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袖分桃在本朝不算奇事,張嚴之不近女色, 也有官員給他送過美少年, 張嚴之笑眯眯地全打發去戶部乾苦力了。
對於男色,張嚴之認為不過是好事者獵奇, 女人玩夠了就來玩男人,而趙樂天顯然是直接跳過女人這一步, 直奔斷袖而去,並且獅子大開口, 一點就是首輔這樣的級別。
張嚴之面色青紅, 低聲道:“你真的醉了。”
樂天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道:“沒醉!”他一晃不要緊, 手上還攥著張嚴之的要害,不知輕重的,張嚴之瞬間都快炸了。
“趙樂天……”張嚴之咬牙切齒,“放手。”
樂天“哈”了一聲,更用力地捏了一把,隨著張嚴之的一聲悶哼,樂天得意道:“憑你也敢對我指手畫腳?張嚴之,你真以為我怕你?”
張嚴之:……幼時被欺負, 長大後想克服陰影,未曾想還是鬥不過。
“不如咱們公平些, ”張嚴之好勝心上來,壓製住了慌亂的心情,他在朝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難道還真怕了這個趙樂天不成?張嚴之擰眉挑釁道,“你握著我,難道不許我握著你?”
樂天二話不說,撩開衣袍,露出精致粉紅的物事,俏生生直挺挺,還挺標志,張嚴之看得眼睛都直了,似癢非癢的那股勁又上來了,受蠱惑般真將手輕輕握了上去。
樂天輕叫了一聲,半副身子都軟了,不甘示弱地滑了滑手心,張嚴之呼吸重了些,也較著勁地滑動手掌。
樂天先靠近了,這回張嚴之沒躲,提前張開了唇,兩人又吻在了一處,酒氣回蕩香甜之中還有絲絲辣味,樂天鼻息噴在張嚴之面頰上,纏綿旖旎,張嚴之不由將空出的手摟上了他的腰。
樂天不經事,一會兒就釋放了,軟軟地倒在張嚴之懷裡,一雙柔嫩小手不停動作,舌頭與張嚴之嬉戲,張嚴之沾了黏膩的手不由自主順著樂天敞開的衣物滑了進去,那一身奶白肌膚一揉便要化開,樂天被他揉得舒服,喉嚨裡發出微微的吸氣聲,張嚴之聽著他發出的動情之聲越發地難以支持。
待到張嚴之的大掌猛地收緊他的腰,樂天掌心一燙,兩手一松‘昏’了過去。
張嚴之大口喘著氣,臉上通紅,額角全是汗,懷裡還躺著個美人,低頭一瞧,兩人身上一片狼藉,頓時心中大喊不妙,惹出事端來了。
當夜,張嚴之悄悄遞了折子入宮,說趙樂天在宮外飲了酒要歇在張府,趙琰雖然應了,卻更覺自己猜測對了,皇姐看中的是張嚴之哪!
張嚴之也真是的,明明也並非對皇姐無意,偏要拉個閔長安出來做筏子,這不弄得兩頭僵了?閔長安好歹也是個棟梁之才,來回戲弄也是不好,趙琰頓時覺得頭疼起來。
張嚴之是抱著趙樂天下的馬車,臉色難看得侍從都差點以為他家首輔大人中了邪,他們的首輔什麽時候不是笑著的?
侍從一直伺候張嚴之從小到大也就見過張嚴之臉色變了一回,便是從前去禦書房待了兩天不願意去了,回來時臉色也是不好看,幾天沒笑出來。
趙樂天臉蛋紅撲撲地靠在張嚴之懷裡,侍從上前道:“大人,可否要準備客房?”
“不必了,”張嚴之擰眉道,“去打水,他睡在我這兒。”
侍從心道看來這位雌雄莫辯的美人是個男子。
張嚴之將熟睡的趙樂天放到床榻,趙樂天連哼都沒哼一聲,疲憊地往裡滾了一下,側躺著雙手墊在面下,依舊是極為乖巧的睡姿。
誰能想到看上去這樣乖巧的美人方才是那般惹火不依不饒?
張嚴之深吸了口氣,抬手放下了帳幔。
侍從打了溫水來,正要上前幫忙伺候,卻被張嚴之抬手拿了水盆,“你下去吧。”
張嚴之絞了帕子替趙樂天擦了臉,又拉起他的手去擦,這雙手與他的腳一樣,也生得女相,十指纖纖柔弱無骨,張嚴之幫他擦著,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方才在涵月樓的情景,腦中微熱,差點又起了反應,忙匆匆幫他擦完,又放下了幔帳。
張嚴之深吸了一口氣,才又拉開帳幔,鼓足勇氣解開趙樂天胡亂系上的衣袍,一解開,張嚴之便倒吸了一口氣,趙樂天雪白的腰腹上幾個鮮紅的掌印已慢慢開始變紫了,足見掌印的主人使了多大的力氣揉搓。
張嚴之不由伸手輕碰了一下那處紅紫,樂天立即身子一顫,往裡又鑽了鑽,躲開了他的手。
方才還那麽熱情,現在又躲著了。
張嚴之繼續解了趙樂天系在腰間的帶子,慢慢拉開,他所把玩過的那處物事安靜下來更顯可愛,張嚴之心咚咚直跳,喉結上下滾動,默念四書五經,顫抖著手替他擦拭,擦完之後立即將他的褲子提了上去,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張嚴之跑去了書房洗漱,他有時在書房辦公也經常宿在書房,書房的衾被不如臥房柔軟,張嚴之躺在略硬的床榻上,閉上眼全是雪白的臉嫣紅的唇。
太糊塗了!原本張嚴之是想親近趙樂天之後,通過自己的人格魅力叫趙樂天對他心服口服,徹底征服趙樂天,讓他為幼時所犯下的過錯懺悔,怎麽忽然這件事的發展方向全朝他不可預知的地方跑去了。
親近是親近了,只是親近的方式有些不對。
張嚴之頭疼地閉上眼,再一次領會到什麽叫命中克星。
一夜都未曾怎麽合眼,張嚴之醒來時倒不覺疲倦,從前辛苦時徹夜辦公也是常事,所以他依舊神采奕奕去敲趙樂天的房門時,侍從端著水出來了,對張嚴之略一彎腰,“大人,你醒了。”
“你怎麽進去了?”張嚴之長眉一擰,面露不悅。
侍從惶恐道:“貴人已經走了,我進去打掃。”
“走了?”張嚴之的聲調不由拔高,侍從驚慌道:“是啊,一大早醒了就離開了。”
張嚴之推門入內,裡頭已乾乾淨淨,門窗大開,別說人了,連余味估計都散光了,張嚴之轉過臉,盯著侍從道:“他說什麽了?”
侍從一臉懵,“什麽也沒說啊。”
張嚴之:……忽然覺得很生氣。
爽完就跑的樂天悠哉悠哉地回了宮,“小張手活不錯,看他斯斯文文書生模樣,居然這麽大,期待期待。”
系統:禽獸。
趙琰下了朝迫不及待地來關雎宮打探情況,樂天剛上完妝,滿臉桃花開,趙琰看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緊張地搓手道:“皇姐,朕聽說你昨夜歇在了首輔府上?”
宮婢們都豎起耳朵悄悄地聽。
樂天慵懶地斜靠在軟塌上,“是啊。”
“那、那……”趙琰臉都要紅了,“你還要不要閔長安?”
“要啊。”樂天不假思索道。
趙琰臉更紅了,皇姐不愧是皇姐,其他公主該有的‘三妻四妾’皇姐不僅不少,而且一出手就是首輔大人,太厲害了!
趙琰也爬上榻,湊到樂天耳根,低聲道:“昨夜,你們有沒有……有沒有……”
宮婢們也都緊張地聽著,皇帝自以為聲音夠小,可他猥瑣的表情完全暴露了他的問題意圖。
“沒有,皇帝你想什麽呢,”樂天滿臉不可思議,“只是外宿罷了。”
宮婢們不知為何有些遺憾,而趙琰更是把失望都寫在了臉上,輕拍了下案幾道:“皇姐,你這樣的好女子,就該將首輔當場拿下!”
宮婢們不由自主地跟著點了點頭,昨天公主花容月貌震撼全場,她們一致認為,正常的公主無論是什麽男人都難抵她絕世的美貌,首輔這樣的美男子最與公主相配,都夜宿了,怎麽還什麽都沒發生呢?太可惜了!
樂天疑惑地望向趙琰,“我都有駙馬了,關首輔什麽事?”
趙琰恨鐵不成鋼道:“那又如何,你是公主,唯一的長公主,閔長安還能管著你不成?”
宮婢們又是齊齊點頭。
樂天:……本朝女人的地位真的有點高,就尼瑪離譜,攛掇著自己的姐姐給準姐夫安排綠帽,你這個弟弟我喜歡!
樂天一伸手,宮婢忙奉上了一盞茶,樂天吹了吹本來就不燙的茶,主要是為了裝逼,淡定道:“本宮不是那種人。”
系統:……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真不要臉啊。
趙琰倒是歎了口氣,“皇姐,你到底喜歡閔長安多一些還是首輔多一些?”
樂天抿了口茶,杏眼微挑,“有張嚴之什麽事?他是我什麽人?”
趙琰一時語塞,道:“我瞧皇姐好像對他挺不一般。”
樂天淡淡道:“他這人裝模作樣陰陽怪氣的,我逗逗他玩而已,別當真。”
趙琰沒想到趙樂天如此彪悍,他隻想到了趙樂天拿首輔當情人已經夠厲害了,沒想到他姐真不是一般人,直接拿首輔當樂子,趙琰頓時對趙樂天肅然起敬,是他狹隘了。
“皇姐,你盡管玩,有事朕擔著。”趙琰豪氣道。
樂天越看小皇帝越喜歡,他以前養過的宗衍若是長大必定也是一樣這麽護著他,樂天咧嘴一笑,臉上紅粉簌簌掉落,對趙琰道:“五弟,給姐親一個?”
趙琰面紅耳赤,小聲道:“皇姐,朕你還是不能玩的。”
樂天哈哈大笑,摟住趙琰一頓揉搓,撅著紅唇在他腦門啵了兩口,趙琰掙扎不得,香粉全落在他臉上,驚慌道:“皇姐,你要親,洗完臉再親,朕尚要去正殿議事。”
“怕什麽?誰敢直視聖顏。”樂天老神在在道,又在趙琰的眉心親了一口。
趙琰一想也是,雖不躲了,但還是道:“皇姐要是不塗那麽多香粉就好了。”
“化妝是女人的樂趣,你懂什麽,”樂天松了手,“去吧,好好議事,瞧見英俊的美男子給本宮留意著點。”
趙琰坐起身,正了正金冠道:“最俊的便是首輔了。”
樂天撚起一塊糕點,又開始翹起腳邊吃邊掉渣,“沒事,本宮不挑,逗個樂嘛。”
議事時,趙琰望著座下似笑非笑的張嚴之,怎麽都覺得怪怪的,議事之後,趙琰單獨留下了張嚴之。
張嚴之就算趙琰不說,他也會留下,畢竟公主外宿一夜不是小事。
“首輔大人,你上來。”趙琰坐在禦案之上,對張嚴之招了招手。
張嚴之上前,拱手道:“昨日臣未曾勸誡公主,失了分寸,請皇上饒恕。”
“皇姐都與我說了。”趙琰道
張嚴之心中一凜,不知趙樂天說到了哪個程度,應當是不會托出自己男子的身份,那麽會說什麽?說他們親了抱了?還是……
正當張嚴之胡思亂想時,趙琰已道:“皇姐說了,就是跟你鬧著玩玩……”
後頭的話,張嚴之全聽不進了,腦袋內嗡嗡作響,趙樂天昨夜那張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緋紅面孔逐漸與幼時玉雪玲瓏的模樣重合了起來變作一人,對著張嚴之高傲地一笑,嗤之以鼻道:“哼,張嚴之,你是鬥不過本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