的安危。」
他的話音剛落,距離不遠的城門口出,再一次出現了騷亂。
一陣陣馬蹄聲傳了過來。
眾人循聲望去,為首的騎馬人,是負責財神節的左相江淮。
緊跟在後邊的,是青天觀的無緣,還有歸元寺的元曲和尚。
幾人疾馳而來,臉上都帶著驚慌之色。
司徒森見狀,趕緊從人群中飛身出去,製止幾人,狐疑道:「馬上就是財神節祭祀的時候,幾位現在出現做什麼?」
江淮被忽然出現的司徒森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才道:「七,七賢王,出事了!」
「什麼事能讓左相慌張成這樣?」司徒森穩穩的落地,道。
「哎呀,祭祀用的東西。」江淮緩了口氣,道:「每年祭祀的東西,都是些雞鴨,今年是重要的年限,所以用的是一頭兩百斤的豬。」
「那豬昨晚就拉過去宰了,不到半夜就處理好,放在特定的屋子裡。」
「可是,可是當一切準備就緒,要前去將豬擺上祭壇的時候,那豬的眼中,卻也流出一行血淚來。」
司徒森皺了皺眉,那表情,倒是和寧淺予之前的有些相似:「昨晚殺的豬,今早出現血淚,也算是正常吧。」
「昨晚是有人,專門負責看管豬的,從殺了到擺上祭壇之前,都沒有事情。」江淮頓了頓,語氣中的驚慌更濃鬱。
「可一到了祭壇之上,那豬的眼睛緊閉著,忽然就出來了!」
「那實話,元曲高僧和無緣天師已經道場,兩人一見到豬眼中的血淚,都是不約而同的說,這是天象異常所致。」
「茲事體大,微臣不得不快馬加鞭,去稟告皇上啊!」
司徒森看勒眼無緣和元曲,道:「那好,元曲高僧隨著相爺回去,只怕還得請無緣天師留下,幫我們看一眼旁的事情。」
無緣閉著眼坐在馬背上,一手拿著浮塵,一手不斷的在指節間來回掐著。
忽然,他猛地睜眼,朝人群處看過去,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七賢王不用多說,貧道已經知道了。」
元曲和尚也道:「是啊,我也感覺到了。」
江淮和元曲的馬匹絕塵而去,無緣則下了馬,和司徒森一起走向人群。
人群見到幾人到來,自覺的讓來一條道。
兩人一道走到寧以月邊上,才堪堪停下。
誰也沒有說話,都在等著無緣開口。
無緣繞著寧以月,煞有介事的走了一轉,一邊走,一邊搖頭:「不好,不好。」
「怎麼不好?」茯苓忍不住,問道:「可是有什麼事情?」
「還是之前的事情,寧侍妾誕下怪胎,那可不僅僅是怪胎這樣簡單,是含著凶煞之氣的。」無緣嘆了口氣。
「原以為寧侍妾和三皇子能用愛,化解這怨煞,但是沒想到,凶煞並沒去除。」
寧以月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會這樣?是無緣天師您弄錯了?沒找到解決的法子,才導致這凶煞之氣重來?」
無緣冷笑了一聲,目光落在地上的寧以月身上,又再次抬頭巡視一圈,諷刺道:「之前貧道走的時候,煞氣明明就沒了。」
「再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寧侍妾,或者是三皇子,再度動了邪念!或者是錯了什麼邪惡之事!」
地上的寧以月,猛然抬起頭。
眼底流動的,是驚惶,是不安,是害怕……
她心裡在想著,是不是之前,她那些念頭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