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種表情，每次看到你這樣，老師都忍不住想給我的小朋友更多更多快樂，讓她永遠也不要想起來煩惱是什麼。」她伸手抱起曲璟尤，將她徐徐沁入水中，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在她身上輕緩遊走，溫柔地替她按摩緩解疲勞，嘴裡溫聲軟語。「會冷嗎？腰酸不酸？」

「不冷。」她嘴上這麼說但整個人還是直往老師懷裡鑽，就算不冷還是很想被她抱著，想和她無限貼近，想被她的氣息包圍的水泄不通。

她臉埋在老師胸前，纖細手指捲起老師一縷頭髮，在手上纏了又纏，最後送到鼻尖嗅了嗅，滿足的深深嘆息。「老師的味道，好喜歡。」

她愛極了這樣的曲璟尤，柔媚乖巧如一隻貓，安安靜靜任她擺布。她鞠起一捧水，灑在曲璟尤瘦削嫩白脊背上，水往下流，她的手也跟著往下滑，從她的蝴蝶骨一路滑到淺淺腰窩，滿意地傾聽她難耐的輕哼。

「以後要多跟老師撒嬌知道嗎，老師喜歡你這樣。我喜歡你，而且我比你大，所以你跟我撒嬌是理所應當的。我願意寵你縱你，願意把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你，只要你開心。」

「和老師在一起我很開心，以前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她的手緊了緊，箍著老師柔滑的腰，眼眶突然發熱，酸酸澀澀的。「我真的好喜歡老師，比喜歡任何人都要喜歡。」

「以後我會讓你一直開心的，會保護你，珍惜你，會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所以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過往了，幸福的未來，我會和你一起創造。」

「我們真的會永遠在一起嗎？」眼淚忽然滾落，一滴，兩滴，燙得驚人。她死命摟住老師，恨不得和她融為一體，這樣就可以永遠不分離。

「當然，只要你不先逃開。老師會陪你長大，再陪你變老。」

「可就算老師這麼說我還是不敢相信，我何德何能，可以永遠擁有你？」她仰起頭，伸手去摸老師的臉，一點一點臨摹她過分漂亮的五官。嫵媚的眼，鮮紅的唇，挺翹的鼻，美的像個飛揚跋扈的妖孽，一顰一笑皆成萬種風情。「老師怎麼會這麼好看呢？」

她唇角彎了彎，笑意蔓延開，眼睛罕見的眯了起來，不似平日裡的風情妖嬈，倒顯得格外溫柔多情。「那小璟喜歡嗎？」

「喜歡，想天天年年都看著。」

她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臉頰，笑得更燦爛了。「小璟喜歡那它就沒白長，如果小璟不喜歡，再漂亮也是白搭。」

「又尋我開心。」

「誰讓我的小朋友總是患得患失呢，我當然希望她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她將半邊臉湊到曲璟尤嘴邊，笑著逗她，「來，親一個。」

吧唧。曲璟尤伸長脖子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憋著笑將臉移開。

「這麼漂亮的臉隻親一下就夠了嗎？」

「自戀鬼。」

「這就翻臉不認人了，剛剛是誰說我好看，還說特別特別喜歡來著？」

「哼，那我以後不說了，免得老師尾巴翹到天上去。」

「救命啊，我的小朋友怎麼會這麼可愛。」

天色漸晚，兩人不知不覺已經在溫泉裡玩了兩個小時。曲璟尤有些累了，靠在老師懷裡閉目養神，雙手依戀地摟著她，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暖和寂靜。

「小璟覺得這裡的風景漂亮嗎？」

她睜開眼極目遠眺，遠處萬家燈火闌珊，燈火融進沃雪千裡，冰雪也有了溫度。群山綿延此刻已經看不真切，灰濛濛像是起了霧，卻也有種難以言喻的神秘。

「很漂亮啊，老師眼光真棒。」

「如果我一個人來，這只是一段普普通通的旅程，而和你一起，這就是鏤骨銘心的記憶。所以最重要的其實並不是風景，而是和我一起看風景的人。」

「嗯。」曲璟尤應了一聲，鼻子忽然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捲土重來。

「可能我確實長了一張水性楊花的臉，說些類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也只會讓別人覺得荒唐可笑。我承認，我以前確實和很多人在一起過，並且我也不是那種非誰不可的人。我一直覺得感情這種事，喜歡就你儂我儂，不愛就一拍兩散，沒必要拖泥帶水傷春悲秋。」

「嗯。」她又應了聲，聲音有些悶悶的，情緒似乎也有些低落。

「你最開始認識我的時候，對我的印象應該也是這樣吧。」

「是，」她吸了吸鼻子，坦然承認，「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老師是那種遊戲人間的人，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什麼東西會讓你認真對待。」就算是我也一樣。不過這句話她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吞進了肚子裡，連同一些微妙的悲傷一起。

「沒錯，在遇見你之前確實如此，遇見你之後，除了你，我對其他事物還是如此。我到底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呢，過往早就被時間埋葬，而你是我的未來。」

曲璟尤低頭直往她懷裡鑽，沒有說話，但貌似又哭了，眼淚砸進她心湖，漾開一圈一圈波紋。

「我知道，因為你媽媽的事情，你心裡可能一直都存在障礙，總是擔心口口聲聲說愛你的人最後卻離你而去，甚至殘忍的連一點痕跡都不留下。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願意，在某些時候你可以把我當成她，但你要明白，我終究不是她。我不會一聲不響離開，更不會從你生命中消失，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我們一起經歷春夏秋冬，看潮起潮落，歷經人世間悲歡離合，直到時光將我們湮滅。」

「幹嘛突然這麼煽情，這根本不是你的風格。」

「因為我知道小璟對待我們的感情很認真，所以我也想讓小璟看到我的認真。」她低下頭，溫柔地吻掉曲璟尤睫羽上搖搖欲墜的淚滴，鼻尖輕蹭她的臉頰，聲音輕的像是在嘆息。

「昨天你在台上發言的時候，我在台下都快哭了你知道嗎？有人願意為了我全力以赴不顧一切，我真的好開心，而且這個人還是我喜歡的要命的人，你說是不是很巧，巧的就像命中注定。」

「你再說我就要哭到明天早上了，明天到底還要不要出去玩了。」

「傻瓜，本來是想要哄你開心的，誰知道你會傻乎乎哭成這樣。」

「困了？」她低頭望著曲璟尤，眼神溫柔如水。仔細算來從昨晚到現在，除了在飛機和車上，她就一直在被自己折騰，困成這樣似乎也很正常。

「唔。」

「好，那老師抱你去睡覺。」她將她打橫抱起，踩著階梯拾級而上，動作輕緩堅定。「睡吧，明天，後天，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