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霍陽果然找上門來了。
「上次的事情多謝你,你幫我們找到的那個人確實正是我們尋找的人,他是我們調查一宗案件的重要線索。」
齊奕盯著他看了半晌,問道:「你們調查的案件不會與趙明暉有關吧?」
霍陽面無表啊,眼神卻微微閃爍了幾下:「你有什麼發現嗎?」
「這倒沒有。」齊奕聳聳肩:「不過昨晚的爆炸事件應該也是他所主使的。」
「為什麼?」霍陽問,「他與你或者殷恕有仇?」
「確實有仇。」齊奕斟酌了一下,說道,「這方面我不便多說,但是如果你要調查趙明暉,我一定會配合你。」
趙明暉對殷恕來說就像一個□□,必須儘快解決,否則早晚還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霍陽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擺在茶幾上:「這次還得麻煩你幫忙找人。」
齊奕拿起照片看了看,無語道:「上次你拿一張匕首的照片讓我找人,這次你拿一張白-粉的照片讓我找人?」
「你能行的。」霍陽乾巴巴地誇讚一句,「這批白-粉是我們不久前查獲的,可惜沒找到源頭,所以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線索。」
「線索你們不是早就有了嗎?」齊奕似有所指地說道。
「什麼?」
「趙明暉。」齊奕揚了揚手上的照片,「仔細查他,肯定有驚喜。」
「你知道些什麼?」
「我只知道你們上次抓的那個人就與他有關。」
這麼一說,霍陽便明白了,他們調查的重心是某個黑-幫組織,並沒有特別關注與黑-幫有關的企業,畢竟不少企業暗地裡都與黑-幫有些聯繫,只是大多愛惜羽毛,不會真正涉足其中。
霍陽從齊奕這邊得到線索,便乾脆地告辭離去。
齊奕無意中又給殷恕對付趙明暉找到了一個助力,有警方盯梢,趙明暉恐怕沒有精力再來騷擾他們。
看看時間,快中午了,殷恕還在睡。齊奕輕手輕腳來到臥室床邊,俯身捏了捏殷恕的耳朵,輕聲喚道:「還不醒?準備吃飯了。」
殷恕眼也沒睜:「再睡5分鐘。」
齊奕側躺在他身邊,安靜地玩著他的耳朵。
殷恕轉過頭,睜眼盯著他。
「5分鐘還沒到。」齊奕笑著說。
「5分鐘顯然不夠。」說著,他長臂一伸,將齊奕抓進被子裡,就是一陣折騰。
50分鐘後,僅僅吃了個半飽的殷恕精神抖擻地抱著齊奕從浴室出來。
「可以起床吃飯了嗎?」齊奕揉了揉自己的腰,斜了殷恕一眼。
殷恕點頭。
齊奕將衣服遞給他,自己也脫下浴袍,開始穿衣。殷恕靜靜地凝視著他,那具剛剛還在他身下承-歡的身體,肌理均勻,luo露的皮膚上,滿是曖昧的痕跡,那是他的痕跡,獨屬於他一人的痕跡。
見他穿了一件上衣,遮住大片肌膚,只露出兩條修長的腿,殷恕忍不住伸手抱住他,低頭輕輕在他的後頸處印下一吻。
「好癢。」齊奕用手肘戳了戳他,「別鬧,趕緊換衣服。」
「你還是不穿衣的時候最好看。」殷恕認真地評價。
齊奕回頭,視線在他身上上下掃視,最後落在他隆起的腿-間,「你還是穿上衣服的時候比較不招人恨。」
殷恕貼上去,若無其事地頂了頂,忠犬地表示:「所以我隻給你看。」
「得瑟。」齊奕臉頰發熱,可不能讓他繼續下去,否則他們今天也不用吃午飯了。
不過殷恕顯然不想放過他,抓住他的要害,上下撫弄。
「你……唔,別。」齊奕弓起身,有些站立不穩。
殷恕扶住他的腰,趁勢從後面頂入。
「我們不吃午飯了。」殷恕在他耳邊輕喘。
齊奕一手撐在牆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下午三點多,齊奕穿著暖和的毛衣,盤腿坐在軟墊上,捧著熱茶,兩眼發紅地望著殷恕。
殷恕摸摸他的頭,似在安撫,但臉上卻毫無愧疚。
「你再這樣沒節製,我就要離家出走。」齊奕聲音沙啞地威脅。
「我檢討。」殷恕遞上一塊巧克力。
齊奕張嘴,嘎嘣嘎嘣。巧克力只能收買殷恕這種沒有節操的傢夥,他是不會妥協的!
「明天我就要上班了。」殷恕戀戀不捨地說,「上班後和你相處的時間就少了。」
「我們天天都見面好嗎?」
「那不一樣。」至少做ai的時間只剩下晚上。
「你好好上班賺錢吧,我還等著你養。」齊奕舒爽地喝著茶。
「嗯。」這樣可愛的一隻齊奕,他非常樂意養。
「今天沒力氣做飯了,我們出去吃吧?」
「好。」
兩人五點出門,剛走出樓道,就見天空飄起了小雪。
「下雪了。」今年第一場雪遲遲才到。
齊奕望著天空,殷恕望著他。
「殷恕。」他笑著看向他,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臉色一變,大喊一聲,「小心!」
他用力將殷恕推開,伴隨著一陣刺耳的車輪摩ca聲,身體被高高撞飛,越過橋欄,掉入冰冷的江水中。
「齊奕!」
齊奕沉入水中的一瞬間,聽到殷恕恐慌的呼喊。
江水灌入口鼻,身體幾乎疼得麻木,意識變得昏沉。奇怪,他這次為什麼沒有及早看到預示災難的鬼氣?直到意外發生前幾秒才有所感應。他的幸運已經快耗盡了嗎?他知道自己的情況與殷恕有關,在他決定拋下一切顧慮和他在一起時,就預感到這天的到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殷恕的鬼氣對他影響很大,不僅消耗了他的壽命,還抑製了他的幸運。不過他並不後悔,唯一擔心的是,如果他就此離開,殷恕一定會非常痛苦……
齊奕!
黑暗中,彷彿又聽到熟悉的呼喊聲。
齊奕!
殷恕,我在,我就在這裡。
齊奕!
齊奕微微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好像看到一個人影正飛快地向他遊過來。
他笑了。他,還不會死……
醫院的vip病房中,殷恕坐在病床邊,靜靜凝視著床上的人。他右手上纏著繃帶,額頭上也有淤青,但身上的傷他根本不在乎。
「阿恕,你已經收了兩天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殷母走過來,勸說道。
「我要等他醒來。」殷恕語調平靜地回答。
殷母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床上的人,轉身走出病房。
殷父正站在門外,給屬下交代一些事情,見殷母出來,問道:「情況怎麼樣?」
殷母搖頭不語。
殷父沉聲道:「開車撞人的那個司機死了。」
「怎麼回事?」
「交通事故。」殷父回答,「他逃逸後慌不擇路,在十字路口與一輛大貨車相撞,當場死亡。」
殷母冷笑道:「死得好。」
「只是這樣一來,就不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了。」殷父看向病房,若有所思道,「阿恕恐怕有事瞞著我們。」
「暫時還是別問了,加強保衛,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
殷父點頭。不過不問。不代表不查。
齊奕緩緩睜開眼,外界的光線有些刺目,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你醒了。」殷恕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隨即一隻大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
齊奕適應光線,望著床邊的男人,笑道:「你變得好醜。」
下巴上都是胡茬,眼下青紫,臉色黑沉,一副病入膏肓的可怕模樣,比他這個真正的傷患還要痛苦。
「我去修整一下。」
「哎,別走。」齊奕拉住他沒受傷的那隻手,溫聲道,「難得看見你這幅鬼樣子,我要多看一會。」
殷恕眼眶一紅,嘴唇挪動幾下,似乎想說些什麼。
「別道歉。」齊奕阻止他的話頭,「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你,我恐怕也會變成你這樣,那就太可怕了,我還想保住我英俊瀟灑的形象呢。」
殷恕靜默,齊奕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模樣,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哪裡還有什麼形象可言?
這樣的齊奕讓他心痛不已。
齊奕察覺他身上的鬼氣似乎與平時不同,就像一團厚重的陰雲,凝滯而壓抑,讓他感到心悸。
「殷恕,我昏迷多久了?」齊奕問。
「兩天。」
「是你把我從水裡撈出來的?」
「嗯。」
「沒想到你還會游泳。」齊奕調侃。
「嗯。」其實他並不會游泳,當時想也沒想就跟著跳下去了,僅靠求生本能將齊奕從水裡救上來。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不能一起活,那就一起死吧。好在他和齊奕的求勝欲都很強,比起死亡,他們顯然更希望活著,一起活著。
這時,醫生走進來,檢查之後,笑道:「恢復情況不錯,休養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這傢夥被車撞出橋欄,又掉進江裡,竟然只是輕微骨折和腦震蕩,加上一點內出血,基本沒有生命危險,實在是太幸運了。
「謝謝醫生。」齊奕禮貌謝過。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怎能不謝?閣下沒醒之前,醫院都快被某個男人給爆破了好嗎?
齊奕望著醫生有些扭曲的表情,暗道殷恕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醫生留下幾句醫囑便離開了。
殷恕又陪了齊奕一會,喂他喝了點粥,等睡著後才走出病房。
輕輕合上門,殷恕臉上柔和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森可怖。
「除了我父母和主治醫生,不允許任何閑雜人等靠近。」殷恕吩咐完保鏢後,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電話那頭說道,「開始準備吧,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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