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惜邢的沙蟲將地底的信息傳輸到地面,來證明秦歐根本不是這個事件的始作俑,但當諾亞將畫面傳輸給MSSR實驗室,等了許久都沒有人回消息,平時可是有負責人跟他們保持聯繫秒回的,這讓諾亞十分不安。
緊接著夏諾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這條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轟的一聲巨響在紀惜邢腦袋裡炸開了。
紀惜邢盯著諾亞的眼神都直了。
基地裡昨晚派出去的人……難道目標就是秦歐麽?
「夏諾已經帶人去找了,目前……還沒找到他,惜邢,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不定,說不定……」
諾亞不敢看他已經變得血紅的眼睛和血色全無的臉,扭過頭閉了下眼睛,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奇跡。
紀惜邢立刻朝飛機拔腿狂奔。
「紀惜邢你去哪?」
上了飛機的紀惜邢迅速啟動引擎。
他坐在駕駛席,怒視長空。
「不好,快撤退!」
諾亞看到他眼裡的血紅,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跳上車,就連安東尼都被人拽上車,汽車像無頭蒼蠅一樣四散開來,負責駕駛的人全都玩命的踩油門。
「再開快點。」
頃刻後,身後傳來轟炸的聲音,天地間都跟著晃動起來。
深入地下的秘密基地被炸毀,流沙如沙海般卷著漩渦灌入地下,如同向下延伸出一張巨大的嘴巴要將所有的一切拖入地獄……
「他是怎麼回事?」
安東尼看著紀惜邢駕著飛機炸完地下基地,不知道飛去了哪裡,被突然轟炸,脾氣非常糟,朝身邊人發火。
諾亞已經派人跟了上去,他緊繃著臉,不想跟任何人說話,更不會對他多做解釋。
秦歐出事是刺激紀惜邢發狂的根源。
以往紀惜邢雖然也會發狂,可是像今天這樣,導彈就跟不要錢的水一樣撒下來,這哪裡是發狂了,十個精神病加起來,也沒他瘋啊。
底下的可都是自己人!
紀惜邢是活著回來了,可是經過他們對生化人的觀察,發現,每個人每天都會不定時發作一次,每次都會給心臟造成極大的負擔,身體幾乎沒有任何力氣,也是他們最脆弱的時候,痛苦的滋味隻比注射時好上一些。
紀惜邢也一樣,他在發作之前就會服用大量擴充心血管的藥物,來緩解痛苦。
但是,一樣也會帶來副作用,除了身體上的,他還會變得極其易怒,每次諾亞都會將他用鐵鏈鎖好,可這次來的太突然,直接跳過了發作時間,也是他最不受控制的一次。
諾亞和同伴們都非常擔心紀惜邢。
等到晚上,還是沒有秦歐的任何消息,紀惜邢回來,隻說了一句話。
「找到那些雜種,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身邊人如同看到了修羅一般,可是每一個人都理解他,這也是他們想做的,全部噤聲執行下達的任務。
……
梁沛寧快瘋了,攻擊MSSR的人竟然一個都沒回來,一個都沒有,全死了。
眼前就只有這麼幾個被他催眠過,聽命於他的人,其他都送出去和安東尼的人決一死戰。
看著那身白色醫生製服上滿是血汙,和一地的屍塊,梁沛寧驚恐的看著這個原本應該手無縛雞之力的博士,雙手染血,恐懼讓他不自覺的向後退。
直到這一刻,他才看清楚,這個科學怪咖是個多麼恐怖的角色。
「何小蘇,是不是你,是你給安東尼傳的消息?」
他撲向坐在輪椅上的何小蘇。
何小蘇也嚇得不輕,向後瑟縮,可後面是椅背,無路可退:「不是我,安東尼是我的仇人,我不可能……」
「不是你難道是我麽?」
梁沛寧要將何小蘇從輪椅上拉下來,被K拎著衣領輕鬆扔到地中央,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
「噗……」他噴出一口血。
一個科學家,怎麼可能有這種怪物一樣的腳力,他滿眼恐懼的看著K,還有他身邊站著的身材跟正常人沒有任何異樣的士兵。
K最後派出去的也是這些人,他起初還瞧不起。
原來K才是真正的生化人,才是生化血清的完整版生化士兵,這個科學家果然從沒將真正的東西拿出來。
太可怕了!
「梁先生,我說過,小蘇現在是我的人,我允許你動他了麽?」
說著像沒事人一樣,向前邁了一腳,踩上他的手,指骨被瞬間碾碎。
「啊……」
室內被梁沛寧的慘叫聲貫穿,他張著帶血的嘴,痛得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這就對了!人總是要有點自知之明,不過是會催眠而已,幹嘛自我膨脹的這麼厲害,真當你是個天才了?我來告訴你,天才可都是很低調的………呵呵……哈哈……」
「何小蘇……你背叛我!」梁沛寧對眼前的局勢接受不了,只能沖著何小蘇咆哮。
何小蘇綳著小臉,大氣都不敢喘。
如今,說多錯多,他的命也是被掐在別人手裡的,他不相信K不知道他搞的那些小動作,他心裡怕極了。
「K,你也別得意,何小蘇能將情報送給自己的仇人,還有什麼不能幹的,他早晚會背叛你。」
梁沛寧將一切都推給何小蘇,恨不得死也要拉個墊背,如同瘋狗一般的咬人,何小蘇的臉越發灰白。
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手帕,將血擦乾淨,附在何小蘇的手背上,他嚇得渾身都抖了一下,而那隻手只是輕輕拍了拍。
「小蘇,別聽他的,你可給大叔立了大功。」
他看向趴在地上的梁沛寧,就像看著腳底的螞蟻一般,事實也是如此。
「如果沒有小蘇引來安東尼,我又怎麼能一石二鳥呢?你說對吧,梁先生。畢竟那位在催眠方面才是天才,不用彈什麼鬼管風琴,隨便瞪瞪人,就能催眠別人,嘖嘖嘖……真恐怖啊!所以這種狠角色當然要想辦法除掉了,還能幫小蘇報仇,然後,再慢慢收拾你這種小嘍囉。」
梁沛寧看著眼前這個金髮梳得流光,帶著金邊眼鏡的溫和男人,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
這場戰爭,梁沛寧和安東尼都是螳螂,而真正的黃雀是K。
然而K將所有人都算計進去,最後還來了個金蟬脫殼。
秦歐是他最後的籌碼,可現在他已經沒有籌碼來製衡K博士了。
K從來不讓他碰生化血清,也不給他用,所以當危險來臨,梁沛寧只能指望已經被他催眠的戰士保護自己,現在他的人都死了,無異於喪失了自保能力。
怎麼會這樣,他竟然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