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似乎並不是問題,巫謹似乎也做好了選擇。
如果他不願意,沒必要在把銅鏡扔給郎政之後又拿回來,早在那個時候巫謹心裡的天平就已經傾斜了。
在沉默了很久之後,巫謹才開口:“我覺得我還需要想想。”
尹諱銘點頭,他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嘆了一下,如果可以,他希望巫謹不需要經歷這些,很顯然這不可能:“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也不用覺得是因為你才讓顧奉賢消散的。”
“你可以自己想一想。”尹諱銘走到巫謹身邊,伸手點了點巫謹戴著的那塊玉牌,“有事聯系我。”
說完之後,他又抱了巫謹一下,把巫謹的腦袋摁在他的肩膀上,也幸好巫謹雖然比他高,但沒高太多,看著也不算奇怪:“你在乎顧奉賢比在乎自己的感受要更多一些。”
巫謹被尹諱銘這麼一說,莫名感覺自己好像變得很無私的樣子:“那說明我這個人還是相當不錯的。”他起身,在尹諱銘額頭上親了一口:“我沒事!我自己想想!”
而後巫謹挺胸抬頭走出了辦公室,他上了電梯,去了製藥部。
而後頂著眾人的目光,朝著他們擺擺手:“你們這裡進了新的巧克力?”
“對的。”有個女同事點點頭。
巫謹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摸進了人家的茶水間,沒有人覺得奇怪,巫謹喜歡蹭零食這是異管局的共識。
而在進了茶水間之後,巫謹就脫力一般的倚靠在了沙發上,他本來想用抱枕捂住自己的腦袋,但是想想這些抱枕不知道被多少屁股坐過,他又放棄了。
巫謹望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忽然嘆了一口氣,越想越難受。
他嗷了一聲,把自己砸沙發裡頭了。
恭問再次睜眼的時候正好看到無相鬼的背影。
無相鬼現在的形態是一個青春少女,似乎是察覺到了恭問的醒來,無相鬼微不可察的輕嘆了一聲:“你又死了。”
恭問沒有說話,他先是打量了一遍周圍的房子。
這是個破敗老舊的房間,看著像個危房,而且重點是周圍的牆壁:“這居然是土茅屋?我們現在到底在哪兒?”
說完之後恭問又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好臭。”
“山裡。”無相鬼錯開身子,露出了躺在地上的男性屍體。
那具屍體已經膨脹,形成了巨人觀。
“他的名字叫張全。”無相鬼從容的介紹道,“是個神經病,一直被關在這裡,你聞到的味道一部分是死屍,一部分是周圍那些糞便之類的東西。”
恭問表情都快擰巴在一起了:“你要用他來幹嘛?”
無相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介紹:“他之前不是神經病,相反,他是他們這個山裡走出去的唯一一個大學生,雖然是個二本吧。”
“五年前,他忽然消失了,而不久之前,他死在了這裡。”無相鬼說著,掏出了三顆鎮屍釘。
“積攢了上千年,應該夠用了。”無相鬼的目光落在死屍身上,笑的格外親切,“巫謹不能為我們所用,那就再創造出一個巫謹。”
“現在?!”恭問拔高了聲音,“氣息太龐大,會被巫謹感應到的!”
“而且你怎麼確保這個你創造出來的怪物能夠為我們所用?!”恭問下意識的攥住了無相鬼的手腕,“他可能會殺了所有人!”
巫謹的力量很可怕,在巫謹本身有所限制的情況下這個不明顯,但如果失去底線,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恭問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單單就巫謹的死氣,只要被附著上了就會被吞噬,骨頭都留不下。
“但是尹諱銘和巫謹會阻止他,無論如何,最後兩敗俱傷。”無相鬼依舊在笑,“人類這種生物,就算只剩下十幾二十個,他們也能快速恢復的吧。”
“至於氣息,這個你不用擔心。”無相鬼看向地上的屍體,“我這麼多年的力量,剩余一些弄個阻隔氣息的結界還是能做到的。”
地上的屍體看不清臉,不過臉不臉的已經無所謂了,因為無相鬼清楚,這具身體的怨氣足夠,而一旦開始轉化,這個家夥就會失去自己原本的記憶,徹底變成一個全新的家夥,甚至是臉也會慢慢朝著巫謹靠攏。
他需要一個徹底墮落腐壞的巫謹,而不是現在這個被尹諱銘和顧奉賢影響太深,像個小孩一樣幼稚的玩意兒。
“不行。”恭問還是想要攔住無相鬼,“我們現在還控制不住他們,不是時候!”
“但是尹諱銘有辦法通過你之前爆炸的那個身子找到你。”無相鬼反駁。
說完之後無相鬼閉目:“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恭問。”
“我不會對你動手,所以你現在也不應該攔著我。”無相鬼沒有回頭看恭問:“我自己有分寸。”
“你到底想幹什麼?!”恭問皺眉,“你真是為了人類?”
“當然。我會盡量控制他的。”
巫謹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發現尹諱銘正盯著自己看。
巫謹揉了揉眼楮,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睡著了:“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尹諱銘伸手在巫謹腦袋上踫了一下,“難受還是不舒服?”
“也不是,我在糾結老頭的事兒。”巫謹有些尷尬的撓了撓下巴,“我覺得這個問題我也想不通,越想越復雜,我就睡著了。”
巫謹真的很難受,因為太難受了,然後他就睡著了。他生怕尹諱銘覺得自己腦子不太行,又給自己找補道:“就是,你知道的,我大多數時候不需要思考這麼復雜的問題。”
他不需要頭腦取勝,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除了尹諱銘都打不過他,尹諱銘還是他對象,所以巫謹大部分時候不需要過度的動用自己的大腦。
尹諱銘一言難盡的坐在了巫謹身邊,巫謹順勢把腦袋靠在尹諱銘大腿上,點開了手機:“哦,快下班了,尹諱銘,你陪我喝酒去嗎?”
“你喝不醉的。”尹諱銘提醒他,“就算收斂自己的力量也沒用,酒精對你沒作用。”
“我可以喝可樂或者牛奶。”巫謹撓了撓頭,“我只是想要麻痹自己。”
尹諱銘一時間有些無語,他低頭和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巫謹對視良久,而後詢問道:“你打算用牛奶麻痹自己?”
“巧克力牛奶?我覺得那個勁兒更大。”巫謹相當認真道,他不知道醉是什麼樣的感覺,所以他對酒的味道沒有絲毫的喜歡。
不過他覺得自己可以通過想象來達到發泄的效果。
“只是你更喜歡巧克力牛奶而已。”尹諱銘伸手摁在巫謹眉心上,“喝不醉的。”
巫謹陷入惆悵,尹諱銘再次開口:“要試著打一架發泄一下嗎?”
巫謹坐起身來,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尹諱銘:“你的意思是家暴?”
“不是,只是單純的發泄一下,我可以當你的陪練。”尹諱銘伸手指了指地下,示意兩人可以去訓練室教練,“我還算年輕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
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個和尹諱銘實力相當的對手,所以尹諱銘一般都是揍那些犯了事的家夥,揍的特別凶。
不過這事兒尹諱銘是不會告訴巫謹的,畢竟他現在還算在意自己的形象。
“我不是暴力的僵屍。”巫謹搖了搖頭,“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
……
月黑風高,巫謹調整好了那件藏藍色的製服。
“你確定這樣能讓你心情變好?”尹諱銘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領,“你為什麼總是傾向於把我打扮成這種死板的樣子?”
“比打架更讓我熱血沸騰。”巫謹誠懇道,“這個不叫死板,這個叫禁欲系,哦對了,還有這個。”巫謹給尹諱銘戴上金絲眼鏡。
“完美!”巫謹一拍手掌,在動作結束之後,巫謹臉色忽然大變。
“怎麼了?!”尹諱銘注意到了巫謹的表情變化。
“不知道。”巫謹捂住自己的腦袋,嘖了一聲,“忽然有點生氣……總感覺有人偷了我的東西。”
破舊的茅屋裡,躺在地上赤裸的男人睜開了雙眼。
“啊?!”男人喊了一聲,周圍太黑了,他像是懼怕著黑暗一樣,叫的格外淒慘:“啊!!”
他的叫聲都是從嗓子裡頭擠出來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是哪裡,但是他懼怕現在的環境,想要逃離。
男人嘶吼著爬起來跑動,直接把牆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伴隨著他的動靜,又是一聲尖叫響起。
有什麼晃眼的東西刺到了男人的眼楮。
“你為什麼還活著?!”說話的是個男人,說的是方言,“你明明就已經死了!!”
“雜種!”
剛醒來的男人聽不懂,他只能無助的往後退。
他想要隱藏自己,然而對面那個手裡拿著會發光東西的人在自顧自的張嘴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舉著鐮刀沖上來了。
那個家夥的表情扭曲又恐怖。
男人想要躲開,他喉嚨裡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像是在求饒。
然而那個家夥並沒有因此停下。
他舉著鐮刀朝男人砍了下來下來。
嚓一聲,那個拿著鐮刀的家夥腦袋被男人活生生擰下來了。
男人這個時候終於恢復了鎮定,他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頭顱。
對於這個腦袋他倒是不害怕,或者說他現在對死亡還沒什麼概念。
咕嚕,肚子響動,他餓了。
沒有思考,男人沖著手中的頭顱張開了嘴。
……
尹諱銘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比較凌亂的紐扣,而後看向自己身旁思考人生的巫謹:“你到底感受到了什麼?”
“說不太清。”巫謹很凝重,他雙手交叉,撐著自己的下巴,“那是一瞬間的事兒,我從來沒有感覺那麼奇怪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28 12:00:00~2021-05-29 1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酒 40瓶;暮雨 12瓶;胡離不是狐狸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