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言語猶聲聲在耳,我明明不想聽,但偏偏挪不開腳步…
柳有些驚慌失措,父親的言語太嚴厲了,「爸,你這是…在說些什麼啊…」
父親在母親的攙扶下,終於站穩身體,冷哼了一聲:「你會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和你媽閉關許久,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也情有可原,但是你呢?你會什麼都不知道?就算你還念舊情,那孽障犯下的錯也是有目共睹的!」
柳的手緊抓著食盒,從他手背現出的青筋,可以看得出他很緊張。
忽然間,變的很沉默。
半晌,柳抬頭,聲音帶著絲絲哀求,「爸,難道連你也相信那些流言,而不原諒哥哥嗎?」
父親的嘴唇有些顫抖,緩緩道:「他犯下的錯,就要負責任。你不要為他開脫!」
「可是!」柳急急爭辯,「哥也許是有苦衷的,不是麽!為什麼連爸你也要怪他呢?難道你要他面臨的敵人裡面再加上我們嗎!?」
「兒。」父親的面容忽然變的蒼老,「唯獨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來狡辯。那時的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麼,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傷害自己的親人,是絕對不允許的。」
「爸你太…」柳張嘴,沒說完卻又被打斷。
「我說了,唯獨這件事不需要你來狡辯!」父親疾言厲色,「他有苦衷,可以選擇和我們說,也可以選擇傷害我們。他選擇的是後者。我只要知道這個就足夠了。」
「雲清,回兒他…你不要這樣。」母親終於無法再沉默,眼中是濃濃的哀愁。
父親的憤慨。母親的悲傷,柳地無辜。所有的一
我揚起嘴角,嘲笑。這才是真實…
剛剛的和睦,不過是鏡花水月吧.那是,早已被我親手打破地啊…
父親按住了母親的手,他地手掌很大。聲音低沉:「那不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不會在他的母親身上留下傷口。我想,你也不會忘記。」
安慰完母親,父親看著柳,緩緩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要輕易傷害別人,那是下下之策,害人害己。」
「爸…」柳的聲音低低地。幾乎不可聞。
「你有沒有發覺,從我們剛來的時候,你就心不在焉。」父親的聲音終於漸漸平靜。「我們要走,你也並不挽留。似乎有事要忙。但是又不敢讓我們知道。除了那個孽障的事,我想不到還有其他的原因。讓你不敢面對我。」
柳震驚的抬頭,原來,他處處是破綻。
「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父親轉身,背影蕭索。
母親好像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沒有開口,只是飽含深意的看了柳一眼,攙著父親離開了。
我站在門口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隻覺得,無處是我家。
嘴角泛著淡淡的苦澀,父親說的沒錯,無論有什麼理由,傷害自己地家人,就不可原諒。
不可原諒…
柳定定的看著父親的背影遠去,不發一言。
忽然抱著食盒就往外奔去,去地正是曾囚禁我的方向。我一愣,下意識地跟了上去。跟到一半,又想放棄,覺得自己在做無謂地事情,但是已然到了…
柳迅速的調整著臉上地表情,在達到的時候,已是滿臉的笑容。如果不是剛才目睹了那一切,我定然以為什麼也不曾發生。
才到門口,柳便興奮的叫著,「哥,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我一怔,再也邁不開步伐。
悄悄的隱沒在遠處,片刻後,看著柳空著手,失魂落魄的離開。
我還依然站在那裡。
我原來,才是最沒擔當的那個人…
那麼,又何苦留在這裡。轉身,離開。
如果我無法做到將一切告訴他們,那麼,就不要輕易的沉溺下去…
景物在身後迅速的倒退,我向著一個方向奔跑,直到走累了才停下來。
有些茫然的抬頭,我剛剛,其實還是失控了吧?
搖了搖頭,又看到自己滿頭白髮,心情頓時更糟糕了起來。我知道,我犧牲了一部分的堅持換來的這個力量,雖然此刻可以給我幫助。
但是…這其實不是一個好的開端,早晚有一天,會讓我迷失。
我用髮帶把頭髮綁住,簡單的扎了一個結。
當務之急,是找到彥雪,拿回我的劍,那是絕對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而且,我很不放心玉兒,如果彥雪已經不值得信任,那麼玉兒還是很危險的,姬胤也在那裡。
我有些惱恨的咬了咬牙,我當初是怎麼想的呢?不論是彥雪還是姬胤,對與我,都只能是敵人,我不該被多餘的感情所影響。
既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也因為對速度的要求,我直接使出土遁術,瞬息千裡。
我一走就是這麼多天,也不知道玉兒還在不在那裡?
只是,我居然沒想到我會在這裡被人給攔下來。
我看著面前一派儒雅的中年男子,眼神陰鷙,語氣也有些不大和善。「廣成子師兄,你擺下這五行鎖神陣,就是為了留下我了?」
「師弟你還是如此聰慧。」廣成子微微一笑,「為兄也是逼不得已,有人想要見你一見,又怕別人請不來你,為兄隻好親自跑一趟了。」
我眼光流轉,想著該怎麼脫身。嘴上卻道:「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能勞煩師兄親自來?」
廣成子若有深意的看著我,道:「你也不用想該怎麼脫身,在這裡解決你也無甚意義。再說,為兄可不敢空手而回。」
「是嘛?你今天倒是說了真心話!」我的眼神頓時變的兇狠起來,「那麼你覺得我會落在你的手裡?我們還沒有真正的較量過吧?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如何?」
廣成子後退一步,眼裡一絲挑釁的笑意:「師弟你真是誤會了,為兄是以貴客之禮相邀,設下這陣法也是逼不得已,否則你恐怕連話也不會聽我說。只要你願意隨我去見那人,為兄自然不會為難你。」
我略微一怔,咬牙,難道是我誤會了?呵…看來,我的性情果然有些改變了,開始變的暴躁和沉不住氣。仔細一想,他一開始就只是說要請我走,可沒有動手的意思。
不過,我很好奇他口中的那人是誰。在仙界,廣成子的地位已經很尊崇了,卻不知是誰讓他這般恭敬。我抬眼看他,他正溫和的看著我,得道高人的模樣。配上那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不知道騙了多少人。可事實上,也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俗人,都是俗人而已,廣成子不過是掩飾的比我好。
我感應了一下周圍,隨沒有他人,但是要逃走卻有些難,主要是落了下乘。
微一沉吟,我笑道:「那和師兄走一趟又如何。」
我雖臉皮奇厚,但現下。卻還是想弄個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