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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經年》第54章
「何故!」宋居寒猛地把馮崢甩到了地上,衝上去抓住了何故的胳膊,厲聲道:「你為什麼還見他!」

何故回過頭,一字一字咬牙說道:「因、為、我、樂、意。」

宋居寒僵了僵,突然露出嘲諷的笑容:「我懂了,你是故意的對吧?跟那個司機也是,跟馮崢也是,故意氣我是嗎,報復我是嗎!」

馮崢從地上站了起來,惡狠狠地說:「你少他媽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說著就要撲過來。

宋居寒一把把何故推進了樓道,自己也跟著進去了,然後用腳踢上了單元樓的防盜門。那老式的鐵門發出咣啷的聲響,回蕩在空蕩蕩的樓道裡,格外地刺耳。

馮崢被鎖在了外面。

宋居寒踹了一腳防盜門,朝馮崢用力比了個中指:「傻逼小白臉,老子今天沒空對付你,不然一定讓你橫著回去。」

「宋居寒,你他媽的開門,沒打完就想跑?孬種!」馮崢氣得用力砸門。

何故冷冷地瞪著宋居寒:「滾,不然我報警。」

「隨你便。」宋居寒惡聲惡氣地說。

何故想掙開他的手,但那手卻跟鐵爪子一樣,怎麼都甩不開,他眯了眯眼睛:「宋居寒,算我求你了,你能別再來騷擾我嗎。」

宋居寒怒目瞪著何故,胸膛劇烈起伏著,禁不住收緊了五指。

何故疼得皺起了眉,卻沒有吭聲。

宋居寒小聲說:「你討厭我了嗎?」

何故剛要說什麼,馮崢再次用力踹了一腳門,還把所有樓層的對講都粗暴地按了一遍,怒吼著:「宋居寒,你他媽給我開門!開門!」

「去死吧你。」宋居寒抓著何故往樓上走去。

「宋居寒!」馮崢氣得直跳腳。

何故被宋居寒強行掏出鑰匙,打開了家門,塞進了屋裡。

何故揉著被宋居寒捏得通紅的手腕,滿臉冷漠地看著他。

宋居寒扒了扒頭髮,在屋裡暴躁地來回走了三圈,才指著何故說:「你一定是被他們蠱惑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他們,都是他們在離間我們!」

「跟他們沒有關係!」何故怒道,「你怎麼還是不明白,我不是在氣你,不是在報復你,我隻想和你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何故的每一個字都像敲在宋居寒心上的重鎚,把他砸懵了。他到現在都不相信,何故是真的想和他分手,他覺得何故是生氣了、失望了,所以要鬧情緒,要整治他,要挽回面子,只要他忍著、讓著、哄著,何故最終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

要他如何相信,那個在七年間把他捧上天的何故,現在要把他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怎麼可能有人這麼決絕,何故怎麼捨得?

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

何故喜歡他,這是何故親口說的,喜歡到他即使再不好也沒有離開,喜歡到願意為了他冒犯罪的風險,這樣的喜歡,怎麼可能說沒就沒,怎麼可能說不要就不要?!

宋居寒甩了甩腦袋,固執地說:「不可能,何故,你不是說會一直喜歡我嗎?我知道你生我氣,我對你不好,我總是讓你失望,對不起,我一直……一直傷你心。可我在改呀,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見我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連我爸媽都沒有,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有多在乎你嗎,難道我這段時間做的一切,對你來說半點意義都沒有嗎?」

何故搖搖頭:「你只是在不停的逼我,你打了我的朋友,你把我劫持到一個孤島上關了兩個星期,你拿走了我所有的證件。你這段時間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自己高興,難道還指望我誇你?」

「我那是沒辦法,誰讓你不聲不響的走了,誰讓你跟那個破司機……」宋居寒握緊了拳頭,「你還和馮崢有說有笑的,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沒對我笑過了?你憑什麼對他笑!憑什麼!」

「宋居寒,你是不是一輩子也學不會尊重別人?」

「我……我會尊重你,只要你別再突然跑了,你知道找不到你的那段時間,我有多難受嗎?」宋居寒凝視著何故,語氣已是哀求,「何故,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所有你不喜歡的,我都會改,我在努力變好,你別放棄我。我、我喜歡你,我這段時間跟瘋了一樣,除了喜歡你,我找不出別的理由能把我變成這樣。」

何故閉上了眼睛,疲倦地說:「我該對你說的話,已經全都說完了,如果你真的尊重我,現在請你走吧。」

「何故。」宋居寒的表情好像要哭出來了,「你他媽的怎麼就這麼狠!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何故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我想讓你離開。」宋居寒那難過的表情、委屈的聲音,是一把扼住他咽喉的手,讓他呼吸困難。

他知道自己心疼了。

宋居寒是他心尖上的一塊肉,難割難捨,他當然會心疼。但心疼不能改變他的決定,就好像承受再多的痛苦和恥辱,他也活生生地在宋居寒身邊扛了七年。不因疼痛而退縮、不因歡喜而放縱,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當然,宋居寒給他的太疼了,他也最終撐不住了。

宋居寒的呼吸伴著顫抖,他直勾勾地盯著何故,眼中的悲憤醞釀出幾分黑暗的瘋狂,他想起他在車外,看到何故和馮崢坐在車裡談天論地,那一刻想要把馮崢撕了的心情。

他從未體會過這樣的無力,好像他就算把心掏出來,何故也不屑一顧。

難道,何故是真的不會回頭了嗎?何故是真的不要他了嗎?他接受不了,他一丁點都接受不了。

何故被宋居寒狠戾的眼神嚇到了,他防備地後退了一步,不知道宋居寒犯起渾又要做什麼。

「明天,我讓小松把你的證件送來。」宋居寒沉聲道,「我不會再隨便闖進你家,不會再……干涉你交朋友,但是你記住,所有,所有對你有企圖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何故別過了臉去。

宋居寒抹了把臉,聲音透著濃濃地倦意:「你休息吧。」說完轉身就走,在關門的瞬間,他頓了一下,小聲說:「何故,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何故身體輕顫。

宋居寒走後,何故僵硬地站了好幾分鐘,才扶著牆,低聲笑了起來,笑得整個身體都直抖。

「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一刀見紅。

何故不知道那天宋居寒和馮崢是怎麼解決的,反正他過了個清凈的夜晚,沒有人來煩他。

直到第二天,馮崢才打了電話來,只是很多問題難以啟齒,最後隻好問他好不好。

何故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

他其實對馮崢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充其量只是懷舊吧,但經過昨晚的鬧騰,他又覺得倆人恢復聯繫是個麻煩。

他知道自己一開始為什麼會和馮崢出去——他太寂寞了。

顧青裴自顧不暇,莊捷予出國拍戲,他的親人又遠在別的城市。沒有了工作上的交流,他發現自己是完完全全的一個人,平時甚至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每一天都沉悶到讓人窒息。

以前上班的時候,他還沒發現,原來自己也害怕孤獨,原來孤獨是如此可怕的怪物。

他甚至想要不要養一隻寵物,可他現在太不安定,不敢貿然背負一個生命。

失去了渴望、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社交,他好像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沉寂了這麼長的時間,他該做點什麼了,否則再待下去,人就廢了。而他思索再三,還是不願意去一個陌生的國家,下次約顧青裴吃個飯,當面婉謝吧。

他打算過幾天去申城,找他媽面談,他是時候為未來做一個決定了。

好幾天的時間裡,宋居寒都沒有來找何故,何故把他的電話拉黑了,他就用小松的電話發信息,何故不好意思把小松也拉黑,隻好屏蔽。

馮崢也來找過何故一次,何故說自己最近想在家靜靜,再次拒絕了他的邀約。

當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屋子裡久了,就強烈地想聽到一些動靜,哪怕只是人喘氣的聲音。於是何故給顧青裴打電話聊天,給陳珊打電話問近況,最後甚至打越洋電話給莊捷予,關心他的戲拍得怎麼樣了。

莊捷予感動壞了,說自己一回去就去找他。

這樣過了幾天,何故覺得總是打擾別人不是辦法,於是決定去申城,可他還沒來得及給他媽打電話,他媽卻率先打過來了,說今天就要帶素素來京城,聽她的語氣很著急。

何故很是擔心:「媽,是出什麼事了嗎?」

孫晴長嘆一口氣:「我生病的事被素素知道了,她不知道怎麼懷疑了,偷看了我的病例。」

「這……素素還好嗎?」

「哭了一天了,我怕老李看出來,正好她期末考也考完了,我就想帶她來找你。」

何故怔了怔:「等等,你生病的事,你沒告訴李叔?」

「……沒有。」

何故皺起眉:「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很複雜,我見面再和你說吧。」

掛了電話,何故感到陣陣頭疼。他媽是個非常精明的女人,除了婚姻經營不好,在其他任何事情上都表現出很高的雙商,這樣隱瞞所有人病情,多半還是為了財產。

其實他很想勸他媽,別把錢看得那麼重,對素素的未來最有好處的,一定不會是錢,她也會輕鬆很多,可他知道沒有用,他的固執就遺傳自她。

他起身把主臥室收拾了出來,自己搬去了客房,然後去超市買了些日用品和食物,回家放下東西,正好開車去機場接人。

素素一見到他,就撲進他懷裡小聲啜泣,她眼睛一直紅著,顯然是已經哭了好幾茬了。

何故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你是大姑娘了,堅強一點,別哭了。」

素素搖了搖頭,一直抱著他的腰。

孫晴愁眉不展,看著何故,只是嘆氣。

「走吧,回家吧。」何故頓了頓,「我現在住以前的老房子。」

孫晴臉色微變,但最後還是平靜地說,「十多年沒回去了,也好。」

何故載上倆人,往家開去。

素素從小嬌生慣養,一進屋就皺眉頭,小聲說:「好小哦。」

「是有點小,但這裡很乾凈、很安全,具備一個房子最基本的功能,最重要的是,這裡是媽媽養育哥哥的地方,所以不要單純以大小來評價它。」何故拉著她的手,「你帶你去看你和媽媽的房間好嗎。」

「好。」小孩子倒也好哄。

何故把素素領進了他臨時收拾出來的臥室,他買了很多他覺得小女孩兒可能會喜歡的東西,素素果然也喜歡,進屋就抱著一隻熊擺弄了起來。

何故輕輕關上門,回到客廳,見孫晴還在環顧四周,眼圈已然泛紅:「你重新裝修了。」

「嗯,以前很多東西老化了,沒法住了。」

孫晴點點頭,輕聲說:「這房子是我和你爸爸結婚的時候,他單位分的,那時候他職稱高,分的跟老教師的一樣大,很多人羨慕我們呢。」

何故的眼神黯淡下來。

「兒子,我活到這個年紀,什麼都經歷過了,有時候覺得人生真是玄妙。」孫晴拿起電視櫃上的那張老舊的全家福,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上面的每一個人,「我年輕的時候聽父母的安排,嫁給你爸爸,結婚之後嫌他迂腐軟弱,總是活在怨憤裡。改革開放之後,我一下子看到了更精彩的世界,就更坐不住凳子了。後來你爸爸去世了,我又難過,又覺得得到了解脫,一門心思地去追求想要的生活、想要的愛情。我以為我得到我想要的了,最後卻發現,同甘共苦那麼多年的情誼,都打不過一個『利』字,曾經那麼崇拜、喜歡的人,變得面目可憎,於是又開始懷念你爸爸的良善溫和……」

何故沉默地聽著,心中不勝感慨。

孫晴吸了吸鼻子:「人就是這樣,總是在追求臆想中的東西,追不到就撕心裂肺,追到了,卻還是不滿足,到頭來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才是你想要的。人要是能把自己想要什麼這一點活明白,這輩子就算沒白活,我不僅沒活明白,還沒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你這麼好的兒子,我卻拋棄了你。我得病,一定是懲罰。」

何故嚴肅道:「媽,我們說好了的,別再說這種話了。」

孫晴抹掉了眼角的淚:「你放心,我現在特別平靜,我虛長的這幾十歲,對我最大的改變,就是不再那麼自私了,我心裡已經不再想自己,隻想著你和素素,想我能給你們留下什麼。我之所以不告訴李家,就是因為一旦他們知道我生病了,就會在我住院期間蠶食我的股份,我和他們的關係比你想象得還要糟糕,如果不是有素素,肯定早就撕破臉了。既然現在素素已經知道了,我打算以陪素素遊學為由,來京城做化療,我已經聯繫好醫生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夠做很多事了。」

何故握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媽,我會陪你的。」

晚上,素素非要和何故一起睡。何故感到有些尷尬,但還是答應了。

那晚上,兄妹倆聊了很多,何故驚訝地發現,素素比他想象中成熟、懂事,很多孫晴以為她不知道的事,其實她都知道,比如她父母的關係。小孩子真的很敏感,哪怕他們看不透事情的內在,但也能察覺到。

何故給素素講孫晴的病,告訴她只要控制得當,媽媽還能活好幾十年,素素的情緒終於好了一些。

第二天,何故帶孫晴去了醫院,素素想跟著,但還是被大人留在了家裡。

孫晴找了國內最好的乳腺癌方面的專家,三人一起討論病情和治療方案。何故端正的長相、低沉的嗓音和嚴謹的性格,給他整個人賦予一種令人安心的氣質,是那種純男性的、靠山一般穩重的氣質,很多人只有在自己父親身上能得到這樣的安全感,有他在,孫晴感到安慰很多。

離開醫院,何故接上素素,三人去吃了頓飯,他們都暫時忘了孫晴的病情,席間說說笑笑,氣氛很好。

晚上在家,何故看著穿著睡衣在擦茶幾的孫晴,和抱著漫畫書在沙發上打滾的素素,心裡突然暖成一片春水。

有人陪伴的感覺,真的很好。

他配素素看了一會兒漫畫,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過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估計又是宋居寒的,於是直接掛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又打了過來,他再次掛斷,正打算拉黑的時候,一條簡訊蹦了出來:故哥,我是賀一。

何故的手一抖,趕緊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周賀一溫和的嗓音響起:「故哥,幹嘛掛我電話啊。」

何故怔了怔:「你、你在國內?」

「是呀。」周賀一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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