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賈曼看上陰展南了。

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陰展南都是她的菜，尤其是陰展南在面對她的時候，雖然恭敬，可從來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分明沒把她當成個女人，只是當成老闆，這讓賈曼心裡很是新奇又滿是不甘。

她有才有貌有錢，他憑什麼不像別人那樣為她著迷……她還不信了！

賈曼想過原因，然後就想到了衛生所那個鄉醫。

聽說是個知青，以前還和陰展南傳過閑話……

想了想，賈曼便是讓人去把陰展南叫來。

短短數日，陰展南在廠子裡就已經有了一些威望，那些人都叫他「陰經理。」

陰展南到賈曼身邊的時候，身上是一身簡單的西裝。

是他預支了第一個月的薪水後自己買的，賈曼送的那身，他推辭說太貴了不捨得穿，就再沒穿過。

看著俊朗不凡的年輕男人，賈曼靠在辦公室的椅子上似笑非笑：「今天來找你，是讓你替我做件事。」

陰展南點點頭：「您說。」

賈曼勾唇：「村長已經說定了，把衛生所那間屋子給我住……可那個女人不肯搬出來，你帶人去給我把她攆走，房間給我準備好。」

陰展南身形驀然一僵。

賈曼似笑非笑：「有問題嗎？」

頓了一瞬，陰展南緩緩出聲：「廠裡的房間……比那邊好的多，我替您布置好，住在這邊，工作也方便……」

然而，他話沒說完，就被賈曼似笑非笑打斷：「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她慢條斯理看著自己的手指：「哦對了，村長趙德旺前兩天還來找我，毛遂自薦想替我管理廠子，說什麼……哦對，說你父親還在服刑，說你……一直風評不佳，不適合管理廠子。」

陰展南面沉如水。

賈曼接著道：「你知道我是怎麼跟他說的？」

賈曼笑吟吟看著陰展南：「我告訴他，別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之所以要你，是因為我看中你對我的忠誠和服從……簡單來說，就是以前我跟你說的，聽話。」

賈曼笑了笑：「否則，我憑什麼力排眾議，在我父親面前保你，還為了帶你，專程找了有經驗的老人來呢，你說是吧？」

賈曼哼笑了聲：「若非看在你聽話的份兒上，我何必放著有經驗的老人不用，要累死累活培養你呢？」

陰展南脊背僵硬，兩手緩緩握拳。

賈曼慢條斯理：「去吧，好好發揮你的特點……乖乖聽話，否則，下次趙德旺要是再來找我，我可不能保證會不會改變主意。」

她沖著陰展南攤攤手：「畢竟，你和他本來就是宿敵，這次在他看來又是搶了他的肥差……萬一回頭他成了這裡的負責人，那麼，我很擔心，你還能不能在這裡待下去。」

賈曼語語調悠然：「到時候，恐怕不只是廠子裡，我真擔心你在村子裡還能不能呆下去了……」

陰展南驀然抬頭，眼底一片冰冷。

對上他的視線，賈曼心裡有一瞬的不安，可接著又變成濃濃的羞惱和不忿。

「怎麼，這件事就這麼讓你為難？」賈曼嗤笑：「難不成你喜歡那個知青？」

陰展南抿唇：「沒有。」

「是嗎？」賈曼冷哧一聲起身：「去吧，廠子裡的保安交給你，你把那個女人給我攆走，或者是你自己走人……你選。」

賈曼看著陰展南：「我不需要在我面前三心二意的人……」

說完，她徑直轉身走出辦公室……

陰展南靜靜站在辦公室裡，身體僵硬到宛如冰雕一般，賈曼的話在他耳邊不斷迴響著。

「把她攆走或者你自己走人……你選！」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以為自己走上了一條通往希望的路，哪怕這條路有些艱難，哪怕他現在要仰人鼻息，可他都不怕，只要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到她面前，他就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麼……

可他卻沒想到，等待著他的，會是這樣的選擇。

陰展南眼底的光越來越冷，越來越陰沉，片刻後，他面無表情轉身朝外走去。

他已經沒得可選了……現在退出，已經晚了。

他會重新變得一無所有，甚至，和他母親連最後的容身之處都沒有……

陰展南出去，保安隊長已經帶人等在外邊，看到他後便是恭恭敬敬說道：「陰經理，小姐說讓我們聽您差遣。」

陰展南面無表情：「走吧……」

說完，他便是轉身朝外走去，保安隊長連忙一揮手，帶著那幾個保安跟了上去。

片刻後，一行人離開廠房朝村衛生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