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激戰終於結束。
與對方實力相差懸殊的顧笙,已經癱軟如泥,腺體漸漸收縮,身體精疲力竭,連喘息都打著顫。
剛經歷完一波巔峰的身體毫無防備,忽然,腿間被一有力的指尖,隔著衣料,試探似得朝起一頂!
「啊——!」方才緩和的身體經不起折騰,顧笙被頂得一挺胸,陡然睜開眼,痛苦的看向江沉月。
對方正垂眸注視她身體的反應,就像在鑽研一個新奇的小物件,小人渣眼中毫無愧疚之色。
顧笙忙不迭撐起身子,並腿朝後縮,慌亂中,腦杓咚的一聲撞在床壁上!
慌張的扯起絨毯,裹起身體,眼中滿是悲憤:「殿下說好的一言九鼎!」
聞言,江沉月挑起雙眸,一本正經的哄她:「孤太喜歡你,願意為你食言。」
顧笙求生心切,腦子飛轉,立即反駁:「若是喜歡仆,就該信守諾言!」
沒有回答,對面的小人渣一言不發盯著她的臉,露出委屈乞求的可憐目光。
顧笙瞬間有了一種連續三個月忘記帶糖糕去學堂的錯覺愧疚感……
趁顧笙面露猶豫,小人渣閃電般出手扯住她手裡的絨毯,想再次掀開,卻被回過神的顧笙泥鰍似得扭動掙開了。
顧笙氣鼓鼓抬起頭,心裡奇怪,江沉月一直像個耐性十足的獵手,始終一步步在消磨她的防衛,並不如想象中的急色霸道。
她心裡頭不禁慶幸,若不是兩年前,堅持陪九殿下熬過了開蒙,這傢夥又如何能有這樣的自製力?
那幾個日夜的痛苦煎熬,終究是沒有白費。
看著這個未來的帝王,在她的約束下,成了今日這般懂得剋製的模樣,心裡有小小的驕傲,一點一點的暈開。
顧笙目光無意間劃過江沉月領口——
那雪白裡衣的前襟,已經被顧笙忘情時扯得凌亂不堪。
對面的人此時正半露著左半面肩膀,被屋內通明的燈火照耀得白玉般剔透無暇,精緻的鎖骨下是一行深深的陰影。
顧笙一時晃神,回過神忙低下頭。
看什麼看?沒骨氣!都是被體內的標記折磨得失了魂。
似乎是察覺到顧笙異樣的反應,江沉月淡金色的眸子咻然一閃,立即直起身,迅速面朝顧笙……扒開自己的前襟!
毫無廉恥之心,試圖用身體反誘笨伴讀。
顧笙猝不及防睜大眼,那是屬於超品皇爵的身體——
激烈起伏的青澀胸膛,發育遲緩的弧度,卻仍舊叫人心癢,有因隱忍慾念而竄出的細密汗珠,在光潔如白玉的肌膚上反射出誘人的光澤。
結實的小腹弧線精緻而流暢,兩側有淺淺的凹陷,讓人忍不住想獻上自己的靈魂的魔力。
如此張狂的視覺衝擊力,美好的,結實的,有力的,性感的……一切都無懈可擊!
顧笙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臉頓時紅得發燙,急忙捂住眼:「殿下耍流︶氓!」
江沉月額角一蹦,一種深深的挫敗感迎面襲來——
自己十五年短暫的人生中:頭一次示愛被她嘲笑,頭一次索吻被她扇耳光,頭一次洞房被她踹要害,頭一次色、誘被她罵流︶氓……
這似乎不是一個超品皇爵應該經歷的坎坷。
九殿下眉間漸漸蹙起,鬆開衣襟,陡然出手,不再友好的一把將顧笙扯進自己的懷裡。
「啊……」顧笙腳腕一緊,連人帶絨毯,被扯回那個誘人的懷抱,下巴被狠狠捏住、抬起,被迫對向眼前那個人。
顧笙睜開眼,那張絕色的臉正偏頭俯視著自己,眼角眉梢染滿了慍怒。
心臟又是一陣狂跳。
不成了,不成了,要被拖出去仗斃了!
「你是不是還想著二姐?」
顧笙瞳孔驟縮,立刻否認:「殿下,這話誅心!你這麼著要仆怎麼活!」
她又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既已經嫁了,心裡早斷了所有後路。
隻想伺候九殿下當一輩子「伴讀」,不過是想護著心才不想被徹底佔有。
顧笙對視著那雙淡金色眸子,神色坦蕩。
九殿下略眯起眼,覺得她不是說謊,千秋那晚,是她主動獻身,母后也說,被指為王妃時她十分欣喜,自然不是出於被迫。
顧笙顫著嗓音辯解道:「仆自八歲起,就一心伺候殿下……」
聞言,捏著她下巴的指尖緩緩鬆開,那雙凌厲的桃花眸子微微舒展,嗓音卻依舊狐疑,「那你為什麼百般推拒?」
江沉月蹙眉張開雙臂,示意顧笙看看自己,忍無可忍低斥顧笙:「孤很難受,你看不出來麽!」
嗓音中,夾雜著幾近乞求憐憫的痛楚。
顧笙心頭一揪,低下頭,她的顧忌說不出口,想了想,便軟語解釋道:「仆還沒有被正式冊封,萬一在此期間懷上了,頭一胎孩子是嫡是庶該怎麼論?」
聞言,九殿下陡然瞪大眼睛,確實沒想過這茬……
沉默須臾,突然「咚」的一聲,直直栽進床褥中。
顧笙嚇得一哆嗦,手腳著地爬到江沉月跟前,伸出食指戳了戳額頭,說出與昨夜相似的問話:「殿下!您沒事吧?」
沉默片刻,顫抖的嗓音自被褥中悶悶的傳出:「是父皇誤了兒臣……」
**
承安王府,日頭西下。
宮裡賜下的毒酒與白綾,都安靜的擺在顧嬈臥房的雕花檀木桌子上。
屋裡哭聲動天,有丫頭僕婦的嚎哭聲,也有顧嬈心碎的抽泣。
大皇子緊緊抱著顧嬈,癱坐在床邊,嗓子裡壓抑著低沉的啜泣。
顧嬈揪著大皇子的衣領,埋頭哽咽:「殿下!奴家捨不得離開您!想伺候您到老,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夠!奴家不想死……」
大皇子肥厚的手掌將她在懷裡按得更緊,斷斷續續的抽泣:「嬈兒……不要離開我!」
門外又有小太監哆嗦著嗓子來催促,「主子,張總管說是已經過了交差的時間,實在不能拖延了……」
「滾!」大皇子暴跳如雷,圓胖的臉霎時間漲得通紅,回頭看向顧嬈,那雙勾魂的鳳眼此刻已經哭得紅腫,眼中深情滿溢。
心中又是一陣絞痛,餘光看見桌上的白綾與毒酒,五雷轟頂。
老百姓常說,他皇室江家情種輩出,大皇子雖後院妻妾眾多,卻獨寵顧氏這麼些年。
如今為這女人,他幾乎喪失爭取皇位的機會,心裡雖有埋怨與懊悔,卻仍舊無法忍受她離去。
越是到了生死離別的檔口,越是撕心裂肺的不舍,此刻恨不得同她一起去了倒也罷!
顧嬈掖著帕子掩著口,偷偷抬眼覷大皇子神色,收回視線,便抽泣著叫侍從全都退下,要單獨與大皇子相偎片刻。
等門被關起,顧嬈抬頭貼近大皇子耳邊,輕聲道:「殿下,奴家一條賤命不值得您傷心,只是捨不得殿下往後經受相思之苦……」
大皇子心中一絞,像是深怕她忽然消失一般,死死抱緊了,磕磕巴巴道:「不!我…不會讓你死……我要再去求父皇!」
顧嬈見時機已成,立即俯在他耳邊小聲道:「殿下萬莫衝動,聖意已決,再多糾纏,聖上必定會加重責罰,嬈兒倒是有個辦法,只是擔心殿下……」
大皇子猛一睜眼,扶起顧嬈的肩膀,急道:「什麼辦法!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說!」
顧嬈低頭做出猶豫的模樣,被大皇子連連催促,才附到他耳邊,一番耳語……
**
婚後第九日,清早,顧笙裝扮齊整,隨九殿下回娘家吃宴。
轎子落至顏府門前時,太陽還在遠遠的東頭。
顏府門前的兩個石獅子重新修葺過,朱紅的大門都重新上了漆,空氣裡還能聞見油墨的氣味。
姥姥帶著一家老小,出門迎接皇爵和王妃,恭恭敬敬迎進府。
走過外院的青石磚道,顧笙從前一直覺得姥姥的府邸寬敞氣派,今兒一入府,陡然有一種小門小戶的錯覺。
細想才明白,是清漪園實在太廣闊,乍一回來沒習慣。
一連數日沒出過王府,顧笙昨個本想出街逛,石榴卻勸她不要隨心所欲的出門,還打比方,說她如今是皇爵圈養的金絲雀……
現在想一想,哪家主子養隻鳥兒,要造那麼大一籠子?
院子裡那顆老石榴樹的影子投在青磚上,有鳥兒落在枝頭歡快的鳴唱。
初春了,空氣中有種讓人愉悅的動靜,還說不上溫暖,卻預示著安逸的來到。
她前日已經得了消息,顧嬈的屍首已經抬出承安王府,下葬了。
顧笙側頭揚起臉,就見身旁的九殿下板著一張臉。
微斂的下巴,冷淡的眉眼,透著股誘人的威嚴。
還在為房事嘔氣呢……
周圍正在偷瞧皇爵美色的侍從,見王妃忽然回頭,急忙都收起視線。
顧笙從前也被侍從們這麼「仰望」過,當時都是欣賞的目光。
如今,這些人臉上寫著的表情,卻都是「咱笙姐兒這回可沾上大便宜了……」
顧笙嘟起嘴,選擇無視,跟隨眾人走進了堂屋。
同九殿下按照禮節給姥姥上茶之後,顧笙便跟隨顏氏走去了後院。
一離開九殿下的勢力範圍,石榴的一雙眼睛就滴溜溜對著前頭的顏氏打轉,滿腔的怒火,要給顏氏告狀:三姐兒不乖!不肯跟彤史學侍寢的本事!還不給殿下抱抱!
顧笙隻覺石榴的一腔怨憤燃燒正旺,後悔來時沒叮囑她不要瞎告狀。她可不想出嫁頭一次回門就挨娘親的訓……
讓小人渣看見了得多解氣?
丟人!
想想還是覺得不甘心,顧笙拉住石榴,讓她陪自己去隔間整理儀態,順帶威逼利誘收買她。
二人繞過堂屋,走到側院小池邊,石榴一臉疑惑:「姐兒不是要去隔間嗎?」
顧笙故作深沉的立在池邊,垂頭沉聲道:「你是不是想跟娘告狀?」
石榴頓時臉一紅,鼓起腮幫子不說話。
顧笙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池中石榴的倒影,剛欲「威逼」……
陡然間,一個熟悉的臉孔映在水面上,自兩人的縫隙間探出頭。
顧笙確定那人雙眼與自己對視了一瞬,而後迅速退後,消失不見!
「顧……顧嬈……」猝不及防,顧笙腦子嗡的一聲響,一股寒意自後脊涼到腳跟!
「姐兒?」石榴沒聽清她的話,納悶的走上前詢問。
「啊!」顧笙一個趔趄癱倒在池邊。
堂屋裡顏老太君正說著話,隱約聽見側院一聲淒慘的叫喊。
尚未回過神,就見太師椅上的珞親王陡然站起身,閃電般朝著聲源飛竄而去!
九殿下連門都沒走,直奔窗子,一手支著窗檯縱身一躍,就彷彿撕裂空氣般,陡然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怔愣了好一會兒,顏老太君眼睛陡然睜大,這才反映過來,那叫聲是自個兒家笙姐兒!
發生什麼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