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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經年》第33章
何故跌跌撞撞地回到車上,隻覺得四肢虛軟,手直發抖,鑰匙插了半天都插不進去。最後他惡狠狠地摔了鑰匙,徹底癱在了座位上。

眼圈酸脹,他用力揉著,才勉強阻止它們落下更多難堪的淚水。

他的大腦好像停止運轉了。他什麼都想,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一片混亂。

所有的思緒最後都凝結成了那錐心刺骨的三個字——宋居寒。

記得vanessa說過宋居寒的名字的來歷,宋河是個很傲氣的人,給自己兒子取名字,寓意來自「居高處而不勝寒」,聽起來不太吉利,但他顯然並不在乎宋居寒是否「勝寒」,而只在乎他是否居高處。

宋河對兒子寄予的厚望全都實現了。宋居寒人如其名,手持一柄無形的利劍,兵不血刃,就能殺得人遍體鱗傷。

六年多的堅持化作一紙笑談,何故甚至提不起力氣恨宋居寒或者馮崢,連他都覺得,自己活該。

活該把自己的心送上去任人踐踏,怨得了誰。

宋居寒,這三個字光是重複一遍,就讓何故彷彿連呼吸都伴著痛。

引線它終於燒到頭了。

轟——

何故那天是被彭放的司機送回家的。

他回到家之後,就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就那麼躺著。

如果說之前的三天他只是頹廢,那麼現在的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活死人,從裡到外地被抽幹了。

夜深時,那份令人膽寒的安靜突然被刺耳的門鈴聲打破了。

何故毫無反應,門鈴卻鍥而不捨地按著,到最後就咣咣咣地砸門,何故聽到了莊捷予的聲音。

他疲倦得連手指都不想動,但最後還是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去開了門。

莊捷予一看到他,就重重鬆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何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空洞洞地說:「為什麼?怕我自殺嗎。」

「不、不是。」莊捷予抓了抓腦袋,「你沒事就好。」

何故轉身進了屋,莊捷予連忙跟了進來,急著解釋道:「今天是宋居寒叫我去的,說只要我陪他出去,他就不跟我計較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會去!」

何故充耳不聞,他根本不在乎,倒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宋居寒居然還喜歡玩兒這手來刺激別人,既幼稚,又險惡無比。

莊捷予看何故毫無反應,眼裡染上幾分哀傷:「你別這樣好不好,宋居寒是個王八蛋,你、你別再喜歡他了好不好,他不值啊。」

連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了……何故有點想笑,可心臟疼得厲害,他背對著莊捷予,用力用拳頭擠壓著胸口,試圖分散那令人窒息的痛。

莊捷予繞到他面前,勉強堆起一個笑容:「其實失戀嘛,誰都會經歷的,時間能治癒一切的,我知道你現在難受,反正我這段時間沒事,我陪你好了,跟我在一起很開心的,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何故想拒絕,又懶得開口,因為莊捷予很能磨人,他疲於應付,也許有一個會喘氣會說話的人陪著,真的會好一些。

何故不說話,莊捷予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說著:「你餓了吧,我帶了菜來,我廚藝還不錯呢,你等著啊我給你做飯。」

何故晃到沙發上,坐著發獃。他腦子已經清醒了不少,但渾身都沒勁兒,也不想幹什麼。他目視著前方,好久,才發現他看著的東西是電視,是那個為了讓宋居寒能多來他家玩玩兒遊戲,而花了兩個月工資買的大電視。

宋居寒曾經用這個電視給他唱過歌,隻唱給他一個人聽。

何故幾乎是顫抖著呼吸,才能抵禦那無邊地絕望,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拳頭悄悄握緊了。

莊捷予做完飯,把何故拽到飯桌前逼他吃,何故實在沒有胃口,勉強夾了兩筷子就放下了。

莊捷予急了:「不好吃嗎?我覺得不錯啊,你多吃點啊。」

何故抬起頭,進屋之後,第一次正眼看莊捷予:「我不餓。」

「你怎麼會不餓呢,你肯定從……從中午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何故搖搖頭,起身走了,他還是去睡覺吧。

莊捷予直接跟進了臥室,看著何故鑽進被子裡,他就走在床沿,用手摸著何故的頭髮,柔聲說:「你很快就會好的,真的。」

何故輕聲道:「好與不好,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

莊捷予看著何故失魂落魄的樣子,體會到了一陣心疼,他忍不住俯下身,親了親何故的眉角:「好與不好,我陪著你。」

第二天,陳珊來了,說是何故最近老生病,大老闆唯恐何故累出大事兒,讓陳珊來看看他的身體狀況,不行就休長假。

陳珊見到開門的莊捷予時,驚了一驚,隨即又露出了瞭然的表情。

莊捷予皺眉,扭頭看著她:「你好像是……」

「我是何總的助理。」

「哦對,上次見過。」莊捷予道,「姐,你可別往外說啊。」他雖然只是個剛剛嶄露頭角的小演員,但也要注意形象的。

陳珊一臉瞭然:「放心放心,不會的,我懂的。何總呢?他怎麼樣了?」

莊捷予不想讓她進來,但好像也找不到理由拒絕,隻好道:「他不太好,要注意休息,你別跟他說太久。」

「好,沒問題。」

看到陳珊,何故激靈了一下,從渾噩上的狀態中清醒了幾分:「你怎麼來了?」

「孫董讓我來的。」陳珊皺起眉,心裡有些不好受,「何總,才幾天沒見啊,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你去醫院檢查了嗎?到底是什麼毛病啊。」

「胃有點毛病。」何故隨便編了一個。

「哎,你肯定是太忙了沒注意按時吃飯。」陳珊嘆氣道:「孫董讓我問問你,要不要放長假。」

何故為這句話足足反應了好幾秒,他甩了甩腦袋:「我休長假,手頭那兩個項目怎麼辦?」

「不知道呀。但是上個月申城分公司累死一個工程師,孫董嚇著了,怕你出事兒。」

「我沒那麼嚴重。」何故淡淡說道,「我再休息……一天,後天我去公司。」

莊捷予怪叫道:「你都這樣了還要去工作!」

陳珊也道:「是啊何總,你也別太拚了,大老闆都發話讓你休假了。」

何故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嚴重遲緩,什麼話都要反應半天,回什麼,也要反應半天,他這輩子從來沒覺得自己腦子不好使過,他理清思路,道:「陳珊,你跟了我這麼久,應該很清楚情況,這兩個項目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做,現在交給誰都不行,要是延誤工期,損失的都是公司的錢和聲譽,離過年不到一個月了,我等過年的時候,一起休長假吧。」

陳珊由衷地佩服:「何總,你真是敬業。」

何故道:「你回去吧,跟孫董說我沒事。」

「好。哦對了,這是孫董讓我給你拿的補品,說是什麼三萬多一兩的冬蟲夏草。」她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了莊捷予,還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何總,你們倆好配呀。」

莊捷予得意道:「看吧,眼睛漂亮的人眼光一定也好。」

陳珊被誇得喜滋滋的。

陳珊走之後,莊捷予努力想逗何故:「叔叔,你聽著沒有,你助理說咱倆般配呢。」

何故沒理他,從床頭櫃摸過筆記本打開,想看郵件。

「哎哎哎,現在不準工作,你先把飯吃了。」

「不是吃了嗎?」

「你吃的是早飯,現在都幾點了!」莊捷予啪地一聲合上筆記本的蓋子,把何故拽下了床,「走走走,吃飯。」

何故隻好去跟著吃飯。

莊捷予身上有著大多數年輕人的特質,比如手機不離手,他一邊吃,一邊玩兒手機,突然,他收到了經紀公司老闆的微信,點開之後,蹦出來這麼一條氣急敗壞地語音:莊捷予,你跟宋居寒怎麼回事!

莊捷予想按掉已經來不及,嚇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何故的表情,生怕刺激著何故。

何故的手頓了頓,繼續埋頭吃飯。

其實莊捷予不必害怕會提醒他什麼,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那天發生的一切,想著過去那些年發生的一切,他現在走不出來,至少現在,走不出來。

莊捷予拿起手機:「這……是我老闆,我去打個電話啊。」

何故不置可否,繼續低頭吃飯。

莊捷予拿著手機去陽台了。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何故想起莊捷予隻穿著件室內的居家服,站在陽台這麼久肯定要凍死了,於是去拿了件大衣。

剛靠近陽台,就聽見莊捷予刻意壓低聲音說:「蔡總,我哪兒敢和他打架,真不是我和他打架,是別人,我剛好在場而已。」

何故愣了愣,那天的事,傳出去了?

他看著莊捷予凍得直搓胳膊,反應了過來,推開了陽台的門,莊捷予嚇了一跳,立刻不說話了。

何故把大衣遞了過去,莊捷予趕緊披上了,何故關上陽台門,轉身就掏出了手機,搜索關鍵字:宋居寒。

這一搜不得了,最新的消息,全是宋居寒在飯店打架的新聞,事件牽扯的正是莊捷予,還配有幾張模糊的照片,何故放大了照片,發現拍得清楚的只有宋居寒和莊捷予,他則只有一個模糊的側臉。

那個偷拍的人顯然不清楚情況,就模稜兩可地說宋居寒和莊捷予在酒店起衝突,疑似爭風吃醋。

早前關於宋居寒是雙性戀的消息就傳得到處都是,業界對這種事的態度是,只要不放到明面兒上就行,反而能用來炒作,但是絕不能說破。

宋居寒因為有宋河和vanessa保駕護航,這些年在圈子裡鮮少有□□,就連放真人秀的鴿子以及和攝影師打架那樣的事兒,都被宋河壓下來了,但是這些照片,顯然是圈外人偷拍的,直接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放到了網上,讓宋河連想鎮壓的機會都沒有。

何故看著看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在關注宋居寒,他簡直是像甩燙手山芋一般,將手機扔到了沙發裡。

這時,莊捷予也進來了,他捂著凍得通紅的鼻子,鬱悶地嘆了口氣。

「是因為昨天的事嗎?」

莊捷予點點頭:「我今天都沒上網,不知道網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他嘆了口氣,「我這是火了吧?可我們老闆說我腦子有病去得罪宋家父子,我跟他解釋半天,他才相信不是我和宋居寒打架。」

何故垂下了頭,又不說話了。

莊捷予忙道:「反正也沒拍到你,你不用操心這些,兩三天熱度過去,就沒人管了,娛樂圈就這樣兒。」

「嗯。」

突然,何故扔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莊捷予很狗腿地去給何故拿了過來,還一字一字地念起來電顯示的名字,「馮……崢?!」

何故猛地抬起了頭。

莊捷予抓著手機,卻是不知道該不該給何故了。何故和宋居寒之間的恩怨情仇,他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不解,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跟一個叫「馮崢」的人有關。

何故感到身體一陣戰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到馮崢,他就有種深深地羞辱感。

莊捷予咽了咽口水:「要不,咱不接了。」

何故沉默片刻,伸出了手:「給我吧。」

莊捷予嘆了口氣,隻好把手機遞了過去,「那個,我去臥室暖和暖和,你們聊吧。」他進了臥室,順便帶上了門。

何故盯著那個名字,抱著一種決然,按下了通話鍵:「喂。」

「何故。」馮崢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我看到了網上的消息了,那個和宋居寒在飯店打架的人是不是你?!」

何故平靜地說:「是我。」

「怎麼回事?宋居寒對你做什麼了?」

「宋居寒對我做的,已經沒必要提了,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問你。」何故暗自攥緊了拳頭,彷彿那就是他僅剩的自尊。

馮崢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沉聲道:「你問。」

「為什麼。」何故重重緩了口氣,眼睛瞬間就紅了,直到聽到這個聲音,他才知道他多麼想在馮崢臉上也來一拳,他幾乎剋製不住滔天地怒意,咬牙切齒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和宋居寒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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