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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老闆》84這個俗世1
莫離是在半夜裡被匆忙叫醒之後在糊裡糊塗中又被塞進了馬車帶走的。

那將他送出宮去的人叫上官雲,聽說是景德帝的心腹謀臣。

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的莫離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因為他從來沒有覺得離開那黑白二人會是這般簡單的事——難道只要在半夜三更出其不意地出逃就可以了?

不過莫離即使不相信自己,但也還是相信景德帝的,故也不疑有他,安靜地蜷縮在馬車的一角,不知不覺間又混混沌沌地睡了過去。

當次日醒來,莫離掀開車簾,映入視線的已是滿眼蒼翠的綠色,楊柳垂青、蜂蝶飛舞,好一派自然得意之景。

馬蹄踢踏而揚起的泥土混合著青草芳香的氣息,莫離貪婪地深吸了一口充滿了自由意味的空氣,看著早已然離自己遠去的汴京還有那兩個他不願再多想的人,前塵往事突然就如被風蕩走的輕煙一般,那原本壓抑在心頭的重量也驟然而減。

越發地不敢想像自己真的已經獲得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在韓子緒與文煞的剝奪下讓他感覺這種東西距離他太過遙遠,而今日當他終於觸手可及的時候,莫離又忽然產生了些許害怕。

他真的可以麼?

他真的可以讓自己放下過去的一切,用時間來慢慢地衝釋開傷痕,進而忘掉那些對自己來說縈繞不去的陰影與夢魘嗎?

當計數器重新歸零,他到底要如何規劃未來的人生?

一個沒有心計陰謀、沒有暴虐殘殺,而只剩下平淡與溫和的人生?

此次護送莫離出行的人,除了上官雲之外還有一小支化妝成平民百姓的近衛士兵。

上官雲亦不是多話之人,畢竟景德帝早已交待過,對於莫離的事情他無需多問,只要將人送到目的地便可。

而莫離醒來之後卻也是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似乎對景德帝究竟是用了何種計謀得以擺脫那黑白二人而將他弄出皇宮的過程毫不在意。

故眾人除了埋頭趕路之外,期間再無多餘的話題。

莫離只是這樣全心地信任著那個可以給予自己新生的景德帝,他覺得那睿智的王者定然已對所有的事情早有安排,所以他對自己的去向也未曾過問,只是恬靜地呆在車中,任上官雲他們將自己帶向未知的遠方。

當行進數日之後,隊伍的腳步終於告一段落。

莫離下了車,抬頭看著前方那高聳的城門牌匾上,以蒼勁有力的正楷書寫著「穎昌府」三字。

在城門外的小茶棧歇腳打尖之後,上官雲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包袱交給莫離,道:「爺(指趙廷灝)有交待,自古避人耳目都講究小隱於野、大隱於市,還說,公子你身子骨不好,實在不必過於擔心而棲身於山野叢林中委屈了自己。爺囑咐我們將公子你送到這裡,至於公子以後的去處便由您自行決定。」

接過那隻裝有銀票與幾身換洗衣服的輕便包袱,莫離站起身道:「勞煩各位相送,莫離就此別過。爺的大恩大德,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回報。」

上官雲頷首示意,莫離垂下了頭,五指握緊了包袱帶子,別過了上官雲後便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進了城門去。

站在古樸且不甚平整的青石之路上,莫離看著錯過身邊的各色人群和路邊叫賣得正歡的小販,從事著不同職業的人們便就是這樣看似毫無聯繫卻又彼此依賴地生存著,古往今來從未曾改變。

莫離正站在道路中央發著呆,忽有橫衝亂撞的小童手中拿著糖葫蘆撞了上來。

粘膩的紅糖絲蹭到了莫離的粗布衣裳上。

那小童摔倒在地上,看著自己的糖葫蘆滾落在地沾滿了塵土,頓時大哭起來。

莫離抱起那頑皮小童,也不介意自己的衣服被他弄髒,掏出零錢給那梳著總角的小孩兒買了串新的糖葫蘆。

看著未曾相識的小童破涕為笑,莫離的心情越發地好了起來。

未過多時,那小童的娘親尋了過來,知道孩子闖了禍,抬起手便要打。

莫離淡笑著阻止了她,只道沒事沒事,摸了摸孩子的頭便轉身離開了。

想起之前剛掉入這個時空的無所適從讓他在找到客棧這一安身立命之地後便再也未曾離開過。

如今經歷了這麼多的風浪,又聽到了孟清漓所說的各地的風土人情,莫離更是羨慕不已。

忽然驚覺之前的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未曾瞭解到世界之大。

如果這次真是一個轉機的話,他願意嘗試著放下之前的包袱,用一種全然不同的心情去體會這個俗世。

只要有手有腳,總不會餓死人的。

莫離一開始就沒打算用那些景德帝為他準備的錢。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銀票的數目必定非常驚人。

但以他這樣身無所長的平凡之人,就算用這筆錢財置辦了豪屋大宅,估計也只能成為賊人們覬覦的對象。

想起前世在醫院為職的時候,他曾看多了生老病死的世間百態,那個時候確因年少氣盛也一度對此感到過厭倦,但現在站在一個新的起點回頭看去,卻也覺得正是這種最為碎屑雜碎的柴米油鹽與嬉笑怒罵往往才能真實地承載起滿滿噹噹的情感。

莫離越發地覺得之前自己的幼稚了。

淡然地笑笑,莫離漫無目的地在偌大的城市中走著,那一處處磚瓦房肆、歌台樓亭在他眼裡皆自成了一道道獨特的風景。

走著走著,他忽然被一個人扯住了手臂。

被小小地嚇了一跳,莫離抬眼一看,拉住他的人是一個普通打扮的店小二,這才放下心來。

那小二哥滿頭大汗地抓著莫離問道:「小哥,看你面生,初來乍到的吧?」

莫離有點警覺地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那小二哥道:「小哥你是不是要找工作啊?我們飯莊的另一個小二跟隔壁李家的小丫鬟私奔了,這麼大個店就我一個人頂著,忙不過來啊!」

莫離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但你怎麼就挑上我了呢?」

小二哥憨笑著露出一口白牙:「一看你就是個老實人,而且我見你在城裡晃來晃去好幾次了,不是找個活計那是什麼?」

莫離正好也想找個地方落腳,現在既然有了現成的工作機會又提供食宿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便也點頭應允下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莫離便就在這飯莊裡打起雜來。

那小二哥名叫王三,是店老闆的遠房親戚,難怪能自作主張地將莫離招了進來。

王三是個心底純直的小夥,見莫離手腳勤快,幹起活來從不拈輕怕重,便對這相貌平平的老實人很是信任,還將自己在夥計房通鋪中的好位子讓給了莫離,自己則睡到了相對較差的那邊去。

莫離好笑地看著整個晚上都在打呼磨牙的王三,加上他在之前的生活中早就習慣了華衣軟被的伺候,如今又再度躺在了蚊蟲滿天硬得咯人的木板床上,一開始差點沒被整得患上失眠症。

但久而久之莫離竟也慢慢習慣了,最後估計是那蚊蟲對他的血都已經感到厭倦了,身上的紅疹子漸漸好了之後也就沒再長新的。

莫離慶幸腐敗奢侈的習氣沒能在他身上產生過大的副作用,擺脫掉了那些,莫離在這小飯莊中的日子是過得平淡如水、閒然自得。

某日,在天剛朦朦亮的清晨,莫離便被王三連人帶被地拽下地來。

莫離揉著有些水腫的眼問道:「怎麼了?地震啦?」

王三叉著腰朝莫離嚷嚷道:「別睡了,我表叔(即飯莊老闆)陪著他新納的小妾回鄉省親去了,這飯莊今天我最大!」

用腳踹了踹莫離的屁股,「趕快起來陪我幹活去。」

莫離嘆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了。

莫離無奈,只得趕緊穿衣洗漱,又往嘴裡塞了幾口乾饅頭,然後磕磕巴巴地被王三給扯出了門去。

待到莫離在驢車的木緣上打盹打了老半天,等再回魂過來的時候天色早已大亮。

這時的莫離才忽然明白為何王三這麼早就將他拽了起來。

原來他們是要出了城門,去郊區的菜地跟老農們收購新鮮的食材。

老毛驢搖頭晃腦地甩著腦門走著,掛在胸前的紅繩配著鈴鐺砸得光光直響,王三在驢子的眼前吊了一根紅蘿蔔,那驢子看著眼饞,直奔著蘿蔔去了,速度竟也快了不少。

王三看莫離半天緩不過勁來,笑道:「咍!這才醒了啊,你看哥我今天穿得亮堂不?精神不?」

莫離這才發現王三今日特地換上了一身新衣服,連頭髮都疏得油光滑亮、一絲不苟的,便笑道:「難道這次去收菜,還能有啥好事不成?」

王三轉過頭來對著莫離傻笑道:「哥也不怕跟你說,那菜農老張家的小閨女桂花,長得可水靈了,哥今天就帶你去幫著看看,若你也覺得合適,哥我就把她娶進來當你嫂子!我這不是看你老實麼?先跟你說好了,就算覺得我家桂花不錯,也可別跟你哥我搶!」

莫離無奈道:「好好好,我就去替你把把關總行了吧?」

那王三聽了笑得合不攏嘴,口中直說著好兄弟好兄弟,心裡一高興,馬上就哼哼著唱起了哥哥妹妹的酸歌,聽得莫離直樂。

驢車剛在老張家的菜地前停穩,王三就直愣愣地跳下車去,莫離跟在後面只得將驢子拉到一旁的樹樁上拴好。

跟上王三的步伐剛走進那破爛的農家小院子裡,便聽見一陣陣哭罵之聲傳來。

王三一聽大驚失色道:「是桂花的哭聲!」

說罷便急衝沖地闖進了屋去,莫離也只得跟了進去。

只見一個穿著甚好的矮胖男人正帶著數個打手跟班拉扯著摔跪在地上的桂花。

桂花哭得厲害,雙手抓著身邊的房柱子就是不肯鬆手。

桂花的雙親早就被那些惡人打得昏厥在了床上。

王三見自己的心上人被這般羞辱,大罵道:「你個土匪老財,老張家又怎麼招你惹你了,你非要找他們麻煩不可!」

桂花見了王三,即刻像見著救星般撲到了王三懷中。

「喲,這不是曾記飯館的王三麼?怎麼,今日要為老張家出頭啦?」

「也成!」

那矮胖男人從身邊跟班的手上扯出一張借據來,「你替老張家把欠我的銀子還了,我就放過他們。」

「如若不然,那桂花就要跟我回去,做我的小小侍妾,哈哈哈!」

王三被那土財主氣得額上青筋直暴,接過借據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什麼!桂花,你們家怎麼會借了這傢伙這麼多錢?五百兩?」

桂花哭著搖頭道:「三哥,不是的。我娘為了我爹的病確實是向他借過錢,但是只是借了五十兩,根本沒有五百兩那麼多!」

「不是說要用錢就找我說麼!做什麼要去借這種人的錢?!」

桂花哽嚥著說道:「娘說,三哥你幫咱家太多了,不能欠三哥你太多了……」

王三氣憤道:「一定是他竄改了借據!桂花不怕,我們報官去!」

那土財主奸笑道:「白紙黑字擺在這兒呢,你想抵賴不成?再說了,報官?你也要看看衙門裡是誰的人多呀。」

王三怒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桂花。」

那土財主雙手一攤:「簡單,還錢啊!」

王三氣得跳腳。

莫離也清楚,王三一個月的工錢也不過五兩左右的銀子,就算攢個十年八年的也未必能湊出這個數目來。

王三知道那惡霸今日定不會善罷甘休,索性動起手來,推倒了幾個橫在門口的打手打算帶桂花逃出門去。

但僅憑王三一人又如何能對抗那些五大三粗的打手們,沒兩下子他便被人放倒在地,幾個拳腳下來便打得他口鼻鮮血直流。

莫離看不下眼,大喊道:「住手,別打了!」

亂成一團的眾人這才注意到,原來屋子裡竟然還有這樣一號人物的存在。

莫離走到那土財主面前,問道:「你方才說的,只要還錢就不為難他們的話是否算數?」

那土財主見莫離一副落魄店小二的打扮,自然是不會將他放在眼裡。

「是又如何?你能拿出五百兩不成?」

莫離嘆了口氣,拿下了頭頂上的店小二專用的白帽子,在裡頭的夾層中抽出一張銀票來。

「這是五百兩的銀票,你拿走,以後若再來騷擾老張家,我們便在公堂上見。」

那土財主接過銀票,還懷疑地透過光線對上邊的錢莊防偽印記看了老半天,最後確證了那銀票確實是真的,才斜了只綠豆眼過來正眼瞧了瞧莫離。

只見眼前的瘦弱男子相貌平平,舉手投足之間也未見絲毫貴氣,憑他一個落魄店小二,如何拿得出只有富貴人家才能積攢下來的巨款?

「這銀票是你的?」

莫離知道那土財主的話中之意,氣惱道:「銀票在我手上,不是我的難不成是你的?」

那土財主奸笑道:「我家昨日失竊,剛好不見了五百兩的銀票。原來那小賊就是你啊!」

王三從地上爬起來怒吼道:「你他媽別含血噴人,他昨晚都和我在一起,什麼時候去偷你東西了!」

莫離知道這土財主是錢也想要人也想要,還想將他陷害入獄,白白獨吞了這筆巨款。

王三氣不過,忿然用身體堵住了那些打手道:「你快走,這些人是看上了你身上的錢了!你要是進了那衙門,肯定沒命出來!」

莫離一聽也有些慌了,便想著要先趕快逃離這裡才好找到其他的幫手過來救王三他們。

但莫離的腳才邁開幾步,便被那些凶神惡煞的打手一腳揣在背上摔倒在地。

莫離倒在泥地上,小碎石子劃傷了手掌,嘴角也被磕出了血來。

那土財主指著莫離叫嚷道:「先給我把這小子打個半死!免得他到了公堂上亂說話!」

那些打手聽令,紛紛掄起拳頭就要往莫離身上落下。

莫離見躲避不過,只得用手摀住了頭。

誰知便就在那霎那間,本在等待著疼痛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莫離卻聽到了一片哎喲喂呀的痛苦嚎叫聲。

他趕緊睜開眼睛,卻發現剛才要對他施暴的那些打手們都莫名其妙地跌倒在地抱著頭腳哀嚎著。

那土財主呆愣在那兒,像是白天見著了鬼一般哆嗦著雙腿。

莫離定眼一看,那些打手們都是因為被一粒粒尋常可見的小石子射穿了身體,受了傷才倒在地上的。

而那些作為武器的小石子,竟然在穿透了人體之後便深陷入青石地中,只在表面上留下了大小不一的坑洞。

那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土財主環顧四周,抖著全身的肥肉和聲音大喊著:「誰,誰在暗算本大爺……」

但屋外除了風吹刮樹葉發出的的唦唦聲響之外,連個多餘的人影都看不見。

「有,有鬼啦!!!」

那土財主既顧不上搶人更顧不上搶錢了,直接撒了丫子就往外跑,那群打手跟班們見主子跑了,也趕緊相互攙扶著撤了出去。

雖說那土財惡霸被嚇得不輕,但對於剛剛脫險的莫離來說,也是被嚇得魂不附體。

那些平民老百姓們自是對江湖之事不甚清楚,但莫離在韓子緒與文煞身邊待了這麼長的時間,眼裡雖不怎樣但還是能看出來,剛才將那以隨處可見的石子信手拈來作為暗器準確傷人卻又不殺人的武功,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使出來的。

莫離馬上聯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是那韓子緒與文煞他們……

他顫抖著支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將王三與桂花拉扯起來。

「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感覺自己已經不太能順暢地說出話來了,王三還以為莫離是被剛才的土財惡霸給嚇壞了的緣故,也不再多想,只是趕緊將驢車拉了過來,將桂花一家帶回了飯莊去。

在回程的一路上,莫離膽顫心驚,若驚弓之鳥般四處環視,唯恐有人忽然出現將他擄走。

但隨著小破驢車漸行漸遠,也未見有抓他的人出現,莫離這才摸著自己被嚇得砰砰直跳的心臟,稍微舒了口氣。

也許剛才出手相助的人是景德帝派來暗中保護他的也說不定。

莫離這般想著倒也不再覺得那麼恐懼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飯莊,替王三請了大夫過來,莫離自己也隨意將身上的外傷包紮了一下。

見王三望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莫離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知道王三想問些什麼,但奈何他不可能將真相告知,故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只能選擇離開這兒。

王三也不是不懂眼色之人,別提當時有高人出現莫名其妙地為他們解了圍不說,光是莫離這種看似平凡普通的人一出手就能拿出對於老百姓來說是天價的銀票這一點就已經很驚人了。

王三知道,這個他平時拍著肩膀與其稱兄道弟的瘦弱男子,一定是一個有很多故事的人,而要怪只能怪王三他自己沒能慧眼識珠,竟把莫離當成了個與他一樣的凡夫俗子。

莫離臨走之前,又拿出了五百兩銀票湊了個整數交給王三,王三雖知不能無緣無故受人如此大恩,但他又確實急需錢財安頓桂花一家,頓感對莫離的大恩大德無以回報,只得跪下磕了幾個響頭。

莫離將王三扶起道:「我當時初來乍到,感到無所適從的時候,多虧三哥你不嫌棄我,給了個安身之所,現下我要走了,若以後有人來問起我的行蹤,你能瞞便瞞,瞞不住的皆可如實告知,免得連累你跟我一起遭罪。」

王三聽罷淚如雨下:「弟你如此善良,怎會有人與你這般過不去。我王三發誓,就是撕爛我的嘴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跟別人說起你的事的。」

莫離感激地點點頭,在第二日便搭上了南下的渡船,離開了穎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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