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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第35章 認人
拿著蠟燭燈的那位在房間門口停住腳步, 他先看了聞時一眼, 又越過聞時看向另一個自己,很輕地挑了一下眉。

這個神情確實很謝問, 看得聞時都愣了一下。他將這個謝問上下打量一番, 沒說什麼, 而是轉頭看向背後。

……

背後的那位直接笑了。

其他人拐過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兩個謝問面對面, 中間還杵著個聞時的場景。

他們當場一個急剎車, 縮在了拐角處。

老毛滿頭問號, 心說這都敢復制???他還沒張口, 夏樵就是一句“媽耶”, 周煦緊隨其後,叫了一聲“操”!大東……

大東心態已經崩了。

他剛剛才扶著牆送走一個假耗子,這就來了一個假謝問。怎麼搞?

無法啟齒的是,兩個謝問站在面前,明明什麼也沒做, 他居然下意識想往後撤幾步。

一時間, 他不知道該承認自己是怕鬼,還是怕人。

“老毛, 你家老板你去認。”周煦伸著手指把老毛頂出去。

結果老毛腆著肚子又退回來,說︰“用不著我。”

周煦︰“為什麼???”

他們正疑惑, 就見聞時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人, 又重新把目光投向拿著蠟燭燈的那位, 不咸不淡地問道︰“你真是謝問?”

拿著蠟燭燈的點了一下頭︰“我是, 所以我很好奇——你呢?”他的目光落在聞時身後。

聞時沒回頭,听見背後的人笑了一聲,說︰“那我就是假的吧。”

拿蠟燭的︰“……”

牆後的幾人都傻了。

大東脫口而出︰“這他媽也行?”

這他媽真的行。

沒過幾秒,走廊里就響起了沈曼怡跑遠的皮鞋聲,聞時拍著肩膀毫不客氣地把她送走了。這次小姑娘沒笑,可能是氣的。

光源恢復的時候,眾人感覺走廊比之前亮了一點。

大東眼尖,看見聞時手里多了一盞蠟燭燈,問道︰“這燈哪來的?”

聞時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智障︰“沈曼怡手里拿的。”

大東難以置信︰“你連這種東西都要?”。

聞時更不能理解︰“能用為什麼不要?”

大東瘋了,謝問卻笑了。

鑒于這種天差地別的反應,聞時把搶來的蠟燭燈扔給了後者。

謝問抬手接住燈,看見聞時偏了偏頭說︰“過來翻地毯。”

謝問怔了一下。

聞時做事喜歡自己悶頭干,很少主動拉上別人。一來怕有麻煩牽連無辜,二來不想費口舌解釋某件事應該怎麼做。最理想的狀態就是能解決的他都一並解決,其他人旁邊呆著就行。

這點謝問比誰都清楚。這是他從小就有的毛病,頑疾,對誰都一樣,只有一個人曾經是例外。

聞時朝前走了兩步,轉頭卻見謝問沒有動,而是捏轉著那盞蠟燭燈,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幾秒,他終于注意到聞時的目光,彎了一下眼楮走過來。

“發的哪門子呆。”聞時咕噥了一句,眸光掃過走廊的地毯,默數著塊數。

剛從來處數到腳下,就听見謝問說︰“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一些……”

他似乎沒有找到合適的詞,頓了一會兒才道︰“往事。”

聞時正彎腰掀開最近處的方形地毯一角,听到這話抬了一下眼,等著下文。結果謝問並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而是握著蠟燭燈掃過地毯接線和邊緣,問︰“你剛剛看到哪一塊了?”

他話題轉得太快,聞時怔了一下才指著其中一塊地毯說︰“這邊。”

謝問點了點頭彎下腰,以那塊地毯為起始,掃看起來。

那本殘缺的日記提到了幾個人,姓李的那位應該是沈家的教書先生,蔡媽媽是奶媽,齊叔是管家。

日記里說,李先生聞到了怪味,所以那位小少爺摔了一個香水瓶,來掩蓋那股味道。

既然是為了掩蓋,香水瓶必然會摔在離怪味很近的地方。日記里又說,蔡媽媽換了地毯,那麼,那塊地方應該有更換過地毯的痕跡。所以只要找到那塊換過的地毯,就離沈曼怡很近了。

謝問什麼都明白,聞時本來要解釋的話便省了。

他應該回到走廊左側,繼續看地毯另一側的邊緣線。但謝問卻忽然抬了一下眼,含著笑意低聲問他︰“你要給我當監工麼?”

聞時垂眸看著他,有一瞬間真的沒有動。

他就這麼在謝問身邊站了一會兒,直到听見後面大東的說話聲,才捏著手指關節轉到走廊左側,沉聲回道︰“搜你的吧,我看這邊。”

“你們找日記扒什麼地毯?要是藏在地毯下面,肯定會凸起一點,踩過去就知道了。”大東以為他們正在到處找日記剩下的部分,沒好氣地嘟噥了一句,但他也沒攔著,而是跟在後面翻起了走廊的鏡面裝飾櫃。

那是一個個瓖在牆上的玻璃格子,擺放著一些藝術裝飾品。比如木質微雕、小型盆景、杯盤瓷器。

夏樵是個做什麼事都挺認真的人,搜找的時候尤其。

他一邊念經似的自我洗腦“我不害怕,我就看看,我在玩密室”,一邊把每個玻璃格門都拉開,伸頭進去細看,邊邊角角一概沒放過,鼻尖都快貼到鏡面的牆壁了。

照他們那種搜法,沒準也有收獲。所以聞時只是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走廊里一時間只有沙沙移動的腳步聲,和玻璃格子打開又合上的輕輕磕撞聲,和夏樵嗡嗡的念經聲,听久了便有種機械的節奏。

聞時在這種沉悶的節奏里一塊一塊篩著地毯。

不知看到第幾塊的時候,夏樵忽然輕叫了一聲︰“這里有東西。”

“什麼東西?”眾人紛紛朝他聚過去。

聞時也直起身,走到夏樵身邊。

那個玻璃格里放著一個方形畫框,框里裝裱著一塊漂亮的織毯。這畫框卡得很緊,拿出來都難。夏樵居然從它背後摳出了一張被人塞在這里的照片。

這是一張黑白合照,受過潮,被人撕過又拼上了。四分五裂的痕跡交錯蔓延,左上角還缺了一大塊,以至于邊上的幾個人都沒有臉,像是脖子以上被人齊齊切斷了。

即便是完整的那幾個,也磨損得厲害,只剩一個大白臉盤,鼻子嘴唇都看不大清,眼楮也只剩下黑點。

聞時把照片翻到背面,裂縫被涂了漿糊的紙封貼著,縱橫交錯。在那之間,隱約可以看到一行批注,字被紙擋了,不全,但可以拼湊出原句——

與蔡媽媽、齊叔、曼殊、曼珊、李先生、曼怡、峻哥在家門前的合影,等爸爸媽媽回來可以再照一張。

這句應該也出自那個小少爺之手,單看批注一筆一劃,平和認真,但跟撕扯的痕跡放在一起,就有種詭異的分裂感。再想想這位小少爺用同樣認真的筆觸寫的日記,令人不適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好變態啊。”孫思奇沒忍住說了一句。

“先收著,沒準有用。”謝問淡淡的嗓音從後面傳來。他不愛跟人擠,向來不遠不近地站在人群外,但他個子高,該看的都能看到。

夏樵點點頭,把照片揣進了口袋里,剛塞好,就听見了幾聲悶咳。

眾人反應了兩秒,動作同時凝固了,因為悶咳聲跟剛剛的說話聲並不在同一個位置。

聞時擰著眉轉回頭,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兩個謝問。

“……”

沈曼怡小姐可能跟某人杠上了。

有了上次兩句話直接被拆穿的教訓,這次的沈曼怡學得更像了,不論是說話語氣、神態還是動作,幾乎滴水不漏。

夏樵他們背抵著鏡面牆,看看左又看看右,下不了定論也不敢動。就連老毛都有一絲絲遲疑。

大東本來還想推老毛出去認人,一看老毛的神情,當場便生出了一絲絕望。結果他轉過頭,發現還有一個人沒有往後縮——正是沈家那個大徒弟。

“干嘛?你能認啊?”說實話,大東十分懷疑,畢竟總跟著謝問的人都沒有完全的把握,“我記得日記里說過,認錯了要永遠陪那個什麼沈曼怡玩的,有可能就一輩子困在這個籠里了。”



一輩子困在籠里對任何一個判官來說都是一件可怕的事。大東覺得這個提醒相當有分量了,誰知沈家大徒弟只是“哦”了一聲。

倒是夏樵被唬住了,擔心地叫了一聲“哥”。

結果他哥頭也不回地扔了一句︰“沒事,能認。”

夏樵看了看老毛,懵了︰“怎麼認?”

他哥冷靜地說︰“我嘗一下。”

夏樵︰“???”

夏樵︰“……”

噢對,他差點忘了,他哥靠吃謝問為生呢。

夏樵一臉木然地想。

“他什麼一下???”大東和周煦他們在後面對臉懵逼,聞時已經凝神閉上了眼,兩個謝問在他眼中都只剩靈相。

也不怪老毛遲疑。面前這兩個人一樣闔著眼眸,一樣業障沖天、滿身黑霧,甚至半邊臉上流動的梵文和手上纏繞的東西,都如出一轍。

就連他這個能直接看靈相的人都愣了一下,更何況老毛呢。

但聞時很清楚,一切虛假的存在,永遠只能做到形似。

所以他垂著的手指動了一下,兩邊騰然四散的黑霧便像卷龍入水一般朝他涌來。

順著指尖納入身體的瞬間,一切就很明白了。一邊是熟悉的氣息,另一邊空有虛像。

左邊這個才是謝問。

可能是一實一虛的對比太過明顯,也可能因為左邊是心髒的位置。聞時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那些東西順著手指涌進軀殼,再一點點填滿空處。

這個過程被拉慢拉長,聞時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一下。

他下意識想打斷這個過程,但出于本能又有些遲疑。就在他準備收手指出真假的時候,闔著眸的謝問忽然睜開了眼。

靈相狀態下的他比平日更加蒼白病態,注視著誰的時候,讓人想後退,卻又挪不開步。

他彎了一下眼楮,在聞時撤手出聲前,伸出食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很奇怪,看到那個動作的瞬間,聞時忽然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聲音,低聲道︰“听話,等會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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