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雙方距離有點遠,剛才喬七夕驚鴻一瞥只看到一段分外妖嬈的身影,直覺對方是一條非常可愛的鰻魚。
聽過他的無差別打招呼,那條鰻魚似乎感覺到身邊有活物,頓時非常興奮地轉過頭來。
他當然沒有朝喬七夕say hi,只不過喬七夕這只叛逆的老baby,掙脫奧狄斯的懷抱一回頭,就被那條鰻魚的尊容嚇得不輕。
“——”
喬七夕當時的心情:好醜的一條魚!
那條魚,唔,整個鰻魚頭像極了血滴子,除了長滿牙齒的圓形嘴巴,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
這個長得像極了史前怪獸的玩意兒,真的不是穿越回來的嗎?
長得也太噁心了…
剛才還想跟人家打招呼的亞歷山大,一連後退了好遠,嘴裡還嗚嗚噫噫地向奧狄斯哭訴:“它長得……”
“把你嚇哭了? ”奧狄斯的語氣中不含嘲笑的成分,只是在陳述事實,以及帶著淡淡的擔憂。
“不是,醜哭了。”喬七夕吸吸鼻子。
“……”奧狄斯沉默,因為他不理解,為什麼看到長得醜的魚要哭。
但是小奶鯨哭了,因為那條鰻魚。
“我把它咬死。”沉默了片刻,奧狄斯想到了唯一的解決方式。
只要那條鰻魚不存在,小奶鯨就不會哭。
殺死那條鰻魚?
喬七夕裂開,奧狄斯是怎麼想的?
“啊啊啊,不要!”喬七夕反應很大,光是想想那個畫面,他就無法接受:“嗚嗚噫噫,你不要去碰那種魚,你碰了它就不要碰我!長得太醜了,太醜了。”
奧狄斯要用嘴巴碰那麼醜的魚,然後又來親他,奧狄斯敢!
奧狄斯靜靜看著哭鬧不止的亞歷山大,估計內心一片茫然,不過表面上非常冷靜:“嗯。”
“奧狄斯,你敢用碰過醜鰻魚的嘴巴來親我,就分手。”喬七夕威脅。
他們激烈的爭執,連周圍的虎鯨都聽到了。
“怎麼了?我聽到亞歷山大哭了。”離他們最近的埃迪擔心地問道,順便瞎七八猜測:“奧狄斯,是不是你欺負亞力山大?他為什麼要跟你分手?”
奧狄斯翻白眼,連回复都懶得回复,謠言,這個世界上最不會欺負亞歷山大的就是他。
“沒什麼,走吧走吧。”喬七夕心神稍定,一邊祈禱上天給他一雙沒看過七鰓鰻的眼睛,一邊被狗攆似的遊走。
“什麼?奧狄斯把亞力山大弄哭了,他們現在要分手。”在另一邊吃小點心的巴拉拉爭當課代表,總結事實。
“哦豁,亞歷山大要離開讓他傷心落淚的奧狄斯。”傳到嘉里這裡,已經完全扭曲了事實,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起哄:“要散伙了嗎?要回南極嗎? ”
“回南極?”團長無語:“我們不是才剛來嗎?”
“你們真無聊。”達亞似乎受不了地吐槽,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只有他一頭鯨覺得,同伴們都是傻【嗶】——嗎?
“是很無聊。”奧狄斯本來只想當一個酷蓋,但是同伴到處造謠他和小奶鯨分手了,他只能解釋:“亞力山大被七鰓鰻嚇哭了,我沒有欺負他。”
“……”喬七夕心想,謝謝你,我只是假哭!誇張式表達!你也不必那麼誠實地還原真相,我不要臉的嗎?
他只好自己來解釋:“沒有哭沒有哭。”
“可是我們都聽見你哭了。”撒謊不是好孩子哦~
ABCDE幾位西裝帥哥一起發言,徹底將南極小虎鯨堅強的假面具撕下來。
好在他們也沒有盯著這件事不放,很快就將關注點轉移到能把亞歷山大嚇哭的鰻魚身上。
七鰻鰓他們有概念,印像中是小小的一條,長相醜陋,肉很少,不值得他們關注。
“帶魚也是長長的,帶魚好吃。”跳躍式思維,上一秒還在研究把亞歷山大嚇哭的鰻魚,下一秒就開始討論哪種魚好吃。
兩指之間倒也不是毫無關係,不過接下來虎鯨們接的下一句就真的毫無關係了:“我覺得眼睛有點涼,你們呢?”
“…還好。”
他們開始聊天,似乎完全忘記了'奧狄斯和亞歷山大要分手'這個假新聞。
這可太好了。
喬小熊:原來虎鯨和金魚一樣只有七秒記憶。
他們聊的非常起勁,一道聲音弱弱地加入:“你們還記得我剛才被嚇哭的事嗎?”
這也是一個值得研究的方向!
論虎鯨對日常瑣事的記憶能力。
“記得!”虎鯨們匯報。
亞歷山大:……
對不起,打擾了!
小虎鯨受了驚嚇,接下來都很安靜,乖乖地跟在奧狄斯身邊,不再嘴賤地和路過身邊的海洋動物打招呼,甚至看到長條的身影就有心理陰影。
就挺費解的,這裡又不是幾千米以下的深海,長得那麼隨便,真的好嗎?
“噫…”奧狄斯可能發現喬七夕沉默太久,不由用身體蹭了蹭對方,聲音傳遞著擔憂。
“沒事,對不起奧狄斯。”喬七夕道歉,剛才因為情緒太激動,不小心說出了'分手'之類的字眼。
除了和奧狄斯,喬七夕沒有和別人的戀愛經驗,但他知道這種情況還是挺過分的,所以要道歉。
對方好像不能理解,只是歪了歪頭,繼而心情愉悅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他口無遮攔的影響。
真好,不會想太多就是好,喬七夕第1001次感慨,不然自己這種戀愛白痴,肯定會把事情搞砸。
今天的亞力山大,依然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致富奔小康,簡單說就是想自己捕獵。
然而在奧狄斯心中,陌生的環境,陌生的獵物,到處都潛藏著危險,比如剛才…總而言之,小奶鯨不該插手狩獵行動。
奧狄斯不讓一起行動,喬七夕無聊得摳腳,不對,他現在連摳腳的條件都不具備。
話說在別的地方就算了,他才不跟奧狄斯爭,可是在北極,這裡多多少少還流傳著他的傳說,他不動手都對不起自己。
於是喬七夕趁著奧狄斯在專心捕獵的時候,悄悄離開了周圍,游向另一處有獵物出沒的地方。
就很後悔,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他絕對絕對不會踏出徒增煩惱的這一步。
言歸正傳,這時的亞力山大興沖沖地出行,心裡眼裡只有好吃的海豹,一心想要獨自抓一隻海豹犒勞大家。
盡盡地主之宜。
順著延綿不絕的冰川,一路漂流而下,即便找不到獵物,這樣的放風也很開心。
大約飄了4~5公里,仰躺著曬太陽的亞歷山大,聽到周圍有動靜。
抬起腦袋看看,遠處有一頭雄性大虎鯨,這沒有什麼特別的,喬七夕打算視而不見,關鍵是對方追逐著一隻黃色的工業用桶,獨自在海面上頂著那隻桶玩耍。
啊,這…
喬七夕就愣住了。
這個畫面不得不說相當熟悉,他數了數關鍵詞,北極、小黃桶、玩小黃桶的雄性大虎鯨,這組合起來不就是奧狄斯嗎?
“……”然而,他家裡已經有一個奧狄斯,親也親過,睡也睡過。
他不管,家裡那個就是真的奧狄斯…
喬七夕心裡慌了那麼一下,很快就嚴肅著臉分析,沒準是個巧合,畢竟虎鯨很常見,小黃桶也……還算常見。
這頭大虎鯨玩小黃桶,說不定只是純粹出於有趣罷了。
不要慌不要慌,既然都認定了大西洋虎鯨是奧狄斯,就要相信自己的直覺,不要隨便動搖…
又沒有規定,奧狄斯就一定要投生在北極,對吧?
望著眼前這一頭,喬七夕打算過去接觸接觸。
他游過去,態度非常友好地看著對方玩耍,而那頭玩小黃桶的虎鯨,發現有別的虎鯨靠近,就安靜下來。
不過小黃桶依然在他胸鰭上待著,這個畫面讓喬七夕還挺懷念,他想說:大哥,這個桶子能不能藉給我玩玩哎?
一頭來自南極的虎鯨,和一頭北極的虎鯨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沒有發出聲音。
因為發出聲音也不可能交流,南北兩邊的語言肯定互不相通,喬七夕學習能力再流弊,也不可能以南極虎鯨的身份,學會北冰洋虎鯨的語言。
那麼只能用眼神進行佛系交流,個中意思能領悟多少,似乎全看天意。
喬小熊用眼神問:你為什麼玩小黃桶?
對方:關你什麼事?
當然,這只是喬七夕的腦補,嗐,他倆完全沒有辦法交流。
“噫…”把你的桶子給我吧?這一次,喬七夕不止說話,還帶著行動。
那頭虎鯨護著自己所有物,用行動拒絕了喬七夕。
喬七夕:我有6個打手!他們是令全海洋動物聞風喪膽的過客鯨!
好,開始仗勢欺鯨。
“噫…”把你的桶讓給我,我就放過你。
那頭虎鯨啥也沒說,不過在他身後,十幾道北冰洋虎鯨的背鰭徐徐而來。
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會抓狂。
喬七夕沒有密集恐懼症,但是他依然害怕,敲,原來是一位隱藏的大佬,打擾了,打擾了。
他連忙轉身,一甩尾巴就溜了。
會這樣'欺負'他的虎鯨,肯定跟奧狄斯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北冰洋虎鯨:…我好像啥也沒幹吧?!
他也就是一動不動,加上護著自己的玩具,這頭從外面來的虎鯨好不講道理。
喬·不講道理·七夕,逃出了對方的追擊範圍,又覺得自己大可不必這麼心虛,這不什麼都還沒做嗎?
想想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麼,喬七夕一陣羞愧,當初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他立誓要當一名行俠仗義的過客鯨。
結果呢,出來這麼久,好像沒有做過什麼善事叭?
剛才還想強龍鎮壓地頭蛇,搶人家的東西…
得虧沒誰知道…
“亞歷山大,你在威脅誰?需要我們過來幫忙嗎?”嘉里躍躍欲試的聲音傳來,太久沒有打架的他,似乎想活動活動筋骨,語氣裡都透著一股找事兒的勁兒。
“沒有,我沒有威脅誰。”喬七夕囧,這就叫做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嗎?
“真的沒有嗎?”嘉里不相信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問題:“我剛才明明聽見你想打架…”
沒有真是太遺憾了。
“我也聽見。”巴拉拉聲音含糊,顯然是抽空跟他們對話:“亞歷山大還挺兇的嘛,嗷嗚嗷嗚。”
“你在吃什麼?” ACDE喬七夕。
“……”吃獨食的巴拉拉心想,早知道就不發言了。
“小可愛,跑哪去了?”可能是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喬七夕的耳邊傳來了奧狄斯找他的聲音:“快回來。”
“奧狄斯!你抓到海豹了嗎?”剛才他們全都聽到了,奧狄斯給亞力山大抓海豹。
“關你們什麼事?”奧狄斯認真回應。
喬七夕:“……”
啊啊啊,我的腦補是有根據的,虎鯨真的會這樣問!
“可惡,奧狄斯只疼亞力山大,。”他們覺得,自從有了亞歷山大,奧狄斯對他們更不假辭色了。
(你們知道不假辭色是啥意思嗎?還用成語!)
“是的,奧狄斯不愛我了。”埃迪年紀最小,自認為同齡的奧狄斯跟他玩得最好,曾經他們是非常要好的伙伴。
曾經奧狄斯抓到的每一隻海豹都有他的一口,現在奧狄斯變了!
“埃迪,他沒有愛過你。”達亞戳穿某些虎鯨的幻想,作為最理智的那一位,他有時候真的不想跟這些傻【嗶】——為伍。
“你放屁,他愛過我。”埃迪堅持。
“沒有。”奧狄斯百忙之中親自澄清謠言,以前無所謂,他向來不管同伴們嗶嗶什麼內容,但是現在,他似乎有意闢謠。
其他虎鯨一起嘲笑埃迪,喬七夕也笑了,但不是嘲笑,只是覺得這些虎鯨好有趣。
“咳,大家不要難過。”喬七夕作為事件的暴風眼,表示:“等我吃飽就去給你們抓海豹吃。”
ABCDEF:“……”
想來想去,還是沒有誰接這個茬,而且他們並不尷尬,尷尬的是喬七夕。
“哼。”好氣哦!
喬七夕回到奧狄斯身邊,對方向他欺壓過來,瞬間似乎將他包圍住,聲音帶著絲絲涼意:“不要悄悄離開我。”
喬七夕頓時頭皮發麻,雖然他沒有頭髮,但他有頭皮:“好的,對不起。”
他不是故意不告訴的!
還不是因為那時候奧狄斯正在專心狩獵,喬七夕不想打擾對方的狀態。
野生動物最重要的就是狩獵和生存,好吧,誰能想到奧狄斯會如此在乎這種細節。
雙方在冰涼的海水中挨在一起,擁抱了一下,奧狄斯似乎恢復了平常,聲音也有了溫度,和平常一樣溫柔散漫:“你遇見了什麼?”
他似乎也對喬七夕的經歷感興趣。
喬七夕的重點卻放在別的地方身上,他看著海豹弱弱地說:“海豹要涼了,奧狄斯。”
奧狄斯:“……”
奧狄斯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先撕開海豹的皮,餵飽這頭打不得罵不得,還兇不得的小奶鯨。
成功地轉移話題,喬七夕無比唏噓地想,祝大家的男朋友都這麼好對付(不是)。
剛才經歷的那個事情,他一點兒也不想說,雖然內心堅定,現在陪在自個身邊的虎鯨就是奧狄斯不會錯,可是哪怕存在1%的偏差,也仍然對喬七夕造成不小的壓力。
這1%的可能,導致他現在看奧狄斯,都有怪怪的感覺:這到底是不是我老公啊?敲…
想來想去,喬七夕覺得自己不要再和奧狄斯親親蹭蹭比較好。
直到奧狄斯想起來為止。
他知道這樣對奧狄斯不太公平,奧狄斯何其無辜,但是他也不想啊,都怪那頭玩小黃桶的虎鯨,讓魔鬼的種子在他心里扎根。
喬七夕覺得,如果一直繼續親密,種子可能會越長越大,最後造成不良的後果,比如心理負擔什麼的!
所以,保持適當距離應該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吧?
喬七夕也不是很確定,只見他的目光閃爍不定,里里外外透著做賊心虛的光芒,嗐,連嘴裡的海豹肉都覺得不香了。
還有啊,既然決定不和對方親密,那以後也不能再吃小灶。
可惜!
“謝謝奧狄斯,我吃飽了。”喬七夕說著違心的話,以前小灶都是他自己吃完大部分的。現在剩下的海豹肉,他推還給奧狄斯,殷勤地讓對方快吃,再不吃就要涼了。
奧狄斯當然不知道,小奶鯨心裡的彎彎繞繞比秋名山的山路還繞:“唔…”
奧狄斯一邊吃,一邊瞥著有點怪怪的亞歷山大,顯然他不是金魚記憶:“你究竟,在外面遇到了什麼?”
“啊?”這個話題還沒過去嗎?
鑑於對方追根問底,喬七夕只好掐頭去尾地演一遍:“嚶,我遇到一頭大虎鯨,他的玩具很好看,我想搶他的玩具玩,我錯了嗎?”
奧狄斯眨了眨眼:“你沒錯。”
至於亞力山大為什麼沒搶到,還灰溜溜地回來了,他很聰明地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