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者道別後,宋書謹就要被押送進監獄,秦歐在醫院門口送她。
「秦醫生,之前那樣傷害你,非常抱歉……」
宋書謹一臉愧疚,當她得知今天的一切都是秦歐幫助她,才得以見到父親最後一面,她戴著手銬縮在衣袖裡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為之前對秦歐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十分愧疚,一句抱歉根本彌補不了她心中的歉意。
「其實在你拿出那兩張照片時,我就已經清醒了,只是不想接受現實,一味的想逃避。」
她朝秦歐深深鞠下一弓:「謝謝你,我傷了你,我媽又在網路上那麼抨擊你,其實你完全可以不這樣做的。周醫生已經跟我說了,是你一直在想辦法,讓爸爸能見上我最後一面,真的很謝謝你……」
宋書謹說話間數度落淚,秦歐擺擺手,看著宋書謹此刻清醒的樣子,心裡不禁惋惜,就像他初見宋書謹那般惋惜,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家破人亡,這到底要怪誰呢?
「不,如果我能早點意識到你的狀況,就不會放棄為你治療,那你就能陪著宋先生走完最後一程,也不會有今天……」
說什麼都晚了,兩人都在惋惜,只是世間的事哪裡會給人那麼多機會惋惜過去,更不會給任何人從來一次的機會。
宋書謹戴著手銬想要擦眼淚,卻十分不方便,秦歐見狀立刻掏出紙巾替她擦臉,還把剩下那包放進她手裡。
「拿著路上用吧!應該……不會有人不許你用紙巾的。」
宋書謹緊緊握著那包紙巾,朝他笑笑:「謝謝你秦醫生,你真的是個特別好的人,真的。」
「宋書謹,上車吧!」監獄的車停在門口,旁邊的警員催促道。
「秦醫生,再見。」宋書謹帶著眷戀的目光望著外面的天空,好像旁邊圍觀的群眾都不在她的眼裡。
秦歐看著宋書謹上車,突然上前走到警員身邊:「警官先生,我是她的心理醫生,能再問她幾個問題麽?這件事涉及謀殺紀總的真實嫌犯。」
這些警員都被紀惜邢打點過,點點頭:「行是行,不過你也看到了,這裡是醫院門口,我們最多只能給您五分鐘。」
「足夠了,謝謝。」
秦歐有刀傷,想要進到車裡就要費盡全身力氣,他被身後的幾個黑衣保鏢推上去,和宋書謹面對面坐著,手捂著傷口,氣都沒喘勻。
「宋書謹,你想出去麽?」
宋書謹雖然萬念俱灰,可是沒人願意被囚禁,更可況她的情況特殊,她還想逢年過節給爸爸燒紙錢,也想在忌日和清明時去看看他,她眼含淚花用力朝秦歐點點頭。
「那就配合我!」
秦歐掏出懷錶:「現在告訴我,那天那個很壯的男人,你到底認不認識?」
「我不認識,是真的。」
「嗯,你再好好想想,你在法國時,遇到過什麼可疑的人麽?為什麼你突然想要殺紀惜邢?」
秦歐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哪怕紀惜邢利用過她,但宋書謹股子裡並不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她那時會得妄想症是因為沒了戀人還被設計喪子,她沒有足夠的理由殺紀惜邢。
宋書謹真的在認真想,可是她卻突然間瘋狂的撲向秦歐,掐住他的脖子:「我沒想殺人,我沒想殺人,是你讓我殺人的,你這個魔鬼。」
秦歐本來就在催眠宋書謹的時候用儘力氣,剛剛又在上車時費了不少力氣,現在人已經沒勁推開瘋狂的宋書謹,被掐住脖子,還拚命想要知道答案。
「宋書謹,我是你的心理醫生秦歐,你理智點,告訴我,到底是誰要你殺人的?」
警員和保鏢聽到聲都沖了上來分開他們。
宋書謹好像因為秦歐的話突然特別混亂,又十分驚恐:「我沒有殺人,是那個人,那個人,是他讓我殺了紀惜邢。」
「秦醫生,我們現在必須帶犯人走了。」
「等一下,難道你們沒看到她已經想起來了麽。」
「非常抱歉!」
宋書謹身邊各坐了一個警員將她製服,將門徹底關上。
秦歐臉色慘白,眯著眼看著車迅速駛離,他正在催眠的時候被宋書謹攻擊,會讓他比強製催眠後更難受,但他抓住了最關鍵的線索,能讓宋書謹在催眠的狀態下還思維混亂的不只是因為她有精神分裂,而是因為她曾被人催眠了,而這個人在催眠方面一定比他厲害。
「秦先生,您怎麼樣?」黑衣保鏢從身後撐住他,將他安放在輪椅上。
秦歐強撐著:「我沒事!立刻聯繫紀總,一定要小心,這件事比他想象的還複雜。」
宋書謹在監獄會遇到危險,叫他務必安排人進去。這句話秦歐想了想,沒在電話裡說。
黑衣保鏢將車開到近前:「好,好,您先上車,我立刻聯繫紀總和我們老闆。」
秦歐被弄上車,在黑衣保鏢打電話給紀惜邢的時候,等到保鏢將他剛剛的話完完整整複述給紀惜邢後,示意黑衣保鏢將電話遞給他。
「紀惜邢,你剛剛不是說等我麽?」
紀惜邢心情非常不好:「抱歉,有點事。」
「我要你現在來見我!」秦歐突然任性的吼道,「立刻馬上,你聽懂了麽?你言而無信,我還要你帶著賠禮來向我賠禮道歉,你給別人買的手鏈,也要給我買,聽到了嗎?」
然後火爆的掛斷電話。
眾黑衣人都傻了,看著臉色慘白無比,神情卻非常傲嬌的秦歐。靠,他們就覺得秦醫生了不起,跟紀總關係不簡單,難怪紀總放著美女都不要,原來是有秦醫生這麼尤物的男人擋在了他們中間。
嘖嘖嘖!這個世界不簡單,女人都沒男人好看了,還有啥競爭力。
這任性的小語氣!好看的男人渾身都是理。
紀惜邢被吼還被掛斷電話,這是任何人都不敢對他做的事,秦歐偏偏都做了。
可是他非但沒有生氣,剛才心裡的陰霾還一掃而空,坐在車裡哈哈朗笑出聲。
「小歐歐,你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秦歐前腳被帶回花香四溢的病房,紀惜邢後腳就到了,他今天早上隻吃了消炎藥出門,還有點滴沒打,剛回來就被醫生和護士逮住,按上了床。
紀惜邢進門時,他正朝護士伸出手,準備把今天沒扎的點滴補上。
小護士想多呆一會兒,可是她怕多給秦歐來幾針會被紀惜邢處以眼刑。
「我來吧!」紀惜邢接過護士的活,熟練的調試點滴速度,小護士麻利的退出病房。
紀惜邢牽起他的右手,在他的手腕處掐了掐。
秦歐收回手:「你幹什麼?」
「那款手鏈不適合你,回來的時候太急,等會兒把你的尺寸給專櫃,好哥哥我給你買個更好看的」
秦歐被他的樣子逗笑,朝他勾勾手指,貼在他耳邊說:「那,好哥哥,我跟你說件正經事,我剛剛又給她催眠時發現宋書謹被人催眠過,那個瘋癲的大漢應該也是,接下來一定會有人在監獄對他們下手,你最好作好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