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獲得圖書館只有短短兩天,但雲飛鏡的許多習慣都已經因此得到了改變。
比如說,她已經很習慣把作業放到圖書館裡去寫。
因為圖書館遠比她的房間明亮,桌椅顯然也比她自己家裏那套用舊的桌椅更加舒服。
當然,現實裡的物體沒法帶進圖書館,可是雲飛鏡只要一閉眼睛,就可以坐在圖書館的桌前。她完全可以唰唰算好一面的題,再睜開眼睛把自己的答案填到作業上。
完成一門作業可以獲得五點積分。
今天晚上,雲飛鏡一直在摸索著這個積分的形式和作用。
自己主動做完一科的卷子會獲得十到二十積分。
一門作業五點積分。
某些物理數學題做完後居然也會漲十點積分,雲飛鏡覺得,這大概是那幾道題格外難的緣故。
看完一本薄雜誌會加五到十積分,不知道如果看更厚的書,這個數字還會不會往上提。
整理出課本上一個單元的重點難點也會有十積分。
就這樣,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裏,雲飛鏡勤學不輟,筆走龍蛇。等天快要蒙蒙亮的時候,她竟然已經攢下了三百零五分了。
她是真的能肝。
雖然積分目前還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但是手裏多攢一點總是沒錯的。
而且雖然積分現在還是虛的,可學到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啊。
雲飛鏡伸了個懶腰,從圖書館裡回到現實世界。果不其然,她現實世界的身體精神抖擻,就好像睡了前所未有的一個好覺,一直睡到天亮。
在身體上,她的這種學習強度不會帶來任何負面作用,唯一需要擔心的可能就是雲飛鏡的精神太過緊張。
但雲飛鏡有自信自己不會。
要知道,每天能有差不多二十小時的時間學習,學習資料取之不禁用之不竭,而且還不需要花錢去買……這是一件多麼多麼幸福的事啊!
學習讓她好快樂!
做出難題讓她好快樂!
看自己的積分瘋狂上漲,也讓她好快樂!
雲飛鏡活力滿滿地給自己下了麵條做早飯,她今天心情特別好,所以麵條裡還多臥了一個溏心的荷包蛋。
等雲飛鏡背著書包上了公交車,閉著眼靠在椅背上默默背單詞的時候,那面純白的屏幕竟然又閃動了一下。
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沒有動靜的隨堂測試積分終於結算完畢。
隨堂測試積分:100,滿分系數1.5,額外加分50,名次第一獎勵150,合計積分總分:300
考試居然這麼賺積分的?雲飛鏡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當然,這三百積分中,有整整三分之二的積分都是通過外加的獎勵加上來的,如果正常隨堂考試,積分可能就只有100。
這很合理。就像是哪個出名的運動員生活也不是靠運動員工資和獎金,多半是靠廣告代言費。
現在算上昨晚雲飛鏡刷出來的三百多分,她現在有六百零五分了。
白色的光屏緩緩向上滾動,直到翻至一頁新的空白。
過了一會兒,記錄積分的宋體四號變成了黑體三號。光屏上浮現出了一個問題。
「積分已達到五百,請問是否花費五百積分開啟下一功能?」
雲飛鏡眼也不眨地同意了:「開!」
五百積分,最多就是兩場考試,或者她刷兩個晚上。
這個積分她還是浪費得起。
圖書館用彩色玻璃拚成的玫瑰穹頂突然放出淡淡的七色柔光。
這光芒灑在雲飛鏡身上,也灑在四壁牆壁和圖書館裡的十幾萬本藏書上。那光芒越來越強烈,直到雲飛鏡忍不住閉了一下眼,再睜開眼時,圖書館已經變了模樣。
圖書館的四壁上,多了好多緊鎖的門。
每扇門都和圖書館的風格一樣,純白,上面有著誇張的裝飾浮雕,有的門像是古戰場,有的門上雕刻著神話裡的斯芬克斯像。
門把手是銅的,刻著許多華麗的雕飾,用綠松石和紅寶石點綴,連接處則嵌著銀片。當雲飛鏡嘗試按下而去的時候,感覺到它沉重而咯手,還帶著金屬特有的涼。
如她所料,門是緊鎖的。
不過伴隨著雲飛鏡按下把手的這個動作,門上純白的浮雕上漸漸浮現了兩行小字。
「許可權未解鎖。」
「積分不足解鎖。」
雲飛鏡眨了眨眼。
積分不足解鎖她能明白,本來她也不奢望幾個小時就能刷夠的一百積分可以打開這些門。但是許可權不足的意思是……
莫非這些門也和圖書館隱藏的積分功能一樣,需要一個事件來觸動激活麽?
觸動圖書館積分的事件是一次考試,可以開啟這些門的關鍵事件會是什麼?
這裏的門足足有幾百扇,幸好雲飛鏡坐的這班公交車路程比較長,夠她一扇一扇地試過去。
幾乎所有的門都是「許可權未解鎖」、「積分不足解鎖」,只有右手邊的第一扇門是個例外。
這扇門先是浮現出了一行「積分不足解鎖」的小字。它前面沒有跟著那句雲飛鏡已經看膩的「許可權未解鎖」,不由得讓雲飛鏡眼前一亮。
然後,在雲飛鏡密切的注視下,第二行字緩緩地出現在這扇門上。
它只有四個字,代表的含義卻讓雲飛鏡激動不已。
這四個字是「系統商城」。
——————————
雲飛鏡腳步輕快地在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從她進到校園裏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有人對她側目:現在的她,也算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從全校第一變成得罪了小公主的小可憐,再變成有陸縱幫她出頭撐腰的大佬,身份簡直轉進如風,讓人猝不及防。
雲飛鏡今天心情好。這些人或是好奇或是審視的打量,也沒能破壞她的好心情。
她現在有了一個具有無限可能的大秘密。
儘管應該已經沒人會再捉弄她,雲飛鏡還是習慣性地小心在書桌裡摸索了一遍。
這一找居然真的找出了東西。
昨天她離開的時候,桌肚被她收拾得空空如也,然而現在裏面竟然放著一個觸感溫熱的長方形盒子?
雲飛鏡小心地碰了兩下,再把盒子拿到桌面上,才發現原來是個超大的飯盒。
飯盒裏配了一屜八餡小籠包,豆漿一碗、海鮮粥一碗、清粥一碗、八寶粥一碗,而且還自帶餐碟碗筷。碟子邊緣印著本市最出名的一家早茶店的logo。
餐盒的空餘部分點綴著新鮮的白色鬱金香,雲飛鏡剛剛打開,花香和食物的香氣就在教室中散開,混合起來也不難聞。
雲飛鏡的同桌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給她解釋:「是舒哲給你送過來的。」
他之前一個月安靜得像沒有嗓子,不但一個音節都不對著雲飛鏡發,甚至把她當成透明人,一舉一動都完全看不見她。
有一次雲飛鏡手臂被劃破,帶著淋漓的血回了座位。同桌也只是目不斜視地把雲飛鏡滴過桌線的,落在自己書桌邊緣的半滴血擦掉。
他擦血的動作非常小心,甚至沒碰到雲飛鏡桌子上的血滴一絲一毫。
然而昨天陸縱一出手,他就能繼續若無其事地給雲飛鏡遞紙條。
現在舒哲過來送了份早飯,他連話都會說了。
雲飛鏡知道,自己的同桌家境在普通人裡也不算好,更不要說在盛華了。他不跟自己說話,可能是怕受牽連,大概也是覺得自己擔不起。
但在過去的一年裏,他借過雲飛鏡的筆記,下課時問過雲飛鏡幾百道題。他把雲飛鏡的錯題本背回家裏整整一周,再還回來時好心附上了自己的一點心得,也把零食分給雲飛鏡吃……
雲飛鏡原本以為,他們應該是朋友。
如果沒有宋嬌嬌搞出來的那些事情,他們本該是朋友的。
至於現在……
雲飛鏡轉頭打量了自己的同桌兩眼,確認自己沒錯過他眼中的羨慕和渴望。
五味樓的早茶,他可能甚至都沒有從門口路過的勇氣吧,就更不要說吃一口了。
雲飛鏡突然笑了一下,她把那個飯盒啪地合上,然後整個地推給了自己的同桌。
同桌臉上浮現出了鮮明的受寵若驚之意:「送、送我?」
「嗯,給你裡。」雲飛鏡慢條斯理地說,「不過舒哲恨我恨得要命,他有沒有在飯裡下毒,這我可不知道。」
「……」同桌的手才碰到那個飯盒,聽了雲飛鏡的話,就燙手一樣地想重新推給雲飛鏡,卻被雲飛鏡拿手指按住。
「送你就是送你。」
這一次,男生的眼神裡就只有接過燙手山芋的驚恐了。
「可是,舒哲要是知道你把他帶給你的早飯送我,難道不會不高興……」
「嗯,沒準兒。不過那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沒那個膽子對我發脾氣,找誰發脾氣就不知道了。」
雲飛鏡笑了笑,毋容置疑地把那個餐盒穩穩地按在了同桌的桌子上:「我給你的,你最好不要推……如果擔心下毒,倒是可以扔了。」
「不過他要是知道飯被你扔了,絕對會不高興吧。」
同桌看向雲飛鏡的眼神已經幾乎是哀求的了:「別這樣,你根本就沒給我選擇的機會。」
「是的。」雲飛鏡緩緩點頭。
就像當初陸縱行兇以後揚長而去,她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在天旋地轉的視線裡,是同桌匆匆地,彷彿躲避病毒一樣閃開了她求助的手。
最後,雲飛鏡捂著流血的腦袋,獨自一人搖搖晃晃、磕磕絆絆地去了校醫院,自己掛了號,自己看了校醫,再自己拍片子取了葯。
那個熱心的女醫生問她:「為什麼不讓人陪著來呢,一路上也沒人扶著點你?」
雲飛鏡說:「不需要了,我自己一樣可以辦到。」
同桌當年說變臉就變臉,也從沒給過她選擇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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