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我跟了進去,在大門打開的瞬間,跟在父親的身邊走了進去。
沒有任何人發現我…
而我也相信,這裡沒有一個人有實力能看穿我的隱身術。
見到他們的到來,柳顯然也很驚喜,忙把父母迎了進去,三人坐好,小童奉上茶。一片祥和,其樂融融。
「爸,你們怎麼到來這裡了?」柳的語氣很開心,又有些疑問。
父親的樣子和以前相比,倒是無甚變化,淺淺一笑,「我和你媽剛剛閉關出來,就想看看你,聽說你在這裡,便就來了。」
母親也在一旁笑著點頭,依然慈和的面容,只是鬢邊多了幾縷白髮,更顯滄桑。那明明,在我離開之前還沒有的…
我就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想要去撫平那白髮。但是近在咫尺,生生頓住了,我不能這樣做。
母親沒有看見我,她的修為在我看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目光直直的透過了我,看向柳,微笑道:「兒你的朋友呢?他把你叫來怎麼自己倒是出去了?」
「怎麼說的呢!」父親嗔怪又寵溺的看了母親一眼,笑道:「彥雪自從我們上仙界以來一直很照顧我們,沒把我們當外人,對兒的幫助更是大。這會兒不過是幫點小忙,他有他的事,何必計較。」
母親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柳撓了撓腦袋,道:「爸說的是。而且我在這裡好吃好睡好住,在哪兒不都一樣?」
我在旁邊踱了幾步,走到柳對面的空椅子坐下就好像我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像平日一般坐在這裡。
父親笑著對柳點了點頭,慈祥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投注在自己地小兒子身上。道:「那麼我們也在這裡打攪幾日如何?想必彥雪應該不會介意吧,我和你媽都很想念你呢!」
柳一怔。下意識的就道:「不…啊,我是說。這裡其實不是很方便。」
父親的笑容一滯,大概沒有料到會是這樣地回答。母親的表情也很是意外,詫異地看著柳。
柳的眼神飄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氣氛忽然有點沉默…
我在旁邊替他著急,趕緊答應好了!反正我也不在那裡了。你不用擔心父母發現什麼!
「兒,你…」母親遲疑的道,她也看出父親的不愉快了,她可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弄得父子吵架。雖然並不明白為什麼柳會這麼說…
柳眼眸一閃,忽的笑道:「其實是這樣地,我們在仙界承蒙彥雪大哥的照顧。雖然他對我們很好,也沒什麼架子。但是我們作為客人,要知禮。他不在家,我實在不好再讓人進來。」說著往父親那邊靠了一靠。撒嬌道:「大概這兩天他就會回來吧?到時候我馬上回去陪你們,呵呵,爸媽。你們還不知道仙界多好玩呢,哪天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們去烤仙鶴吃!」
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已經是滿臉黑線。再看父母,顯然感覺也差不多。就差臉上沒有兩個大大的字。
母親首先回過神來,看了看父親,對柳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這樣冒冒然的跑來卻是於理不合。既然你說過不了兩天就會回來,那我們也不多在這裡停留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柳水汪汪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媽,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父親依然在一旁沉著臉,但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在母親起身的時候咳嗽了一聲。
母親恍然大悟,端出隨身帶來地食盒,塞在柳的懷裡,笑道:「我怕你在仙界吃不慣,這些都是我做的。給你改善一下生活,焚琴煮鶴地事就不要做了。」母親說完神秘的一笑。
柳匆匆打開食盒,俱是魚肉,香氣撲鼻,感動地熱淚盈眶,道:「媽,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才來沒幾天其實就想在仙界開養豬場了…」
估計這小子嘴巴早就淡出鳥來了…我在旁邊無奈一笑,差點憋氣。
柳鄭重地關上食盒,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是黃昏時候了。
這是父親也站起身來,道:「那麼我們走了。」
柳一怔,終於還是站起來,沒有挽留。笑道:「爸媽路上小心啊,過幾天我就回來陪你們了。」
起身送父母到門口,柳有些心不在焉。
他們才來就要走了,怎麼這麼快?我跟在後面有些不舍,要不?我跟著他們走好了?反正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去看看他們?
我有些心不在焉,差點一頭撞在前面地人身上,卻原來是父親忽然頓住了,就在出門的前一刻。
柳和母親皆是疑惑的看著他,不知為什麼。
父親轉過身,定定的看著柳,眼中早已沒有一絲笑意,他說:「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和你媽?」
柳撇過眼睛,諾諾道:「沒有啊。」
我在一旁無聲的嘆息,就算柳再聰明,在父親面前,也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就如同一個人再有心計能力,也不可能對最親的人施展一般。
柳此刻有些無所遁形。
「是麽?」父親的聲音很是嚴厲,卻帶著一絲疲憊,「你犯錯的時候,沒有一次能騙過我,難道你認為這次你就可以!」
「我…」柳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道:「真的沒有什麼事…」
父親一聲嗤笑:「到現在,難道連你也要讓我傷心嗎?」
柳臉色煞白,嘴唇都有些嗦。連母親都為之一震,道:「雲清你不要這樣說,兒他…他不會這樣的…」
「你什麼也別說。」父親對母親道,轉過頭看向柳,沉聲道:「你真的問心無愧?」
柳一頓,咬了咬牙,道:「我本就沒有做錯什麼,不知道爸你在說些什麼。」
父親後退一步,渾身一震,忽然大笑起來,「我知道你在袒護他,那個孽障!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
我腳下踉蹌,不可置信的看向父親,他…難道是在說我?
我看著父親,又看向柳,後退了幾步。一點想逃離這裡地方,不能見,不能想,不能說…
父親的笑聲依然繼續,帶著些許蒼涼:「我只有你這一個孩子了,我不希望你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