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酒塗抹開後，古流方用大拇指用力按壓她紅腫受傷的位置，說是可以活血化瘀減輕日後的疼痛。曲璟尤不時痛得齜牙咧嘴，但是想到先前信誓旦旦不會哭的豪言壯語，好歹沒讓眼淚流出來。

「這麼做真的有效果嗎？」曲璟尤看著她像模像樣的動作，內心半信半疑。

「當然有用，我以前跟人打架受傷我媽都是這樣幫我按的，雖然很痛但對恢復真的很有幫助。」

「哦。」她忍著痛點點頭，還是選擇相信她。

「你的皮膚真的好白，就像瓷器一樣，好像稍微用力一捏就會碎掉。」

「唔，還好吧，大概是遺傳了我媽媽，我隱約記得她也很白。」

按壓幾分鐘後，她的力道明顯放輕，細長手指在曲璟尤腰腹處似有似無流連，勾起一圈一圈漣漪，波紋每次盪開，曲璟尤整個人也跟著飄飄浮浮。

「……老師，你可以稍微再用點力，這樣很癢。」

她恍然大悟。「原來你喜歡被弄痛。」

曲璟尤：？？？？？「不是你說按重點才有利於恢復嗎？」

「是啊，剛剛是你恢復，現在是我恢復，不矛盾。」

「你又沒受傷有什麼好恢復的？」

「我心靈受傷了不行嗎？」她暫停手下的動作，瞪了一眼那嫩白皮膚上斑駁的青紫，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愛若珍寶的人被別人視如草芥，如何不令她怒火中燒？

「哦，其實也沒有那麼痛，老師不用太在意。」

她輕哼了一聲，沒搭理她，知道她不過也就是嘴上逞強罷了，心裡指不定哼哼唧唧成什麼樣呢。針對曲璟尤的暴力行動讓她怒不可遏，但眼下的心猿意馬又多少緩解了她的憤怒。她的手指貼在她滑嫩的肚皮上，彷彿已經脫離了控制，只是憑藉本能在上面滑行。

少女的皮膚光澤且瑩潤，宛如一顆剝了殼的鮮嫩雞蛋，每一厘瑩白都透著秀色可餐。她摸著摸著手開始不老實，後知後覺順著肋骨的方向一路往上鑽，動作輕緩謹慎，像一隻對獵物虎視眈眈的毒蛇。

曲璟尤光潔的肌膚因為她的觸碰霎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自己也察覺了，為了緩解突如其來的尷尬，她指了指房頂正中間冷光閃耀的大燈，另一隻手裝模作樣擋在眼前，故意做出一副不堪其擾的模樣。「老師可以把大燈關了嗎？晃的我眼睛疼。」

她愣了一下，腦海裡頃刻間閃過成千上萬種可能和猜測，有老少皆宜的也有少兒不宜的。根據她多年縱橫情場的經驗，她更傾向於後者，這種時候女孩子要求關燈，十有八九就是那種意思。

她歡快地一躍而起，探手將開關猛地按下去，先前還亮堂堂的室內立刻昏暗下來，只剩床頭那盞小燈幽幽地散發著暗昧的光，籠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不就讓她關個燈嗎？也值得興奮成這樣？曲璟尤臉上露出十分的困惑，但是她的困惑並沒能持續多久，燈光暗下來後，老師又重新坐回她腿上，但動作卻比先前更肆無忌憚。

來來回回之間肌膚因為摩擦生熱，好似隨時都會燒起來。而老師不加掩飾的熾熱眼神，無疑是在為這一切火上澆油。

不太對勁，曲璟尤想。如果說關燈前像在做美容院做SPA，那這會燈一關，氣氛頃刻就從美容院降成了洗浴中心，尷尬的讓人腳趾抓地，隨時都可以扣出一座摩天大樓。

「老師，我……我想睡覺了。」

「好啊，一起睡覺。」她心不在焉敷衍她，手上動作卻半點都不含糊，就在她為馬上要佔領最高根據地而禁不住喜上眉梢時，一隻手卻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不知哪來的力量一把將她甩開。

「不行，」曲璟尤咬唇望著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眸子裡泅著的一汪春水讓她尤顯楚楚可憐，但哪怕是這種時候，面對那張美艷絕倫的臉她也無論如何都說不出絕情的話，只能閃爍其詞，「求你了老師，別這麼做。」

「別怕，知道你還沒準備好，老師不會很過分的，我保證點到為止。」她的聲音透著不言而喻的熱切和癡狂，呼吸灼熱急促，話未落音又迫不及待要上手。

後者手忙腳亂抓起一旁的毛毯擋在胸前，但她眼疾手快一把奪過來，遠遠丟到一邊，扭頭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嫵媚的眼睛流露出危險的氣息。「你今天很不乖，不聽話的小朋友可是要被老師懲罰的。」

曲璟尤雙手交叉護在胸前，面上滿是惶恐和委屈，清幽眸底氤氳朦朧水霧，泫然欲泣的模樣少傾便勾起了那人憐香惜玉的心。先前洶湧的慾念被一腳踢開，取而代之的是滿腹的酸澀。

「怎麼哭了呢？別哭別哭，老師不碰你就是了，好不好？。」她有點著急，順勢躺下去將她抱在懷裡，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純粹的吻，耐心而誠懇地向她解釋，「乖，睡覺吧，剛剛我是腦子一熱太心急了，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

曲璟尤倚在她懷裡，試著深呼吸了十幾次才將抽噎勉強壓下去，但在此之前她磕磕絆絆的一堆話古流方壓根沒聽清。

「你剛剛說什麼？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說，我不想把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可以嗎？」

她並非是厭惡對方的熱情佔有，雖然自己對老師沒有非得到不可的慾望，但是如果老師想做什麼，她可以嘗試配合。真正讓她望而卻步的，是她唯恐邁過這一步，此後很多事便覆水難收。

如果可以，她寧可兩人永遠保持這樣的關係，恰到好處的曖昧，無微不至的關懷，潤物無聲的體貼，還有老師全心全意的愛。她知道這樣的想法很自私，但她既無法抗拒她的喜歡，也同樣無法接受，進而羝羊觸藩進退兩難。

「好，那就不讓它變複雜。」她寵溺地笑了一下，又一次在她額前落下一個吻，溫言道，「只要小璟開心，我願意為小璟做任何事；同理，如果有什麼事讓小璟不開心，那我絕對不碰。」

雖然她真的很想得到她，佔有她，俘獲她，但這一切必須建立在她自覺自悟的基礎上，否則毫無意義。

「唔，謝謝老師。」

「就一句謝謝沒有實質性獎勵？」感覺到懷裡的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她嫌棄地抱怨道，「你看你又想歪了，我就是想抱著你好好睡一覺，這個要求難道也很過分嗎？」

「不過分。」曲璟尤尬笑一聲口是心非。不過分就怪了，這種深度埋胸的姿勢睡得安穩就怪了，老師不是別有用心就怪了。

「好，那就睡覺。」她將空調調到24度，把毯子拉上來覆蓋兩人的身體，指了指床頭的檯燈，「這個要關掉嗎？」

曲璟尤點了點頭。不管是黑暗還是留燈的環境其實都並不影響她睡覺，但是如果開燈，一會兒搞不好兩人會大眼瞪小眼，那情形想想都令人頭大，還不如兩眼一抹黑什麼都瞧不見。

「睡吧，」古流方給了她一個晚安吻，又信誓旦旦向她保證，「我不會再鬧你了。」

「嗯。」

先前躺著看書時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但是被她捉弄一頓後睡意卻跑得無影無蹤，眼下整個人清醒的直接來一套黃岡數學試卷都不在話下。

曲璟尤彆扭的在她懷裡挪了挪，想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又不好意思有太大的動作，反反覆複數次對方終於察覺異常。

「這樣抱著你不舒服嗎？」

「嗯，有點悶……」廢話，這麼兩座高大巍峨的皚皚雪山直接懟臉上能不悶嗎？

「哦。」她將身體退開兩寸，手從她脖頸下傳過去，接著將臉輕輕貼在她胸口，小聲道，「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嗯。」曲璟尤趁此機會深呼吸一口，重獲新生的同時卻又有一種微妙的悵然若失。

「老師在數羊嗎？」安靜幾分鐘後，曲璟尤聽到身邊的人不停嘟嘟囔囔，其中隱約夾雜數字聲。

「我在數小璟的心跳，一分鐘跳動多少次。」

「唔，在靜止狀態下心臟每分鐘跳躍的頻率大概在60到80之間，不用特意數。」她回想著初中生物課上學過的知識，一板一眼解釋道，刻意忽略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那這幾十次跳動裡，有那麼一次，是因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