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

顧驚霜低低出聲，然後就看到顧驚羽和鬱瑤同時抬頭看過來……

“你來了。”鬱瑤起身︰“要坐坐嗎？”

顧驚羽假意嗔怪︰“這裡連個凳子都沒有，再說九殿下現在肯定很忙，也就順路過來看看，你就別留人家了。”

鬱瑤︰……就很茶。

顧驚霜看了眼顧驚羽，然後對鬱瑤低聲說︰“瑤瑤，我有話想跟你說。”

“哦。”

顧驚霜卻沒說完，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她。

回過神來，鬱瑤意識到什麼，放下裝桂圓的盤子朝他那邊走去，和顧驚霜一起走出飛紅院。

鬱瑤身形消失的一瞬，顧驚羽面上的散漫緩緩消失，眼底透出濃濃冷芒……

“我、我給你帶了些東西……”顧驚霜竟是史無前例的拘謹，從身後侍從手裡接過一個紫檀木盒子︰“這裡面是首飾，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就都給你拿來了。”

鬱瑤看了眼那盒子，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抬頭笑了笑︰“你太客氣了，我也不太戴這些，你知道的。”

顧驚霜頓時語結。

鬱瑤依舊沒有半點責怪他的意思，可顧驚霜心裡卻十分不安，他斥退隨侍，然後看著鬱瑤低聲開口︰“瑤瑤，對不起，我，知道我說什麼都太輕，可是，我跟你保證，那是最後一次。”

他說︰“我已經報仇了，瑤瑤，我已經報仇了，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

鬱瑤隱約能猜到顧驚霜的想法，可是，她卻沒有任何回應的打算……她沒有怪他，因為對她來說，自始至終，顧驚霜都只是任務。

她是為了自己的任務，所以不會覺得自己對顧驚霜有恩，也就不會覺得他欠她什麼，可同樣的，也不會有別的任何情緒。

“沒有什麼委屈的，大公子，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幫你是為了報恩，如今，恩情已償還，我們已經兩不相欠，所以，你也不必覺得虧欠我什麼。”

鬱瑤的神情十分溫和，顧驚霜幾乎立刻就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

可正是因此，他的心卻更加冰冷……

如果有怨恨，或許還有補救的機會，可一旦她連任何怨恨都沒有，那就只能說明，她對他也再沒有任何期待。

顧驚霜有些焦慮，上前一步︰“我知道是我不好，瑤瑤，我們一路走來，我一直對你不夠好，你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

鬱瑤無奈嘆氣︰“真的不用，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所以也不需要補償，你能達成所願我替你高興，而且，你可能忘記了，我很快就要回黑風寨去了……”

顧驚霜頓時愣住。

他還想說什麼，可就在這時，有隨侍走近低聲道︰“殿下，陛下在禦書房等您。”

顧驚霜一頓。

鬱瑤笑了笑︰“你去忙吧，我剛說的都是真心話，你不用擔心我這邊，我一切都好，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顧驚霜抿唇，最終，上前沉聲開口︰“瑤瑤，你等等我，我明日再來尋你。”

說完，他才一步三回頭離開。

一牆之隔的地方，顧驚羽靠在樹上若有所思。

明日還要來？可見是太閑了，看來應該給他找些事情做才是……

鬱瑤回到飛紅院，就看到顧驚羽還和之前一樣躺在貴妃榻上，臉滿臉雲淡風輕。

“走了？”

鬱瑤挑眉︰“你不是都聽到了，裝模作樣幹嘛？”

顧驚羽一愣，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人是隻小妖怪，他的一舉一動想要瞞過她也不容易。

他面上沒有被戳穿的窘迫，反而磨牙霍霍︰“知道我在聽還和那個人卿卿我我……小妖怪，你沒心！”

鬱瑤坐回去繼續剝桂圓，聞言便是挑眉︰“你也說了，我是妖怪……妖怪要什麼心？”

顧驚羽正想借題發揮，卻見鬱瑤指尖捏著一枚剝好的桂圓遞過來︰“吃不吃？”

桂圓肉晶瑩剔透，那手指更是白皙如玉，顧驚羽眼底閃過幽光，假裝乖巧湊過去︰“要吃的。”

話音未落，便是一口叼走桂圓……舌尖卷走桂圓的同時，從鬱瑤指端輕輕掃過，末了便是坐回去，看著鬱瑤，神情無辜︰“真甜。”

鬱瑤看著這紈褲茶裡茶氣的勾引她，忽然便是勾了勾唇︰“真的？”

顧驚羽不錯眼的看著她，用堪稱妖媚的語調道︰“嗯呢。”

鬱瑤放下擦手的絲帕，緩緩前傾靠過去︰“我不信……除非讓我親自嘗嘗。”

顧驚羽頓時就僵住了。

顧驚羽喉結劇烈滾動了下，強壓住凌亂的呼吸，極為小心往前湊了湊，溫順抬起下頜湊過去︰“那你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