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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讓我還他清譽》第七十五章
蕭小王爺書念得好, 在學宮時,文章策論向來最得太傅賞識。

唯臨場現編一項,遠遜少將軍雲瑯。

雲瑯被他攔著, 眼看蕭朔拚盡全力胡編亂造,心情復雜︰“什麼玩意?”

蕭朔硬著頭皮道︰“隨筆……罷了。”

雲瑯更莫名了︰“你在這裡盯著書鋪, 盯著盯著忽覺世事無常,義憤難當, 越想越氣,於是隨筆寫了篇檄文嗎?”

蕭朔耳後微熱,橫了橫心︰“……是。”

雲瑯不知蕭小王爺如今已這樣能屈能伸, 詫然看他半晌, 抬手摸了摸蕭朔額頭。

多說多錯,蕭朔向窗外看了一眼, 見殿前司已來接管, 就勢起身︰“來人了, 走罷。”

他心神不定,不及提防,已叫雲瑯尋了破綻, 一把攀住了空著的右臂。

雲瑯一手擒著蕭朔,射出顆飛蝗石擊落門栓, 將門閂嚴,將人結結實實撂在了窗前暖榻上。

蕭朔倉促在雲瑯腰背處護了下,擋住桌角, 看著身手越發利落的雲少將軍, 一陣頭疼︰“雲瑯!你”

雲瑯就為了看一眼那封檄文, 果決利落摸了便走,松開了蕭朔, 遠遠立在屋角打開︰“……”

蕭朔︰“……”

雲瑯舉著檄文,反反復復看了三遍︰“好,好,好。”

蕭朔聽語氣,大抵能聽出只怕十分不好。他先調侃了雲瑯,自知理虧,撐了下手臂由榻上坐起來,閉了眼楮,聽憑雲少將軍處置。

雲瑯咬牙切齒半晌,擼了袖子,氣勢洶洶過去。

蕭朔闔目靜等,過了一陣不見反應,睜開眼楮。

雲瑯立在他眼前,攥著扇子,照著蕭小王爺的掌心瞄了瞄,惡狠狠打了十個手板。

將那張檄文團回成團,當當正正擱在琰王殿下腦袋頂上,一把拉開窗子,掠出去沒了人影。

-

不知為何,都指揮使再帶人巡街時,總有些心神不寧。

“殿下?”

都虞侯靠得近了些,警惕著四周,低聲道︰“可是又發覺了什麼機關暗火?”

蕭朔靜了靜心︰“不曾。”

都虞侯一怔︰“那……是發覺了戎狄崽子的暗樁?”

蕭朔蹙眉︰“不曾。”

都虞侯越發茫然,與身後幾個校尉面面相覷,細看了看這幾日越發威嚴整肅的殿前司隊伍,一時竟想不通煩從何來。

蕭朔兀自煩悶了一陣,攥了下仍火燙的掌心,定了定神︰“你們可成家了?”

蕭朔平時沉默嚴厲,罕少與眾人閑談。都虞侯愣了半晌,才意識到都指揮使在問什麼,不由笑道︰“都已這般年紀,不成家哪還像樣。”

“殿下如何問起這個。”

都虞侯看著他,有些好奇︰“莫非殿下煩惱,竟還與家中之事有關麼?”

殿前司大都知道,有位不知名的白衣公子與琰王殿下格外交好,只是不能提,提了便要去幫開封尹拍驚堂木。

都虞侯盡力避開這幾個字,謹慎道︰“可是那一日,策馬來尋殿下的……”

蕭朔低聲道︰“是。”

都虞侯松了口氣︰“殿下與他吵架了?”

蕭朔倒寧願雲瑯同自己吵架,聞言愈用力按了下眉心,又將各處房頂掃視過一圈。

雲瑯慣了高來高去,從前便不肯好好走路,如今身子稍養回了些,更不耐煩坐馬車軟轎。

今日氣跑了,再想找人,不止要將汴梁各街道坊市篩一遍,只怕還要向上再細查一圈。

自兩人少年起,蕭朔便擇日搜一遍汴梁城,此時想起雲瑯甚至還可能易了容,越發頭痛︰“是我舉止無端,狎犯了他……惹了他惱火。”

都虞侯跟隨蕭朔這些日,無論如何想不到琰王竟也能調戲旁人,聽得駭然,瞪圓了眼楮。

蕭朔心煩意亂︰“他便跑了。”

都虞侯盡力想著{醋.溜..文.學.最.-快.發}琰王殿下的凜然氣勢,一時有些擔憂那位白衣公子的安危︰“用……腿跑的嗎?”

蕭朔︰“……”

“自然是用腿跑的。”都虞侯當即改口,“殿下為人仁愛,待人和善,定不會為難他。”

“錯在我。”

蕭朔不知他在說些什麼東西,出言打斷,低聲道︰“我只是不知……該如何認錯賠禮,哄他消氣。”

都虞侯隱約聽出來了端倪,與身後幾個校尉低聲討論一番,大略有了主意︰“那公子可住在王爺府上麼?”

“今日之前還在。”蕭朔蹙眉,“過了今日,不可預料。”

都虞侯︰“……”

都虞侯不曾想到他們王爺竟嚴謹至此,頓了頓,點了下頭︰“那便……也算。”

自古至理,床頭吵架床尾和。大半個殿前司都道王爺那白衣公子瀟灑疏曠,想來定然胸襟豁達,不會計較一星半點的不快。

“既然住在王爺府上,與王爺便是一個家門裡的人,關起門來好好說便是了。”

都虞侯看著蕭朔神色,寬他心道︰“若是王爺理虧,也不妨買些東西,回去小意周全些,賠個不是。”

“這些都已用過多次,只怕難有效用。”

蕭朔眉峰緊鎖︰“你們平日裡哄房內人,都是如何做的?”

都虞侯平日都是頂著酒壇子跪算盤,到要緊處,拿大頂翻跟頭也是有的。此時看看王爺凜然不可侵的架勢,不很敢說,乾咽了下︰“大抵……”

話未說盡,聽得一陣喧嘩。看過去時,幾個半大稚子追著亂跑嬉鬧,眼看沖散了人群。

其中一個跑得太快,沒看清路,腳下一滑,竟一頭向河堤下栽了下去。

此時天寒地凍,汴水雖未凍實,卻也盡是細碎冰碴,寒意刺骨逼人。若跌進去,縱然運氣好保住了一條命,只怕也要寒氣入骨,狠狠生上場病。

殿前司離得太遠,出手已來不及,都虞侯心頭一緊︰“留神”

眾人頭頂,不知哪處屋簷掠下一道人影,撈著那孩子,朝蕭朔劈手扔了過來。

兔起鶻落,電光石火。諸人還來不及反應,蕭朔已將人穩穩接住,扔在都虞侯懷中。

雲瑯撈了人,腳下便已失了著力處。他輕功再好,也總歸不能平白生出翅膀飛起來,橫了橫心打算去汴水裡遊一通,剛屏氣閉眼,忽然聽見風聲。

蕭朔摘了腰側刀鞘,脫手擲出去,正拋在他腳下。

雲瑯還跟他堵著氣,磨了磨牙,心道蕭小王爺好歹還有些長進,踏了那刀鞘一借力,身形卷到對岸,穩穩落地。

一場變故,瞬息落定。

孩子嚇破了膽,在都虞侯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汴水兩岸的遊人百姓卻已長松了一口氣,再忍不住,紛紛喝起彩來。

蕭朔知道雲瑯內力情形,眉峰未散,沉了沉神色,快步走到河邊。

雲瑯耗力過甚,眼前冒了幾圈星星,堪堪站穩。

他無意在人前顯露賣弄,此時已見有人興沖沖圍過來,也不多留,當即朝蕭朔一拱手,轉身掠上房簷,朝城西去了。

蕭朔握緊了身側無鞘佩刀,蹙眉追出兩步,叫汴水一攔,看著雲瑯身形沒在了錯落房簷之間。

-

事出突然,河邊紛亂半晌,總算散了圍觀的層層人群。

殿前司將余下的行人疏散,將孩子交給了聞訊匆匆趕來的大人,訓了盯嚴看準不可亂跑。幾個校尉理順了路上秩序,回來踫頭時,仍不可置信︰“可看見了?好俊的功夫……”

眾人白圍在岸邊半晌,沒一個看清救人的人,各自散去悄悄議論,有說是遊俠,也有說是隱士高人。難得有靠譜的,猜測是不是哪家府上藏著的隱衛,立時被一群人圍著嘲諷,莫非沒能看見方才那般瀟灑的風姿氣度。

人群議論紛紛,都虞侯眉頭反而越擰越緊,不知想了什麼,忽然道︰“殿下……”

蕭朔不知雲瑯是不是去了醫館,心中不寧,沉聲道︰“何事。”

都虞侯看他神色,欲言又止,又回頭望了一眼。

旁人不知道,可這樣的身手,都虞侯卻曾經有幸得見過一次。

離現在已有些年頭,先帝時的一年春祭,寶津樓下金明池前,禁軍祭春演武,折柳摘纓。

往年這種事都順遂,侍衛司轄製暗衛,總有幾個身手超絕的,能在這等祭典上一顯身手,以彰禁軍戰力,揚禁軍軍威,震懾四方宵小。

偏偏那一年,京中戎狄暗探活動愈頻,端王殿下決心一窩鏟除去根,將大半心力都放在了京中防務上。

侍衛司騎兵都指揮使代執祭典事,不知為何,派出來的人竟頻頻失手,不僅未能射中紅纓,連柳葉也沒能摘下來一片。

演武出了何等意外,一應都由禁軍統領承擔。偏偏端王去剿除戎狄探子老巢了,竟不在百官之列。他們這一群人站在禁軍殿前司列中,乾著急卻無法,恨不得去折了那柳條紅纓。

正焦灼時,伴駕的雲小侯爺懶洋洋站起來,將外袍脫了拋在隨侍手中,下了寶津樓。

“小侯爺不披掛,不試弓,馬未就鞍。”

都虞侯記得清楚,埋著頭往前走,低聲道︰“三箭連環,箭箭破開前一支白羽箭尾,正中靶心,射穿了紅纓,又撥馬去折禦道旁新柳。”

“尋常隻用折插在地上綁住的柳枝便可,小侯爺卻直奔新柳。那柳條叫風一吹,莫說在馬上,站穩了也握不住。”

都虞侯攥了攥拳,捏著掌心冷汗︰“我們俱都捏了一把汗,眼看著小侯爺按住馬頸,身形不知怎麼便騰了起來,照最高那一條柳枝伸手一捏……又不差分毫,穩穩落回了馬上。”

都虞侯道︰“小侯爺手裡,摘了最高的一葉新柳嫩芽。”

蕭朔靜聽著他說完,淡聲道︰“故而?”

都虞侯一愣︰“故而”

話到嘴邊,都虞侯張了張嘴,竟沒能問得出來。

有人將墜入河底的刀鞘撈了上來,送回了殿前司。蕭朔入刀還鞘,神色反倒比此前更平靜,沿著街道向前巡視。

都虞侯咬了咬牙,細想著方才所見的奇俊功夫,念頭越發分明,再忍不住︰“末將知道,小侯爺縱然無恙,要身份明朗、光明正大,終歸只是奢望。末將不求殿下明話,隻想”

蕭朔心念微動,一道念頭忽然閃過腦海,停下腳步。

都虞侯怔了怔︰“殿下?”

蕭朔道︰“你說的不錯。”

蕭朔與雲瑯如今也都已身在局中,竟從未想過這一層。此時叫都虞侯無心點破,才忽然察覺,若當真能狠下心冒些險,只怕未必不能趁機再進一步。

只是……不能叫雲瑯知道。

雲瑯生了他的氣,方才偏偏事出突然,倉促出手亂了內息,朝城西走,多半是找梁太醫去了。

雲少將軍好強得很,每到內力空耗、需臥床調息時,素來連他也不願給看,今夜多半會在醫館歇下。

這一樁意外出得不早不晚,時機恰到好處。若能運作妥當,雖要冒些險,收獲卻無疑極值得。

都虞侯不明就裡,看著王爺默然不語,隻當蕭朔默認了,再壓不住欣喜,容色都跟著亮起來︰“當真是”

都虞侯深知此事不能聲張,立時將話咬碎了咽回去,隻扶了蕭朔馬轡︰“當真是?!”

蕭朔看他不摻半點假的狂喜神色,心底終歸替雲瑯一暖,闔了下眼,微微點頭。

都虞侯喜不自勝,團團轉了兩個圈,眼眶紅了紅︰“好好好……”

蕭朔靜了一陣,又出聲道︰“此事”

都虞侯忙道︰“定然咽在肚子裡,絕不同人提起半個字。”

蕭朔搖了搖頭,摩挲了下刀柄,慢慢道︰“我原本恨他,將他當作仇人,恨不得食肉寢皮。接來府中,也是為了親手折磨復仇。”

蕭朔道︰“只是……後來又聽了些事,才知竟誤會了他。”

都虞侯不知他為何當眾說起這個,神色變了變,低聲提醒︰“殿下”

人群裡有幾道影子,自方才小兒落水時便墜上來,此時仍不遠不近跟著。

蕭朔余光掃過那幾道人影,像是不曾察覺,繼續道︰“我有心待他好些。”

“殿下。”都虞侯焦灼道,“此事如何能”

蕭朔駐足,看著那幾個侍衛司暗衛匆匆掉頭回去報信,將佩刀解下來,遞給都虞侯︰“若我今夜進了宮未出來,明日便不動,靜觀其變。”

都虞侯接了佩刀,隱約有所察覺,皺緊了眉欲言又止。

此處已到了那一架鰲山,花燈被掛上了大半,仍有工匠上下忙碌。

四周行人熱鬧熙攘,殿前司整肅立在燈下,無人再能靠近。

蕭朔垂眸︰“殿前司內,有多少人有家小?”

都虞侯胸口一燙,啞聲道︰“不必問家小!若為少將軍與殿下,殿前司上下,生死等閑!只是殿下安危”

“我答應了他,便不會拿你們的生死作等閑。”

蕭朔道︰“活下來的,命都金貴。”

都虞侯咬了咬牙,將澀意吞回去,站定了等他吩咐。

“明晚大抵要有一場廝殺。”

蕭朔道︰“禁軍多年未曾有過實戰,戰力疲弱,這幾日雖經整頓,卻仍凶險異常。”

“有家小、家中獨子的,心中畏戰的,不做強求。”蕭朔道,“今夜明日,將可靠能戰的盡數整理出來,明日雲少將軍要用。”

都虞侯終於從他口中聽見這幾個字,眼底滾熱,強自壓了氣息,皺緊眉低聲道︰“王爺……為何此時說這個?”

都虞侯聽他話音,竟隱隱有交代吩咐的意思,心中終歸不安︰“方才王爺在街上,人多耳雜,偏偏有意提起……”

“我想起件事,有意試一試,若成了,於後來有好處。”

蕭朔道︰“其中有些風險,不必叫他知道,待我回來再哄他。”

“……”都虞侯這才想起來,訥訥,“您說同您吵架、負氣走了的,也是小侯爺?”

“是。”蕭朔蹙眉,“怎麼了?”

“您惹了小侯爺生氣。”

都虞侯乾咽了下︰“現在要趁著小侯爺負氣出走,去做一件很凶險的事。”

都虞侯︰“還不準我們告訴小侯爺。”

蕭朔︰“……”

“殿下。”都虞侯太清楚雲瑯的脾氣,攥了攥拳,壯著膽子,“若是來日,小侯爺真叫您徹底氣跑了,殿前司又要到處爬房頂,往房頂上放好酒好菜……”

“方才還說生死等閑。”

蕭朔叫他戳中心底隱憂,一陣心煩意亂,沉聲道︰“這些事莫非也做不得?”

都虞侯絕望閉眼︰“做得。”

“到時再說。”

機不可失,蕭朔用力按了按眉心,不再多想︰“此事容不得任性,他若明事理,便不該……太過生我的氣。”

都虞侯心說您若有膽子,這句話便不該加上個“太過”。

軍威凜然,都虞侯敢想不敢言,將話默默咽了︰“是。”

“你們家中,若同榻之人不肯同你說話、處處與你為難,將房頂捅了個窟窿。”

蕭朔默然一陣,終歸耐不住︰“應當如何哄?”

都虞侯小心翼翼︰“您說的……這是小侯爺不太過生氣的情形嗎?”

“自然。”蕭朔心底煩躁,低聲催促,“快說。”

都虞侯不太敢問小侯爺氣瘋了的情形,橫了橫心,深埋著頭︰“床頭……床頭吵架,床尾和……”

“這話說過了。”蕭朔沉聲,“看似有用,實則廢話罷了。”

“不盡然。”都虞侯漲紅了臉,磕磕巴巴道,“那要分……如,如何從床頭到床尾的……”

蕭朔︰“……”

都虞侯︰“……”

都虞侯心知已冒犯出了死罪,閉緊了嘴,一頭磕在地上。

蕭朔靜立一陣,用力按按額角︰“罷了。”

雲瑯畢竟不行,與其輕信這些亂七八糟的主意,終歸不如好好將人領回家,關窗鎖門,對他仔細解釋清楚。

少將軍喜歡煙花,明晚那一場終歸攪了,此事過去,趕在上元佳節補上。

前人有詩,星轉鬥,駕回龍,紫禁煙花一萬重。

蕭朔握了握袖中那一枚煙花,將念頭暫且壓下,毫不意外地迎上快馬疾馳過來提人的金吾衛,一並入了巍巍禁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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