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珮對這沒頭沒腦的話一知半解。
歪著腦袋道:「什麼人上人,即便是要封為郡主,亦或者是實在受太皇太后喜歡,就是個公主之類的,也不過是個假的。」
寧淺予嘲諷的笑了一下,沒再說的更清楚,只是嚴肅道:「你這說話的,也該注意些。」
「從前你倒是還好,沒什麼大錯,怎麼現在越發的放飛自我,半點約束也沒了。」
「剛才你說太皇太后的那話,萬一我這有人告密,你就是安東候的嫡女,安東候也護不住你,我更是護不住你。」
「你不是皇后嗎,太皇太后怎麼該給你幾分薄面吧。」裴珮訕笑著,撒嬌道:「你定然不會不管我……」
寧淺予無奈的看著咧著一對小虎牙的裴珮,放低聲音道:「太皇太后最近瞧著我不順眼,想著法找我的麻煩。」
「若是你在這緊要關頭撞槍口上,你猜太皇太后會不會因為你我交好,而狠狠的罰你一頓?」
裴珮這才收起笑臉,道:「那我今後肯定注意,絕對不給你惹麻煩!」
「好了好了。」看著裴珮一本正經的模樣,寧淺予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回去趕緊學學規矩,適應規矩。」
「老大不小了,等江河回來,我請皇上給你們指婚。」
「江淮是個文臣,和左相夫人舉案齊眉,都是優雅的緊,你這性子去,也不怕被江夫人不喜。」
提到江河和婚事,裴珮羞的滿臉通紅,低下頭聲如蚊蠅:「好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便回去學規矩。」
「不過,我學規矩,可不是為了嫁給江河啊,你別誤會。」
這丫頭,之前還知道坦露心思,現在又扭扭捏捏,面對喜歡的人,這樣可不行。
於是寧淺予故意打趣,道:「那好,江河年紀正當,又是猛將。」
「你既然不喜歡,那我便讓皇上將禮部侍郎的千金賜婚給他好了。」
「聽聞,禮部侍郎家的千金早就愛慕江河,你不要,我成人之美,也不是不行……」
「哎哎哎。」裴珮抬起頭,著急的道:「誰,誰說我不嫁了?」
「那就是嫁了。」寧淺予噗嗤一聲笑道。
裴珮這才反應過來寧淺予是故意作弄,臉上更紅,忍不住跺腳,羞怯道:「皇后這不是那我尋開心嗎?」
屋子裡笑聲更歡快。
打斷這笑聲的,是進門而來的司徒森:「小魚兒,什麼事情這樣高興?」
走過隔斷,才瞧見臉上紅霞未退的裴珮。
裴珮趕緊行禮:「臣女見過皇上。」
「起來吧。」司徒森坐下,道:「剛才兩人說什麼呢,在宮外都能聽見歡聲笑語。」
裴珮低著頭,不好意思開口,也有些懼怕司徒森。
寧淺予笑道:「皇上,臣妾和裴小姐,正說起你的猛虎良將呢。」
司徒森眉頭一挑,會心道:「江河?」
「是啊。」寧淺予接過話,道:「今兒朝您討個恩典,給江河和裴珮賜婚。」
「江將軍也是有功之人,兩人一起長大的情分在,一文一武,也算是門當戶對,侯爺和相爺,想必都是喜歡的。」
「也好。」司徒森想起在前線,江河那番肺腑之言,頓了頓,道:「眼下國喪未過,等國喪過了,朕立刻給他們二人賜婚。」筆趣閣kwww.hoennk.com
裴珮趕緊謝了恩,匆匆離去。
等裴珮離開,司徒森才瞧著寧淺予,道:「你今兒怎麼瞧著有些不開心?」
「開心啊。」寧淺予別開司徒森關切的神色,將書不著痕跡的收起,放進書架子:「剛才你不還聽見我的笑聲了?」
「笑聲是笑聲。」司徒森隨著他走到書架子邊上,道:「但你的眼中,明顯是帶著不開心的。」
「那股子神色騙不了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寧淺予放書的動作停頓了片刻,才跟著道:「沒什麼,最近肚子大了,睡不好的緣故。」
司徒森將信將疑:「太醫開的安神湯你信不過,那就叫薛凡給你開點。」
「薛凡早就離開了錦都,那件事之後,他短期不會回了。」寧淺予輕聲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沒事的。」
「熬過這一段時間,等幾個月生完就能恢復。」
「那好,你自己多注意些,話說回來,鳳和宮比之前碧荷苑大了很多,就這幾個婢子,也不合規矩。」
「還是早些挑幾個順手的人伺候著,別自己太勞心勞力。」
「嗯。」寧淺予背對著司徒森,點了點頭。
也正是因為背對著,司徒森沒有看到寧淺予眼中帶著的落寞。
因著最近寧淺予的睡眠不好,晚上臨睡前,司徒森便將僅留著的夜燈滅了。
黑暗中寧淺予背對著司徒森而睡,卻依舊是怎麼也合不上眼睛。
好一會,寧淺予才道:「竹森,你睡了沒?」
「嗯?」司徒森也沒睡著,翻了個身,將她抱在懷裡:「怎麼了?」
「我想去寧府住一段時間。」寧淺予低聲道:「眼下肚子才五個月,胎像穩固,挪動也不費勁。」
司徒森有些狐疑:「你之前一直和寧長遠不對付,寧府中已經沒有你能牽掛的人了。」
「現在回去做什麼?」
寧淺予頓了頓,握住司徒森放在她肚子上的手,輕輕摩挲著:「之前不覺得,有孕之後卻總想著回去瞧一眼。」
「畢竟,寧長遠給了我這條命,他現在老了,怎麼也該是會醒悟。」
她到底選擇瞞著司徒森。
司徒森並沒有即刻回答,沉默中,只有鼻息暖暖的噴在她的頸窩子邊上。
良久,寧淺予都以為他睡著了,司徒森才開口,道:「那好,等幾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去小住幾日。」
又過了幾日,在寧淺予出宮之前,太皇太后再次召見了司徒森。
這一次,裴青梅並沒在邊上。
司徒森依舊是恭敬的請安。
「起來吧。」太皇太后手中拿著一卷什麼東西,朝邊上的位置指了指:「過來陪哀家坐一會。」
司徒森站在那,盯著太皇太后手中似曾相似的捲軸,沒動彈。
太皇太后嘆了一口氣,道:「從前你還是七賢王,進宮的時候,也會經常陪著哀家喝會茶,下下棋的。」
「怎麼如今成了皇帝,咱們祖孫竟是生疏至此?還是說,你成了皇帝,就不需要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