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問原本都已經離開這個省了，只是無相鬼對於他和裘溫庭之間不止不友愛，改互相坑害的關系非常不滿意。

　尤其恭問表示如果是救裘溫庭的話，他不出手。

　無相鬼生氣也沒用，而且無相鬼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對恭問動手。

　裘溫庭的死活對於無相鬼來說確實是小事，反正無相鬼更在意跟了他這麼多年的恭問，他生氣的點其實在恭問那個古怪的脾氣。

　這個脾氣是恭問的老毛病了。

　所以無相鬼把恭問趕去了巫謹他們的城市去監視巫謹和尹諱銘。

　恭問剛到不久，無相鬼暫時是個恭問共感的，因為他實在擔心恭問這家夥一個不滿意直接反水。畢竟恭問的心思誰都猜不透。

　然後是恭問穩定了住處的第二天，他原本想要踩點，忽然感覺自己幻視了，看到了巫謹，然後……然後他就失去意識了。

　和恭問共感的無相鬼倒是比恭問看的清楚很多。

　巫謹和尹諱銘是突然出現的，看當時巫謹那個動作，似乎是想要跳起來，或者是起飛。

　而且詭異的是巫謹腰上被勒了一根繩子，雖然後面散了。

　無相鬼知道尹諱銘的能力，他懷疑尹諱銘和巫謹是不是在玩一些什麼讓人看不懂的小遊戲。

　而且無相鬼也能清楚的看到，恭問是被巫謹的頭錘給撞暈的。

　無相鬼能夠感嘆的大概也就只有巫謹腦袋真硬了。

　恭問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巫謹的臉，巫謹盯著他，似乎很好奇的樣子。

　“你們抓不住我的。”恭問下意識開口道，他的身體本來就可以隨時被放棄，再換一個，就算目前這個身體被抓住了，他只要轉移意識就可以。

　說完之後恭問沉默了一會兒:“你們怎麼知道我的行動路線？”

　“不知道。”巫謹搖搖頭，“那是一場失誤。”

　“你覺得我會相信這麼荒唐的理由？”

　荒唐嗎？巫謹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點。

　“這確實是一場失誤。”尹諱銘走了進來，“巫謹把你撞飛很正常。”畢竟巫謹頭鐵到把異管局辦公室撞出了一個大洞，腦殼硬的很。

　也幸好異管局那邊沒有要巫謹賠償，巫謹當時情緒不太對勁，為了裘溫庭的事兒，而這事兒多多少少和異管局本身有一定的關系。

　所以異管局也沒法找巫謹的麻煩。

　而且尹諱銘估計這事兒就算和異管局沒有因果關系，異管局也不會要巫謹賠償，就當賣個人情。

　巫謹大致的給恭問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恭問安靜了下來。

　他縷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本來在審問裘溫庭，然後發現自己會飛了，帶著尹諱銘飛了好遠掉下來，想要再次起飛的時候跳起來把我砸暈了？”

　巫謹點頭。

　“這合理？！”恭問質問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離譜嗎？”

　“如果我們騙你，你覺得會編出這麼離譜的理由？”尹諱銘反問。

　恭問再次陷入沉思，他忽然發現尹諱銘說的有道理，這個時候如果尹諱銘給他一個完美無缺的理由估計才是不靠譜。

　由於巫謹說的這一切太過離譜，反而讓恭問覺得這還真特麼有可能是真的。

　“而且你可能暫時走不掉了。”巫謹提醒他。

　恭問愣了一下，而後試圖掙脫這個身體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靈體已經被困在其中，無法脫身。

　“我乾的。”尹諱銘坐在恭問床邊。

　尹諱銘本身的力量早就沒了限制，只不過他曾經和無相鬼他們做同僚的時候單純武力輸出的多，而且最近巫謹勢頭更加強盛，尹諱銘本身的某些能力被忽視了。

　恭問確實可以轉移自己的靈體，但尹諱銘給恭問現在這個身體又上了一層類似保護罩一樣的東西，恭問的靈體也就出不來了。

　巫謹笑的很開心，他環住尹諱銘的肩膀，哈哈了兩聲:“我們家尹諱銘是不是很厲害？”

　“你指望我誇他？”恭問挑眉，“現在被限制住的是我本人。”

　巫謹:“所以呢？”

　“誇獎這件事是不分敵我的，主要是能夠展現自己寬闊的胸襟。”巫謹把尹諱銘摟的更緊了一些，尹諱銘依舊面無表情，實際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恭問點點頭，而後思索了一會兒，表示:“那我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恭問緩了一口氣之後感覺自己沒那麼憋屈了，才開口道:“你們已經遇到了顧奉賢是吧？”

　“事實上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敵是友。”尹諱銘冷眼看著恭問。

　尹諱銘本身的眼楮是青灰色的，就這麼冷冷的看著一個人還挺恐怖。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巫謹這家夥能夠從尹諱銘的眼楮裡get到各種正面情緒。

　“那你思考出結果了？”恭問乾脆起身盤腿而坐。

　“沒有，因為過去那些年的大事件有你的手筆，這不像是個好人應該有的做法，但你這家夥腦子不太正常，一般人也不太能搞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尹諱銘語氣平平，“直接來問你可能比較靠譜。”

　恭問嘆了一口氣，而後打量周圍。

　他發現自己所處的房間像是個病房:“異管局讓你們把我送醫院來？”

　說完他忽然注意到自己床邊的卡片，那裡面有自己的資料，以及醫院的名字。他看完之後不由得睜大雙眼:“精神病院？？”

　“這是異管局自家的醫院。”巫謹提醒他，“你周圍的房間裡面住的都是被神仙丸影響到的僵屍和活屍們。”

　這家醫院明面上和異管局沒啥關系，但確實就是異管局的。畢竟各位修行不是都往一處使勁的，除去那群打架的，這不還有專攻藥理的麼。

　“以前的異管局沒這麼多花裡胡哨的。”得知自己並沒有被當成精神病抓起來的恭問松了一口氣。

　“不過我覺得你可能確實得看看醫生。”尹諱銘說的還挺認真。

　“我知道，但是我拒絕。”恭問說完，看了一眼巫謹，“顧奉賢的魂魄很快就要修補完全了，這段時間你可能得護著他。”

　巫謹愣了一下，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似的眨巴兩下眼楮。

　“為什麼幫顧奉賢？”尹諱銘又問。

　“老朋友了。”恭問扯了扯嘴角。

　“那你幫著無相鬼到底是認同他的想法還是因為‘老朋友了’？”尹諱銘拉過有些懵逼的巫謹，安撫似的將手放在巫謹後背上。

　恭問嘖了一聲:“我討厭你這麼敏銳，但我確實認同無相鬼的部分看法。”他和無相鬼其實是有分歧的。

　比如如果恭問不隱瞞顧奉賢殘魂的存在，無相鬼絕對會為了牽製巫謹而對顧奉賢下手。

　但有分歧不代表他們不能合作。

　“說實在的，我受夠那一套了。”恭問嘆了口氣，“尹諱銘，你很厲害，但是你沒法解決所有的問題。”

　“非人類和人類的力量就是不對等的，他們想要殺人就是輕而易舉的。”恭問直視尹諱銘的雙眼:“這個你比我清楚的多，明明那麼強悍，卻偏偏有一種無力感。”

　“一千年前，你的本體就碎掉了吧。”

　原本還在糾結的巫謹眉尾跳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尹諱銘的本體是碎了的，這是尹諱銘自己告訴他的。巫謹沒有詳細的去問，想也知道那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於是他不太認同的看向恭問:“不要跟他說這種話。”

　“很過分知道嗎？”巫謹嘖了一聲。

　恭問覺得好笑:“有意思，你難不成覺得尹諱銘平常和其他人說話有多留情面？”

　那必定是沒有的，無論尹諱銘平時再怎麼沉默，他本性也還是暴躁的，和溫柔沾不上邊。而且因為說話少，沒有學習到任何“語言的藝術”，一般一開口就直戳人肺管子。

　不過:“你覺得我是在和你商量嗎？”

　巫謹雙手環胸，面色不善:“我是作為尹諱銘的對象，對於你這種行為表達不滿。”

　“你再說一句我就要揍你了。”巫謹幫親不幫理，雙標的明明白白。

　恭問沉默了一會兒，而後表情變得有些一言難盡:“這小孩被你養成這樣了，顧奉賢知道嗎？”

　尹諱銘看向身旁的巫謹，巫謹沖他笑了笑，尹諱銘也笑了下。而後道:“我覺得不是我的問題。”

　尹諱銘對於網絡的熟悉程度沒有巫謹那麼全面，網癮僵屍巫謹的生長還是相當自由的，自由到有時候能給尹諱銘一個意外的“驚喜”。

　比如巫謹那個裝了奇奇怪怪東西的盒子，尹諱銘之後又從家裡發現了幾個，裡頭的小玩具甚至還有巫謹自己動手做出來的。

　當然，巫謹搞不懂電路的邏輯，但他能搞的懂術法，所以差別不大。

　“他年紀小。”尹諱銘繼續道。“你也算一個長輩，不要和年輕人計較這些。”

　恭問打斷這倆人，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救不了所有人，非人類的存在本身對於人類而言就是一種不公平。”

　“這世上有哪有絕對的公平？”尹諱銘隻覺得好笑，“說實話，如果無相鬼還有你不搞事，從一千多年前到現在，因為非人類而死的數據能少四分之三。”

　“必要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恭問冷聲道。

　“那你可曾問過那些被犧牲掉的人同不同意這一說法？”顧奉賢的聲音忽然響起。

　恭問愣了一下，顧奉賢半透明的身影出現在了恭問面前，恭問微微睜大雙眼:“顧大哥？你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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