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醫生，我就不進去了，宋先生已經沒多長時間了，如果宋先生臨終前能見到女兒應該會很高興的。加油！」

小護士將秦歐帶進病房前叮囑還給他打起，那件事鬧得那麼大，誰不知醫患之間的關係早就水火不容了，究竟怎麼回事恐怕也只有當事人清楚。

可是知道他的來意，她們的想法就變了，都說白衣天使是最可愛的人，她們隻覺得自己是浸泡在消毒水味和病毒中，從沒覺得自己是天使，見到秦歐後，她們才知道，總有人不穿白大褂也能跟天使一樣心靈純潔，長得更純潔。

「謝謝你小敏。」

透過玻璃，病房裡亮著一盞檯燈，秦歐敲敲門，宋憲誠在看清他那一刻，眼中期許的火苗頓時熄滅。

「您好，宋先生，我是您女兒的心理醫生。」

「你是……」宋憲誠想起來，他就是看到網路新聞後才躺在這的，女兒被人唾罵，都是因為這個年輕的醫生。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宋憲誠情緒激動的喊：「護士，護士，咳咳……」

小敏就守在門外，要是被醫院知道了，她半夜私自帶著別人來探病，那她可就慘了：「宋先生！你別急，秦醫生是想要找您女兒的。」

「哼！找我女兒，是想繼續詆毀她，讓她沒臉做人麽？」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小敏快急死了，可是她不是當事人，沒資格開口。

「小敏，你先出去吧，沒事的。」

秦歐鎮定的和宋憲誠保持著距離，盡量讓他覺得心安，平靜的說：「宋先生，其實您很清楚，您女兒的病情有多嚴重，她在回國前，法國主治醫師就懷疑她患有精神分裂。你們夫妻都被她傷了，她接下來還會繼續傷人，所以，如果你還希望見到她，就請告訴我在哪能找到她，我是她的心理醫生，我不會傷害她……」

周子沫終於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一轉眼秦歐已經不見了。

「小敏！」助理護士人呢？

「別喊了，這些膚淺的女孩子都跟人跑了。」一旁的外科醫生嗤之以鼻的說。

「他們去哪了？」周子沫警覺得有點完，秦歐還能去哪，八成是被內部人員帶進病房區了。

該死！

等到她趕到病房時，正聽到秦歐說的這段話，她推開門厲聲道：「誰帶你進來的，這裡是病房，出去！」

秦歐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周子沫追到這來，這大半夜的打擾別人，也是夠唐突了，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會這麼做。

「你不明白，宋書謹的病情非常嚴重，如果她哪天突然回來，控制不了情緒還會傷害宋先生的。」

他的聲音雖然溫柔似帶有催眠效果，可是依然擲地有聲，周子沫愣住了。

「你胡說，咳咳……」宋憲誠邊咳邊說，「瑾瑾她是我的女兒，我最了解她，從小她就心眼好，不忍心傷害任何小動物。」

「那您的夫人杜女士呢？您又作何解釋。」秦歐語氣緩慢的問。

宋憲誠憤怒的目光倏的一暗，將頭轉了過去：「那是她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拆散兩個孩子，我的女兒又怎麼會得那種病……」

「您的意思是說，她初戀男友的死是杜女士一人造成的？跟您沒關係？」

宋憲誠快速扭過頭，一臉被質疑後的憤怒表情，蒼白的臉在暗處十分猙獰：「當然，那孩子雖然條件不夠好，可是只要我女兒開心，他們缺什麼我都會給他們。」

這個結果讓秦歐有些意外，父女倆竟然這麼親昵，這個父親一心想寵著自己的女兒僅此而已。

「那孩子呢？」

「孩子……」宋憲誠目光放空，臉因為痛苦突然糾結到一起。

「讓開。」一直在一旁的周子沫奔過來，掰開他的嘴，做搶救措施，外面的護士也進來了，懟進宋憲誠嘴裡幾粒葯。

「宋先生，您怎麼樣？」

「小敏，人是你帶進來的，發生這種事你要付全責。」

「我……」小敏急得快哭了，宋憲誠是她看顧的病人，自然是可憐他的，所以她也是好心。

秦歐輕輕拍拍她：「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他輕而易舉的安撫住小敏。

「周醫生，我隻說最後一句話。」

「不行，你呆在這，已經違反醫院的規定，立刻走。」

周子沫依舊上綱上線，還上前推搡。

「周醫生……」宋憲誠氣息微弱的開口。「讓他說，說完就叫他走……」

秦歐微微傾身：「謝謝，宋先生，其實我一直以來只是把宋書謹當成患者，對她那些行為的縱容不過是在想辦法幫她治病，可是杜女士卻單方面認為宋書瑾沒病了，還極力撮合我們倆，這您應該比我還清楚。」

宋憲誠果然不開口了，他繼續說：

「但網路上的事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因為我的關係，她被人利用，才有了網路上的那些是非。對此我深表歉意，但她現在病的很嚴重，容易攻擊那個利用了她的人，所以我希望您能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畢竟您也不希望，她因為故意傷人被警察或是精神醫生帶走吧！」

話畢，秦歐觀察著宋憲誠的神情，就在宋憲誠眼神動搖時，周子沫說：「說完了麽，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面對周子沫一次次下逐客令，秦歐已經忍到極點，但再這麼繼續耗著，恐怕對梁主任也沒好處，他可是託了關係才進來的。

就在秦歐轉身的那一刻，宋憲誠開口了：「如果我沒想錯的話，瑾瑾現在應該在他們當初租住的出租房那。」

果然和秦歐想的一樣，宋書謹最後一次見到初戀男友是在出租房裡，兩個人為了迎接新生命都對未來下了這輩子最大的決心，那是見證他們愛情和未來的地方。

「在什麼地方！」

「在外國語大學外，普通居民區，挨著平安路，是平房，35號……」

秦歐得到地址立刻動身，他和宋書謹從始至終都沒有衝突，網路上的事，也一定是那個杜女士一個人所為，現在他只希望能找到宋書謹，給她最好的治療。

「秦醫……咳咳！」

宋憲誠朝秦歐的方向抓了一把，秦歐剛邁出門，又回來，主動將手遞過去，讓宋憲誠抓住：「您別急，我等你說完話再走。」

「我……我想見我的女兒。」這已經是他油盡燈枯前最後的期待了，他這輩子最喜歡看女兒開心的模樣，如果當初不隨了妻子的意願，讓這兩個孩子交往下去，那現在瑾瑾也不會有病，在他馬上快撒手人寰時一定會陪在他身邊的。

「我答應您，一定會讓您見到她的。」

秦歐出了住院處，就朝停車場跑去，身後被周子沫追上：「你……你和紀惜邢是什麼關係？」

哈！秦歐一臉瞭然，原來這女人認識紀惜邢，難怪這麼軸。

「非常抱歉，我現在很忙，沒時間回答你的問題，再見，周醫生。」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秦歐可是很擅長的，這個周子沫處處都顯露出對他的敵意，不管周子沫和紀惜邢是什麼關係，連梁主任的的面子都不給，那剛才的一次次回絕就是故意的。

哼！她算哪顆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