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從別人口中聽過驕傲這個字眼,永遠夾雜世俗的成功,然而嚴雪宵的這句話在他低潮的時期說了出來。
不是在聚光燈下的領獎台上,只是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訓練室裡。
少年的心臟驀;地跳動,連自己都忽視的心底被溫柔填滿,所有退怯消失不見,只剩下好好打比賽的念頭。
他踮起腳在嚴雪宵臉上親了口,突然他想起直播還沒關,忙走到電腦前關直播,直播間炸了。
「一臉姨母笑.」
「我在宿舍床上瘋狂打滾」
「給兒媳婦投見面禮」
「我還想看更多!」
即便彈幕一片挽留,紅了耳朵的少年依然關了直播,夜色中被嚴雪宵牽著帶回家,兩人的影子糾纏在無人的地面上。
週日舉辦帝企鵝杯最後一天的比賽,官方直播間擠滿上千萬觀眾,MAR的粉絲格外活躍。
「我們MAR第六普普通通吧,不過比倒數的某隊好太多了」
「知道你在說誰家了」
「他家粉絲平時趾高e氣昂現在不敢出聲了J」
「RE趕來道賀」
「BOX道賀.」
方升泉坐在椅子上回顧昨天的比賽:“SWL昨天力壓VF排第一,跳點的改變如虎添翼。
「冠軍穩了」
「難的是選手沒有短板,只不過圈運不好,海島圖換P城的話聯賽奪冠有望」
「MG有對手了」
方升泉繼續點評:“TTL昨天的表現不盡如人意,雖然受SWL改變跳點的影響,但也能看出賽場上
調整能力欠缺,希望今天比賽有所調整。
他的語氣顯出憂慮,應變問題通常出現在大賽經驗缺乏的新隊伍上,TTL剛拿下銀狐杯冠軍便遭遇重挫,大起大落下據他的判斷容易陷入低潮期。
「今天TTL還會來嗎」
「我看到他們粉絲的舉牌了」
「太太樂的粉絲好會做燈牌J
「聽說有燕美的太太」
然而令彈幕失望的是,沈遲不僅坐在比賽席上,-頭紅發依然張揚,絲毫沒有把昨日的失利放在
心上。
「小紅毛日常死人臉J
「還以為會哭」
「今天打完就哭了」
方升泉眼裡蘊含不明顯的欣慰,隊伍遭遇重創隊長肩上的壓力是最沉重的,他知道少年的內心不會如看起來這般平靜,可發洩情緒沒有任何用處還會影響隊伍氣氛。
他默默提高對沈遲的評價,控制自己的情緒在年長的選手中同樣是極為難得的品質,這是成為優秀隊長的必備條件。
沈遲不知道直播間的內容,倘若知道也不會放心上,比賽九點正式開始,他握緊鼠標登上游戲。
SWL改變的不只是跳點還有打法,從圈邊推進轉為圈中心打法,搶節奏進圈,SWL快他們便慢,只有改變打法才能在前期避開SWL。
他領著TTL在宿舍樓跳下,拾取完裝備沒有急著進圈而是盡可能收集信息,聽見遠處傳來槍聲沒忍住順手勸架。
「今天TTL進圈慢了J
「避開SWL?」
「小狗隊慫回去了」
激烈的槍聲中比賽有條,留意到TL變化的主持人問向身旁的方升泉:“方老師你怎麼看?“
方升泉的語氣出現一絲不確定:“TTL應該正從搶占圈中心變為慢節奏的圈邊打法。
“應該?”
他遲疑解釋:“這個打法通常來說前期會避開戰鬥弱側進圈,漁村的Lion便是典型的圈邊打法,對於正面協作能力要求高。”
Lion正規規矩矩尋弱側進圈,沒發生過大規模戰鬥,然而TTL這支隊伍就不一樣了,蒐集信息的同時不忘狙人,勸架搶人頭的髒活一個沒落下,躲過韓渡秋的雷也躲不過沈遲冷不防的槍。
「生生造弱側」
「把周圍的敵人清乾淨就是弱側了」
「有本事單挑SWL」
「別說SWL連MAR都超不過」
「今天MAR狀態比昨天好」
TTL的擊殺分節節攀升,在彈幕一片不看好的聲音中TTL一洗昨日的失利,從倒數第五的位置不斷往上爬,當最後一局比賽開始時上升至第六!
「草」
「只有這個字能表達我的想法,」
「今天居然能拉上來」
「今天TTL圈運好」
方升泉看著屏幕搖頭,圈運的確影響成績但不是決定因素,不然直接讓職業選手投骰子決出勝負,沒有比賽的必要。
畫面裡TTL幫RE和MAR勸架,這兩支隊伍都是出了名的凶悍,正面戰場討不了好,他剛放下的心提起來了。
沒曾想他的擔憂落空,許成在高處拉槍,韓渡秋朝強隊MAR扔出預判雷接著掃射,MAR直接被帶走兩人!而這時的沈遲全滅RE。
「MAR,涼」
「奶死了」
「開賽前不該毒奶的」
方升泉猛然意識到TTL這只隊伍的可怕之處,若說實力稱不上頂尖,只能說是只嶄露頭角的新隊伍,穩定性有待觀察,但卻表現出驚人的成長性。
主播出身的許成現下的水平在聯盟能排中,上游,剛加入沒多久的韓渡秋以投擲物出名,但他觀察到這段時間槍法的提升不是一點半點。
方升泉收回思緒繼續解說,比賽落幕SWL獲得冠軍,比分相近的VF取得亞軍,而TTL從倒數第五爬到第五,正好壓過第六的MAR一頭。
「我終於相信奶死婊活了」
[TTL都能第五」
「白高興-場」
「只有我在慶幸還好沒拿季軍嗎」
方升泉在心裡暗自可惜,昨天落下的差距太大,如果SWL沒有臨時換跳點,以今天的奪分速度帝企鵝杯的季軍十有八九屬於TTL。
主辦方特意隔開觀眾席.上的TTL和MAR的粉絲,即便中間有條過道依然隔空放話。
MAR的粉絲望著屏幕上的排名酸溜溜道: "不就是第五名嗎? ”
TTL這邊哦了聲: "比你們高一名。”
「扎心了」
「這可太氣人了」
「一听就知道是某隊粉絲J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MAR的粉絲不是吃素的,聽見話裡話外的嘲諷登時捲起袖子衝過來,可望著刀疤臉的燕深迅速退回位置。
「突然乖巧」
「只要我速度夠快就沒人看得出我慫」
「吳銳看了開除粉籍的水平」
大
嚴氏的辦公室裡,嚴雪宵將視線從屏幕上的直播挪開,繼續批閱著北港項目的文件。
下午會上簽訂協議,他在阿裴的陪同走出會議室,經過駱書嗅見淡淡的梅香,走出門接到嚴夫人的電話。
“我聽說你同意其他家出資入股。”嚴夫人的嗓音嚴厲,“你資歷淺容易受人誆騙,若是你父親還在決計不會同意。”
嚴雪宵靜靜聽著。
嚴夫人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如今主意大,旁人的話總聽不進,你小叔在集團也插不上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不知道該如何管教自己成年的兒子,總覺得原本溫和的孩子越來越陌生,橫亙著無形的距離。
她準備掛斷前忽然聽見電話那邊問了句:“嚴邸的梅花開了嗎?”
嚴夫人壓下心底的錯愕答:“開了。”
嚴雪育沉默掛斷電話,透過落地窗俯視著明滅的燕城,神色透出濃烈的晦暗,阿裴低著頭不敢接近。
帝企鵝杯第五名的成績不好不壞,只不過沒有比賽獎金,沈遲抿了抿唇坐上回基地的車。
因為要準備期中考試,他推掉下午的聚餐,取完快遞徑直回到華庭。
他坐在:書房翻開嶄新的書,從下午六點背到晚上十一點,只不過嚴雪宵還沒有回來。
沈遲剛想打電話客廳的門就開了,走到門邊問:“年底工作是不是特別忙? ”
嚴雪宵輕輕嗯了聲:“北港的項目剛起步。 ”
少年敏感察覺出情緒不太好,獻寶似地從書房拿出今天收到的黑膠唱片:“答應給你買的。”
即使沒拿到獎金也攢直播錢給他買東西,嚴雪宵望著叼著禮物過來的小狼狗斂下漆黑的鳳眼:“我會好好聽。”
沈遲送出唱片後繼續複習,他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洗漱完趴在床上打起精神看書。
他的所有註意力都放在課本上,沒留意嚴雪宵覆了上來,開始時只是若有若無擦拭,後來按住腰吻上他的脖間,如同要把他牢牢嵌進去。
他通紅著張臉翻書,感受到緊密的動作無法專心,捏著書頁的手指時鬆時緊,在海面沉淪。
“你看。
身後的嚴雪宵開口。
少年的紅發濕漉漉的,微微滲出的液體順著白皙的皮膚滑落,努力保持清醒:“看什麼? ”
他被籠罩在下方,清冷的嗓音在他耳邊低低響起:“我在你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