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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312章 空心不空
「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你做好心理準備。」君兮瞥了包著骸骨的包裹一眼,轉而一本正經的看著宮澧,說的嚴肅而認真。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需要我做心理準備嗎?」宮澧看著地上的布包,聲音平如秋水,聽不出情緒。

君兮未作聲,俯下身去從包裹中捧出恥骨,舉到火把下給宮澧看。

「女人是否分娩過在骨頭上是會留有印記的。因為分娩時,胎兒會從恥骨聯合處娩出。」君兮的手在骨塊上比了比,「就是這裡。」「因為胎兒的娩出會拉抻韌帶,所以恥骨間的韌帶附著處會被拉傷或者韌帶嵌入骨質,致使骨面留下永久的凹痕。」

君兮說著將恥骨遞到宮澧手中,俯身將髂骨捧了出來,「而且因為妊娠期間的骨質吸收等原因,髂骨耳狀面前下方會形成一道深而寬,邊緣不規則,底部凹凸不平的溝槽,也就是仵作口中的分娩溝。除此之外,恥骨聯合面上端與骨脊的部位也可見一些形態疤痕。」君兮托著髂骨,與宮澧手中的恥骨並列,比著骨頭上的幾個面,仔細的說給宮澧聽。

「縱然她曾吃過大量的靈藥淘筋浣骨,以葯浴滋養身體,強身健骨,但骨質是不會變的,只要她分娩過,恥骨聯合處都必然會留下生育過的典型骨性特徵。可是你也看到了,這裡什麼都沒有。」君兮看了宮澧一眼,繼續道,「只有沒有分娩史的女人恥骨聯合處才會這般光滑平整,不存在凹痕以及溝槽等疤痕。」

「所以……她沒有分娩史?」宮澧瞧著手中潔白骨塊,隻覺得骨塊冰冷的溫度沿著手心直達心底。

「單從骸骨來看,是的。」君兮點了點頭。

「這會不會不是我娘的屍骨?」半晌,宮澧試探的問。

面對宮澧的質疑,未做思索,君兮便搖頭否定了他的猜測。

「這副屍骸的骨骼潔潤如玉,生前定然用大量草藥淘過筋骨,洗過精髓,能將骨骼浣洗到這個程度,只有財大氣粗的藥王谷做得到。再加上死者死亡時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符合以上要求的,除了白情,沒有第二人。」

「不,還有一個人符合。」君兮話音剛落,宮澧當即開口道,「我娘去時三十又三歲,白煞比我娘小了五歲,我娘去後不久,白煞就瞎了眼睛,再後來她便消失在了,這具屍骨的主人會不會是鬼醫白煞?」

「不是。」君兮再一次否定了宮澧的猜測。

「這具骸骨我早就勘驗過了,因為沒有找到分娩的痕跡,所以我也一直錯以為這是白煞的屍骨。」

君兮抿了抿唇,又道,「但是就在剛剛,白殷告訴我,她的師父也就是鬼醫白煞的雙眼是被藥王谷的人毒瞎的,而毒瞎她雙眼的那種葯會在骨頭上留下黃色痕跡,不會消失。」君兮說著俯下身去,捧出頭骨來,遞到火把之下,「可這顆顱骨的眼眶處,潔白平整,並沒有雜色。所以這具屍骨不是白煞,只能是白情的。」

宮澧的眉頭微微擰起,「所以,我不是白情之子。」半晌,宮澧開口,說的輕弱。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是這樣的。」君兮點了點頭。

「那麼……我是誰?」宮澧看著火光下那顆白凈的骷髏頭,低聲喃喃,「我是誰?」

君兮知道此時此刻宮澧的心情一定很複雜。

從他出生開始,他的身上就背負著宮家的血海深仇。宮德枉死,白情暴斃,宮忍毒亡。他拖著帶毒的身子苟延二十年,為的不過是有朝一日能揭開宮家的謎,給死去的爹娘一個交待罷了。

可如今一具骸骨將他的執念徹底打碎,他苦苦追尋了二十年的真相,到頭來,和他竟是沒有關係的。他以為的生身之母,和他竟沒有血緣之親。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這麼簡單。」君兮黛眉顰蹙。

「什麼意思?」

「你想啊,若事情真的是我們想的這樣,你不是白情和宮德的兒子,你和宮家沒有關係,那麼當初風靡一時的棺材子的事又該如何解釋?你是被人從棺材裡抱出來的,這件事是很多人親眼見的。還有宮忍,國公府大火,他冒死沖入火海救下你,發現你中了毒,更不惜用自己的命換你活命。這一切都可以證明在宮忍的心中,你就是宮德之子。」

「所以,我到底是怎麼來的?」宮澧被君兮說的糊塗了。

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從白情的棺材裡抱出來的,所有人都認為他就是白情和宮德的孩子。可是屍骨是不會說謊的,白情的屍骨清楚的告訴他們,她從未分娩過。

「我想,有一個人一定知道你的身世。」片刻思索,君兮開口道。

「誰?」

「你還記得將士們傷亡慘重的那次密林演習嗎?」君兮沒有直接說是誰,反而問道。

「當然。」宮澧點點頭,當時因為死了太多人,君兮一度想要引咎請罪,結果因為皇陵被炸的事,李治忙的昏天黑地,都沒來得及過問一句。

「怎麼了?」宮澧不明白君兮為什麼在這時候提到這件事。

「白情的屍骨就是在那次密林演習的時候被發現的,那林子也是黑袍人第一次出現的地方。而且,那些被黑袍人控制了的人都中了那種死後成僵的毒。」君兮回憶著道。

「而且當初從江南道回來的時候,我有將宮德的屍骨帶回來,後來武後宣我入宮,我命鬼將屍骨帶回了中軍帳,並且讓他們好生守著。可是當我再回營區的時候,屍骨卻被人盜走了。能在黑白無常的眼皮底下將屍骨悄無聲息盜走的人屈指可數。黑袍人的身手我們是見識過的。」

「你是說,宮德的屍骨是黑袍人盜走的?」

君兮贊同的點點頭,「國公府的那場大火,你體內的毒,白情失蹤的屍骨,以及宮德被盜走的的屍骨,這些都和黑袍人有著說不清的關係。如果說這個世上有人知道宮家的事,知道你的身世,這個人非黑袍人莫屬。」

「黑袍人……」宮澧目光微深。

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黑袍人便欲置他於死地,他又和白情失蹤的屍骨又和他在同一個地方被發現,或許,他真的知道什麼。

「而且,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君兮看著宮澧,「我猜白情的屍體當初就是被黑袍人盜走的,至於盜屍的原因暫時還不得而知。黑袍人盜出白情的屍體夠,將其轉移,埋在了這偏僻的密林之中。他沒想到的事,我會差將士們進林中演習。而他發現將士們進了林子,害怕被他們發現屍骨,所以現身想將人趕出去,卻不想他這一出手反倒弄巧成拙,將士們被迫抵抗,挖防禦溝的時候誤打誤撞的將屍骨給挖了出來。這也就能解釋為何當初黑袍人會不由分說的襲擊將士們了。」

「偷屍盜骨,縱火下毒。黑袍人,黑袍人,你到底是什麼人。」宮澧面色沉沉,低聲念念。

君兮和宮澧回到國公府的時候,已是夜半時分。二人剛一進大門,還沒到中堂,鍾離便迎了過來。

「主子,靜隱寺來人了,說是空心大師請您和君姑娘去一趟。」

「空心大師?」宮澧和君兮面面相覷,他不是躲起來了嗎,怎麼又突然冒出來了。

「有說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沒有。」鍾離搖搖頭,「隻說讓你們儘快過去。」

「暗道那邊怎麼樣了?」宮澧問。

「暗道太長,暗門太多,還需要一點時間。」鍾離如實答道。

「好,暗道那邊就交給你了,我希望我們回來的時候能夠看到暗道那邊通向何處。」說著,宮澧甩手將手中布包丟到鍾離手中,「把這個送到我書房去。」說完和君兮一起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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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隱寺方丈室中,一盞昏燈半根濁蠟,燈光不比彎月明。

宮澧和君兮推開門,只看到蒲墊上一個人背對他們坐著,室內光線太暗,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你們來啦。」二人進門的同時,房間裡響起空心的聲音。

「空心大師,你讓我們找的好苦。」宮澧看著身前盤坐背影,漠然開口。

「我這不是來給你們解答了嗎。」空心和聲道,「你們找我不就是為了那幾塊玉牌嗎,我這告訴你們。」空心和聲道,「早年間,西域犯邊,宮德領兵衛邊,一度將邊線推到了冥盪山附近,西域無力抵抗,進貢靠降,班師回朝之日,宮德便拿了這塊玉回來作為戰利品,後來,他把這塊璞玉雕成了玉牌,一共四塊,兩兩一對,牌子上的花紋鏤雕皆出自宮德之手。」空心的聲音悲愴而滄桑。

那年杏花微雨,青衣少年坐在樹梢,一壺老酒,半把花生,一坐便是一整夜,終於等來了他。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那群人太纏人,好不容易才打發了。」白衣男子快步跑過來,「久等了。」

「剛到。」少年別過臉去,「難得你還記得我。」少年微嗔。

「好兄弟,你的生日我怎麼可能不來。」白衣男子將手中的兩壇酒在眼前晃了晃,「上好的女兒紅,皇上賞的。」

「我們一起仗劍江湖恣意人生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往那金絲籠裡鑽。」

「怎麼是金絲籠呢,好男兒志在四方,報效國家,義不容辭嘛。」白衣男子笑嘻嘻的坐到一邊,「我安外,你平內,我們還是好搭檔。」

「聽說你又要走了。」酒過三巡,少年愴愴然問。

「嗯,西域野心太大,隨時可能反撲,皇上不放心,派我去坐鎮。」

「多久回來?」

「一兩年?兩三年?三四五六七八年~誰知道呢。」白衣男子聳聳肩,「不說這個了,給你看個好東西。」說著從懷裡掏出四塊玉牌來。

「這是我親手雕的,你一對,我一對。」

「不是我一個你一個啊?」少年有些失落的看著掌心躺著的那對玉牌。

「想什麼呢,這是給你和我未來的弟妹的。」

「『饢』字還沒一撇呢,給的早了。」少年一把將玉牌扣回他手中,再不看一眼。

「遲早能用到的,我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哪天你遇到了意中人,就把這塊玉牌作為定情信物給她,也算是大哥給的見面禮了。」白衣男子掰開他的手,將玉牌放到他掌心。

「遇到再給也不遲。」少年反手將玉牌還到他手裡。

「萬一,我是說萬一,戰場上瞬息萬變,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了什麼的,這牌子還可以陪著你,做個念想,拿著。」

「你要是英年早逝,我就出家為僧。」

「那感情好,記得到時候多為兄弟念幾遍往生咒。」

杏花瀟瀟,兩少年相視一笑。

一句戲言,二十年青燈長伴。

「你們倆身上的玉牌就是宮德給我的那一對。」空心說的輕緩,「那是宮德去的第三個年頭,宮德的死還沒有頭緒,一場大火,宮忍死了,宮澧也丟了,我整個一團亂麻,無意走到山神廟,遇到了你。那時你剛被封了記憶,還沒有醒來。」

「你雖是女兒身,卻是天生皇命,雖自身苦楚受盡,卻可解死命之結。你的命盤讓我看到了希望。而且你是局外人,宮家之局結的太深,只有局外人方可解。那場大火之後,宮澧的宮星黯淡無光,隨時可能隕落,要想宮澧健康的長大,也需要你的命盤之力相持。所以我便將其中一塊玉牌給了你,希望日後能借你之力解開宮家謎團。我抱著你,本想把你託付給一戶民家健康長大,路過婁府時聽聞婁師德的夫人難產,母子雙亡,婁師德看到你,非常喜歡,求我把你留下,我想或許你與婁家該有這段緣,便將你留下了。」

「後來的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宮澧回來了,宮星也穩了。他找到我,我便順勢將另一塊玉牌給了他,讓他去找你。可我沒想到,宮家的事牽扯太廣,非一人兩人之力可扭轉大局,我憑生將你牽扯進來,改了你的命盤,也改了所有人的命盤。事情的走向愈發失控,最後竟然釀成了婁家慘案。女娃娃,貧僧對不住你,對不起婁家。」

原來如此。

聽了空心大師的話,君兮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被卷進宮家的事情中來。

君兮曾無數次的想過,如果有一天讓自己找到了那個在背後操縱的人,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因為這個人才是那個真正害了婁家的人。

可是今天當她真的清楚了事情始末的時候,她竟然出奇的平靜。

是的,是他將自己拖到了這泥潭中來,還間接害死了婁家滿門,按理來說她應該怨他,恨他。可是,面對一個為一句戲言便落髮為僧的守信之人,一個為朋友之死奔走一生的重義之人,她要如何怪他。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半晌,君兮道,「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會繼續追查下去的……」

「不。」空心大師突然打斷君兮的話,「來不及了。武後,他要對武後下手,你們要阻止他,武後的生死關乎大唐國運,絕不能死。」

「他?他是誰?」君兮敏銳的捕捉到空心大師話中重點。

然而一句話落,空心大師像睡著了似的,再不發一語。

「空心大師?」好半晌沒得到回應,君兮喚了一聲。

呼的一下,不知那裡來了一股風,殘燭猛曳,忽的熄滅,房間之中隻餘一抹殘月冷光。

「吱紐~」就在宮澧和君兮不明所以的時候,房門被從外推開來,一名黃衣僧人雙手合十走了進來,對著二人輕躬一禮,「掌門師兄已經圓寂,二位施主請便。」

「圓寂?」君兮和宮澧同時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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