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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佬又不做人了》第86章 三個帳號,三個第一【04】你必將改變一個時代
舉目望去,四下無人。

陵園裡只有成片佇立的墓碑,見不到半個人影。

斜風吹細雨,掠過雨傘落入臉頰、眉目、眼瞳,涼颼颼的,白朮眼睛眨了一下,些許的波瀾漸漸歸為平靜,最終什麼都沒剩下。

她收回視線。

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女人生得一副好模樣,明眸善睞,笑容溫婉,眼睛裡自有一股生動靈氣。

她叫白青梧。

死於三十五歲。

三天前,是她的忌日;今天,是她的生日。

白朮將一束百合花放在墓碑前,又拿出那一袋紙錢,酒水一澆,火苗一點,紙錢便迅速燃燒起來,火焰擴散,如繁花錦簇,肆意又張揚。

紙錢化作灰燼。

手指捏著雨傘手柄,白朮骨節微微收緊,然後轉身離開。

*

離開陵園時,白朮一抬眼,見到牧雲河在車上抽煙,車窗開著,手指捏著一根香煙,煙霧被吹散。

見到她,牧雲河笑了一下,然後把煙掐了。

白朮走過去。

「這麼快?」

白朮坐上後座時,牧雲河將車窗升起,扭頭詢問了她一句。

「嗯。」白朮將安全帶扣好,頓了頓,神情淡然地說,「紀遠那畜生回來了。」

「……」

好好說話,紀遠是你爹。

稍作停頓,牧雲河問:「你怎麼知道?」

「墓碑前有一束花,我媽最喜歡的。」白朮淡淡道。

白青梧獨愛香水百合。

紀遠是個直男,每逢生日、節日、紀念日,他買花時永遠隻選擇香水百合。小小的白朮,曾無數次看到白青梧抱怨,又滿懷欣喜地收下。

以往白青梧的生日,紀遠和白朮去探望白青梧時,紀遠只會買香水百合,白朮隻帶一堆紙錢。

牧雲河稍作沉吟,問:「有沒有可能是別人?」

「不大可能。」

「……」

牧雲河便沒了聲兒。

思緒卻倏地飄遠了。

紀遠是個高中老師,教數學搞奧數的,牧雲河就是他的學生。

認識紀遠、白朮時,白青梧已經去世了。

牧雲河比白朮大兩歲、高一屆,高二時文理分班,他被分到紀遠的班級,同時也認識了經常給紀遠送午飯的白朮。

那時的牧雲河生活困難,學費、生活費靠自己掙,經常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有一次被紀遠發現了,紀遠就把自己的飯菜勻給他,之後一到飯點就拉著他吃飯,有時還會把他帶回家。

——但紀遠從不單獨給他輔導功課。

——一是紀遠的工作態度很明確,上班時間就好好上課,下班時間就好好陪女兒;二是紀遠說他隨便考個京大、理大就行了,又不是搞學術這塊料,沒必要跟學習死磕。

另一方面,作為紀遠的女兒,白朮從未抵觸過他。

雖然一開始不冷不熱的,但時間久了,什麼都會給他準備一份。學校偶有流言蜚語,他還怕白朮心生芥蒂,結果白朮兩耳不聞窗外事,壓根就不把那些放眼裡。

紀遠和白朮,待他就跟親人一樣。

他過了兩年正常人的生活。

而現在回想起來——

那時的他,真是太單純了。

因為,過著「正常生活」的白朮和紀遠,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一個說「離家出走」,第二天就留下紙條跑沒了影,剩了一堆爛攤子給他們,而且這些「爛攤子」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是他們當時能處理得了的。

一個是「降維打擊小天才」,表面上是一個「被吹噓出來的高智商兒童,在被披露後成為普通人」,實際上那是一個「吹噓出來的頭銜」完全都夠不著她邊兒的小變態,非要偽裝成一個普通人。

「哥哥出差賺了錢,你這次想開個什麼店?」牧雲河思緒一收,一邊開著車一邊詢問。

「唔,」白朮想了想,回答,「麻辣燙。」

「好。」

牧雲河不假思索地應了。

大二那一年,因紀遠離家出走,各種地方都繼續用錢。牧雲河因為沒白朮邊學習、邊辦事的變態能力,所以被迫停學一年,拿出他和白朮僅有的積蓄創業。

每每賺了錢,他都會給白朮開店。

各種各樣的店。

白朮想吃燒烤,他擔心不衛生、不健康,就開了一家雲河燒烤;

白朮想買極限運動設備,但是很難在一家店買全,現在長寧市最大的一家賣極限運動設備的店,就是牧雲河開的;

白朮喜歡一家賣糕點的店,去一趟要兩個小時,牧雲河就將店買了下來,然後在學校附近開了一家分店;

……

花樣寵白朮,牧雲河是真的。

*

牧雲河將車開到一家主打京菜的飯店。

這家店是牧雲河第一個盤下來的店。

理由是:白青梧是京城人,每年過生日時,都會選擇吃京菜。而,她去世後,每到她的生日,紀遠和白朮都會在去過陵園看她後,吃上一頓京菜。

牧雲河問過白朮,為什麼。

白朮當時想了會兒,說:我們懷念逝去的人,總會做一些有儀式感的事。

「說起來,你媽那邊就沒別的親人了嗎?」

包廂裡,牧雲河一邊給白朮夾著菜,一邊好奇地問了一句。

這麼多年,似乎從未聽過他們提及「白家」那邊的人。

「不知道。」白朮吃著四喜丸子,想了片刻才道,「我媽說她是離家出走的。」

「……」

你爸和你媽真是天生一對。

動輒就愛玩「離家出走」這一套。

「二十餘年了,白家就沒人找過她嗎?」牧雲河問。

白朮無所謂地說:「估計都死光了吧。」

「……」

這猜測,牧雲河是不信的。

不過,女兒出走這麼些年,白家一直不聞不問,大概是真當沒這個女兒吧。白朮不跟他們相認最好,省得相認後跟紀常軍這邊一樣,破事一堆。

頓了頓,牧雲河想到一茬,遲疑地出聲:「你那病……」

「嗯?」

「每年病一場,不能好嗎?」

白朮無所謂地接話,「不清楚。」

「我最近認識了個心理醫生,專門治創傷後應激障礙這一塊的,以前在部隊裡待過,有豐富地臨床經驗……」

「不要。」

白朮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牧雲河嘆息,「那你打算就一直這樣?」

「……」

白朮沒有說話。

七年前,她十二歲。

小時候的記憶裡,白青梧和紀遠總是很忙,一年到頭難得見上幾面,所以白朮跟著紀常軍的機會比較多。

當時,她因為紀常軍強迫她畫畫、參加少年班、利用她天分謀取利益等事,心情不怎麼好。

白青梧發現後,就帶她去一村莊散心。

結果,那一次遇上地震,她和白青梧被困在倒塌的房屋裡。地震發生的那一刻,白青梧緊緊護住她,最終被救出來的時候,她還剩一口氣,白青梧沒有被搶救回來。

在醫院得知白青梧去世的消息,白朮大病一場,醒來後,已經錯過白青梧的葬禮了。

紀遠沒有怪她。

他找白朮好好談了一次,確定白朮要放棄所有「天分」後,把白朮從紀常軍那裡接回來,又給白朮辦理少年班的退學手續、給白朮推掉所有繪畫相關的通告,讓白朮安心上了初中。

他不再到處跑。

白朮初中兩年,他當了兩年初中老師。

白朮高中三年,他當了三年高中老師。

「沒事,」牧雲河給白朮又夾了一筷子菜,嗓音溫柔,「以後想見心理醫生了,我再給你聯繫。」

「嗯。」

白朮輕輕頷首。

「聽說你在一漫畫交流會上代表東國跟全世界宣戰了?」牧雲河笑笑,轉移話題。

「啊。」

白朮愣了下,想起這事。

「天才小畫家,要重操舊業了嗎?」牧雲河問。

抬起眼瞼,白朮一字一頓:「那是漫畫。」

「怎麼?」

「不是一個行業。」

白朮一臉看智障的表情。

牧雲河:「……」對不起,是我沒有見識了。

不過轉念一想,牧雲河說:「不過你確實畫過漫畫吧?」

他記得,白朮高中那段時期,就經常在家裡畫漫畫,數位屏用壞了一個又一個,但因為牧雲河對漫畫不感興趣,所以就一直沒看過白朮的漫畫,也沒有打聽過白朮的漫畫筆名之類的。

「嗯。」

牧雲河興緻勃勃地問:「畫得怎麼樣?」

白朮果斷回答:「很棒。」

「……」

「超級棒。」

「……」

「一流棒。」

「……」

牧雲河默默無言地將一隻雞腿塞到白朮的嘴裡。

——棒棒棒,我看你臉上就寫著個「棒棒」。

——沒見過這麼有自知之明的小天才。

白朮抓著雞腿,咬了一口,慢條斯理地咽下後,才繼續開口:「我上次說,如果不喜歡就可以放棄,沒有哪個行業非你不可。」

「嗯。」牧雲河愣了下,對這段話有點印象,於是點點頭,「這是紀叔叔在你放棄當畫家時說的吧?」

他記得,那時候問白朮,身為天才小畫家,為什麼沒堅持下去。

白朮就用紀遠這段話給了他回應。

「嗯。」

「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來了?」牧雲河莫名。

白朮稍作停頓,繼續道:「我當時又問他,如果真遇到非你不可的情況呢?」

「他怎麼回答的?」

又咬了一口雞腿,白朮咽下後,才眯了眯眼,悠悠然扔了他兩個字:「保密。」

「……」

牧雲河被噎了一下。

這頓飯我再接你話茬我就是你家蠢狼狗。

*

吃了飯,牧雲河將白朮送回小區。

他將車停在單元樓下面,像個老媽子一樣叮囑:「回去後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送過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還有,顧野那邊你矜持著點,欲擒故縱你知道嗎,別老往他那邊跑——」

他話沒有說完。

白朮揉了揉耳朵,將棒球帽一戴,道了聲「走了」,就推門走了出去。

「……」

牧雲河感覺自己說了個寂寞。

扼腕片刻,嘆了口氣,他開車離開。

白朮走進單元樓。

手機接連響起,是輕一杯App來的信息提示。

【顧助理】:白大,集訓導師的事,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顧助理】:我們特別希望您能出面。

【顧助理】:以現在國際上的形式,如果沒有您為這群年輕人助力,他們真的走不了太遠。

自從漫協通過輕一杯給白朮發送導師邀請後,白朮一直沒有回應。後來,這個自稱是漫協會長助理的「顧助理」,主動添加她的好友,隔兩天就要騷擾她一遍,著實是煩不勝煩。

站定,白朮呼出口氣,回復。

【White】:我拒絕。

隨後就將「顧助理」拉黑了。

白朮將手機一收,走向電梯。

——「如果真遇到非你不可的情況呢?」

——「那就去吧。那時的你,必將改變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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