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鬼物,魂飛魄散之後,才會是黑煙消散的狀態。
「他倆是鬼,周區和包久他們呢,難道……?」
我可是開啟著陰陽眼的,按照正常效果,妖魔鬼怪出現在視野中是多彩的,正常人是黑白的。
何況,還有鬼氣、妖氣之類的可以幫助分辨……。
但是,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視野中一直展現為黑白狀態的兩個生人,其實,是鬼,是不知道自身死亡、還在做劫掠女人惡行的鬼……!
「怎麼回事,陰陽眼失效了嗎……?」
我看著屋內空空如也的土炕,腦子亂了,軀體石化。
幫助老白一家『入行』之後,陰陽眼已經成了我必不可少的『武器』,因著這雙洞察陰陽的眼睛,我在一系列的靈異事件中頑強的活下來。
還要加上保命符危機時刻的驚兆提醒。
這兩樣是我最依仗的法寶,漸漸的,已經離不開它們,對這兩樣法寶有著無比的信任。
但眼前的局面顛覆了我的認知。
陰陽眼斷定是生人的祝亥和高甕,原來,是兩隻鬼。
他們似乎並不明白自身已經死亡了,還有興緻偷偷潛入老宅,扛走漂亮姑娘,殊不知,兩位『強效夢遊』狀況的姑娘竟然使用道法加持了手掌的強度,一下子就滅掉了兩隻惡鬼!
直到這時候,因為道術加持的關係,才讓兩隻鬼魂消魄散,出現黑煙消散的場景,落到眼中,讓我察覺不對頭的地方。
陰陽眼鑒別人和鬼的功效,宣佈失效!
或者,可以這樣說,在紫紅骷髏的法術力場範圍中,陰陽眼鑒別妖魔鬼怪的功效亂了,某種時刻也許好使,某種時刻就不好使了,再或者,一直不好。
我無法證明什麼。
並不是說陰陽眼真的失效了,只是,身處力場之中,眼睛所見不值得相信了。
這對我而言,簡直是奇大的心理衝擊。
這說明,我到鱷首山區域後所見、所聞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紫紅骷髏故意讓我看到和聽到的,即是說,真假莫辨!
我開始懷疑一切……。
眼睛帶給我的能力失效了,我的所有判斷都不可輕信了,那些都是建立在陰陽眼鑒定之下的。
這讓我的腦袋亂成了一鍋粥,暫時失去思考能力。
混淆,極度的混淆!
那麼,從我赴約開始到現在,哪一些是真實的,哪一些是虛妄和幻覺?我無法判斷了,這可是要了老命!
屋內,鄭梅和洛曳驚訝的抬手看一眼,下一刻,兩女眼神變的漠然,然後,齊齊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吱呀!
她倆推開門,頭都不回的離去,向著來時路而去,想來,會回到老宅,走進原本的屋子繼續睡覺,等到一覺醒來,她們根本記不得自己曾經做過些什麼。
我、李沫以及趕屍匠的身軀僵硬的立在各個窗口前,半響無語。
兩個姑娘已離開此地,我們卻沒追上去,這強效夜遊的狀態下,幾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對她倆造成威脅,我們知曉,她們一定會原路返回的,不用我等護送。
一盞茶之後,我的感官知覺恢復。
緩緩轉頭看向走到身邊的李沫和趕屍匠,我苦笑一聲,輕聲問:「你倆,是真的還是虛化出來的,能不能向我證明一下?」
趕屍匠老臉一顫,李沫直咬牙。
「我還想問你這個問題呢?」趕屍匠上下打量著我。
「你是不是我的幻覺?」李沫用刀背敲一敲我的肩膀,眼內,陰晴不定。
無怪乎他倆這樣,因為,我也是一樣的感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
「好厲害的紫紅骷髏,現在,老夫的判斷完全失靈了,人鬼魔妖的界限混淆了,也許,老夫眼中的人就是鬼,眼中的鬼就是人呢,妖怪也能看成道士,真是一塌糊塗啊。
這種環境設置,是將我們往死裡玩兒啊,紫紅骷髏是不是忒損了一些?」
趕屍匠掏出煙袋鍋,點燃後吸了一口,眸中隱藏怒火。
任誰被這樣糊弄,感覺都不會好了,這可以理解。
「算了,我就當你倆是真實存在的好了。」我只能攤攤手,這樣表示。
「什麼叫做當做存在?本姑娘如假包換好不好?倒是你,莫名的出現,還領著一大幫厲害的高手救援,你才最有嫌疑呢,本菇娘懷疑你就是一隻厲害的鬼物,專門來欺騙本姑娘的,你說,你有什麼目的?」
李沫用刀指著我,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凶神惡煞一般,怪不得我先將她給遺忘了,因為,這絕對不是我的菜。
腹誹不停,面上只能擠出苦笑說:「李沫,不要扯了,走吧,我們回去,有些事,我們需要靜下來好好想想。」
「哼……。」
冷哼一聲,故意用刀指著我的李沫不置可否,但收回了刀。
我們三個心頭沉重的向回走。
正行走在村路中,我猛然心頭一跳,以最快的速度回頭。
咻!
似乎有一道亮光在我身後劃過。
但定睛細看,什麼東西都沒有,可是,心底毛毛的,那種『有東西跟隨著』的感覺錯不了。
「小鋼,你怎麼了?」趕屍匠不解的看來。
按理說,他一隻老鬼,感應比我敏銳才是,但我知曉這力場中的感官判斷都是混淆的之後,就不再懷疑了。
紫紅骷髏搞得鬼把戲,老鬼也分辨不清的。
李沫也扭頭看向我。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玩意兒跟著咱們?」我小聲的詢問。
趕屍匠老臉一沉,緩緩回頭看一眼,然後,看向我搖搖頭,示意什麼都沒感覺到。
李沫耳朵都在來回的動,在收集最細微的聲音,但她也對我搖搖頭。
我就感覺有一股陰森之意包圍了身軀,只有我能感覺到,真是邪門。
「大家小心些。」
我只能這樣說了,持著桃木劍,另一手捏住幾張紅符,不管到底有沒有事兒,有備無患就是。
見我這樣的戒備,他倆一愣,不敢大意,李沫握緊了刀,趕屍匠手中多出一遝子紙錢。
周圍陰沉沉的,不停的有陰風吹過,在後半夜的村路上捲起看著黑乎乎的塵土,然後,吹進路邊年頭久遠的老屋子中。
這場面,要是一般人,估計會嚇的不敢走路了。好在我們三個都不是一般人,即便心底發毛,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那種被跟蹤的感覺再度襲上心頭。
我渾身的毛髮都顫慄起來,最恐怖的是,就在身邊的兩個同伴恍如未覺,只有我能感受到,這讓我有孤立無援的感覺了。
小心的前行數步,被跟著的感覺距離我愈發的近了,更近了,不足兩米遠了!
咚、咚、咚……!
心臟劇烈跳動起來,血液向著手臂集中。
「看劍!」
我猛然回身,一劍向後刺去。
這個動作我在心中預演了數次,奇快無比,要是按照時間計算,估計,都沒有十分之一秒,堪稱超快的出手。
不管是什麼東西跟在身後,一定會顯形的。
亮光閃現,一面菱形的大鏡子就在身後。
其中,鬼新娘正伸著鬼爪,探出鏡面,向著我後心要害狠狠掏來!
我回身出劍的一瞬間,看見的就是這場景。
說實話,那一瞬間,我的心幾乎要蹦出嗓子眼去了,別看我會道術、會點小功夫,但是,老話說的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強悍如呂天恆,不還是被死妖破土一劍偷襲成半殘嗎?要不是他足夠厲害,當時已經被打殺了。
還有,兩個『扛女孩』的惡賊,不也是被突然出手的鄭梅和洛曳打的魂飛魄散?這說明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即便是陰陽師,在被偷襲的狀態下,也有死亡的危險,幾率還很高!
呂天恆就是前車之鑒啊,在這法術力場中,保命符的驚兆是否失靈,我都無法判斷了,所以,只能跟著心走。
這次,果然有狀況,要不是反應快,古鏡鬼新娘的偷襲豈不是得逞了?
彭!
桃木劍和鬼新娘的鬼爪對撞一處。
「啊……!」
一聲慘叫,鬼新娘的手臂像是上次和我對戰一樣的崩碎成漫天的碎片,陰風一卷,古鏡也好,鬼新娘也罷,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保持著一劍向前的姿態凝在原位,冷汗透重衣。
「怎麼了……?」
持著刀的李沫眨巴著眼睛,死勁兒的看著我劍尖指著的前方,看她那樣子,什麼都沒有看到。
趕屍匠舉著的手中紙錢都被捏的變形了,但他扔不出去,正慌亂的四處瞅著。
無疑,古鏡鬼新娘隻我看見了,他倆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我緩緩收回桃木劍,心頭沉重至極。
事態愈發的嚴重,某些問題真就要解決了,不然,只是鏡鬼就能將我折騰瘋了。
我張口,將剛才的事兒說了一遍。
他倆聽著,一道張大了嘴巴。
「為何我看不到,不是開著陰眼嗎?」李沫指一指額頭的玄陰符……。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關於這個問題,我有了粗略的猜測,只是,還需要證據支持,不過,明天我應該能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是這樣的嗎……?」
李沫被我的話搞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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