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咎覺得丟臉, 他覺得自己如今的光輝形象大概是半點都不剩了。
小騙子這個人,無疑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典型。當初他讓周長庸變小,如今周長庸就故技重施讓他也嘗嘗變小的滋味, 著實可惡。
不過,當周長庸真的抱著師無咎來到妖皇宮的時候,師無咎這張小小的又可愛漂亮至極的臉蛋,還是受到了來往妖族的矚目。
妖族本來就重視幼崽, 師無咎又生的如此出色,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妖族蠢蠢欲動的想要去捏捏他的小臉蛋。
師無咎自己平時就喜歡乾這種欺負幼崽的事, 如今見到這些人的目光, 隻覺得熟悉萬分,於是不由催促道, “小騙子,走路走快點。”
再這麼下去,本座的清白就要不保了。
“好。”周長庸悶聲偷笑了一會兒,將師無咎抱得更緊, 為他遮擋了諸多不懷好意的視線, 緊趕慢趕的趕到了妖皇宮。
那裡, 玉霜妖皇已經嚴陣以待了。
“果然妖力充沛。”玉霜輕飄飄的瞥了周長庸懷裡一直背對自己的師無咎一眼,更加注意的還是師無咎身上那幾乎壓製不住的龐大妖力。
若是此人信得過,就沖著這厲害的妖力,就足以擔任下一任妖皇了!
“走罷。”玉霜手中拋出一塊令牌,此令牌通體黝黑,偏偏牌面上刻著一個神秘非常的符文, 使得整塊令牌看起來都多了幾分莫測的氣息。
令牌一拋, 在空中化為一扇鐵門。
鐵門“吱呀”一聲打開, 出現一條可以容納單人進入的通道來。
玉霜飛身而上, 轉身看向周長庸和師無咎兩人,“跟上。”
周長庸抱著師無咎,也不再遲疑,當即跟在玉霜身後,一起進入通道當中。
進入通道,師無咎察覺到周圍沒有人了,這才將頭從周長庸的懷裡抬起來。
“我之前還在想這個秘藏會藏在哪裡?原來是逍遙天和是非天的中間。”
九天十界雖然被劃分為不同的區域,但是區域和區域之間也是存在空隙的。這種空隙往往是天道都不會覆蓋到的地方,當然,這裡也沒有什麼靈氣妖氣。這個地方,偶爾用來躲一躲仇家還行,但是想要長期在這裡生活可就難了。
“這裡是中間地帶麼?”周長庸有些好奇。
“嗯,不同天域需要依靠特殊手段才能通行,也有些大能可以直接跨越邊際。在這樣的空隙地帶,不管是仙是妖,身上的力量都會被周圍環境吸取,除非如聖人一般,可以自身產生仙靈之氣才能支撐下來。”
能夠在這樣的地方設下一個秘境,可見其主人本事高超了。
“閣下倒是見多識廣。”走在前面的玉霜不由轉過頭,看向師無咎,“我們當年發現這個地方也是因緣巧合,可惜這秘藏位置特殊,而且還設下重重防禦,對進入的人數也有限制,只有固定時間才會開放。有些人想要強行闖入,可惜修為不到聖人境界,任何法術在這裡用出都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威力,這裡的陣法也是固若金湯,我們只能等待。”
若非如此,哪裡還能留到現在?
“只是聽過一點傳聞罷了,我也是第一次來。”師無咎不自然的朝著周長庸的懷裡縮了縮,他還是擔心會被玉霜給認出來。
“是麼?”玉霜沒有再說別的什麼,只是輕輕笑了一下,這事便算過去了。
不多時,玉霜帶著師無咎和周長庸兩個人在一座巨大的石獅子面前停下。
這座石獅子差不多有一座山那麼大,看起來栩栩如生,身體上面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符文和陣法,密密麻麻,看的叫人心驚。
而當周長庸和師無咎兩個人經過這石獅子面前的時候,他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正在被這石獅子監控著,同時也能感覺到這石獅子裡面蘊藏的強大威力。
想來這些大能會這麼老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石獅子的緣故。
而在這石獅子後面,則是一團迷霧,完全看不出迷霧裡面有什麼東西,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秘藏就藏在後面的迷霧裡。這個迷霧很是古怪,不管是法寶還是秘法神識,統統不能窺探,一旦貿然闖入,就算是仙尊也得重傷。”玉霜這麼說,顯然是為了讓周長庸他們不要隨意進入,免得白白受傷。
“放心,這一點我們很清楚。”師無咎實在不想和玉霜再聊天了,故而語氣上就有些冷漠。但這玉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師無咎越是態度惡劣,他就上前湊的越是開心,半點也不在乎師無咎的冷言冷語。
師無咎暗暗掐了周長庸一把,示意周長庸不要裝死。
趕緊讓玉霜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啊啊啊啊啊!
“妖皇陛下。”周長庸摟住師無咎,將他抱開,意味深長的看了玉霜一眼,“您別欺負小孩子。”
師無咎身體一僵,又掐了周長庸一把。
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
玉霜“哈哈”笑了兩聲,也知道不能調戲太過,便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師無咎身上。他只是單純好奇而已,擁有如此強大妖力的這個同族,居然會願意偽裝成幼崽進來,而且還是被周長庸這麼抱著走?越是強大的妖族自尊心越強,連玉霜都不例外,因此他想要想著試探一二。可誰知道,這個同族似乎連個性都出乎意料的單純,真有意思,這居然也能活到這麼大,並且變得這麼強?
不多時,這四周又緩緩出現類似的鐵門通道,一些強大無比的人也從這通道之中慢慢走出。
“妖族來的還真是早。”首先迫不及待走出來的,乃是是非天內的兩個魔尊。
周長庸暗暗瞥了一眼,認出其中一個就是那折鹿城許鸕的父親許傲。折鹿城在是非天內可以稱得上是赫赫威名,這城主自然也不是一般人。那清邪燈之事前期鬧得沸沸揚揚,許傲也就派了自己一個兒子來,壓根就不想參與,因為他知道真正的大頭在這秘藏之中!
“原來是許城主和李城主。”玉霜敷衍的拱拱手,算是打了個招呼。“怎麼這麼多年過去,還是兩位過來?我還想著這是非天內英才無數,可以換個人做城主呢。可惜啊,看來是非天內還是沒有什麼厲害新人,叫本皇好生失望。”
許傲兩人聽見玉霜這話,也不生氣,妖族和魔族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被玉霜刺兩句又有何妨?
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邊上的師無咎和周長庸,也聽說玉霜會帶著下一任妖皇的候選人過來,理所當然的認為玉霜這是在炫耀。
“原來如此,如此強大的妖力,也不遜於玉霜你之下,怪不得你要將人帶來這秘藏裡。”許傲打量了師無咎好一會兒,壓根沒有注意周長庸,“只是這裡人多眼雜,這未來的小妖皇還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那就不用許城主擔心了。”玉霜顯然也是消息靈通之人,“聽聞許城主的公子在阿清城空手而歸,實在叫人遺憾。”
許傲呵呵一笑,不願再和玉霜糾纏。
“你們妖族和魔族,還是老樣子。”邊上又有一個仙尊從通道裡走出,將玉霜和許傲這場唇舌官司聽了個清清楚楚,不由笑了出來,“看來,大家都對著秘藏胸有成竹啊。”
這一個個的,不去關心這秘藏裡到底有些什麼,反而在這裡說些有的沒的,實在是有趣的緊。
“原來是枯葉仙尊。”玉霜輕飄飄的瞥了這道人一眼,打了個招呼,“從發現這秘藏之後您就開始閉關了,怎麼如今出關我見著您的實力也沒有增強多少呢?”
“這自然比不過玉霜妖皇得天獨厚了。”枯葉仙尊笑眯眯的回應道。
周長庸看著這一個又一個的大能走出,感覺丹田裡的生死簿都在這個時候安靜了不少。生死簿裡的星鬼一個個更是大氣也不敢出,免得到時候被這些人給察覺了。
這來的人,一個個的,實力幾乎都可與師無咎比肩!
九天十界,並非只有師無咎一人稱雄。
準聖之下,多的是人在這一道門檻前不斷靠近,隻為有一天能夠沖破這幾乎不可逾越的壁壘,踏入成聖的第一步。
相比之下,以前他們見過的那些仙尊魔尊,又有幾人能夠擁有這樣的風采實力?若只是因為見了那些人,就誤以為九天十界都是這種等級的,就未免太想當然了。
又過了一會兒,西方的通道也轟轟烈烈的打開,兩個容顏各有千秋的女子安靜的跟在為首之人身後,一出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是熟人!”師無咎偷偷對著周長庸說道。
他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了。
周長庸立刻看去,發現那為首之人身上彌漫著淡淡的黑氣,神情頗為冷峻,一身黑衣更是顯得尊崇無比。
在他出現之時,周長庸甚至能夠感覺到體內的《度亡經》轉動的都不由快了幾分。而體內的死氣也在蠢蠢欲動,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而在這男子身後的兩名女子,一人和這男子系出同源,亦步亦趨的跟在這男子身後,另一個身著金衣的女子則顯得自在許多。
似乎是察覺到了周長庸和師無咎的目光一般,這黑衣男子也朝著周長庸看了過來,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之意。
就好像周長庸發現自己體內功法和這男子有所感應一般,這男子也同樣發現了周長庸的不對。
“《涅經》。”周長庸肯定道。
“《度亡經》?”黑衣男子也微微挑眉,看向周長庸。
師無咎在旁邊聽得眼皮子直跳。
得,這算是師兄弟見面了!
“原來是泰山府君大駕光臨。”玉霜不動聲色的站在周長庸和師無咎身旁,也稍稍警告了一番泰山府君,“府君好興致,還帶著神修的弟子來了。”
“神修道統和我鬼修也算有緣,當年我也曾受神修聖人指點,如今幫忙帶一個過來,也不算什麼。”泰山府君話是這麼說著,但是實現卻沒有離開周長庸半分。
歡喜鬼母也死死的看向周長庸所在的方向,似乎要將周長庸的樣子死死的記在心裡。
她和滄海女君在下界的行動都被周長庸給破壞了,稱得上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裡居然又踫見了。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哈哈哈,有趣有趣,昔年輪回生死無常道統創下八本功法,修行上四經的四名弟子均已成聖,進入那造化天之中,上四經也隨之遠離世間,唯有那下四經尚在人間。如今,泰山府君你修行的《涅經》和這個小兄弟修行的《度亡經》,一前一後,在此處相遇,也稱得上是你們鬼修機緣所在了。”邊上的枯葉仙尊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將周長庸和泰山府君兩個人的秘密給暴露了出來。
原本並沒有怎麼將周長庸看在眼裡的大能們紛紛朝著周長庸看去,也想起了一點傳聞。
“原來在紅塵天裡鬧得天翻地覆的就是這小子?”
“好像我聽我的徒子徒孫們說,他在荔居裡也得到了神藏聖人的一點饋贈。”
“大氣運者,難得難得。”
“《度亡經》重現人間,和這《涅經》對上,哈哈哈,這可真是難得一見!”
大能們顯然都是樂於吃瓜看戲的性子。這鬼修道統昔年鼎盛,而後衰落,其後大道聖兵生死簿出現之事更是擾的九天十界不得安寧,也讓他們這些大能一個個回去閉關修行,為的便是在生死簿重新現世之時有一博之力。
而在這無數的競爭者之中,自然唯有這泰山府君是最大的障礙。
論修為,和泰山府君修為差不多的有好些個,泰山府君也不能技壓群雄,不然也不至於差點護不住歡喜鬼母這個弟子。但誰都知道,生死簿乃是屬於鬼修道統的大道聖兵,就沖著這個,泰山府君都是這些企圖爭奪大道聖兵的人眼中最厲害的那一根刺。
可惜,這《涅經》著實厲害,泰山府君只要還留有一點生機,便可無限恢復涅重生,想要殺他何其艱難?可沒想到,在這秘藏開啟之前,居然又有一個同樣帶著道祖傳承《度亡經》的鬼修出現了,哪怕這鬼修目前修為不高,但他背後似乎站著妖族,也未嘗沒有一拚之力啊。
想到這裡,不少大能頓時有些後悔了。
對啊,他們忌憚泰山府君,完全可以再找一個鬼修過來牽製,他們在邊上守著不就是了?若是那生死簿真的會被鬼修道統的人吸引,那麼他們身邊只要有一個鬼修道統的人在,他們便可搶佔先機!
如今,那個身上帶著《度亡經》的鬼修,身邊兩個妖皇守著,明擺著是和妖族一條心了!
瞬間,那些原本關注師無咎的視線直接轉移到了周長庸身上,連帶著玉霜和師無咎兩個人也被看成是心機深沉之人。
玉霜自然無所謂他們怎麼看,他也的確有這個想法就是了。至於師無咎,現在也沒有功夫生氣。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生死簿在哪裡麼?真要是被他們看出小騙子身上的秘密,他們兩個怕是插翅難逃。
但,正因如此,他們才必須來這一趟。
若是不來,他們如何能知道自己的敵人到底都有誰,實力都多麼強大?別的不說,就說這泰山府君,身負《涅經》,也同樣是鬼修道統的大氣運者,很能和周長庸拚上一拚。萬一周長庸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生死簿要選定的下一個主人,絕對是這泰山府君無疑了!
隨著這通道打開的越來越多,周圍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不過,也不是誰都直接出現於人前,也有那麼一些大能只是暗暗隱藏,只露出一個模糊身影,並不參與到他們的聊天之中。
活到這份上的大能,什麼古怪個性的都有。
不過師無咎也能分辨一二,因為這些人裡,有幾個他還有些記憶。譬如這泰山府君,他印象裡,師還真也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在師還真那個年代,泰山府君還只是一個頗為出色的鬼修而已,還不到如今這個程度。
還有幾個,也是那個時候的後起之秀,如今一個個都已經成為了頂級大能,實在叫人有些唏噓。
這些隱藏在暗中的大能們,也在默默打量著場上的人員。
尤其是人皇席朱,視線落在周長庸身上之後便難以移開了。
他雖然沒有正式見過周長庸,但周長庸著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不過如今看見真人,人皇席朱又覺得正常。
這樣的人,不管走在哪裡,都勢必會成為事件的中心。若是此子在這個秘藏裡得到一些傳承,以後怕是要經常聽見他的名字。
周長庸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等人數差不多穩定在二十一的時候,便沒有通道繼續打開了。
也就是說,包括他在內,能夠知曉這秘藏所在並且前來探尋的,整個九天十界裡也只有這麼二十一人。
這裡面,鬼修、仙修、妖修、魔修、佛修、神修等等道統的人均有前來,幾乎稱得上是一場盛事。
而在這秘藏開啟之前,這些大能倒也沒有釋放出多少惡意,相反一個個聊得都頗為歡快。
大家都是活到這把年紀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爭奪機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都是老對手,不免都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鬼修道統有此後人,乃是我鬼修之幸事。”泰山府君神色淡淡,平靜的望著四周說道,“我弟子修行功法有些急功近利,這位小兄弟雖然修為暫時跟不上,可他根骨之強舉世罕見,怕是過不了多久便可與我一戰了。”
以這些大能的眼力,哪裡看不出周長庸的年紀?
在這在場眾人之中,周長庸活的年歲怕是還不如他們的一個零頭,但他在這麼多頂級大能的注目之下,卻不卑不亢,表現的極為出色,哪怕再看不慣也不得不承認此子天賦出眾。
只是如此年輕就有這樣的修為和心性,恐怕這妖族在裡面也出力不少。
“活人之身修行鬼修功法,有趣有趣,看來這《度亡經》也不是一無是處。”
“《度亡經》最大的特點就在於能夠使靈魂宛如生人,甚至還能保留生前能力,本身對修行者的要求反而不高,包容萬象。活人修行鬼修功法聽起來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做不到。”
“若是修行者乃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純陰之子,應該也是能夠遮蔽生機,修行鬼修功法的。”
“鬼修道統博大精深,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這些個大能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就著周長庸這個活生生的例子開始分析了起來。
這些猜測之中,有不少都是正確的。
猜的周長庸的冷汗幾乎都要冒了出來。
但好在鬼修道統本來就顯赫一時,其中奧妙之處甚多,有不解之處也是理所當然。誰家道統傳承沒有幾個不能言說的無上妙法?打破常規這種事情並不是做不到,只是少有罷了。
“你的《度亡經》修行的不錯。”泰山府君又看了周長庸一眼,心裡已經想著回去之後要對自家徒兒好好鞭策鞭策了,“看樣子,已經幾乎快要小成了。”
才大羅金仙修為就能夠將《度亡經》理解的如此透徹,實在難得。
若是道祖還在,說不定周長庸被道祖看重收為座下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只可惜,生不逢時。
如今,想要在沒落的鬼修道統之中佔據一席之地,可是要吃不少苦頭的!
“多謝師兄誇獎。”周長庸拱手謝道。
這一句“師兄”叫的,泰山府君都有些愣神。
“休得放肆!”歡喜鬼母原本是不想出頭的,這裡都是她平時可望不可即的前輩高人,能夠和她師父平分秋色,她哪裡敢放肆?可沒想到周長庸這個人臉皮厚的很,師父只是稍稍一句,他就能順著桿子往上爬,著實可惡!
“我何錯之有?”周長庸深知自己和歡喜鬼母的恩怨,但在這樣的場景下,周長庸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後退的,在這些大能眼中,自己和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兩樣,若是不能表現的強硬一些,怕是要吃大虧。
“我與泰山府君修行功法同出一脈,均是道祖傳承。既然如此,我喊一句‘師兄’乃是天經地義。”周長庸堂堂正正的說道,“倒是小師佷你,對我如此大呼小叫,著實有些以下犯上了。”
歡喜鬼母氣的臉有些綠了,師無咎卻是毫不客氣的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