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村的人, 趙單識沒有厚此薄彼,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他特地宣布了一下,說他要收徒弟, 又把條件說了,五年內實習工資兩三千, 看個人情況,五年後留下來就能分紅,但要是學徒的過程中, 還沒夠五年就跑了,得賠他五到十萬的賠償金。
他這麼一說,立刻有不少人心思活絡了起來。
“單識, 只要通過你考核就行了?”
“嗯, 我考核可不簡單, 我得連著考核一個月。”
“應當的, 這麼好的手藝, 是該慎重一點。”
“那年齡呢?有沒有年齡要求?”
趙單識笑笑:“肯定有啊, 起碼得十六歲以上, 把初中給讀完了吧?”
問他話的人吭哧吭哧, 黝黑的臉泛起一絲紅暈, “那要是三四十歲的呢?”
旁邊人哈哈大笑,“怎麼著, 你也想學啊?”
他梗著脖子, “我就不能學啊?”
趙單識溫聲道:“十六歲以上, 四十歲以下, 只要想學都可以來找我,但是要考核沒過,可能就是幫我做白工了。”
“那說好了,給我留個名額。”那人忙道:“我叫劉二華。”
劉二華今年三十二,還未娶妻,買了耕田器械入夥,每年犁田的時候從海南一路北上,走到長江中下游,收割的時候再一路南下,風裡來雨裡去,一年到頭也就掙那幾個辛苦錢。
他父親智力有點問題,母親先天殘疾,家裡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前兩年父母都已病亡,他窮歸窮,身無負累,走到哪歇腳都成。
耕田隊的人七嘴八舌,爭先朝趙單識說好話,“單識,你就收下他唄。他雖然年紀大了點,但能吃苦,懂得珍惜機會。”
趙單識笑,“這麼一位得力戰將,留在我這裡,你們不心疼啊?”
“有什麼好心疼的,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他往上走,我們還替他感到高興。這小子心眼實誠,跟著別人,我們不放心。”
“那行,你要是願意,耕完地後你就留下來試試。”趙單識對劉二華道:“不過我先說好,我要考察,資質好的我才收。”
“嗯,謝謝。”劉二華撓撓腦袋,“我爭取留下來。”
一群人忙了近一個星期,終於把這八十多畝田給收拾出來了。
這八十多畝田中,只有二十多畝水田,要用來種水稻。剩下的五十多畝都是菜田,這個不太趕時令,可以等趙單識空出手來後慢慢收拾。
種一畝水稻大概要八斤種子,趙單識去市場上看了一下,好幾種雜交水稻都挺優質,畝產八百到一千二百斤左右。
這些稻種價格不菲,一斤差不多要三十五到五十塊,趙單識買了兩百斤秈稻稻種,這裡光稻種一項支出就花了七千塊錢。
趙單識心疼得直念叨:“這稻種可真好賣,等我種成功了,我也去看看能不能直接賣稻種。”黎憑揉揉他腦袋表示安慰。
他買這個類型的稻種,結出來的稻子一斤也就一塊五到兩塊六,稻種卻翻了十倍有多。這也是在華國做農民不划算的原因之一,農民的利潤已經被攤薄至極,成本卻居高不下,還面臨著水旱災害等無數未知的風險。
趙單識說歸說,這個稻子他肯定要種,那時候種出來的稻子他直接碾成米,省去中間商,就在自己的淘寶店賣。
這次種稻子,他打算採取精耕細作的模式,用靈肥和靈泉水種,看品質,米賣二十到三十一斤,應該能賺不少一筆。
他打算好好種,就沒用普通的稻子。他直接去守望號買了一批改良過的優質稻種,一公斤十五積分,一百公斤一百五十積分,也就耗去了一百五十生物能,稻種賣給守望號還賺近六十生物能,划算得很。
趙單識用靈泉水泡稻種育苗,五斤靈泉水,跟稻種的價格也差不多。
當然,成果也十分喜人。他買的這批稻種的出芽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九十,而且芽長得極壯實,播入預先平好的苗床中,沒兩天這些芽就育穩了。
他們只要等待秧苗長起來,然後再請插秧機過來插秧就行。
趙單識現在種的田多,單憑他們三個人已經完全忙不過來了,饒春花給他推薦了一個人,名叫饒春風,是她親妹子。
饒春風命不太好,嫁了個男人不靠譜,每年去打工,錢不怎麼見回來,過年卻回來大吃大喝。她有一兒一女都在讀初中,現在正是要錢要人的時候,老人幫不上忙,她一個人種十幾畝地,幾乎拿命來幹。
一聽趙單識這裡有活干,饒春花立即聯繫上妹子,問她想不想過來試試。
饒春風也果決,二話不說過來趙單識這裡面試,以勤奮和麻利贏得趙單識賞識,被趙單識定了下來。
“嬸子,你家裡的田怎麼辦?”
“我租給我幾個妯娌了。”
現在出租有點不划算,不過好歹能保住本,她也能抽出身來掙這筆錢。
饒春風還有個打算,她大兒子已經讀初三了,成績也不怎麼地,考高中考不考得上還是兩說。
她打算先過來看看,要是趙單識靠譜的話,看能不能把大兒子也拉過來,馬上就十六歲的人了,過來學一手本事,總比到處去晃蕩好。
趙單識爽快地跟她簽訂協議,僱下了她。
另外兩人卻是勺子和牙子妹,他倆過來自薦。
勺子家夫妻兩人都在村里,他給趙單識幹活,家裡也忙得過來,正好多賺一筆,一年也能多賺三萬多塊錢。他正值壯年,人品也不錯,趙單識爽快地收下了他。
牙子妹麻煩一點,她年紀已經比較大,做不了多少活。
見趙單識為難,牙子妹忙道:“單識,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能做不少活,我那幾畝菜地都是我一手打理起來的,你不是要種菜嗎?我好歹有點經驗,我也不求多,你每個月給我發八百、一千塊錢工資就可以了。”
趙單識笑笑,“嬸,看您說的,您這種技術型人才,哪能只給千兒八百啊?”
“這樣吧,嬸,您拿和文德叔一樣的工資,一個月兩千,包一餐中午飯,您早上七點半過來,下午五點半回去。您崗位也不固定,我看這裡有什麼活,我就給您安排點,活肯定比勺子他們輕鬆,行不?”
勺子和饒春風他們一個月三千,他們是壯勞力,要拿多一點。
“行行行,沒問題。”牙子妹喜笑顏開,“那我哪天過來上工啊?”
牙子妹年紀大了,種菜又一直種得不怎麼好,想在趙單識這裡混碗飯吃。
“您哪天過來都行。家裡的菜都安排好了麼?”
“都安排好了,不會耽誤這邊。”牙子妹爽快道:“那我明天就過來,第一個月不要你的工資,下個月再算工資吧。”
趙單識笑道:“別,您要是不拿工資,就該有人戳我的脊梁骨了。那您明天過來餵雞餵鴨,順便燒燒火吧,先適應一下。”
“哎。”牙子妹歡天喜地地回去了。
老爺子看著她的背影,欣慰的笑笑。
趙單識抱過兜兜,隨口問:“爺爺,您那遠房親戚,就容棲村那表叔,現在怎麼樣了?”
老爺子一臉晦氣,“別提他,那好吃懶做的玩意兒。”
趙單識草莓被偷的事情沒直接跟他扯上關係,不過後來一打聽,挨打的三個混混都來自他們村,要說背後沒他在推波助瀾,老爺子死都不信。
“算了,”老爺子擺擺手,“反正也不怎麼來往,就當沒這門清了。”
容棲村那表叔是老爺子舅舅的兒子,老爺子年紀那麼大,舅舅死了也有四五十年,這麼多年,情分早就消磨的差不多。
趙單識掂了掂兜兜。
兜兜咯咯笑著抓住趙單識的衣襟。
趙單識道:“爺爺,這些日子人有點多,您看好兜兜。”
“知道,你放心吧。你不是說要收徒,哪天收啊?”
“就這個星期五,讓他們集合,我先看看。人品不好的我儘早打發,要是還成的就留下來,我們家也多幾個幫手。”
趙單識這裡不開飯店,徒弟留下來肯定要幫忙幹活,再加上勺子他們幾個,地裡應該不會太忙了。
星期五一大早,出乎趙單識預料,他們院子裡來了整整一院人。這批人個頂個勤快,都搶著幫忙幹活。
趙單識一數,居然有三十五人,最小的十六,最大的四十三。
“咳。”趙單識做開場白,“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那我先簡單介紹一下,跟我學能學些什麼。”
“我這裡不做正式培訓,從我這裡出師後也不一定保證你們就能去大城市當廚師,我這裡主要還是培訓基本的廚藝技巧,我也不是學院派出身,傳承比較散,為甚至還沒定好授課計劃,如果大家有志於當一個傑出的廚師,建議你們還是去外面學。”
一院人神情嚴肅,趙單識禁不住將目光投向黎憑,向他求助。
黎憑淡定,從房間裡拿了一沓子又拿了只筆出來,“現在我們來個簡單的面試,大家先來我這裡抽籤,等一下按照抽到的號碼一個個進來,由我和單識給你們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