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庸架著車走進阿清城的時候, 還是吸引了不少城中居民的視線的。
是非天內, 很多居民,尤其是那些魔獸化形或者先天魔族們, 長得那叫一個一言難盡,他們以高大雄壯為美,這倒也不算錯,但若是一味的朝著高大和雄壯發展,就顯得有些可怕了。
故而像周長庸這般看著不怒而威又俊美的長相, 才是不少魔修們心中完美的長相。
“這又是哪重天來的?是紅塵天還是逍遙天?”
“逍遙天居多吧,逍遙天的妖族們長得都好看,而且對魔獸有天生的馴服力, 你看看他座下的魔獸一個個都以暴虐出名,現在這麼乖巧,很有問題。”
“不一定, 他身上沒有什麼妖氣, 我看應該是紅塵天來的仙人,我看著和城主有點相似,我們城主以前不也是紅塵天的?”
“紅塵天來的那些仙人一個個眼高於頂, 看著就叫人討厭, 他看起來沒有這種感覺啊。”
“哎, 又是一個白來的。”
居民們的竊竊私語並沒有特意避著人, 應該說, 他們的這些話就是說給周長庸這種從其他地方趕來的人聽得。在阿清城內, 無緣無故是不允許傷害本城居民的, 不然就立刻會被趕出去。
外來的人幾乎都是沖著清邪燈來的,自然不會輕舉妄動,故而在阿清城裡並沒有和外界傳聞的一樣混亂,相反還有一些其樂融融的感覺。
這樣的寧靜祥和放在紅塵天裡只是平平,但放在是非天裡就幾乎稱得上是個奇跡了。
周長庸在進城途中,打量了城裡的各處建設,心裡倒是有了幾分譜。看來這葉蕭是個挺負責的人,當了城主也沒有只顧著自己,因為阿清城這樣的情形,絕對不是只顧著自己修行的城主能夠建造出來的。
很明顯,對方在這座城裡花費了不少心血,處處都可見用心。
對於一城之主來說,打造自己的城市就和普通修士打造自己的道場一樣沒有多少區別。
見微知著,從阿清城的發展就可以猜測葉蕭本身的一點性格特征。
“讓開。”
“讓讓!”
“別看了,前面的趕緊給我們讓路,知道我們少爺是誰麼?”
……
當真是因果循環。
周長庸之前在南豐城裡還偽裝了一把紈褲少爺,狠狠的耍了耍威風。如今來到這阿清城,就輪到別人對著自己耍威風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應竹春冷不防被身後的人直接撞了一下,差點從魔獸上摔下來,臉色當即就變了。
應竹春也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發現自己被人撞了之後就直接嗆了回去。
“好狗不擋道。”一個僕人模樣的男子趾高氣揚道,“你們又是哪裡來的無名小卒,我們折鹿城這麼顯眼的城徽都沒有看見麼?”
這奴僕男子微微側過身,身後露出一輛格外豪華奢侈的馬車來。
與其說是馬車,倒不如說是房車。
它差不多佔據了阿清城一整個主乾道那麼寬,前後一共有八匹頂級魔獸在拉車,車上還點綴著各種珠寶玉石,車輛上面刻錄著各種符文,一看便知防守堅固,絕非凡品。此外,這輛馬車在陽光下看著簡直熠熠生輝,叫人難以移開視線。
更叫人驚訝的是,這輛馬車明明看起來如此笨重,但是行走起來卻輕便的很。它到底是什麼時候行駛到他們身後的,應竹春一時居然無法判斷。
“折鹿城?這不是排名第三的大主城麼?”
“我記得能夠將折鹿城徽章用在隨身物品上的,只有折鹿城城主的三個兒子吧,也不知道這來的到底是哪個兒子?”
“反正都是混世魔王,來的是哪個都沒有差別。”
“哎,折鹿城比我想象的還要沉不住氣呢。”
“呵,最近逍遙天和紅塵天的都來了,就連那紅塵天內自成一界的小自在天裡的佛修們都過來了好些個,折鹿城的人怎麼可能不來?”
排名第三的主城折鹿城,它的城主已經在城主之位上坐了近十萬年之久,聽聞折鹿城城主距離準聖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遙,只是一直卡在瓶頸裡。
不過除此之外,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折鹿城城主對付自家兒子的方法。雖說魔修大多不注重感情,但如折鹿城城主這般對兒子狠的,也是少數。
聽聞他的二兒子以前異想天開想要去奪取排名較低的一家主城當城主,因此前來尋求折鹿城城主的幫助。誰知道城主這個當父親的,不但沒有幫自己兒子搶地盤,反而將兒子打成重傷,修為倒退了上千年。
當時折鹿城城主言道,“老子手下的人,給你打地盤,憑什麼?我生你養你,你吃我的用我的,這些恩情你尚且沒有還清,憑什麼要求更多呢?老子是魔修,又不是佛修,不是那等不求回報的聖人!”
是啊,憑什麼呢?
當時不少魔修聽見這個說法之後,頓生醍醐灌頂之感。
他們魔修,本來就應該自私一些。
難不成在面對自家孩兒的時候,就能舍棄了自我原則,不再索取而是一味付出了?
有這麼一個父親,可見他教出來的三個兒子會是什麼樣的性格了。
以魔修的審美來說,這三個兒子都是人中龍鳳,但若是以其他幾重天的看法來說,那就是三個未來的大魔頭!
“折鹿城的城徽我看見了。”應竹春冷笑兩聲,“但很可惜,我看見的是城徽,又不是折鹿城的狗。”
“你罵誰呢?”
“誰跳出來吠自然就是罵誰。”
“你是找死!”那奴僕頓時大怒,手中亮出一把魔氣十足的大刀,直接沖著應竹春就砍了下來。
咚——
大刀直接撞在了應竹春手中的煉丹爐上。
應竹春手中這個煉丹爐,還是他在得知自家主人是大氣運者之後,硬拉著周長庸去集市上挑的。最後挑來的這個煉丹爐,果然方方面面都符合他的心意,他便將這煉丹爐煉化成自己的本命法寶,可以用來煉丹,也可以拿來攻擊。
身為最早被生死簿收服的九命星鬼,應竹春的修士是跟著周長庸的進步而進步的。如今的他,修為也差不多在地魔和天魔之間,雖然不算太高,但因為本身就是鬼,不懼任何傷亡,鬥起法來也是絲毫不畏懼。
論修為,自然是這折鹿城的奴僕修為更高,幾乎有天魔中品的修為,但他出手有所顧忌,就不如應竹春不要命了。
兩人鬥在一起,不管是圍觀的,還是他們各自的幫手都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籲——”周長庸拉住了座下魔獸的韁繩,也轉身朝著身後看了過去。
折鹿城的其他人都安安靜靜的守在馬車周圍,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個奴僕鬥法罷了。
“打得好!”
“那拿著煉丹爐的居然是個煉丹師?真是,煉丹師多珍貴啊,怎麼能夠和一個小小奴僕打呢?”
“這煉丹師鬥起法來不要命啊。”
“我們阿清城就缺煉丹師呢。”
若是在紅塵天,修士們看見有人鬥法,恨不得遠遠圍觀,哪裡會靠的這麼近?但放在是非天,大家都就鬥法這種事情格外熱衷,甚至當場就有人直接開了賭盤,看這場鬥法誰勝誰負?
“你不出手?”師無咎神識傳音問道。
“應竹春不會輸。”周長庸同樣回答道,“他不會死,也不會受傷,只要我不精疲力竭,供應他鬥法的死氣就會源源不絕。”
更不用說應竹春本身就具有極高的煉丹天賦,沒事磕點丹藥,續航能力可不是一般修士比得了的。
果然,打著打著,那奴僕就完全不行了。
城內禁止外來人和本地居民鬥法,但若是外來人和外來人之間鬥法就可以不受限制,只是在鬥法的過程裡需要消耗的魔氣是正常情況下的三倍罷了。
當這個奴僕打的氣喘籲籲的時候,應竹春還臉不紅氣不喘的,已經開始有佔上風的趨勢了。
很明顯,勝負已分了。
在這阿清城內,能夠有死氣不斷補充的應竹春要佔太大的優勢了。
“你隱藏了修為?”那奴僕顯然不敢相信自己修為更高居然還要落到下風的事實,而且對方也不是什麼厲害道統,只是一個不善鬥法的煉丹師而已,思來想去,也只有對方故意隱瞞修為這一點了。
“笑話,魔修打架,難道還要堂堂正正麼?”應竹春出口反駁道。
這話說的十分的有道理。
圍觀群眾們也不由點頭。
那奴僕還想要說什麼,但他的身體卻突然不斷膨脹,“砰”的一聲,就化為無數血肉,散落在地上。
很快,這些血肉又被這座阿清城吞噬,分解成無數魔氣,反饋到這座城市當中。
“我的手下,不需要此等戰敗之人。”威風凜凜的馬車裡傳來這麼一個聲音,“既然是你們贏了,你們先走吧。”
應竹春微微皺眉,想要說點什麼,卻被已經湊上前的周長庸給拉了下去。
“閣下說的有趣,這路本就是我們先走,怎麼聽起來好像是閣下吃虧了一般?”論嘴皮子上的功夫,周長庸可不會輸給任何人,“閣下奴僕挑釁在先,失敗在後,最後閣下還要放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有些過於精明了些。”
“……那你想要如何?”馬車裡的人大概沒有想到,有人看見他們折鹿城的城徽之後,還能如此得寸進尺的。
“在下也不太喜歡和人隔著簾子說話。”周長庸故意慢吞吞的說道,“浪費了大家這麼久的時間,閣下也該出來讓大家看看,到底來的是折鹿城的哪位公子才是?”
“說的對!”
“這位公子說的有理。”
“折鹿城的公子莫非不敢見人?”
這周圍的魔修們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加上城主在城內有禁製,這些外來的人也不能隨意對他們下手,故而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你的馬車上,不也同樣有人?”對方似乎不願意就這麼被周長庸在言語上擊敗,借著師無咎反駁道。
“車上的是我的道侶,身體虛弱,不方便見人。”周長庸一邊說,一邊給師無咎傳音安撫對方,“師前輩,我這也是無奈之舉”,“閣下難不成也和我道侶一般害羞?”
師無咎在車裡不屑的撇撇嘴,這小騙子嘴上說著“裝道侶不行不行的”,結果這進了城,分明很上道啊。
這一口一個道侶,說的明明很溜。
“你不怕我殺了你?”馬車裡的人似乎有些生氣。
“若是怕,我何必在這個時候帶著我家道侶來到阿清城?”周長庸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等魔修,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很好。”
馬車裡上人意味不明的說了這麼兩個字,隨即露出一隻蒼白的手來。
那手指上毫無血色,就連指甲就顯得白的過分,宛若死人一般。
這馬車的簾子應當是特殊材料製成的,將馬車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而當這簾子掀開,周長庸就察覺到一股古怪的屍臭從馬車裡傳來。
簾子裡坐著一個神情默然,臉色泛青的年輕人。
他的眼楮幾乎已經渙散,難以和周長庸正常對上視線,而且身上也充斥著古怪的屍臭,就像是已死了許久一般。
“什麼啊這麼臭?”
“誰這麼缺德,屍體壞了不收起來啊?”
“咳咳,咳咳咳。”
……
圍觀的群眾們似乎也察覺到這屍臭不對勁,紛紛後退散開。
“見到了吧。”馬車裡的人將簾子重新放了下來,將那屍臭氣味徹底隔絕,“我也記住你了。”
“師前輩,您能看出這個人到底是什麼緣故麼?他應當是個活人,但看起來像是一個死人。”周長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他手中掌握著生死簿,對人生死分辨的很是清楚。
他一眼就看出這個人應當是還活著的,但是比活人隻多了一口氣,身體的其他技能已經和屍體無異了。
恐怕這個折鹿城的公子已經逐漸開始喪失五感,慢慢就要變成真正的屍體了。
“是非天的魔修有一種古怪功法,叫做《天魔解屍大法》,若是修為有成,可以爆發出比同階修士多三倍的力量,越是修行到後期,爆發的力量就越多。相傳應當是上古已經滅絕的巫族發明的功法,後來經過修改之後而成。不過《天魔解屍大法》修為要求極高,很容易走火入魔。這個人,明顯就是走火入魔,修煉出了岔子。依本座看,他想要恢復,起碼得需要魔尊以上修為的人用自己的法力強行灌入他身體,將功法導正才行。”
師無咎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回答道,“沒戲,這起碼要浪費魔尊以上修為的人上萬年的功力,誰會做這麼賠本的買賣啊?”
不用說,這人來的這麼快,肯定是沖著準聖承諾來的。
“閣下還是擔心自己吧。”既然從師無咎這裡得知對方的底細,周長庸便笑的意味深長起來,話裡有話道,“起碼我修行還是穩當的。”
說罷,周長庸看了應竹春一眼,說道,“我們走吧。”
“是。”應竹春點點頭,跟著周長庸一起離開了此地。
“那人是故意的。”離開後,周長庸如此說道,“看得出來,他的手下都十分具有紀律性,他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卻偏偏放任一個自大的奴僕四處惹事,其後又將奴僕殺死,絕了口舌之爭。可見,他是存心試探。”
“主人,我們初來乍到,難道就暴露了不成?”應竹春有些不解,他們和折鹿城可是無怨無仇。
“他試探的不是我們,而是這阿清城。”周長庸搖搖頭,“我們只是恰逢其會罷了。你們剛才鬥法,阿清城的守衛卻遲遲沒有出現,這就意味著城主葉蕭並不禁止外來修士鬥法,說不定還是樂意看見我們自相殘殺的。”
如果不禁止,那麼能夠用的手段就多多了。畢竟大家都知道,清邪燈只有一個,但是想要清邪燈的人卻有很多個。
不提前鏟除一些對手怎麼行呢?
“本座之前可是聽說,連小自在天那些禿驢都來了。”師無咎懶洋洋的插了句嘴,“佛修稀少,但是頂級大能卻不少。他們雖然沒有獨佔一重天,卻也在紅塵天裡開闢了屬於自己的小自在天。可惜自從佛祖前往造化天后,他們再如何苦修廣結善緣,都未再出過一位準聖。如今他們連是非天這等魔氣深重的地方也肯來,絕對不可小瞧。那些禿驢別的不行,耐力可是一等一的好。”
“師前輩您和佛修有仇?”周長庸愣了愣,詢問道。
“本座當然和他們沒有冤仇。只是我們妖族曾有一孔雀大明皇,乃是我妖族花費無數心血培養而成的一代妖皇。結果也不知道那些佛修那邊用了什麼妖法,竟然哄得那位妖皇轉換了道統成了佛教的護法。此事過後,有不少佛修企圖效法先人,也跑來妖族這邊企圖勸說,就連本座,當年也被勸說了好幾次,妖族煩不勝煩,準備好好聚集族人前去佛界小自在天給他們一個教訓。後來還是紅塵天的某位聖人出來調停,這才避免了紛爭。以後,佛修不可來我妖族逍遙天傳道,我們妖族也不會踏入佛界一步。”
雖然師無咎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上古年間的道統之爭何其慘烈,從這寥寥數語之中也可見一二了。
“那些佛修不可小瞧。”師無咎提點了一句,“不過能夠來到這阿清城來爭奪清邪燈的人,包括你在內,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對了。”
“師前輩過獎。”周長庸笑著回答道。
“人前你可不能這麼叫我。”師無咎眨眨眼,惡作劇一般的說道,“顯得不夠親密,你換一個叫法。”
周長庸聞言,幾乎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這麼難麼?”師無咎擺出一副要算帳的架勢,“本座犧牲這麼大,你還敢有意見?”
周長庸臉上的神情一瞬間有那麼一點扭曲。
“……師大哥。”周長庸的聲音宛如蚊子哼哼。
“不行,這太陌生了。”師無咎聽得是渾身舒爽,但還是故意找茬,“要更加親密一點。”
“無咎?”周長庸繼續喊道。
“還是有點太生疏了。”師無咎唉聲嘆氣道。
周長庸有些無語。
師無咎這是存心找他消遣呢。
乾脆不要臉了。
周長庸壓過心底生出來的那些古怪感覺,一口氣冒出好些個稱呼來,“親愛的,甜心,心肝寶貝兒、寶寶……隨便挑一個。”
周長庸不僅成功的惡心到了自己,還惡心到了師無咎。
師無咎聽得渾身一哆嗦。
“咳,本座覺得生疏有生疏的好,人前你叫我‘無咎’就行了,管我叫大哥,你差輩了。”師無咎好心說道。
難道直接喊名字就沒有差輩了麼?周長庸面無表情的想到。
“哦?那折鹿城的二公子,身體當真差到了這個程度?”
“是的,城主,和情報上的一樣,這位二公子修行心切,走火入魔,折鹿城城主並不願意為他舍棄上萬年的修為,他只能將目標放在清邪燈上。”說著,稟告的人將在街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同時還用留影石將當時的場面全方位的放了出來,可見當時此人就在人群當中,並且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些人來到阿清城,沒事也要搞出一點事情來的。
觀看留影石的男子,長身玉立,樣貌英俊非凡,只是臉上的神情宛如那萬年不化的寒冰,叫人望而生畏,一身猛烈又可怕的劍氣縈繞全身,難以接近。
一見便知,此人必定是阿清城的城主葉蕭了。
葉蕭看著留影石的景象,卻並沒有和手下想的一般,將注意力放在那個折鹿城的二公子身上,相反,一直在看著周長庸和他身後的那輛馬車。
“這幾個人好像是從南豐城過來的,南豐城只是小城,這男子的修為也不過天魔等級,並不出眾。”手下見自家城主一直看著周長庸,連忙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好好盯緊這幾個人。”葉蕭看了手下一眼,並不贊同,“此人身上還帶著些許凡塵氣息,恐怕剛飛升沒有多久。”
而飛升沒有多久就擁有天魔修為等級的人,絕非普通。只是不知為何,這樣的人居然沒有被各大主城得知?
要知道,各大主城對於後起之秀的渴求也是半點不弱。每個主城想要發展壯大,勢必要吸納無數人才。
“城主,您的意思是他剛剛才飛升?”手下有些不敢置信,他根本看不出來,卻也知道他們城主天生雙眼奇異,能看見旁人看不見的東西,這才能發現清邪燈的奧妙。
葉蕭隨後伸手一指,指向師無咎的方向,“這馬車上坐的人,我看不透深淺,若是我沒有預料錯,這人恐怕足以橫掃整個阿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