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右手，他目光平靜的看著掌心因為被自己的鮮血浸潤的顯出幾分妖異的火焰印記。

抬起左手遮住雙眸，掩去眸底的複雜與懊惱。

小狐狸停在他的腳邊，幽幽開口：「你怎麼會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一貫潔身自好到讓它感嘆的帝俊居然會想要強迫一個男人，這是它做夢都想不到的。

「呵……呵，呵呵……」

帝俊口中發出苦笑聲，斷斷續續仿若他此刻心緒。

「對啊，我怎麼會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他反問自己，其實心中已有答案。

帝俊移開眼簾上的手掌，可能是因為眸底紅光已然褪盡，一雙鳳目不似以往般精神。

他蹲下身，直視飛靈琥珀色的眸子，語氣是勉強壓抑後的平靜：「不管是為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深深吐出一口氣，帝俊摸了摸飛靈的狐狸頭：「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很羨慕我的神獸血脈，如果可以，情願用你的所有去換。」

飛靈眸子閃了閃，恍惚記起自己確實曾經在很久很久以前說過這樣的話。

「這一路下來，你應該也發現我已經沒有修為了吧？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將一身血脈盡數給你。」

帝俊說的有些艱難，顯然失去血脈這件事於他而言也很痛苦。

但這是他現在唯一的辦法，所以他忍著心痛繼續將話說完：「當然，與之相對的，我要你的萬年修為。」

飛靈聞言一個激靈，幾乎激動的要跳起來：「你在開什麼玩笑？居然要用自己的神獸血脈換我的萬年修為？！」

它與帝俊萬年前在這死寂之地相識。

開始是打架，慢慢的從相看兩相厭到相依為命。

直到帝俊因為身具神獸血脈在千年前先於它修成了人身，離開了這裡後，它便再沒見過帝俊。

只因為自己的血脈普通，同樣是修鍊了萬年，它與帝俊便是天差地別。

它到現在還只是修成了一個狐狸身子。

飛靈咬了咬牙：「要知道，有這神獸血脈在，你只需要再一萬，不，可能隻用一千年便能把一身修為恢復過來啊。」

它自然是想要這血脈的，它想做人足足想了一萬年之久。

但，因為提出交易的人是帝俊，它還是希望他能夠認真考量之後再下決定。

以後不要後悔，最起碼就算後悔也不要怪到它的身上。

帝俊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剛才也看到了，我這身體，因為沒了修為，根本就壓製不住獸類的本能慾望。」

真是可笑，明明修成了人身，卻還要被獸性控制。

帝俊唇間溢出苦笑，嘆了口氣後繼續說出另一個理由：「況且，你說錯了一件事，我沒有千年萬年了，這幅身體就如同凡人一般，只有區區百年的壽元而已。」

「但我，是一定要離開這裡的，我要去兌現當初的誓言，將辱我害我之人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區區百年時間，光靠帝俊自己，就算是有神獸血脈，也根本無法盡復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