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烏泱泱的人,全部在你一眼,我一語的討論著。
司徒森繼位之後,從未允許群臣這樣失禮過!
海青立在一旁,忐忑的盯著司徒森,道:「皇上,要不要製止?」
司徒森揮了揮手,道:「讓他們說,要是不讓他們說的話,保不齊他們憋出什麼事情來。」
「可是……」海青頓了頓,試探著道:「這樣議論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不是辦法你就想辦法啊。」司徒森沉聲道。
海青狐疑的盯著司徒森的臉色,仔仔細細的瞧著,發現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於是尖著嗓子朝底下議論不安的人道:「安靜,安靜,朝堂之上,豈容喧嘩!」
底下議論的聲音,逐漸的小下來。
大殿從喧鬧到安靜,轉變的十分快。
江淮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動了動嘴唇,到底什麼也沒說出口來。
蔡正偉到底是沉不住氣,道:「皇上,這后宮只有皇后一人,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
「這個決定未免太草率了些……」
司徒森嘴角微翹:「一點也不草率,這個決定,朕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公布出來的。」
「這……」蔡正偉和周圍的官員對視一眼,道:「可是您這決定,會讓皇嗣凋零的!」
「若是偌大的后宮,只有皇后娘娘一人,豈不是延綿子嗣也只能靠皇后一人?」
「自古以來,哪裡有這個規矩,而且皇后一人,能延綿多少子嗣?」
「就朝咱們北雲歷史上來瞧著,只有太祖皇帝的皇后吳氏,誕下了三個皇子,四個公主!」
「而其餘的皇后,公主皇子加起來,也不過三個!」
「這樣算起來,您將來……且不說您,這江山,總要是後繼有人才是啊!」
「蔡相說的對!」工部尚書站出來,道:「皇后一人延綿皇嗣,多少暫且不論,主要是怎麼能保證,她能生出皇子!」
「眾人莫不是忘了,高祖皇帝的第一個皇后林氏,一連誕下三個孩子,都是女兒,難堪其重任!」
「是啊!」禮部侍郎緊隨著道:「皇上的這決定是有些不合適……」
「……」
眾人紛紛複議起來,一致認為司徒森后宮只有寧淺予一人這件事,太過於草率。
竟然開口的十來個大臣,沒有一個人贊同!
大殿再度陷入一片混亂。
司徒森將手中的奏摺,朝案桌上一放,輕輕咳嗽了幾聲。
朝堂上,瞬間安靜下來。
司徒森環視了眾人一眼,忽然起身,道:「朕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是不敢同意他這個說法。
但是眾人也不敢反駁。
司徒森很滿意大家此時的安靜,接著道:「既然你們提到了高祖和太祖皇帝,那朕倒是想問問。」
「從北雲開朝以來,一個皇帝駕崩,剩下的皇子們,可有一次沒有發生爭端?」
「太祖的皇子多,而太祖鐵血手腕,他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沒人敢有什麼異議和小動作!」筆下文學88www.glgw88.com
「可是,太祖年老,已經呈現出大去之時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眾人一致沉默著,沒有說話。
司徒森輕笑一聲:「無人敢說?那好,朕來說!」
「太祖十五個兒子,大到四十幾的大皇子,小到十歲出頭的十五皇子,全部加入了爭奪皇位的陣列!」
「親兄弟開始手足相殘,差點害的敵人有機會趁虛而入,釀成大禍,所以,朕以為兒子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反而是害人的事情!」
群臣不敢答話,還是蔡正偉站出來,低聲道:「皇上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就做出並無先例的決定來!」
「一件事?」司徒森反問了一句:「蔡相是不是在朕登基之後,將才發生的事情給忘了?」
蔡正偉拱手的動作微微一滯。
司徒森接著出口,說話的聲音,明顯的嚴肅了許多:「先帝三子司徒逸,你們難道都忘了?」
「他瞧著安分守己,甚至還表現出一副不爭不搶,亦是不問朝政之事的架勢。」
「可是後來呢?他將朕作為最有力的勁敵,處處暗害!」
「要不是朕警覺,現在依舊是那個毫無用處,被暗害之後,武功盡失的廢人!」
「而且,司徒逸為了皇位,竟然還敢擅自勾結卿鳳國的狄韋,不惜暗自交易,以北雲十餘座城池作為代價。」
「還和鬼門狼狽為奸,給先帝下了蠱毒,還收買後妃,以丹藥作為誘餌……」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了才不到一年,難道你們都忘記了?」
「還是說,好了傷疤忘了疼?」
朝臣不再言語。
司徒森幽幽的停下話題,也不再作聲。
偌大的前殿,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總不能一直這樣站著啊!
終於,江淮緩緩的站出來,道:「臣以為,只要皇上覺得將來能不納後妃,這法子,並不是不行!」
「江相,你!」蔡正偉盯著江淮,滿是不可思議。
後半句壓低了聲音:「這樣荒唐的決定,你怎麼會覺得不錯!」
江淮拱手,道:「微臣以為,當今皇后,絕對不是善妒之人,所以皇上這決定,絕對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一切若是皆為皇上自願,又有什麼不可?」
「更何況,皇后娘娘乃是叫人欽佩的女中豪傑,蔡相不妨回頭想想,之前很多事情,是不是娘娘都幫了不少的忙?」
「遠的不說,咱們說近的——布施行善,建立免費的學堂,還隔幾日義診一次。」
「開設工廠,讓不少的難民能有一線生機能活下去!」
說到這,江淮看向司徒森,朗聲道:「若是皇上一直堅持這決定,微臣贊同!」
「畢竟少一些奪嫡的戲碼發生,兄弟不相殘,百姓少蒙難,亦是北雲的福氣!」
司徒森哈哈大笑起來:「原以為你們這些文臣是迂腐不堪的,沒想到,你竟然開明至此。」
「臣只是朝大局而想,更何況,皇后娘娘誕下的,本就是嫡子,該為皇太子。」
「微臣也以為,自顧后宮和前朝的瓜葛頗多,勢力勾結,數不勝數。」
「皇上的這個決定,也能有效的遏製住后宮不安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