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艾和汪覺窩在沙發上刷了半天遊記攻略,決定一路向西自駕遊,沿途遊玩秋鸞古鎮,靈鏡湖,盧頌高原,羊城,最後抵達雪山腳下,朝拜聖宮。
汪覺從背包裡翻出手機,問朋友借了輛車,掛掉電話後摟著溫艾問:「寶寶,你會不會嫌棄我?幻境裡面我又是總裁又是宮主的,有權有勢還富可敵國,剔牙都用金牙籤,現實裡我卻沒車沒房,好像除了長得帥點兒,和其他人也沒什麼區別了,你還想和我好嗎?」
溫艾拿過旁邊的小方枕抱懷裡,歪頭想了想:「好像是有一點心理落差……」
汪覺臉色微變,溫艾湊上去在他緊繃的嘴角上親了一口,接著道:「可是我覺得這樣特別好啊,你以前男主光環太重,動不動就掌控世界經濟,眼線遍布全球,我逃到哪兒都能被你抓回來。現在你手夠不了那麼長了,要是你在床上沒命地折騰我,我就跑,把你晾個三年五載再回來!」
汪覺哭笑不得:「敢情我在你那兒就是個精蟲上腦的淫魔。」
溫艾錘了一下抱枕:「什麼精蟲上腦,你就是那玩意兒變的。不談別的,就說最後一世,你摸著良心自己說,是不是跟個永動機似的停不下來?還拉我閉關,閉關出來我全身上下都沒一塊好地兒了,我多委屈……」
汪覺理虧,趕緊餵了個鍋貼哄他:「那不是全部的我,幻境裡的我都被放大了性格中的某一面,是做得有點過火,我道歉好不好?你不能因為這個歧視我,你轉轉小腦瓜想想,進幻境之前,我是不是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動?」
「我知道。」溫艾鼓著腮幫子,邊吃邊點頭,「所以我才繼續跟你好啊,你不會再那樣對我了,是吧?」
汪覺一秒鐘都沒猶豫,脫口而出:「當然,你這麼寶兒,我哪裡捨得欺負。」
「太好了!」溫艾扔了抱枕從沙發上跳起來,小手沖他一指,「那你今後去和桶一隻睡客房。」
汪覺一愣:「什麼?」
溫艾幽幽道:「你剛才拿手機的時候,我看見你包裡的安全套了。」
「不是。」汪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你聽我說——」
「不聽!」溫艾拿過手邊快見底的啤酒,仰頭喝了個乾淨,抹著嘴高興道,「你說話要算數的,說了不會欺負我,那你就搬去客房,沒我點頭不許搬回來睡!」
說完他一步三蹦地跑回主臥,反手麻利地鎖上了門。
汪覺什麼千奇百怪的花樣沒玩過,誰知臨到頭卻被溫艾給套路了,他暗自懊悔,當初真不該給小傢夥喂那麼多羊奶,瞧瞧,喂得機靈上天,反倒把他坑得夠嗆。
「寶寶。」汪覺不死心地敲主臥門,「你把門打開,我們好好聊聊。」
「我睡了!」
唬誰呢?聲音這麼精神,還帶點沒忍住的笑,指定躲屋裡偷樂呢!
汪覺按捺住想踹門的腳:「不折騰你不代表就不做愛了,難不成你讓我憋一輩子啊?誒,就算真不讓我碰,好歹讓我抱著你睡吧,把我關外邊兒算怎麼回事?我一個人孤枕難眠,鐵定失眠到天亮。」
溫艾從被窩裡冒頭,朝門外喊:「桶一隻不是在客房?你倆湊個伴兒,也省得它成天喊無聊。」
「你這說的是人話麽。」汪覺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用力敲了兩下門,「寶寶聽話,快開門,我保證什麼都不做,騙你是小狗。」
溫艾軟乎乎地哼了一聲:「這招你用過了,騙了我轉頭就說自己本來就姓汪,我真的要睡了,晚安!」
說完他一頭扎進被窩裡,任憑汪覺怎麼都威脅恐嚇或討好求饒都不搭理。
汪覺心力憔悴,指關節都快敲腫了,靠著門奄奄一息地喚:「寶寶……媳婦兒……寶貝兒啊……讓哥哥進來……小可艾……別淘了……沒我抱著你睡得著麽?我睡不著啊…….」
積累六世,汪覺裝可憐的本事練得爐火純青,可惜門內一點動靜都不給他,石沉大海似的,看樣子這可憐樣兒是白裝了。
過了好半天,溫艾抱著枕頭悄悄下床,踮著腳走到門邊,把耳朵貼門板上,聽見系統正在外面抱怨,估計是被汪覺從客房裡趕出來了。
「pis-pis!」溫艾輕手輕腳打開門,沖走廊上的系統招了招手。
「還是你有良心!」系統邊說邊過來,聲音還不小。
溫艾握著鎖球的手一抖,知道要壞事兒!果然,系統話音未落,旁邊的客房門就猛地開了,陰影中晃出一個高大身影,迅速朝主臥靠近。
溫艾急了:「桶一隻你快點!」
系統可不想睡沙發,終於一改懶散勁兒,全力扭動蛇身,滋溜一下就鑽了進來。
千鈞一髮間,溫艾一甩手,及時將汪覺陰沉的臉關在了外頭。
「寶寶。」汪覺聲音沉得令人發慌,「你等著。」
溫艾有些毛骨悚然,趕緊去按鎖球上的鈕,確定門已經反鎖上了。
「豬一隻。」系統用尾巴撐著腦袋,「我感覺很不妙。」
屋內一片死寂。
過了兩分鐘,窗戶那邊傳來異響,溫艾一個激靈,尾巴都嚇得豎起來了,主臥和客臥的飄窗是挨著的!汪覺在翻窗!這可是十二樓啊!
「快關窗!」系統從地上彈了起來。
溫艾也往窗戶那邊跑,可惜晚了,一個人影輕巧地跳下飄窗,反手拉死了窗簾。
一大一小兩個傻寶一起僵在原地。
「你。」汪覺看著系統。
系統打起了擺子,顫著舌頭問:「我、我?」
汪覺抬手指門:「出去。」
系統二話沒說,跳起來用尾巴開了門,飛速消失在走廊裡,留下溫艾獨自面對神色不善的汪覺,賣隊友賣得非常乾脆。
汪覺開始動了,溫艾立馬後退一步:「幹什麼幹什麼!」
汪覺沒說話,繞過他走到門邊,合上門,落了鎖,轉身直勾勾地盯著他。
溫艾像隻被貓捉住的小耗子,不敢逃不敢動,嚇得眼睛都快閉上了。
完了遭了死定了!汪覺就是個人形醋包,連自己的醋都能吃十多年,剛才自己攆他出門卻準許桶一隻進來,他這下肯定惱了!
溫艾怯怯地看著汪覺,感覺屁股已經提前痛了起來。
「啪」地一聲,燈突然滅了,整個房間瞬間陷入黑暗,汪覺收回按在開關上的手,目的明確地朝溫艾走來。
「我錯了我錯了!」溫艾嚇得魂飛魄散,蹦起來滿屋亂躥,邊逃命邊求饒,「哥哥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別別別——啊!放開我!」
汪覺右手臂卡住他兩邊腋下,把他往床那邊拖,健碩的手臂肌肉都鼓了起來。
溫艾撲騰個不停,一會兒討饒地叫哥哥,一會兒氣呼呼地罵他是大色汪,汪覺一概充耳不聞,將人甩到床上,從背後攬了腰,往自己懷裡一拉,蓋上空調被,不動了。
「哥哥?」溫艾試著推了推腰上的手。
汪覺收緊手臂:「睡覺。」
溫艾沒想到他搞這麼大陣仗,人都按懷裡了,最後居然什麼都不做,訝異道:「就這麼睡?」
汪覺眯起眼:「你有別的想法?」
「不不不!」溫艾立馬把頭搖成撥浪鼓,「就這麼睡!」
兩人像疊一起的兩根杓子,親密地貼在一起,但汪覺當真沒有越雷池一步,沒有在他後脖子上嗅來嗅去,也沒有把手鑽進他衣服裡佔便宜。
就是下面那鐵玩意兒抵得溫艾有些難受。
「哥哥……」
汪覺閉著眼:「嗯?」
溫艾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生我氣?」
「沒有。」
冷硬的兩個字,聽得溫艾撇了嘴:「你有。」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安靜好一會兒,汪覺才嘆出一口氣:「我就是氣你不信我。」
他將溫艾翻了個身,和自己面對面:「說了隻抱著你純睡覺,嘴皮子說痛了你都不信我,你的防備讓我很難過。」
汪覺眉眼深邃,這會兒神情失落,瞅著一副受傷樣。
「你別這樣……」溫艾雙手抱住他的腰,臉蛋蹭了蹭他的脖子,「我就是被你弄怕了,除了睡覺這件事,別的我還是很信任你的,相當信任!」
「有所保留的信任,還能叫信任嗎?」汪覺苦笑著搖了搖頭,將他調整到舒服的姿勢,「睡吧。」
汪覺把自己搞得那麼委屈,溫艾哪裡睡得著,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耐不住心軟,放棄自己的嚴防死守,主動親了汪覺一口,手滑進他褲子裡,顫抖著握住了精神抖擻的小小汪。
「哥哥……」溫艾臉蛋紅紅的,「我沒有不信任你,我們……我願意的。」
「別鬧。」汪覺把他的手拿出來,「我說了不會碰你,一定會做到。」
溫艾:「可是你都這麼硬了。」
汪覺憐惜地吻了吻他的額頭:「為了你這寶貝兒,這點慾望我忍得住。」
說話間,一滴汗從汪覺額角滑落,溫艾心疼了:「可是你忍得很辛苦,我、我真的願意!」
汪覺目光幽深地看著他:「心甘情願?」
溫艾抿出一個甜甜的笑:「其實和你一起,沒有什麼是我真的不願意的。剛才是我不對,你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汪覺再繼續端著,那就真不是男人了。
溫艾還挺高興,心想汪覺總算沒有再計較剛才的事,這樣愉悅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汪覺進入他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和小小汪之間隔了一層薄薄的膜。
溫艾立馬去摸汪覺的睡褲,竟然掏出來十一隻安全套!汪覺要真像他說的那樣沒想法,會揣著這個睡覺?
還揣了一整盒!!
「你、你騙我!」溫艾氣到一半,屁股傳來一陣酸脹,聲音立馬軟下去半截,「嗚……你剛剛裝的……啊……」
汪覺正撞得不亦樂乎,爽得閉上眼:「寶貝兒,剛剛可是你請我上你,而且心甘情願。」
溫艾砸了他一臉的安全套:「混球!」
房間內的歡愉聲越發激烈,持續到後半夜才漸漸弱下去,色情的腥膻味將滿屋清新的艾草香都掩蓋了個徹底。
屋子裡掛艾草,在溫艾還是隻奶貓時這個習慣就流傳了下來。
當時汪覺宿舍裡住了個富二代,叫齊波,不喜歡把妹約炮擼烤串,反而對養生保健相當癡迷。汪覺剛把溫艾撿回來那會兒,齊波正好和一家中醫館打得火熱,搞了一套罐子和乾艾草回來,天天在宿舍裡做艾灸,熏得全宿舍的人喘不上氣。
「我出去的時候你就在熏,怎麼這會兒還沒熏完?」汪覺捧著溫團團進了門,在嗆人的煙霧中皺了眉頭,手上傳來輕柔的動靜,小奶貓動動爪子,看樣子要被熏醒了。汪覺連燒烤都來不及放下,趕緊把它捧到陽台透氣,結果這扁貓餅還是醒了,攤開的四肢收了回去,搖搖晃晃地仰起腦袋,在空氣中聞來聞去。
汪覺又往外站了站,身體都貼上陽台瓷磚了,可幼小的貓崽還在動鼻子,汪覺隻得把貓崽的鼻尖摁到自己胸膛上:「別聞了,等會兒把你呼吸道都燒穿了。」
話還沒說完,奶貓崽子就掙扎著跳下了他的手,在地上摔出啪嘰一聲悶響。汪覺嚇得夠嗆,趕緊把它撈起來,手忙腳亂地給檢查有沒有受傷。
溫團團扭著肉乎乎的身體不配合,嘴裡不滿地嗚嗚叫喚,肥嘟嘟的小屁股沖著汪覺,伸著前肢似乎想往薄霧瀰漫的寢室裡爬。
汪覺沒接觸過這麼脆弱的小東西,生怕手勁兒大了捏死它,但是溫團團又一刻不停地掙扎著,好幾次汪覺都滑了手,差點又讓小傢夥摔地上。
「乖一點行不行,真想跳手自殺啊。」汪覺拎起溫團團轉了個方向,讓它臉沖著自己,手指逗弄它的下巴,「剛剛不還挺黏我的麽?我燒烤都沒涼呢,你就先變心了?」
溫團團掙扎無果後,大概明白了自己想去哪兒要靠眼前這個巨型坐騎,於是朝他軟軟地叫兩聲,又轉頭去看寢室。
「你想進去?」
這句話溫團團聽懂了,點點小腦袋,興奮地看著他。
汪覺愣在原地,心想這東西太靈性了吧,還能通人語?
溫團團看他不動,伸出小爪子在他手腕上拍了拍,催促他快點進去,汪覺趁機又問一遍:「你想去寢室裡?」
溫團團這回不光點頭了,還抬起爪子給他指了方向。
還真是奇了!
汪覺帶它走進去,順著這位小祖宗的旨意一路來到齊波床前,溫團團這會兒異常激動,爬到汪覺手掌邊緣,啪嗒一聲掉在了軟軟的被褥上。
齊波正熏得怡然自得呢,突然聽到一陣欣喜的喵喵聲,支起腦袋一看,一隻袖珍得跟老鼠似的貓咪正抱著他剩下來的乾艾草,開心地滿床撒歡打滾。
齊波愣了愣:「這……什麼玩意兒?」
「什麼什麼玩意兒,這是我的貓!」汪覺拎著溫團團的後脖子肉,把它從齊波床上提起來,眯起眼睛教訓道,「怎麼當著我的面爬別的男人的床?」
溫團團根本沒功夫理他,抱著那撮乾艾草不撒手,鼻子在枯葉裡面蹭來掃去。汪覺把它放自己枕頭上,它就又像剛才那樣到處打滾,高興得喵嗚喵嗚地叫喚,模樣嬌憨可愛得不行。
齊波也不熏艾灸了,走到汪覺床邊圍觀,拍拍他的肩道:「上哪兒買的啊,太逗趣了。」
「撿的。」汪覺回了一句,托著下巴琢磨,這奶崽見了艾草,跟見了貓薄荷一樣,興奮得像嗑了葯。
溫團團打累了滾,翻身肚皮朝上,兩隻粉嫩的肉爪抱著艾草,搓來搓去地玩,結果搓下來好多碎葉渣,全掉它臉上了。
汪覺忍不住笑了一聲,溫團團似乎明白這人在嘲笑自己,還不高興地瞅了他一眼,用爪子洗起臉來,眼神動作都透著聰明勁兒。
汪覺快給它萌煞了,抽了紙巾幫它把小臉弄乾凈,又去抽它懷裡的艾草:「別玩了,沒洗就拿來曬幹了,髒得很。」
溫團團不樂意,抱緊乾艾草翻了個身,把東西藏進肚皮底下,汪覺嘴角揚上去後就沒下來過,笑著用食指去掏,溫團團扭擺著身體,努力想把乾艾草壓住,可還是被汪覺搶走了。
溫團團一愣,低落地喵了一聲,先前渾身的高興勁兒都散光了,垂頭喪氣地鑽到了枕頭底下。
汪覺見狀,心裡也跟著不舒服,柔聲哄了半天都沒把它哄出來,就輕輕地掀開了枕頭,一看之下愣在原地。
小奶貓把臉埋在床上,小小的身體一抽一抽的,哭濕了一片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