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消磨了數日,終究因為公務纏身,韓子緒不得不決定要動身離開。
莫離一直期望著能繼續留在客棧裡,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也好。
但這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是的,先別說韓子緒不樂意放人,就是韓子緒哪天忽然神經搭錯線想開了放手了,便輪到那文煞找上門來,莫離又能為之奈何呢?
多說無益,在韓子緒讓他收拾行裝回程的時候,莫離沒有異議,拾掇了一下便走了。
剛跨出門檻,莫離似乎想起什麼事來,對韓子緒說了聲稍等。
轉回身去,莫離找了筆墨,給這破爛客棧的老主人——也就是那古怪的佝僂老頭留了封信。
信中對韓子緒與文煞均未提到隻字片語,而只是簡單交代了他有事要出遠門,讓老人家如果哪天回來找不著人了也不必擔心。
留好信後,莫離才隨韓子緒出了門去。
韓子緒望著莫離的眼神柔得可以擰出水來。
大掌揉了揉莫離的發頂:「離兒,你一直都是這樣,凡事總為別人著想。」
莫離笑了笑,道:「其實這種性格實在不好,總是任著別人欺負,我倒希望能像你這般便好了。」
韓子緒道:「做我這種人也有我這種人的苦楚,光看表面光鮮可不行。」
將韓子緒的話在自己心念中一轉,莫離也大概能體會其中滋味,便也不再接話了。
回到天道門的別苑,韓子緒馬上就被堆積如山的公務給淹沒了。
先是各個分堂許多大事要向他奏報,等著他一鎚定音,其次是無數英雄帖與宴席要他出席,江湖人講求個面子問題,這可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替著去的。
作為韓子緒副手、苦苦支撐多日的無尚分舵主早就叫苦不迭,飛鴿傳了數封急件才把人給招回來了。
即便是韓子緒能力再強、做事再有效率,要消化這些東西也需要時日。
莫離回到別苑後反倒輕鬆不少,至少沒老被精力過剩的韓子緒纏著每日下不來床。
但在韓子緒看來卻是鬱悶至極的。
他與莫離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才有了好轉的跡象,鐵匠尚且明白打鐵要趁熱的道理,如果因為這些例行公務而冷落了那心尖兒上的人,實在是件得不償失的事。
於是最遲忙到晚膳時辰,之後的時間裡韓子緒一般都要回別苑去陪著莫離了。
實在有抽不開身的急件,也索性帶回屋去,邊讓莫離陪著邊處理。
所以最近,常常是莫離睡了一覺半途醒來,還看到那燈前案旁依舊忙碌的身影。
本來是貌似風平浪靜的兩人之間,卻因為一件事情,無端地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
這事兒,說起來還得與天道門的死對頭——一言堂有關。
那日深夜,韓子緒終於處理完堆積的公務,從位子上站起,舒了舒發緊的筋骨。
走到床榻邊,便看到莫離微微蜷著睡得香甜的模樣。
韓子緒記得,莫離入睡前,自己明明給他蓋上了薄被。
但估計是天氣炎熱,到了這時辰,被子也讓莫離給蹬開了。
光裸修長的小腿從寬白絲袍中露出,交疊著捲著被角。
原本在腰上繫著的束帶,不知為何鬆散開來,兩合頁剪裁的絲袍從鎖骨處便打開了來。
莫離雖瘦,但鎖骨直前胸處卻非常誘人。
在暗淡搖曳的燭火下,明明是平靜呼吸的人兒,卻越發滲出一股甜膩的味道。
韓子緒因公事繁忙多日禁慾,而現下又看到眼前這幅不經意間製造出的欲遮還羞的景緻,那簇急火便從頭到腳燒了個透徹。
對於莫離的滋味,其實從兩人初次經驗時,韓子緒便有了食髓知味的感覺。
其實,他由於修煉源於少林密宗內經的無相心經的緣故,講求陽剛至純,少欲寡歡,故向來是對性慾一事很是淡泊。
之前在與師父四處遊歷中,為了破那以吸人精氣修煉邪功的紅蓮妖眾們的肆欲魔陣,他也曾被那些妖嬈男女們多般以魔功相纏。
但即便是在那時,他也心如明鏡,下手狠絕,將那些絕美之人都力斬於下,可見其定力之強,可謂是非同一般。
但這一切過往的自我認知,在遇到莫離之後便徹底土崩瓦解。
本以為在客棧那數日纏綿之後,自己對莫離所有的濃烈慾望能稍加稀釋,但越是壓抑,那瘋狂叫囂佔有的想法反而越發強烈。
雖然知道莫離事後會生氣,但韓子緒在某些時候若是要強硬起來,也是個容不得討價還價的主。
將莫離的身子在錦被中撈了起來,再將人從那無甚作用的寬袍中扯了出來。
大掌拂過莫離身體的敏感之處,輕易便燃起了火焰。
莫離睡得迷迷糊糊,被人這麼一逗弄,神智上雖是抗議,但身體上卻是受用的。
當韓子緒將莫離的身子翻轉過來,手指在他體內抽動的時候,莫離雖然眼睛尚未能睜開,但小腿已經繃得很緊,而腳趾也不由自主地蜷了起來。
身體的溫度高得驚人,那原本□的身體在韓子緒純熟的逗弄下軟化開來,那蜜色的入口輕巧地張合著,似在發出某種邀請的訊息。
韓子緒腦中一熱,用手托起莫離的腰肢,讓他跪在軟榻上,一舉便從背後攻入。
被突如其來地盈滿,莫離痛呼一聲,雙手撐在軟枕上,十指摳抓著枕上的絲緞,承受著後方的貫穿。
期間曾有數次,莫離因為手上乏力,險些被衝撞到塌上去。
還好有韓子緒注意著,長臂一攬,才將莫離那下落的趨勢給打住。
不過韓子緒似乎對這個未曾嘗試過的體位很是滿意。
之前沒有採用這種過於強勢的姿勢,並不是因為韓子緒不喜歡,而完全是出於體貼和感化莫離的需要。
今日得償所願,韓子緒更是抑制不住,那身下的□也更為猛烈起來。
莫離因神智不清,被操弄得有些忘乎所以,平日那刻意壓制的呻吟在今晚看來也少了許多抑鬱的成分,而完全是隨了性。
誘人的聲線越發刺激了韓子緒的行為。
呻吟與低喘相容,一時間兩人都有些無法自拔。
就在那□迭起之際,韓子緒一個攻入,便將那陽精如數洩入莫離體內。
莫離腦中白光一現,驚叫了一聲。
便是這一聲,讓原本在慾海中沉浮的二人都如被當頭潑了盆冷水,著實澆了個透心涼。
莫離叫的這一聲,並非其他,而是文煞的名字。
這時候,莫離就是再遲鈍,也馬上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腦中的瞌睡中霎時飛得無影無蹤。
身後明顯僵硬了許多的韓子緒的身體貼著自己的,溫度依舊滾燙,但其間似乎忽然隔了一座冰山。
其實對於這事,實在怨不得莫離。
要知道,莫離在無赦谷中呆的時日頗多,身體早已被灌入了某些定式。
強勢的文煞,總是在房事中有頗多古怪的癖好,其中一個,就是喜歡逼著莫離在□的那刻叫出自己的名字,如果不叫,那後果可以用不堪設想來形容。
莫離之前在谷中為了配合韓子緒的計劃,很多時候便就是虛以委蛇也要服服帖帖地從著文煞,順著他的毛捋。
久而久之,這種房事上的定式便形成了一種習慣。
今夜的韓子緒,本就是在莫離神智不清的時候行的事,而且一直采的是背後位,讓人看不到臉不說,還一反之前溫柔的常態,用那霸道狂肆的做法,無端地與文煞的慣常行為重了合。
莫離在非條件反射下,便依習慣叫出了文煞的名字。
這只是一種身體上的記憶,而遠非精神上的。
感覺身後疲軟下來的巨物猛地從自己體內抽出,帶著明顯的怒意。
莫離一陣吃痛,卻咬了唇沒吭聲。
腦中掙紮著是否要向韓子緒解釋一番,但想到韓子緒對他在無赦谷中的境遇實在是清楚得很,自己與文煞的那段難以啟齒的爛事,始終也是根在韓子緒心中拔不掉的刺。
解釋反而是掩飾罷了。
但莫離在轉過頭來,看到韓子緒用沾了水的軟巾為自己處理穢物的時候,又被那雙帶著溫柔憐惜與些許慍怒的矛盾眼神給生生地刺了一刺。
莫離終究還是開了口。
「韓子緒,其實我……」
可惜話尚未說完,便被韓子緒給打了停。
「不必說了,我都明白。」
韓子緒繼續著手上清理的動作,眼神卻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避開了莫離的視線。
莫離慘然道:「你真能明白?」
關於他與文煞,他與韓子緒之間錯綜複雜的一切,有時候,就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韓子緒沒有回答,只是將莫離圈到了懷裡。
這一夜,韓子緒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