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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老闆》第42章
自從上次受傷,日子混混沌沌地過了大約有五六天。

每天都有大夫過來給他上藥,起初莫離不願身下的傷口被他人看到,堅持自己動手便可。

但大夫的態度很強硬,莫離知道,那大夫傳達的不過是文煞的意志而已。

在無赦谷裡,文煞就是主宰一切的上神。

眾人已經在他刻意製造出的巨大壓迫下逐漸習慣了,若是哪一天見到有個不怕死的敢站出來挑戰權威,那才覺得是新鮮的事情。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人的稜角一旦被磨平,人性中的善良與美好便也就蕩然無存了。

這宮殿就是再華麗,又有何用?

胳膊拐不過大腿,該上的藥一樣沒少,該聽的話也還是要聽。

於是漸漸的,莫離開始為自己的妥協找了後路。

自己之前也是醫生,就是每年的例行體檢做個指檢也是很正常的事,跟現在的上藥性質一樣,沒必要給自己找堵。

所以在三日之後,莫離警覺自己已經對這件事情沒了牴觸感,才深深地感到恐懼。

這在文煞眼中看來,可能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但對莫離來說,卻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他終於也要屈服了嗎?

像這谷中的其他人一樣?

想到初到此處之時,他曾經一度用悲哀和憐憫的目光看著這些如同行尸走肉的人們。

而今,他卻一步步地向他們靠攏,一點點地站在他們的隊列之中。

或許,再過不久,等又有人用那種似曾相識的眼光看著自己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只會冷冷地在心中嘲笑一句「不自量力」,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開?

莫離開始害怕。

他怕這日復一日的,漸漸迷失掉的自我。

過去那雖然淡泊,但卻堅韌、愛憎分明的自我。

確實,如果說鞭子能讓人疼痛與憎惡,但不得不承認,它一方面又讓人堅強。

至少,莫離在面對無端加諸於身上的暴力的時候,總是能頑強地抵抗,就算身體上不行,心理總是可以的。

不甘和屈辱,只能加速莫離心中的高牆壘築的速度。

但,如果鞭子換成了糖果呢?

莫離迷惑了。

看著眼前的文煞,安靜地坐在自己對面。

莫離自己夾了菜放進嘴裡食不知味地嚼著。

文煞是做不來幫他人布菜或者是餵食這種活計的,但自從上次意外將莫離弄傷,文煞便也不再碰他,即使在晚上,也只是緊緊地摟著他入睡而已。

吃飯的時候,文煞卻總是不動筷,靜靜地看著他吃得差不多了,文煞才開始吃。

雖然文煞隻字未語,但莫離實在是很清楚他的意思。

只得自覺自發地將菜布到文煞碗裡,如果有湯便要承上,如果有魚,那就把骨剔了。

身居高位的魔頭?

莫離搖搖腦袋。

就算是這樣,只要是人,也總會寂寞的吧?

所以,那小小的,只有七歲的阿忘,才會這樣纏著自己吧?

年幼的阿忘想要的,不過是一頓家常便飯,不過是睡前的輕撫,不過是生病時的守候…

不過如此。

文煞的所作所為,也不過如此。

所以,時至此刻,莫離的稜角,正如前文說的一樣,險些就要被文煞磨平了。

險些。

如果文煞不那麼貪心,不那麼急功近利的話,這未來要如何發生,我們還不得而知。

不過,沒有發生的未來終究不是未來。

所以,它對任何人,都沒有意義。

莫離身上的傷在大夫的確診下,是痊癒無疑了。

文煞將葵手總管招進了青羽閣。

葵手總管姓王名振,從上一任堂主在位時就已經在無赦谷中當差了。

到了文煞這一任,王振已經升至總管之位了。

文煞與王振接觸不多,但那並非他辦事不利,而是恰恰相反。

就是因為王振做事面面俱到,讓人抓不出把柄來,處世也圓滑,各方面利益兼顧,也沒人敢隨便去找他麻煩。

在這無赦谷中能安生那麼多年的高管,除此之外別無二家。

文煞對王振的印象不深,今日他進了青羽閣來,這才近距離見了一次。

「主上萬安。」

奸細的嗓音溢出,那是閹人特有的聲線。

福了一下身,王振在堂下站直。

不說話的時候,他看著就是個五十多歲的慈祥而又發福的老者。

但看人不能只看長相,光是王振眼神中隱隱閃過的藏也藏不住的犀利,便知道這不會是個易與之人。

文煞「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書卷。

「他的情況,你大概也清楚了。」

王振拱手道:「回主上,前些日子我隨李大夫去巡診,大致瞭解了一些。公子先天不足,確實需要調整適應。」

文煞皺眉道:「先天不足?是不是還需要食補藥療?」

王振搖首道:「非也,這只是其一。」

「只要是身為男子,在這事上就是先天不足,不過這也便罷了,但堂主實在強於常人,於是公子的不足,就更為明顯。」

王振長期精於此道,就算是關乎堂主的下半身,也能直來直去地談論而面不改色。

看不出文煞臉色,王振也不猶豫,將話題繼續下去。

「龍陽之道,無外乎鬆緊有弛,『適應』二字而已。」

文煞食指輕輕敲擊桌面,發出規律的輕響。

「你是在向我要人?」

王振笑道「不敢,有林分堂主的前車之鑑,老朽我還想多活幾年。」

林分堂主正是那天因為摸了莫離一把便被文煞卸了手臂還險些沒命的傢伙。

文煞聞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你倒是挺識時務。」

王振躬身道:「主上謬讚了。」

王振從身邊跪著的小隨侍手中托舉著的盤子裡,取下一個錦盒。

打開金絲盤扣,映入眼簾的是羊脂白玉製成的如兩個拇指節粗的一排圓球。

「主上,這個方計是特別針對公子所制的,這些玉石,均是浸泡過漢方的。」

一邊又拿出兩個瓷盒,一個金漆,一個銀漆。

「用法很簡單,將玉球蘸了藥油,推入□之中。以五顆為基線,每十日增加一顆,以十顆為上限。一個月後,玉球的大小要再做一次調整。」

「其實這些都還好辦,但有一件事情,非堂主親為不可。」

文煞並未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聞言也蹙起了眉。

「玉球推入一炷香之後,請堂主設法讓公子將玉球逐一排出。定要逐一,快了不可,慢也不行。」

王振笑道:「公子甚得主上恩寵,性子難免傲了些,若放在我這邊,我可不敢打能將公子完好無缺地送回來的包票,所以,恕屬下無能,還是要勞煩主上了。」

文煞盯著王振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陰鬱。

「你膽子不小。」

王振但笑不語。

「房事前請主上用金漆瓷盒中的藥油,其他時間用銀漆瓷盒中的即可。」

「此方只要堅持半月,既有神效,長久來說,對公子的身體也是有益無害的。」

「如果主上不介意,我可藏在暗處,若方法不對,我也好糾正。」

文煞接過錦盒,饒有深意地看了王振一眼。

這個人,頗能揣摩上意。

是個閹人?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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