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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168章 兵來將擋
「報~」一士兵長報近前,跪於場下。

「說。」李治冷聲開口。

「報,授銜英威將軍已領百兵於長脊通廊進山,長香已燃。」

「嗯。」李治哼了一聲,瞥了一旁魏公公一眼,魏公公連忙將手中火把遞到巨香之上,巨香燃紅,騰起白煙縷縷。

百官列坐,目光都聚在場外,等著傳信兵的消息。

沉寂半個時辰後,有報響起。

「報~山腳防布被破,駐守四將陣亡,白湛旗被奪,西北軍已至山根寒鴉苑。」

「報~林中圍剿失敗,統帥三將陣亡,赤木旗被奪,西北軍直上天橋。」

「報~網索天橋伏擊被破,三百伏擊禁軍全部陣亡,水魂旗被奪,西北軍已奔山腰。」

「報~山腰防線遭襲,無人陣亡,朱令旗被盜,西北軍不知去向。」

「什麼?」此報傳來,群聲嘩然。

一萬禁軍縱觀戰況,一百個人的隊伍,還能看丟了?

「報~天險絕壁遭偷渡,幽幽谷埋伏禁軍全部被俘,玄鏡旗被奪。」

「報~山澗鎮守被破,統領蒙鈞被擒,龍旗已失。」

一聲聲長報層層遞進。

眾人心中都明白,龍旗一失便意味著這場戰鬥結束了。

李治轉頭看了看一旁燃起大香,香頭已被削去,隻留一截長長的香身插在香壇裡。

三個時辰,深山林障,一百新兵對三千禁軍精銳,斬殺十八大將,擒主帥,攻山奪旗。

不過三十七日而已,那些渙散痞兵竟已成如此精兵。李治的臉上露出讚許之色,皇后果然沒有看錯。

此女若為男,當為將相才。可惜她畢竟是個女子,即便才能卓卓也僅僅能領任個授銜將軍之務。

馬蹄扣地踢踏聲起,場外響起整齊邁步聲。眾人紛紛轉首看過去,只見女子身著素白布衣一騎當先,背負五面明晃短旗。身後一百將士盔甲盡棄,身上衣襟沾灰帶土髒亂不堪,可見山下之戰他們贏得並不容易。

走在前面的百餘將士都不同程度的狼狽,然而他們一個個臉色肅然,步伐整齊劃一,扛著高大龍旗步步鏗鏘。看在眾人眼裡卻更多了幾分震撼。粗莽規於行法,野氣隱於軍紀,令行禁止,雖無嗜血深沉氣息卻有熱血烈性,這才是軍人。

國有強兵,士有良將,何愁國不泰民不安?

調轉馬頭轉至場外,君兮揚鞭勒馬,胯下馬兒高揚前蹄長嘶一聲,君兮一個躍身已下了馬。

帝後同坐,百官列席,君兮驅步上前,她的臉上落了灰土,不甚清潔,目光卻利如鷹隼直視場上高坐之人。

「西北帥將君兮,領兵述職。」君兮止步場中,雙手抱拳敬上,上身脊背挺直。

「講~」李治威嚴開口,目光卻瞥向隊伍最末的蒙鈞,他身上染了紅,跟在隊伍後面,臉色十分難看。

「西北營集訓三十七日,十萬兵將訓練完畢,隨時候檢。」君兮的聲音清晰響亮,傳遍四面八方,微風帶著鬢前碎發飛揚,英姿颯爽。

「你們準備好了嗎?」君兮高聲叩問。

「時刻準備著!」震天呼聲高起,身後將士扛著高大龍旗,風卷過,獵獵作響。

「好!好!好!」李治站起身來連道三個好,雙掌扣擊三聲擊掌聲清脆響亮,「好一個時刻準備著,不愧是我大唐的將士,好!」

「為陛下分憂,我等榮耀!」

百名士兵齊聲高呼,李治微微頜首心中更是滿意,臉上笑意已溢達眼底,「今日得見訓練成效,朕心甚慰,西北兒郎當真驍勇,君卿整訓得力,當為功首。」

「陛下謬讚,西北營得今日之勢乃營中將士刻苦訓練之果,臣不敢居功。」君兮微微垂首,身後五面旗子隨身子輕晃微微飄動。

「君卿既集齊了五方旗,想要朕許你何諾?」李治的目光轉向君兮背負五面短旗威嚴開口。

先帝戰五胡平邊關,深知將帥兵士之重,遂定下了這麼個規矩。若徵兵集訓,閱兵前兩日時整訓將軍帶百兵進山,宮中派遣十倍兵將於山中布控設防匿護五方之旗,稱為試兵。

以八個時辰為期,燃巨香以計時,若香盡之前新兵可得全部五方之旗,則賞扣印空白聖旨一張,許願於天子駕前。只要要求未悖人倫綱常未藐視皇權宗族未剝削黎民百姓,盡允。

為了刁難君兮,此次試兵李治特地調了三千禁軍精銳於行宮設卡,且不僅有五方旗還外設龍旗由蒙鈞親自領兵一百護守,他都已做好夜宿行宮的準備了,卻沒想到她竟然僅用三個時辰便盡滅禁軍,奪五方之旗。

此等戰績,前所未有。

「臣肯請陛下下旨,為十萬西北將士盡皆擢拔一級。」君兮的聲音冷冽清涼,不帶一絲溫度。

前日,雷鈞帶著一眾都尉副尉深夜入帳便是與她探討試兵一事的。

試兵一例自先帝增設近半百年來,據說只有老國公宮德當年曾領兵在香盡之前集齊過五旗,只是他駕前並未提任何要求,先帝感其忠義,賜爵位世襲以彰其能。

如今閱兵在即,不日試兵。雖知試兵一役艱難,卻畢竟有成功先例在前,他們都為那空白聖旨而心動。

不知道他們從哪搞到的麓山地圖,那一夜,他們商討了一整夜攻山戰術,所有人都卯足了精神。

他們請求她能為眾人求得一份名銜,從戎當兵,謀的不過一份功名利祿,她應了。如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帝後在上,她卻改了口。

都是她的兵,生則同襟,與子同袍。這份名銜她不僅要求,更要為營中十萬將士全都求。

「你說什麼?」李治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開口問道。

「臣肯請陛下下旨,為我十萬西北將士盡皆擢拔一級。」君兮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嘹亮清晰遞進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十萬將士盡皆擢拔一級?」李治眼睛瞪大若珠,似乎仍然不願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他知道她與常人不同,可能不會要黃金白銀這些錢財之物。他以為她會求免死金牌護身,或者請求調回國公府去。他曾設想過她提各種各樣的要求,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讓他下旨擢拔十萬將士,誆不論副尉副尉校尉等一乾人等,便是十萬普通將士擢拔七品從銜,那例銀俸祿又豈是千萬金銀可填的洞?她好大的胃口!

「陛下,今日將士之勇您已親見,臣不敢吹噓他們有以一敵百之勇,卻有保家衛國之才,不過擢拔一級,他們當的起。」君兮說的不卑不亢。

「你可知朝廷法度?」李治沉聲問。

「將士戍國衛邊出生入死,以已身血肉之軀築邊防城牆守國疆安泰,功勛卓卓,卻換不得半點利祿,不過封擢七品從末。臣熟知朝廷法度,貌似不曾有過擢拔禁令,此事可議。況且臣以為,此事在座的諸位大人應該也沒有人反對吧?」

文武朝臣一聽君兮的話頭落到了自己身上,都微微低下了頭。開玩笑,將士戍邊出生入死是人盡皆知的事,待遇低也是公認的,不過武將多是些粗魯莽夫,素來沒人提議,死也就死了。但眾所周知能有國泰民安的安穩天下,他們的功勞卻是最大的,如今被人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方式提出這樣的請求,誰敢說個不字。

君兮話音落,全場靜寂半晌不聞一句人聲,君兮轉頭掃視四周,卻見四品之上文武百官悉數到齊卻獨獨缺了風華綽約的那位。

君兮目光一凜,忽的想起,在國公府時貌似聽到隱衛議論,皇詔三下國公府都被擋了回去,他好像請了病假。

「陛下您看,先祖既不曾頒過禁令,如今朝臣又無人反對。此舉勵軍心振士氣,還望陛下應允。」君兮轉頭看向場上,眼角餘光卻掃了武後一眼。

「二聖」並稱已非一日,朝中大事皆有武後定奪已是大家默認的不成文的規矩,李治根本拿不定主意。今日之事能否應承全在武後。

然而一旁武後眉目如畫,鳳服流光雍容端坐,身子穩如山巒,甚至頭頂金鸞墜飾都不曾晃動一絲,只見她焰紅雙唇密實閉合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日頭雖已斜西,熱度卻絲毫不減。場上靜寂,百餘西北營將士挺立驕陽之下,任汗珠沿臉頰淌下,他們昂首挺胸看著前方傲然挺立的身影,看著對面高坐帝後。

百官目光輕瞄著場上場下,官場混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他們也都是人精,心中自有一桿秤。

當初是如何把君兮遣到西北營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帝後做扣把西北營那麼個爛攤子丟給她,怕是對風家翻案之事心中仍有不滿。

畢竟三公案君兮算是立了功的,皇上也不好公然翻臉,可她去了西北營,若收承不了那群粗魯漢子,屆時便另當別論了。

誰知道這君兮確有幾分本事,不過月餘光景竟然真的帶出一手好兵來。如今西北營整訓完畢,如果不出意外,兩日之後閱兵禮一畢,皇上必會收回將令。不過三十幾天,任她君兮也翻不出大浪來,可若是擢拔令一下則不然了。

普通將士年祿不過半兩銀錢,即便喋血沙場也不過埋骨邊塞葬萬人坑,甚至連個扁木牌都沒有。可若擢拔為七品從末便是朝臣,月例三兩,亡有撫恤。

雖說國庫現在富足,這點銀錢也不算什麼,但是此事是君兮提出來的就另當別論了。

若是陛下提議,此事成也就成了,還能落個天子體恤之恩。可如今君兮當著眾人的面提出來,若真成了,十萬西北營將士日後感念的必然是她君兮的恩情。

例銀出在國庫,好卻讓君兮撈了去。這軍心歸屬怕是也……

若是別人也便罷了,偏偏這個君兮又是出自國公府的。國公府那位本就陰晴難測,雖然一年前的邊關一戰打的漂亮,然而他領兵回來了,可邊疆鎮守兵將卻皆為其親信,此事已然讓皇上頭痛不已。如今若是再讓他收服了西北營,一國兵權盡皆握於一人之手,這天下怕是都要易主了。

而再看場下那傲然挺立的與帝王對峙的身影,卻是絲毫沒有罷休的樣子。果真一個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周側圍坐的文武百官額頭隱有細汗滲出,不知是熱的還是嚇的。

「此事事關國體法……」

「報~」

李治剛一開口,場外突然傳來一聲長報,馬蹄聲起,來人轉至場下緊急勒馬,一個翻身落馬急奔上前來。

話被打斷,李治閉了口,目光看向遠處來人。

君兮眉頭微蹙,黝黑雙眸轉向奔來騎兵,他束髮凌亂,衣服貼在身上褶皺不堪,雙目紅腫,眼圈發黑像是許久未曾歇息過的樣子。

雖有疑慮君兮卻也微微讓身避過了場下正中的位置。

「何事?」李治高座上位沉眉發問。

「回稟陛下,江南道八百裡加急密函呈上。」來人雙手托平高舉過頭,手中擎著一個兩掌大小的用油紙包裹著的袋子。

「呈上來。」李治大袖輕拂,魏公公忙快步走下來,接過騎兵手裡的油紙包敬上。

「拆開。」

「是。」魏公公恭敬應聲,一側內侍已備了剪刀。魏公公剪開油紙包,卻見裡面竟還用荷葉纏了幾道。層層剝開,共開了六層外皮,才終於見了底,裡面是一紙信封。

魏公公將信封交由李治之手,恭退一側。

李治拆開信封,取出裡面厚厚一疊信紙,目光快速掃過,臉漸漸沉了下來。

「這麼大的事,為何此時才來通稟?」李治啪的將信拍在身側矮案上,對著下面跪著的騎兵怒目發問。

「陛下,此信乃州丞大人七月二十八日所書,然而自上月以來江南已連下暴雨二十日有餘,大水泛濫絕戶,消息根本傳不出來。」

「什麼?!」周圍百官轟的一聲炸了開來。

「哎呀,這……這個節骨眼竟然發了洪水。」

「難怪最近天乾無雨這洛河水卻滔滔洶湧,竟是江南出了事。」

「因為大水泛濫,大雨不歇,州丞大人帶著百姓們都在山頂避著,然而搶運出來的糧食不多,山頂百姓眾多,糧食告急。不得以,自上月二十八日開始,州丞大人每日便遣一隊深熟水性的將士下山來都求援。奈何洪水激猛湍急,出來一個便被洪流捲走一個,前前後後遣了八十幾人,也只有小的一人活著出了來,這才得以將此事通稟陛下。」來人聲音發抖說的極快。

「那江南道現在情況如何了?傷亡損失怎樣?」李治連忙追問。

「小的下山時,江南道七州十四郡全部遭難,洪水沖毀房屋數萬,良田千頃,民眾死傷愈萬,失蹤者更是不計其數。小的出來時被洪流沖的暈了,醒來便馬不停蹄趕了過來,如今時隔也已近八日了。」

「八日!」

李治身子猛的晃了一晃,圍困八日,洪水不退,糧食絕盡,浮屍滿地,那該是怎樣的災情!

「運河呢?江南道有運河疏水多年不曾出事,年前又剛剛加築過?怎麼會發這麼大的洪水?」李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跪著的人聽到運河二字面色更是淒苦,「水量太大,運河壩口決堤,河中水發,大水惶惶,簡直雪上加霜。」

「運河決堤可不是小事,咱們洛水其源相通,萬一滔滔江水卷出來,屆時死傷豈止萬數啊。」

「如今使團即將來都,卻又突發洪水這可如何是好啊!」

「唉,禍事一樁接一樁,這下可要怎麼辦。」

眾人左顧右盼議論紛紛,沒看到高座之上武後微微側身,紅唇輕動在李治耳畔低聲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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