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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老闆》 62千面4
自那次烏龍事件之後,不知是說運氣太糟恰巧便碰上了抑或是有心人士的故意操作,天道門各地的分舵均被一言堂的人不同程度地破壞騷擾。

光是天道門旗下各路鏢局的損失便已不計其數。

那一言堂的目的顯然不在於劫標,而是毀了財物傷了人便走,明顯是在跟天道門過不去。

雖說鏢局營生並非天道門的命脈所在,但卻最耗費人力,所以靠此為生計的弟兄也最多。

鏢局不穩,進而也影響了人心。

各地分舵訴苦的奏報紛至沓來,韓子緒身邊頓時謠言四起。

這也不奇怪。

話說鏢局接鏢一事本屬門內機密,如果出現押鏢線路洩露的問題,那也只會是個別的事情。

但現在位於全國各地的鏢局無一例外地全部被襲,那便說明了消息洩露的責任並不在各個分舵身上。

而天道門唯一能知曉全國分舵鏢局押鏢線路的人,也只有門主韓子緒一人。

不過武林眾人皆知韓子緒與文煞之間水火不容的狀態,所以自然而然地便會認為,韓子緒身邊出現了文煞安插的眼線內奸。

而那押鏢線路,正是從韓子緒手中盜得,進而傳回一言堂的。

至於那內奸是何許人也?

眾人雖未明說,但視線卻總是有意無意地飄向韓子緒的臥房。

那裡,除了住著韓子緒,還有一個莫離。

要說莫離完全沒有機會接觸天道門的機密信函也不盡然。

畢竟過去的那許多日夜,韓子緒都有將各路急件帶回寢室批閱的習慣,莫離是逃不開嫌疑的。

這樣一來,就算是韓子緒也只能對此事暫時保持沉默,以示公正。

本來,莫離的存在是韓子緒所極力隱瞞的。

但那日在青峰崖上的一戰,折損了無數弟兄,那些參與那次行動的死傷者的家屬們,都是睜著眼睛帶著怨氣盯著莫離的。

起初,駭於韓子緒在天道門的絕對權威,那許多想拿莫離開刀洩恨的人只能硬生生地將對一言堂的那口惡氣給吞了下去。

恰好這次出現了這麼一個敏感事件,而且時間不早不晚正是莫離出現在天道門後不久發生的,大家的神經又再一次被刺激到了。

就算沒有實打實的證據證明那出賣天道門的事情就是莫離所為,但所謂「三人成虎,眾口礫金」,說的人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多了。

韓子緒面對謠言紛飛仍舊不為所動,甚至依舊我行我素地將那些印有天道門絕密印鑑的信函往寢室裡帶,似乎不知道「避嫌」二字是怎麼寫的。

眾人對向來莫測高深的門主的所作所為甚是不解,但明面兒上還是沒人有膽量敢跳出來當著眾人的面捅穿這層砂紙。

但即使如此,由於莫離的不為所動,韓子緒隱忍多日的怒氣也全面爆發了。

本來,經過了上次的情事,莫離在那高潮時錯喊文煞名字的一聲,早就在韓子緒心中埋下了不小的炸彈,即使他面上總是維持著一派平靜。

但時過數日,莫離對韓子緒的刻意冷淡與疏離也絲毫不放在心上,依舊是淡漠地我行我素,並沒有要挽回什麼的意思。

其實韓子緒與文煞,雖是性格上截然不同的兩人,但在某些方面上,卻是非常相似的。

他們身處高位,心氣傲慢,都需要莫離對他們疼著寵著。

文煞若是不高興,自然有辦法逼得你去對他好。

就像之前在青羽閣裡,文煞讓莫離在數九寒冬裡脫個精光又踢翻了火盆,其實也只不過是為了讓莫離主動投懷送抱而已。

韓子緒與文煞行事作風不同,他喜歡的是那種潛移默化式的。

他的強硬,往往會帶著一種溫柔的假相,猶如落入蛛絲,明明柔韌,但卻又讓你無法掙脫。

可是,這次的事情卻超出了他的掌握。

他的怒氣,莫離明明是知道的,但如果自己不去逼,就永遠得不到莫離的一點主動。

久而久之,韓子緒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

推開寢室的門,韓子緒看到莫離正斜靠在椅背上,翻閱著一本少有的藥理書籍。

古文很是艱深難懂,他看得眉頭微蹙。

見韓子緒推開門進來,莫離連頭都沒抬一個,只是繼續安靜地翻著飄有淡淡墨香的書卷。

忽然,手中的書卷猛然被一把揮開,莫離一驚,這才抬起頭來。

書卷是被韓子緒掃開的。

書本翻落在地,紙頁被風颳得呼呼直響。

莫離坐直了身子,沒說什麼,只是用一雙清澄的眸子看著韓子緒。

韓子緒神色複雜地看了莫離半晌,才問了一句:「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莫離雖長日只呆在內室,但耳朵卻不是聾的。

下人們的說三道四他還總是略有耳聞的,更何況內奸一事在天道門早就炸開了鍋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身處隱蔽的別苑而且有韓子緒護著,估計早就被那些憤怒的門徒們拖出去千刀萬剮以儆傚尤了吧?

兩人均面無表情地僵直了一陣,莫離垂下眼瞼,盯著自己的鞋尖。

鉤花精細的棉麻雲錦鞋有節奏地輕輕相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半晌之後,莫離抬起臉來,笑得燦爛,笑得雲淡風輕。

「那麼,你認為呢?你覺得是我做的嗎?」

一句反問,將這燙手山芋拋回給韓子緒。

韓子緒沉聲道:「你可知道,最近無尚故意將分舵送來的押鏢路線更換了,那一言堂的人果然中了我們的埋伏,標沒劫到,反而損失慘重。」

莫離好笑道:「這件事,與我何關?」

韓子緒在寢室內抽出了一封信函。

「這封錯誤的密報,天道門上下,除了我,就只有你能看到。」

莫離一聽,臉上笑得更歡。

韓子緒看著莫離的模樣,臉色卻變得更為深沉。

直等到自己笑夠了,莫離拍了拍有點發疼的胸口,才開口道:「韓子緒,其實你比誰都清楚,這件事不可能是我做的。」

「以你的智謀,又怎會被這種低劣的嫁禍於人的伎倆給騙了去?」

莫離站起身來,朝韓子緒走近幾步。

「你到底想從我嘴裡聽到些什麼?或者說,你想讓我否定什麼?」

此時的莫離,無形中竟給人一種能將人心看透的感覺。

韓子緒沉默不語。

莫離道:「你想聽我否定文煞?對不對?」

「你想讓我親口告訴你,我對文煞除了恨之外,再沒有其他了,對吧?」

莫離冷笑一聲。

「你說那可能嗎?」

背過身去,莫離道:「韓子緒,就算你能抹去那段我在無赦谷中度過的日子,但,你能抹去他是阿忘的日子嗎?」

「想不到你韓子緒,今日竟會為了一個心智僅有七歲的阿忘失了風度!」

莫離的聲音中略帶嘲諷。

「既然你問了,我就同你打開天窗說個清楚。」

「沒錯,不可能,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忘了阿忘。對,正如你想的那般,其實他就是文煞,文煞就是他。」

「文煞留在我身上的烙印,早就從阿忘出現那天起便已經打下了,你想抹去什麼?又能抹得去什麼?!」

莫離臉上雖是微笑,但卻是字字泣血。

他終究是忘不了那段與阿忘相處的美好而平和的日子,忘不了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忘不了他原本純良溫暖的天性。

所以,在青峰崖那日,如果不是因為韓子緒手中兵器折斷險些命喪文煞掌下,莫離也不會忍心在對他毫無防備的文煞的背後刺了一下。

就算是狠下了心傷了文煞,但莫離又怎能不顧阿忘往死處下手呢?

所以,本是能直直扎入文煞心臟的細簪,偏就是讓莫離用那高超的外科醫生的手法,避過了一切要害,而僅僅在文煞背後留下了皮肉傷。

而文煞被刺之後的劇烈反應,其實並不是因為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傷口,而僅僅只是莫離的背叛吧?

但看著文煞憤恨的眼神,莫離深埋在其中的苦心,又有誰人能知呢?

拒絕的語氣斬釘截鐵,莫離絲毫沒有將手背盡爆青筋的韓子緒放在眼裡。

所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對於不能理解自己的韓子緒,莫離除了生出無端喟嘆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其實韓子緒如果懂得換位思考的話,他便會懂得,他與莫離的那段過往,也並非是他人可以抹殺的。

沒錯,韓子緒確實無法抹殺阿忘與文煞存在過的事實,但文煞又如何能抹去丑奴與莫離相知相許的那段過去?

更別說當時的莫離確實是對韓子緒動過真情的事實,而且就算論個先來後到,韓子緒也未必就吃了虧。

可惜素來冷靜的韓子緒,在面對莫離的時候,便也像那文煞一般,有了太多的失常、太多的例外。

莫離深吸了口氣,轉回身道:「韓子緒,我們之間經歷過那麼多波折,橫豎都是回不到過去的了。」

「我與你之間缺乏信任,而你又對我的過去耿耿於懷,這樣勉強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只會讓兩個人互相折磨,不得善終而已罷了。

莫離的眼眸對上韓子緒的。

「你該放手了。」

莫離的這番話,字字見血地刺在韓子緒敏感的神經上。

本以為韓子緒會因此而炸起來,但莫離看著眼前的人的眼神從盛怒又漸漸轉歸平靜,進而再也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的時候,背後又無端生起一陣寒意。

韓子緒走近莫離,嘴角也勾出了一抹淡笑。

莫離似意識到了什麼,身體沒來由地發緊繃直。

韓子緒掬起莫離及腰的長髮,將那些散落在胸前的發給撥回腰後去。

修長的手指穿過那青絲,韓子緒瞇了瞇眼,似乎很是享受指尖的觸覺。

「離兒,這你就錯了。」

韓子緒俯低了身子,輕輕地在莫離耳邊說道。

「要從心裡抹去一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熾熱的氣息拂過耳際,引起莫離身子的微微戰慄。

「只是因為之前我疼著你,不捨得你受苦罷了……」

韓子緒幫莫離理了理略微凌亂的衣襟。

「但今天看來,就算再不捨得,也得捨得了。」

莫離剛想說些什麼,卻看到韓子緒一個手刀劈了下來,砍到了自己的後頸上。

莫離眼前一黑,意識頓時抽離出去,軟倒在韓子緒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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