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峽入口處周圍有許多鬼斧神工的崖岸,有些凹進去形成一個半圓,灌進去的海水不深不淺,像極了一張大圓床。
喬七夕抬起腦袋,看到這樣的地理位置,腦海裡不由湧現出諸多色~色的東西。
那都是人類社會留給他的糟粕思想哎~
幸而和他一起沿岸去找約會地點的奧狄斯,好像並沒有特別青睞'人類'眼中的豪華大水床。
所以有時候說動物色吧,他們又單純直率得令人無可指摘,但要說他們不色……擊劍的行為如何解釋?
果真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應該除了異性之間的繁殖行為以外,不再進行娛樂性的XX行為才對。
所以說到底,還是色的!
擔當起'開房'重任的奧狄斯,在前面物色一個好的場所,他看起來十分細心,很重視地感受水的溫度和日照情況。
以及周圍有沒有大型魚類活動。
當他把一切條件都準備好,就不再向前游動,這個信號告訴喬七夕,他們的約會地點就是這裡,一處僻靜又陽光充足的礁石背後。
秋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水面上,海水清澈而蔚藍,像極了童話世界。
不管是南極的水域還是北極的水域,都乾淨清爽,除了有點冷沒有什麼毛病。
“就是這裡嗎?”喬七夕聲音微澀,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個誤入新世界的乖孩子,被壞小子拐來開房。
“噫…”奧狄斯眨了眨眼,似乎在問他滿不滿意這裡?
“……”喬七夕窘迫,在周圍遊了一圈,表示沒有什麼意見。
只見奧狄斯一個側身潛了下去,從小奶鯨胸膛下貼上來,分外珍惜寶貴的獨處時間,開始親吻對方的嘴唇和臉頰。
似乎不僅僅是人類喜歡用嘴巴碰嘴巴的方式來表達親密,高智商的虎鯨也喜歡這種親暱方式。
甚至還會用到舌頭…
喬七夕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一頭胖虎對自己耍流氓,哪怕對方是奧狄斯,他唯有閉上眼睛,才能較為放鬆地體會奧狄斯動用舌尖來親吻自己。
唔,雖然說虎鯨的皮膚是厚厚的一層脂肪,但是皮膚表面遍布的觸覺神經也非常發達,所以他們的身軀每一次碰撞彼此,都會迸發出不一樣的火花。
大多數虎鯨在兩兩約會的時候,都會有一定程度的彼此追逐,身體很難發生大面積的接觸。
而喬七夕太乖了,他靜置在水里不怎麼動彈,奧狄斯有非常好的條件親近他。
兩頭龐然大物,彼此雪白的肚皮靠在一起,通過洋流的潤滑,每秒鐘都是愉悅的享受。
漸漸的,喬七夕還聽到了奧狄斯因為愉悅而發出的聲音。
他們會60多種不同的聲調,約會時表示舒服的聲調非常特殊,喬七夕聽在耳朵裡,閉著眼睛也能想像奧狄斯的感受,一定很快樂,充滿熾熱的愛。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喬七夕不顧害羞,直接詢問和自己在海水中嬉戲的對方:“奧狄斯,你高興嗎?”
奧狄斯沒有說話,只是更加情動地吟唱,用尾巴攪動海水,一刻也無法安靜下來。
當他的尾巴向上拍打時,洋流卸掉他一部分的力量,剩下一部分溫柔地拍打在喬七夕的尾巴上。
怪難為情的。
但這時候,喬七夕已經和對方有了幾次約會,他不再束手無策,手足無措,他也學著對方的樣子,控制著尾巴向下拍打。
力道當然控制得恰到好處,不會讓對方脆弱的位置受傷。
不過到底是兩頭虎鯨,他們自認為非常溫柔的親熱舉動,仍然造成水花翻湧,動靜特別大。
為了迫使小奶鯨和自己一樣動情,完全性起的奧狄斯,展開了追逐和示愛。
他不停地用聲音和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愛意,通過這種方式有效地刺激伴侶。
經驗不多的小奶鯨在對方的熱烈追逐和花樣百出的刺激下,狼狽而又害羞地完全展示了自己。
這一刻,奧狄斯的高昂心情達到了頂峰,愉悅的聲音在海水中一圈圈蕩漾開,顯然他對於這樣的小奶鯨很喜歡,頻率完全學不來的聲音讓伴侶甚至擔心他會不會太瘋狂。
不過,喬七夕咬牙,他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擔心奧狄斯的狀態。
啊,應該擔心的是自己才對。
疊尾巴的遊戲雖然稱不上暴力,但絕對也不是輕柔無力的,它帶著些許失控,畢竟這樣才能有更多的火花。
喬七夕可以預見到,自己的尾巴在未來幾天都是酸的…但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想拒絕奧狄斯的親近。
對方喜歡他,才會這樣索取他。
抱著這份愛意,喬七夕乖乖地待在奧狄斯身邊,予取予求。
“喜歡你。”親吻著自己喜歡的可愛弟弟,奧狄斯倒也沒有完全失控,他依然是受冷靜穩重的天性影響,顯得游刃有餘。
奧狄斯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討好小可愛,什麼時候應該討好自己,掌握著這樣的規律,他將喬七夕纏在這裡待了許久。
喬七夕因為奧狄斯的告白,心裡熱度倍增,甚至覺得滾燙如岩漿。
“我也喜歡你,奧狄斯,我喜歡你很久很久…”提起過去的事,對方會有印象嗎?思緒凌亂著,在自己困得睡過去之前,喬七夕吐著水泡泡嚶嚶:“我上輩子就喜歡你,你也喜歡我。”
他沒有高估自己,說完就累得睡著了。
星夜下的奧狄斯靜默了許久,他看起來高深莫測的表面下,其實是在消化小奶鯨的語言,唔,上輩子?
又到了不懂裝懂的時候,否則怎麼維持自己酷酷的形象呢。
什麼是上輩子,奧狄斯不懂,他只聽懂小可愛喜歡他,一直一直。
那麼別的是什麼似乎就不重要了,小可愛喜歡他就行。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但有時候,看似簡單直率無憂無慮的虎鯨,心中也會藏事情。
比如心中藏著黑暗回憶的嘉里他們,恐怕到死也不會忘記自己,曾經經歷過那些血腥的畫面。
奧狄斯對那些畫面不執著,也沒有嘉里那麼憤青,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拿出來說一次。
他藏在心中反复琢磨的事情反而很小,只是每一件都跟自己拐帶出來的小可愛有關。
比如小可愛嘴裡那些聽不懂的陌生詞彙,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奧狄斯想知道又無從知道。
以及心底從懂事開始就存在的匱乏感,一直指引著他去尋找什麼東西,這件東西似乎很重要,一定要找到才行。
在奧狄斯漂洋過海的第10個年頭,他找到了一頭喜歡得不得了的小虎鯨,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這應該就是他一直尋找的結果。
然而奧狄斯仍然覺得自己少了什麼,他的旅途仍然需要繼續,只不過身邊多了一頭小奶鯨,從此以後旅途不再孤單。
安靜的夜晚,酷哥團那無所事事又沒有對象的5位,在不算遠的附近休息。
剛剛進食完畢,巴拉拉有些擔心地提問:“亞力山大會餓嗎?”
在他們的印像中,正在長身體的小虎鯨都吃得多。
埃迪和達亞也算青少年,比喬七夕大了10歲的他們,以己度鯨地發表意見:“才兩天應該不會餓吧?”
“或者我去給亞歷山大送吃的?”熱心腸的嘉里,說起這個他可就不困了:“大家覺得怎麼樣?我記得亞力山大想吃三文魚。”
海豚和鯨魚確實不好抓,但三文魚可太好抓了,嘉里隨便在水里拍一尾巴都能拍暈好幾條,只是他不喜歡吃。
“真的嗎?亞歷山大的食譜真奇怪。”三文魚作為人類餐桌上昂貴的食材,貴自然有貴的道理,可是在這群虎鯨的眼裡只是一般般的食物,也就能下嘴吧。
和虎鯨們生活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喬七夕不止念叨過三文魚,還念叨過帝王蟹,北極貝,藍鰭金槍魚等等,甚至還有海膽貝殼。
要不是他體型限制,他肯定吃到飽!
酷哥團一律不屑一顧:難吃。
這話要是讓人類聽去,估計會很鬱悶,粗略一算搞完這一桌子食材,沒有幾大千可下不來。
虎鯨們在嘰嘰喳喳地討論,一會兒嘀咕南極小虎鯨的食譜奇葩,一會兒糾結要不要送食物過去。
好在喬七夕睡前自動屏蔽了噪音,這個技能是他長大後才慢慢摸索出來的,當自己想安安靜靜睡一覺的時候,可以自主地屏蔽掉周圍的聲波。
奧狄斯需要隨時保持警惕,接收同伴的消息,所以沒有屏蔽吵鬧的同伴們…
他只是碎片式地休眠著,這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隨著時間流逝,太陽從海平面升起,剎那間金光四射,薄霧翻騰,是一個典型的秋日早晨。
喬七夕由深眠轉入淺眠,隱隱約約聽到了奧狄斯抓魚的動靜,是在做夢嗎?他睜開眼,發現不是夢。
那頭龐然大物小心翼翼咬著一條不到10斤重的魚,仔細一看,肉質是橙黃色的,帶著一圈圈白色的紋路,看起來肥美鮮嫩。
喬七夕:是我喜歡的!
可惜他現在只能整條吞,說實話什麼味道也嘗不出來,真正是吃了個寂寞。
可他高興啊,奧狄斯對自己可真好。
愛吃三文魚是平時閒聊的時候洩露出去的,敢情對方都記在心裡。
給小奶鯨投餵完零食,奧狄斯帶著對方慢悠悠地回到群體中。
兩道背鰭在水面上游走,異常顯眼。
越靠近同伴們,亞歷山大就越尷尬。似乎所有虎鯨都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但沒有一頭虎鯨感到尷尬,理應是他們本身就沒有尷尬和害羞這種情緒。
喬七夕鬱悶,正所謂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這句話,用在這裡不適合啊。
不管他尷不尷尬,虎鯨肯定不尷尬。
尾巴還泛酸的亞力山大,躲在奧狄斯高大的身後,暫時不想露面。
但他的異樣似乎引起了奧狄斯的擔憂,對方悄悄詢問他怎麼了?生病了嗎?
虎鯨會擔心自己讓同伴受傷嗎?
是的,他們總是盡量控制自己的行為,不要讓同伴受傷。
如果喬七夕受傷了,奧狄斯會很自責。
“沒事…”喬七夕當然不可能說自己難為情,他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還有點兒困。”
疼愛他的奧狄斯不疑有他,立刻停下來認真表示:“那就睡覺。”
眾虎鯨:還睏啊,埃迪都不困了。
啊,這…
喬七夕無辜地吐了吐泡泡,將自己的謊話圓過去:“現在又不困了。”
我裝的!
奧狄斯沒有深究,既然不困就繼續前進:“好嗎?”他推著懶洋洋的小可愛。
7頭虎鯨游進了長長的海峽,估計要在這裡穿行數日。
這是一條交通要道,來往的船隻多不勝數,大部分都是貨船。
望著一個個巨大的集裝箱,喬七夕心情發悶,他似乎聽說過,北冰洋的虎鯨身體含毒量都很高,因為很多有毒化學物質,在寒冷的氣溫下得不到降解,於是都沉積在北冰洋。
是的,近年來越來越少外面的虎鯨來到北冰洋生活,目前棲息在北冰洋的都是本地虎鯨。
他們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即使身體攜帶著那麼多毒素。
這是長年累月所造成的,要不了性命,不過喬七夕還是不打算在北極待很久,他們有條件的話還是去比較宜居的海域生活吧。
7頭虎鯨結伴前往北冰洋,也引起了海洋動物研究組織的關注,人們對虎鯨的了解從未放慢腳步。
隨著環境的越發不利,近年發生在虎鯨身上的情況,似乎更加匪夷所思。
“他們去北極做什麼呢?”
北極的水域雖然沒有太多的海洋垃圾,但工業污染程度似乎更加嚴重,不是從小出生在這裡的虎鯨,可能不太適應環境。
人類不會知道,這群虎鯨之所以去北冰洋,只是因為南極小虎想去觀光。
當然,其他6頭也沒來過,就當是開開眼界。
有些東西只有北極才有,比如說北極熊。
用最快的速度穿過海峽,來到遼闊的北冰洋,秋季的尾巴到來,天空中下起了小雪。
北極熊開始了往北的遷徙,白白胖胖的他們不是虎鯨的食物,畢竟虎鯨遇上北極熊的機率非常之小,他們壓根就不覺得這種東西能吃。
只有格陵蘭睡鯊才會對北極熊下嘴。
“那是什麼?”沒來過北極的六頭土包子,新鮮地望著遠處帶崽遷徙的北極熊母子,噫,沒見過。
他們完全沒有概念。
“是北極熊。”喬七夕教會他們一個新的詞彙,並告訴他們北極熊是哺乳動物,重點是不好吃。
“北極熊。”奧狄斯細細品味著新詞彙,視線落在北極熊身上不曾移開。
“你想到了什麼嗎?”喬七夕有些期待地詢問,但是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噫…”什麼?奧狄斯不知道小奶鯨想表達什麼,他什麼也沒想到。
“你對這個地方討厭嗎?”喬七夕換個方式問。
“不討厭。”奧狄斯認真想了想,表示。
你當然不討厭,喬七夕偷笑,因為這裡是你的老家啊,笨蛋。
來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亞歷山大儼然一副導遊的姿態,告訴大家來到北極要去追冰川,冰面上有很多海豹。
說到海豹大家可就不困了,冰川在哪裡,去!
“跟著那些北極熊走就好啦。”喬七夕特別雞賊地說,當過北極熊的他,知道北極熊在海上遷徙有多麼的不容易。
一群虎鯨在附近跟著,可以趕走大部分的鯊魚。
(各位謙虛了。)
追踪北極熊遷徙的無人機,背後的工作人員十分擔心這群虎鯨會對北極熊母子不利。
提心吊膽了許久,卻發現這群虎鯨沒有要傷害北極熊的意思,最終他們跟著北極熊來到了冰層覆蓋的海域。
也提心吊膽了一路的北極熊媽媽順利爬上冰面,兩隻精疲力盡的小熊累是累了點,好在安然抵達。
他們蹲在岸邊,茫然地望著虎鯨張大嘴,將海面上的海鳥拖入水中。
對保護牙齒非常小心的虎鯨,連咬死海鳥都不願意。
巴拉拉溺死這只帶毛的小點心,然後一口吞掉。
其他虎鯨見怪不怪,同時蠢蠢欲動也想吃海鳥的樣子。
“小可愛,想吃嗎?”奧狄斯視線在空中掠過,似乎抓一隻鳥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不,不不不。”他的小可愛拼命拒絕。
這是什麼虎鯨迷惑行為!
覺得三文魚不好吃,卻要吃這種帶毛又沒有肉的東西?
三文魚:就是啊,難道天上飛的比水里遊的高貴!
小可愛不吃海鳥,奧狄斯自己也沒有吃,他頭頂後方的換氣口噗地一聲,噴出一束白霧,就向下潛去。
“給你抓海豹吃。”
冰層面積剛剛蔓延開來,此時不算遼闊,眾多的本地虎鯨也圍繞在浮冰附近,等待狩獵的機會。
可以預見這裡的生存競爭十分激烈,其中最難過的無疑是海豹,在岸上要提防北極熊,在水里要提防虎鯨。
迎面碰上其他的虎鯨,雙方沒有交流,但也沒有發生衝突,只是錯身而過,各自選擇更適合的狩獵地點。
喬七夕這不是故地重遊麼,心情可謂是感慨萬分,看到什麼熟悉的動物都覺得很可愛。
“哈嘍啊,北極的虎鯨朋友。”和北冰洋虎鯨錯身而過的功夫,他招呼打得非常熱情。
不僅對北冰洋虎鯨有老家濾鏡,對海洋中的其他動物也有。
北冰洋虎鯨游過去之後,周圍又出現了一條……亞歷山大不太認識的魚,看起來像極了鰻魚,身材長長的。
“哈嘍……”亞歷山大追上去想打個招呼。
奧狄斯一把截住了這個小傻逼,及時將對方推往別的地方:“那是七鰓鰻,會附在你身上吸血。”
喬七夕嘴硬:“我皮厚,它吸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