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紀惜邢陪秦歐去辦理宋書瑾保外就醫的事,他一邊開著車,墨鏡後的黑眸子邊溜著秦歐,兩顆黑黑的眼睛彎成新月,嘴角顧著賤搓搓的笑容,一臉春心蕩漾。
最近,每晚都趁秦歐睡熟了,輕輕親人家的小嘴,欣賞他被饒眠後微微嘟嘴的模樣,這已經是他每晚必做的事,然後再心急火燎的跑去浴室自己解決。
可是昨天晚上,他還沒親上小嘴,就被秦歐一翻身,手搭在他腰間,頓時血液都湧向一個地方,秒硬,他毫不猶豫的抓著秦歐的手又揉又捏。
結果紀惜邢偷偷做壞事越來越上癮,一面怕他突然醒過來面對尷尬,一面又各種心癢難耐刺激得快飄上雲端。
理智的時候覺得自己都快變成變態了,但依舊樂此不疲,甚至暗暗期待秦歐醒著主動過來翻雲覆雨。
但昨晚秦歐睫毛忽然動了,還是嚇得他慌了神,跑進浴室……
紀惜邢現在想起來,還像個少男一樣春心蕩漾,整整一天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秦歐以為他腦袋有毛病,還問要不要也順便給他鑒定鑒定,紀惜邢咧開嘴說:「不用,我隻接受你回家給我做『全身』檢查。」
秦歐被他撩得,血液頓時竄上腦門,嗔怒道:「不正經!」
由司法機關審定犯人是否有精神疾病,需要由專業醫師三次以上的鑒定。
這個前提是,有人提出該犯人疑似患有精神分裂。
而這個最好的人選則是有病例依據的法國醫生馬克。
馬克比他們預估到帝都的時間晚上許多,讓秦歐都有些心急了,怕他突然變卦,因為宋書謹終於有了一個期盼她早些回家的人。
不曾想這位法國醫生竟然是連自己在法國的診所都關了,拋棄了法國的一切飛來中國,孤注一擲要把宋書謹救出去。
還是個死心眼!馬克見到秦歐就道歉,說他不是個稱職的醫生,因為他深深愛上了自己的患者,之前他掛斷電話,是因為宋書謹在走之前和他說過,決不能把她得這種病的事告訴任何人。
而當時馬克也以為他們是要對宋書謹不利,才不肯合作。
後來被親自拜訪,才知道他錯過了什麼,還讓宋書謹陷入危險中。
這個老外專情得秦歐都感動死了。
馬克不算特別英俊,身高也不是特別高,沒有法國男人的浪漫,可是卻有著醫生該有的沉穩,而此時這樣的一個人卻開始緊張。
秦歐微微拍了拍他的後背:「別緊張,你為了她千裡迢迢來到中國,她一定希望能見到你,我們也一定會成功。」
保外就醫很順利,宋書謹看到紀惜邢就喊著「殺了你!」撲上來,沒人會認為這種狀況她還是個正常人。
剩下的就是辦手續,在秦歐的幫助下,宋書謹並沒有進精神病院,而是去了城郊一家環境不錯的普通綜合醫院精神科住院部,這樣,馬克就能作為醫師照顧她。
轉院這天,宋書謹終於卸下了手銬,當她看到外面等她的人除了馬克還有另外一個人時,頓時捂住了嘴,嗚咽出聲。
「秦醫生……」宋書謹拉著秦歐。
是的,這些人中她最信任的還是秦歐,就連馬克都沒有這待遇。
這人是宋書謹初戀男友的母親。
當這位喪父又喪子的婦人得知可憐的女孩因為兒子和肚子裡孩子的死病成這樣。
家破人亡不僅在她家上演,還在宋書謹的身上上演了,婦人終於釋懷了一切。
錯不在她一個人,當出如果兒子能成熟些,也不至於兩個孩子早早有了孩子,釀成最後的結果。
兩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兩個孤獨無依的女人抱在一起痛哭,身邊還有一個為了她拋棄一切來到這裡的外國男子。
秦歐像那天在醫院門前一樣,抽出紙巾,給她擦擦眼睛:「記得,路還長,背影要美,珍惜眼前人。」
宋書謹朝他用力點了點頭,被帶上車。
秦歐上車。
「沒看出來,你還挺會給人灌心靈雞湯的!」
紀惜邢踩下喬治巴頓的油門,汽車絕塵而去。
秦歐打開一瓶養樂多:「不這樣怎麼當頭牌紅郎?」
紀惜邢嘴角勾起:「宋書謹很幸運。」
今天他見識到了,人生原來也可以拆分組合,破碎的家庭無法復原,但從新組合後的親情,更具有包容性,也更值得珍惜。
「秦歐,你是不是有特異功能?」
秦歐撇了下嘴:「說什麼胡話?我可不想被人抓去實驗室解剖,難不成你有隱疾?早說呀,看在你是我房客的份上,給你打個對摺。」
「好啊,我這裡破了個洞,你也給我補補!」
秦歐一愣,看著他指著自己的心,頓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旋即裂開嘴露出一口銀牙:「紀惜邢,你是不是缺心眼,還讓人給你補心!全麻還是半麻,用不用給你來個無縫縫合?」
紀惜邢心情特別好:「好啊!」最好把他也縫進去。
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隻記得從一開始只是想要找這個補心人給他補一補心,可是補著補著,他卻捨不得把這個人放走,自己把他塞進了心裡,最後密密實實的把自己的心縫上了,也把這個人縫進了心裡。
有的時候,紀惜邢覺得秦歐真的很狡猾,非常狡猾,非要趁他心破了個洞敞開的時候出現,非要會這麼個幫人補心的技能,而他偏偏非缺這麼一個補心的人。
就好像上天安早就排好了一樣,他的心一直血淋淋的敞著,就是在等這個補心的人出現。
「去哪?」
「鳳棲梧桐。」
秦歐最近點有點背,男客戶越來越多,可是女客戶卻少得可憐。
所以,每次都是帶著北北、於菲菲、封晴雪和申小妍去救場,聽申小妍說,她們四個正研究,要不要把辦公室裡的鮮花湊到一起,開一家花店。
看,這就是他教出來小白菜,追求者多也這麼淡定,不會隨便被別人拱了。
路上紀惜邢接到公司的電話:「抱歉,可能沒辦法送你去了。」
能叫他著急的一定是大事。
「反正也快到了,我在路邊下,剛好去咖啡店買杯摩卡。」
紀惜邢不放心:「你在咖啡店坐會兒,我叫阿飛來找你。」
秦歐不能拒絕,上次拒絕他,紀惜邢堅持自己跟著去了,秦歐隻好答應。
「自己小心點,對了,今天我應該不會回去。」
什麼事這麼嚴重?
秦歐眸光微閃,沒多問:「你去忙吧!」
秦歐目送紀惜邢的車在下一個路口掉頭,老神在在的壓馬路,哪知道天空打了幾個驚雷,秦歐抬頭的工夫,瓢潑大雨突然從天而降,悠哉不起來了,他立刻朝咖啡店跑去。
看著窗外一直下個不停的雨,乾脆點杯咖啡,聽會兒音樂也挺享受。
秦歐望著外面的大雨順著坡度在馬路兩邊匯成河,馬路上的車流的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了下來,而路上的行人就算是打著傘玩命跑,遇到這種大暴雨,也無濟於事依舊被澆成落湯雞。
人群中,一個女孩和其他人形成鮮明對比,秦歐隔著玻璃看著女孩晃晃噹噹的走,手裡的包拎得快拖地了,彷彿這大雨不是雨。
磨咖啡的男孩也看見了:「嘖嘖嘖,這是遇到什麼事了,這麼想不開……」
想得開的誰會這麼對自己,這樣的女孩子八成是個感性的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