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達和榮氏合作的項目正式啟動,他們聯合舉辦了一場商務派對,邀請了各中大型企業的資深業界專家以及商務精英參與。這種派對每年都會舉辦十數次,主要以拓展業務、交流經驗、擴大交際圈、提高知名度等為目的,舉辦地點就在殷達名下的一家高級俱樂部。
殷恕剛走進俱樂部就被榮禎拉過去給眾人介紹,齊奕則尋了個安靜的角落,悠然自得地享用美酒。
「齊奕。」柯少鬱端著紅酒走到齊奕身邊,與他輕輕碰了個杯。
齊奕向他露出笑容:「少鬱你也來了。」
「嗯。」柯少鬱動作優雅地在他身邊坐下,目光不著痕跡地在他身上掃過。身著正裝的齊奕,比平常多了幾分書卷氣,舉手投足間顯示出良好的教養,沒有富家子弟的傲氣和優越感,從容而隨和,讓人一見便忍不住想要親近。
殷恕氣場強大,一般人站在他身邊都會失去存在感,唯獨齊奕,絲毫不受影響。剛在他與殷恕一起進場時,柯少鬱心中甚至生出一種「般配」的感覺。
「齊奕,你後天有空嗎?」柯少鬱問道。
「嗯?應該有空,怎麼了?」
「我想邀請你到我家吃飯。」柯少鬱望著被眾人圍住的殷恕,隱隱帶著幾分抱怨地說,「我很久沒嘗過你的手藝了,既然你不給我做,那我隻好另請大廚了。」
齊奕好笑道:「我的廚藝還沒有好到讓你念念不忘的地步吧?」
「當然有,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齊奕給他送餐的那一個月,是他吃得最滿足的一個月。齊奕的廚藝或許沒有達到星級水平,但每一道菜都很用心,帶著家的味道,還會根據天氣變化,準備食補湯或養生茶。
當時他只是感覺很溫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動。如果那時就決定追求,他是否就不會投進殷恕的懷抱了?柯少鬱暗暗後悔,他和齊奕有一個共同的聯繫,本來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容易走到一起,卻被遲鈍的自己白白錯過了。
他不願意就此放棄,無論如何,都想要爭取一下。
「齊奕。」殷恕冷冷的聲音傳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齊奕望著他:「怎麼不和他們多交流一下?」
殷恕人際關係極差,並非因為他的性格,而是因為鬼氣。不過只要有他在,鬼氣的影響就會降低,正是他交小夥伴的好機會。
殷恕盯著柯少鬱,淡淡道:「來日方長,以後可以慢慢交流。」
有雄性生物覬覦他的人,他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和一群閑人說些沒營養的話?
柯少鬱站起身,微微揚起下巴,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說了聲「失陪」便優雅地離開。
「跟著我。」殷恕對齊奕說道。
「跟著你做什麼?我又不認識。」那些人要麼是某某企業老總,要麼是某某公司高級人才,他這個勤雜工幹嘛跑去刷存在感?請讓他做個安靜的路人吧。
「他們很想認識你。」
「?」
「你先後在賭局中勝過了榮禎和『爵爺』關士臣,如今在圈內已是小有名氣。」殷恕解釋道,「特別是關士臣,在場很多人都在他手上輸過錢,你算是間接給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齊奕沒想到這樣也能刷到大片好感值。
殷恕將手搭在齊奕腰上,領著他走向中心,毫不掩飾對他的親近和佔有。他的行為與其說是介紹朋友給齊奕認識,不如說是向眾人詔告他的所有權。
柯少鬱眼神幽暗地望著他們,雙唇緊抿。他以為自己很有耐心,但看到喜歡的人和別人出雙入對,竟是如此無法忍受。
聚會進行得很順利,有齊奕陪伴的殷恕魅力無邊,天生的領袖氣質和鬼氣的肅殺讓人心生敬畏。雖然殷恕只是殷家的養子,但他原本出身的趙家,也是傳承幾百年的大家族,底蘊深厚,即使如今元氣大損,也依然頗具影響力。如果Z國有貴族,那麼殷恕就算得上是真正的貴族。
趙家專出鬼才,擁有非常好的遺傳基因,若非造孽太深,現在全國恐怕都沒有比他們的傳承更悠久、財力更雄厚、血統更純正的家族了。
「殷總,久仰大名,一直無緣得見,真是遺憾。」一個男人緩步走來。
齊奕循聲望去,暗叫不好,怎麼是他?!
來人微笑道:「你好,我是大富珠寶的趙明暉。」
齊奕快速朝殷恕望去,只見他面色平靜,鬼氣卻已經瘋狂地翻滾起來。
趙明暉莫名打了個寒顫,心中生出一種奇怪的危機感,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了。
「你好。」殷恕緩緩向他伸出手。
趙明暉隱隱覺得和他握手會發生可怕的事情,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便禮貌地握了上去。
齊奕緊緊盯著他們交握的手,生怕殷恕一個激動,就把趙明暉的手給捏碎了。
殷恕身上的鬼氣像是被點燃了一般,轟然騰起,兩人血脈相承,趙明暉身上大部分鬼氣都被殷恕所牽引。如果殷恕帶有善意,鬼氣就會被他所吸收,但如果他帶著惡意,那麼趙明暉的鬼氣就會成倍增加。
殷恕眼神冰冷,平靜地鬆開手。
趙明暉本來想與殷恕結交一下,以便日後合作,但心裡噌噌直冒的寒意,讓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寒暄幾句之後,他便匆匆走開。
「你沒事吧?」齊奕問殷恕。他看了看趙明暉落荒而逃的背影,清楚地看到他身上凝聚出了一股預示不詳的鬼氣。
「沒事。」殷恕垂下眼,低沉道,「今天我們早點回家,不去公司了。」
「好。」
殷恕叫人知會榮禎一聲,便帶著齊奕離開了俱樂部。
齊奕剛將車開出來,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隨即是一聲巨大的撞擊。
人群騷動,有人-大喊:「發生車禍了,快報警。」
齊奕探出頭,見一輛私家車撞到了前面的公車路牌,車頭損毀嚴重。
殷恕突然說:「那是趙明暉的車。」
齊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很快恢復。剛才看到趙明暉身上的鬼氣,他便知道他要倒霉了,只是沒想到應驗得這麼快。
他沒有看到趙明暉鬼魂,說明他還活著,不過恐怕傷得不輕。
普通人受到殷恕的影響都會受點小傷,更別說被殷恕所仇恨的趙明暉了。
「死了嗎?」殷恕問。
「沒有。」齊奕回答。
殷恕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很好。」
「走吧,回家。」他收回視線。
這樣深沉的殷恕是齊奕從未見過的,不免有些心驚,也有些心疼。
於是晚上吃飯時,齊奕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全是殷恕愛吃的。
殷恕問:「你不是說晚上不能吃太多嗎?」之前想多吃一個雞腿都會被無情地拒絕。
「偶爾吃多點沒什麼。」齊奕笑著給他夾菜倒水。
「那我今晚要吃五碗飯。」殷恕表示。
齊奕嘴角抽動了一下:「……嗯。」
「飯後有水果嗎?」
「這個可以有。」
「那夜宵吃蛋糕。」
「這個絕對不能有!」齊奕瞪了得寸進尺的殷恕一眼。
殷恕默默吃飯。
片刻後,他又道:「齊奕,最近運動量比較大,我覺得夜宵不能少。」
「夜宵可以喝粥。」
「加一塊蛋糕?」
「不行。」
殷恕望著他:「我牙疼早就好了。」
「不是牙疼的問題。」
「那是什麼?」
齊奕瞥了他一眼:「晚上吃高脂肪、高蛋白的食物,容易發胖。」
「我經常運動,不怕。」
「還會積食,損傷脾胃。」
「我經常運動,不怕。」
「既然如此,那麼影響性-功能、導致性-衰退什麼的,你應該也不怕了?」
「……這個果斷不能有。」
殷恕低落地扒完五碗飯,又消滅一份水果拚盤,心情才稍稍恢復,愉快地被齊奕領著出去遛彎。
齊奕突然覺得,這傢夥之前的陰鬱其實都是裝出來的吧?目的就是為了博取他的同情,收取各種好處!看他現在精神奕奕,步履輕盈,還時不時拉一拉寵物的仇恨,根本看不出一點難受的樣子。
深夜,幽靜的臥室中,兩人相擁而眠。
殷恕望著身邊沉睡的人,目光柔和。這個人並不知道,他總在自己感到寒冷時,用淡淡的關懷溫暖他的心,輕易就讓他快樂起來。有他在身邊,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殷恕在他唇上輕輕落在一吻,無聲地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第二天,齊奕醒來時發現殷恕還賴在床上,便用腳踩了踩他的肚子,喊道:「快起來,要遲到了。」
殷恕準確地握住他的腳,眼也沒睜地說道:「今日不早朝。」
齊奕:(#‵′)凸
齊奕用力將自己的腳抽回來,然後起身從殷恕胸口踩過去。
殷恕吃痛地睜開眼,捂著胸口憂鬱地望著自己的愛人。
「別裝可憐。」齊奕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你算算自己這個月曠工多少次了?」
「新婚燕爾的,情有可原。」殷恕看著齊奕換衣服,光果的背,細窄的腰,圓潤的臀,修長筆直的腿……
「胡說八道,誰跟你新婚燕爾?」齊奕感覺到殷恕越來越熾熱的視線,拿起旁邊的衣服丟到他頭上,催促道,「快起來,我送完你還要去釣魚,別耽誤我的時間。」
釣魚居然比他還重要?!殷恕將衣服拉下來,隻來得及抓住齊奕離開的殘影。
□□-好之後就變臉了,殷恕覺得自己很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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