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掉那個人之後,男人把他的衣服穿到了身上,只是囫圇的一套,胳膊都沒有從袖口伸出來。
“還知道穿衣服嗎?”有聲音響起。
男人低吼著退後一步,沖著身後忽然發聲的那家夥呲牙。
“聽不懂人話,毫無邏輯可言。”無相鬼走出來,她的身邊已經沒了恭問。現在這個十七八歲女性的模樣看著不像剛才的男人那樣有威脅,那小胳膊小腿跟一折就斷似的。
無相鬼盯著男人的臉看了半天,忍不住嘆氣:“還沒太大的變化啊,也是。”
巫謹的長相轉變花了大概兩三年才徹底定型。
無相鬼笑的溫和,她手裡拿著一塊圓形的小木球。
無相鬼輕輕蹲下身,將木球推向了男人。
她現在這個形態看起來實在是太無害了,沒有一點點的攻擊性。男人本能的想要躲開這個木球,可是木球就半個拳頭那麼大,好像也威脅不到他。
木球滾到了男人的腳邊,男人警惕的瞪著無相鬼。
無相鬼伸了伸手,示意讓男人踫一下。
然而男人並沒有那麼聽話,他暴躁的想要推開那顆球,可是就在他踫到那顆球的時候,球發出了砰的一聲,有什麼藍色半透明的東西進入了男人的身體。
“現在你能聽懂了吧?”無相鬼詢問,她給這個家夥的是個老人的記憶,準確的說這是一個致力於殺死所有僵屍活屍的偏激異管局成員。
男人愣了一下。
“看樣子是能聽懂了。”無相鬼依舊保持著微笑,她這個形態笑起來清澈動人,眉眼彎彎,只不過從那張嘴裡說出來的東西卻不怎麼美好了:“跑吧,被抓到了會死的。”
男人站了起來,往後退一步。
“這個送給你,雜種。”無相鬼把另一隻手上的乾淨衣服扔到了地上,“跑的越遠越好。”
男人一把抓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轉身就跑,他邊跑邊發出啊啊啊的叫聲,他沒法說話,也許現在的他能夠理解某些邏輯了,
他剛剛新生,活著是他的本能。
會有人殺死他,會有人想要殺死他,那個叫異管局的組織。
要躲開!絕對要躲開!
“你就這麼放他走了?”恭問這時候才走出來。
“不需要我動手。”無相鬼轉身,與此同時她的身體抽長變化,成了個三十出頭的男人。
脫下身上的裙子扔到一邊:“他總會惹禍的,沒有一個‘尹諱銘’會去關心照顧他,也沒有一個‘顧奉賢’去養育他。”
說到這裡,無相鬼看向地上血淋淋的殘骸:“再者,他這不是剛吃掉一個人麼?”
巫謹沒有殺過人,所以尹諱銘能夠比較快速的接受巫謹,但是剛才那個家夥在誕生不就就背上了一條人命,從一開始就走入了死局,無解的那種。
說完,無相鬼轉而看向恭問:“剛才你不小心打斷了我,是不是想給尹諱銘那邊傳遞什麼消息?”
“你猜。”恭問面不改色心不跳。無相鬼瞞著他乾這事兒,他不太爽。
“我猜是的。”無相鬼嘆了口氣,“你總是這樣,恭問,你還在防備我。”
“確實。”恭問點頭。
無相鬼安靜了半天,而後道:“沒用的,他身上的氣息我給封起來了,就算巫謹過來,面對面,都看不出什麼端倪。”
“我真的覺得很奇怪。”巫謹坐在大門口思考屍生。
尹諱銘就在他身邊,眼看著天色慢慢亮了起來,明白昨天那個“發泄運動”是真的不可能繼續了,表情有些難看。
“我還差三顆鎮屍釘對不對?”巫謹詢問,“老頭說過那是我旗子的旗桿?”
“對。”尹諱銘跟巫謹說話的語調依舊溫和,“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
“我不知道啊。”巫謹撓撓頭,“我真的不太能搞清楚,就是感覺我想要問這個。”而得到答案之後能有什麼用,他也不知道。
“不太對勁。”尹諱銘皺眉,像他們這種程度的存在,有時候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事情了。
“淮禹。”巫謹嘴裡莫名蹦出來了這兩個字。
“淮禹市?”尹諱銘世界各地都跑過,立刻就能接話。
“真有這個地方?”巫謹反而意外了,“淮海的淮,大禹的那個禹。”
“就是。”尹諱銘肯定道,“既然你不知道這個地名,還莫名奇妙的說出了這兩個字,我們可能就得去看看了。”
“可老頭他……”巫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帶著顧奉賢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尹諱銘點點頭,“我去報備……就只是那一瞬間你感覺到了不對勁嗎?”
“對,我現在不覺得有什麼。”巫謹點頭過後巫謹表情又復雜了起來,“但是我很在意那個感覺。”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偷走了。
“可能和剩下的三顆鎮屍釘有關系。”忽然有聲音響起,是顧奉賢的,顧奉賢詐屍一般的出現嚇了巫謹一跳。
“你有辦法找到那三顆釘子?”巫謹平復心情之後問。
“沒有。”顧奉賢搖頭,“只是給你們提供一個思路。”
“淮禹市很大,沒那麼容易找到。”尹諱銘皺眉。
“我倒是覺得不用刻意的找。”顧奉賢高深莫測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只不過他現在是青壯年狀態,並沒有胡須,只能裝裝樣子,“巫謹本身就是本體,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都會不自覺的朝他靠攏。”
“這什麼原理?”巫謹不懂,“我沒感覺這些東西朝我靠攏了。”
“應該是會的,只是這種靠近不是出於任何人的意願,而是命。”顧奉賢搖頭晃腦。
“確實有可能。”尹諱銘點頭,這就和尹諱銘能夠感應到那些製造他本體的邊角料一樣,巫謹也應當能夠感應到那些釘子。
但問題是無相鬼將那些釘子封印了起來,哦,無相鬼手裡還有一塊玉璽的邊角料,尹諱銘也感應不到。
這也就是說,他們可以試試守株待兔這一招。
當然,人還是得去淮禹市的。
尹諱銘請假的速度很快,隻用了不到三十分鐘解釋清楚來龍去脈,而後去異管局拿車帶巫謹去淮禹那邊。
而糾結了一晚上的巫謹可謂是倒頭就睡,睡前還跟尹諱銘說了聲晚安。
當時尹諱銘看了眼外頭已經出來一半的太陽,無奈的也回了一句。
事實上巫謹也挺想和尹諱銘換著開車的,但他開不了尹諱銘那麼快,而且他沒有駕照,尹諱銘根本不放心讓巫謹上路。
巫謹閉上眼楮的一瞬間就進入了夢鄉,他熬夜不睡覺其實也可以,可一旦放松下來困意就會佔據上風。
飄在兩人中間的顧奉賢看著巫謹睡著的樣子,盯了好久:“我養了他二十多年,他就沒睡過覺。”
尹諱銘沒有回答。
顧奉賢又繼續道:“你知道我大半夜起床發現自己正被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是什麼感覺嗎?”
但是當時顧奉賢把巫謹一隻僵屍放在外面又不放心,只能把巫謹弄到自己房間裡頭。
而巫謹那個時候連個情緒都沒有,那雙眼楮空洞洞的,看顧奉賢就跟看死人似的。
“他從來都沒跟我說過晚安。”顧奉賢繼續道。
尹諱銘聽懂了,這是顧奉賢在酸。尹諱銘挑眉:“不止是晚安。”
“什麼?”顧奉賢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你在這兒,所以巫謹比較克制。”尹諱銘緩慢道,“一般他會在睡前跟我說‘我愛你,晚安’。”
顧奉賢:……
“而且在那之後會補充一句‘我明天也會繼續愛你的。’,然後才會睡覺。”尹諱銘表情淡淡,似乎只是在陳述這一切。
尹諱銘總是表現得很冷靜,事實上他很期待巫謹睡前這些莫名其妙的儀式感,莫名的讓尹諱銘在一天結束之後期待第二天的到來,這是過去從未發生過的。
而顧奉賢顯然就不太能開心的起來了。
他沉默了好久,忽然嘖了一聲:“尹先生,我忽然發現你有些討人厭。”
“一向如此。”尹諱銘不覺得有什麼。
“我也喜歡你的,老頭。”巫謹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楮。
剛幼稚爭論的兩人:“……。”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你不用吃醋。還有,尹諱銘不討厭。”巫謹說完之後看向車窗外的天氣,他們車行駛的速度太快了,而在他們前面。似乎有一團陰雲,正在打雷下雨的那種。
男人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似乎是隻想著自己想要逃離,然後周圍的景色就變了。
他來的時候周圍還是漆黑的,而後天似乎亮了一些。
再然後就下雨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下雨,他在那個記憶裡面看到過雨,但那個記憶他並沒有切實的參與感。
男人雙手試圖接住下墜的雨滴,他盯著灰蒙蒙的天空,眼楮都不眨一下。
“啊。”男人嘗試著叫了一聲。
這種新奇的感覺沒有讓他害怕,反而是興奮。
他啊啊叫著往外頭走,結果卻踫上了很多的人。
他明白了,剛才他在一個巷子裡,而現在他出了巷子。
男人立馬轉身就要跑回去,他的動作太大,反而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他再次躲進巷子,而後有人跟了過來。
“兄弟?你沒事吧?”有個看著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滿臉擔憂。
那人朝著男人走過來,而就在他靠近男人的時候。
,年輕人的脖頸斷裂了。
隨之而來的是女人的尖叫,女人是死去年輕人的女朋友,跟著自己男朋友一起過來看看情況的。
男人像是被這聲音嚇的應了激,他想要把這個尖叫的人類也殺死,但很快的,越來越多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計劃,他只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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