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修然第次, 被人這樣擁抱。
陌生又復雜到極致的受讓沈修然瞬間怔住,眼中飛快閃過絲罕見呆愣的錯愕。
他像自小吃藥長大的孩子終於嘗到糖果的甜味,味覺被嚇到了, 糖的甜味奇異到讓他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才算妥當。
甜味……
是, 甜茶味的糖……
“放,保守秘密我在行,你不知我的秘密嗎, 算我們扯平, 我不會說出去的。”
江妄被勒得腰都痛了, 就是忍著沒說。
但是這疼痛跟腺被咬破的疼痛比起來天差地別,所以江妄忍住了小痛, 在大痛面前還是底下了酷哥高傲的頭顱︰“想咬就快點咬吧,這麼別扭,又沒說不給你咬。”
他的臉埋進沈修然肩膀,腺被更完整地露出來, 又慫又大方︰“就是那啥,不輕點,你江哥現在很脆皮。”
皮膚被刺破的瞬間, 江妄還是沒忍住紅了眼尾。
閉上眼楮忍住冒出的弱者的液, 放任氣力逐漸流失, 將重量完全交給沈修然。
他被抱得很緊。
緊到產生了很離奇的錯覺, 覺得好像抱了這次就再不會下次, 又覺得自己好像是隻飛在天上的風箏,隻稍稍松手, 就會脫離控制消失不見。
所以緊緊攥在手裡,不點點松懈。
隨著信息素遠遠不斷的注入,在大腦陷入混沌的最後時刻, 江妄揪著沈修然手臂的衣料,回光返照般附在他耳邊掙扎出兩句囑咐︰“我的操行分快,快被清零變負了。”
“記得找老孫,給我請假……”
撐不住困意緩緩闔上眼,江妄迷迷糊糊地尋思著,下次還是挑睡前“獻”吧。
這被咬就睡覺的屬性,太特麼耽誤學習了。
……
晚自習時,池唯別別扭扭蹭到程棲邊上,扭扭捏捏跟他聽omega平時都喜歡什麼,節日裡收到什麼禮物才會開,把程棲嚇了跳。
抱著手往後縮︰“你幹嘛?!雖然我是很愛,但咱們是兄弟,你不對我非分之想!”
池唯嘴角抽,嫌棄之情溢於言表︰“想什麼呢,不是送你的,不是中秋快到了嗎,我想給我女朋友準備禮物,我不知omega都喜歡什麼啊,我都糾結好多天了。”
不是實在拿不意,他不會選擇自爆。
不過沒關系,他和小羊的情在峽谷中培養得非常穩,簡直是固若金湯,就算昭告天下他不怕了。
程棲長大嘴瞪他好會,扭頭就去扒拉俞東遇︰“我就說這兔崽子談戀愛了吧!我果然沒猜錯,我靠,我簡直是當代福爾摩斯!”
自誇完了又看向池唯,上演波教科書級變臉︰“你談戀愛連好兄弟都瞞著,你不是人!”
池唯︰“我這不是坦白了麼?”
程棲︰“晚了!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不稀罕了不稀罕了。”
池唯︰“???”
門晃進人影,程棲第時間發現江妄,高抬手呼喚︰“江哥快來!我剛剛活捉小叛徒!我們起用良譴責他!”
江妄剛睡醒,滿臉寫著沒睡飽,著哈欠拉開凳子坐下︰“什麼叛徒啊?”
池唯鼓著腮幫為自己正名︰“我不是叛徒!”
程棲︰“你談戀愛不告訴我還理啦?江哥我沒猜錯哦,這小子真的談戀愛了!整天滿面春光的,還瞞著不告訴我們,太不是兄弟了!”
池唯︰“還不是因為剛在起的時候情不穩,我不好說麼?”
程棲哼哼︰“那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告訴我你女朋友是誰?”
池唯老老實實交代︰“她叫小羊,是我在遊戲裡認識的姑娘,是我們學校的,不過我還沒見過她。”
“果然是網戀!”
程棲抱住張小臉︰“omg我就是當代福爾摩斯吧,居然全猜中了!”
池唯︰“……”
菜菜委屈巴巴︰“你明明都猜到了,還說我是叛徒。”
“猜的跟你動坦白的還是本質區別滴~”
程棲轉向江妄,發現後者完全沒點驚訝的模樣︰“江哥,你都不覺得吃驚嗎?”
江妄翻找試卷的動作頓,抬頭︰“哇,菜菜你居然背著我們談戀愛,我好驚訝。”
池唯表情些言難盡。
大哥你演戲都不投入點情的嗎?
程棲︰“你都不覺得生氣嗎?”
“生啊。”江妄說︰“好生氣。”
“……”
嘖,古裡古怪的,總覺得哪裡不對。
歪樓越來越嚴重了,池唯竭力想將話題拉回原處︰“別的後面再說,先告訴我我應該送什麼禮物啊!”
程棲︰“下我想不起來,這樣吧,等我回頭去姐妹群裡問問,多收集點意見再給你參考。”
池唯頓時笑逐顏開︰“謝謝!那你送不送?作為回報,我以幫你參考!”
程棲擺擺手︰“算了吧,我又沒喜歡的人。”
話音落下,斜後方閑閑翻看著課外讀物的俞東遇忽然掀起眼皮無聲無息瞥了他眼。
池唯哦了聲,覺得理,扭頭找江妄︰“那江哥呢,給慕窈學姐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沒。”
江妄繼續整理試卷︰“不送了,好人卡收了太多,快裝不下了。”
“放棄了嗎?”
“嗯,放棄了。”
“為什麼啊,都追了這麼久。”
“沒為什麼。”
江妄說︰“就覺得女神太好,配我太惜了。”
“江哥你很好啊,唉,我還等著看江哥你抱得美人歸呢……”
晚自習開始,湊在起嘀咕的男孩子們各回各位。
江妄找到張做了半沒做完的試卷,決今晚就寵幸它了。
高三的小朋友們自覺性提高許多,晚自習不用班委維持秩序安安靜靜沒雜音,只聽見筆尖在紙張上劃出沙沙的輕響,是獨屬於教室的悅耳音調。
江妄腺還在隱隱作痛。
沈修然剛才下咬得好深,他說輕點的叮囑看來是字沒聽進去,不過萬幸請假的事情聽進去了,剛剛他來時先去辦公室晃了趟,還好,操行分沒被扣。
思緒偏就不受控制。
恰好被筆下解答題卡住了,江妄轉著筆抬起頭,目光在前桌清瘦的背影上。
沈修然肩膀比他寬,腦袋靠上去正好。
雖然瘦,卻不會讓人覺得羸弱,這點他最發言權,畢竟無是分化前還是分化他,他在他面前都弱雞得像隻小雞仔。
後腦杓還是如既往的賞悅目。
或者說比起昨天,前天,大前天,更加賞悅目。
因為江妄態變了。
原本以為是他單方面在需沈修然,現在才知,沈修然需他的程度並不比他少。
兩人的關系從不對等變成了平等的相互幫助,他好像已經沒了膽怯的理由。
他害怕沈修然不僅僅是因為他對他壓製性的力量,更多是種對未知的恐懼,現在這未知被開了,他才發現恍然原來直忌憚的人其實並沒想象中那麼怕。
表現得那麼嚇人,又是讓他搬進來又是跟他起睡,像會吃人的吸血鬼樣,說到底原來就是饞他的信息素。
這麼想著,就覺得還點憐。
江妄父愛泛濫,以及隱約到自己好牛逼。
易期躁鬱癥,聽起來這麼嚇人的毛病他竟然力幫他治療。
嘖,他怎麼就這麼呢?
壓在頭沉甸甸的重量下減輕了,江妄手撐著臉,盯著沈修然漂亮的耳朵尖,覺得,既然大家都秘密,那不就是半斤八兩?
而且那躁鬱癥發作起來好像真的很痛苦,比他發情期還痛苦。
不知時還好,現在知了就,怪不忍的。
那就這樣吧,他想。
他會幫他保守秘密,而且沈修然都在發情期幫了他,他反過來安撫他的易期無厚非。
禮尚往來,互相幫助。
很公平,沒毛病。
……
中秋節前幾天,池唯終於在程棲的幫助下給他的小羊姑娘挑好了禮物,是條粉嘟嘟的lolita小裙子,送出去的反響很好,小羊開得在周五周六拉著他了兩晚上排位。
池唯邊為女朋友的開到開,邊又為不親眼看見女朋友穿小裙子的愛模樣到遺憾。
當然即使是遺憾,是很懂事地在裡覺得遺憾。
畢竟他們現在還止於遊戲,提出看照片什麼的,萬小羊覺得他是流氓怎麼辦。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但十七八歲的男孩子面子,所以在許雲嘉湊過來問他小羊漂不漂亮,穿裙子好看不好看的時候,他毫不猶豫點頭︰“好看!小羊又白又瘦,穿裙子特別好看!”
“真的嗎?給我看看。”
“不行!”池唯下抱緊了手機︰“我的女朋友隻我看,才不給你看,你想看自己找女朋友去!”
“這不是沒人我嗎?給我看看唄,就看眼。”
“不行,沒商量!”
“不給我看,那你的小羊就是男孩子。”
“小羊才不是男孩子!”
“那你給我看。”
“不給!”
“小羊是男孩子。”
“不是!!!”
池唯想人了。
不過在他氣鼓鼓動手之前,門外擠進來的顆腦袋破了室“劍拔弩張”。
“幹嘛,你倆這麼閑在這玩鬥雞眼。”
江妄抱著挺大的禮物盒走進來︰“班長呢?”
池唯︰“班長吃完午飯就去自習室了,說到晚飯時間才回來。”
“那不是快了麼?”
“是啊,所以我算讓室長順便幫我吃的,我就不用下樓啦!”
池唯注意到江妄手上的盒子,頓時把剛才跟許雲嘉爭出的憤憤拋之腦後︰“江哥,這是你給慕窈學姐準備的禮物?不是說不送了嗎?”
“不是給學姐的。”
江妄把盒子塞給許雲嘉︰“是給我乖子的,收好,不用謝。”
許雲嘉些意外︰“給我?”
“昂,自信點,就是你。”
池唯酸了︰“江哥,我沒嗎?”
“你沒。”江妄說︰“這又不是中秋禮物,是生日禮物,你生日不是還早?”
這樣啊,那他就不酸了。
以及些許內疚︰“老許,我不知你今天生日誒,禮物都沒準備。”
許雲嘉說︰“那給我看看你女朋友照片?”
池唯︰“……!”
這茬還不過去了!
許雲嘉笑起來︰“開玩笑的,不用禮物,不然早告訴你們了。”
池唯猶豫︰“是江哥都送了。”
“本來沒算送。”
江妄說︰“就是去書店的時候路過禮品店正好看見合適的,順手買了。”
禮物送完了,江妄作業堆著好幾張試卷,不算多留,擺擺手準備撤退,還未轉又被許雲嘉叫住︰“你等等。”
“幹嘛?”江妄信就來︰“謝的話不用多說,疼愛子天經地義。”
“去你的。”許雲嘉笑罵了句︰“沒算謝你,就想問問你在那邊住夠了沒,不搬回來?”
“對對對!”
池唯附和︰“江哥我好想念你,沒你在的宿舍少了好多溫暖,你搬回來吧?”
“你們當宿舍是我家,我想搬就搬啊。”江妄隨意︰“算了吧,我在那邊住的挺好的。”
許雲嘉盯著江妄看了會,愣是沒在他臉上找到丁點勉強︰“真不用?”
“真不用。”
“我總覺得,沈修然點……太負面了。”
他們在裡頭說著,沒人注意到虛掩著的門外正好路過的人隨著許雲嘉落下的話音停住了腳步。
“不是吧?”
江妄鼻子皺︰“年紀第你說人家負面?”
“不是這方面。”許雲嘉嘖了聲,直言︰“這麼說吧,反正我看他不像好人。”
“大家同齡,‘不像好人’這評價是不是太言重了點?”
江妄笑了笑︰“別老瞎說,他人挺好,不吃人,你別把他想得那麼陰暗。”
“他就是孤僻了點不愛說話而已,其實還是挺樂於助人的,你對他誤會太深了,看人記得透過現象看本質。”
許雲嘉覺得江妄不是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他就是太天真以至於完全看不到本質,認識都停留在表面,甚至還被美色耽誤的嫌疑。
他太了解他了,不記仇,容易軟,很難對什麼人生起完全的戒備,別人點小恩小惠或者優點都被無限放大,“挺好”幾乎是他對真正討厭的人意外所人的標簽。
面對沈修然這種機深沉的,他完全不是對手,回頭被吃了指不還謝人家先幫他洗了澡。
“你真這麼覺得?”他又問了遍。
“真的啊,特別真,比珍珠還真。”
江妄想了想,說︰“而且我現在還很需他,搬回來的事,看下學期再說。”
大半年時間,他的躁鬱癥應該好起來?
是還沒好轉,他真的考慮暈他拖他去看醫生了。
“你需他幹嘛??”
“需他幫助我學習,帶我上淮大,走上人生巔峰唄。”
江妄轉拉開門︰“行了,我走了,試卷還三四張堆著,沒閑工夫跟你們扯淡了。”
門被順手關上,池唯迫不及待戳許雲嘉手臂︰“快拆了看看,江哥送你什麼好東西了?”
許雲嘉思路被斷,乾脆放棄燒腦的思考,低頭拆開盒子看,是愛型加濕器,上面小蓋子,擰開裡面裝著嬰潤膚霜。
“……”
猛男無語︰“什麼鬼東西。”
“不鬼啊,這麼貼。”
池唯說︰“你加濕器不是前些天壞了嗎?這新的正好補上~”
“得了吧,大男人才不需這。”
許雲嘉嗤了聲,嘴裡這麼說著,卻還是嫌正直把加濕器放到桌面上。
說不動是假的。
之前那加濕器還是他媽給他買的,明面上說嫌棄,從未收起來過。
用著用著習慣了,突然壞了還覺得不習慣,好幾次坐下就想去按開關,按完才想起來壞了。
嘴上沒說什麼,沒想到江妄竟然注意到了,還給買了新的。
這小破孩,皮的時候煩人,貼起來又總讓人特動。
許雲嘉欣慰吐出氣,插上電源開開關。
半小時後——
看著土氣彩燈閃爍,每三分鐘還會哇哇叫喚著吐次綠舌頭的架勢,許雲嘉手癢得很想圈錘爆它。
。
他就不該對他抱太大期望!
江妄回到宿舍,沈修然剛好從陽台進來,目光從他臉上冷漠滑過,言不發轉回位。
從上次標記之後,兩人的關系並沒什麼改變,依舊是這麼不冷不熱的,甚少交流。
交換秘密好像對他們並沒多大的影響。
說唯的變化,大概就是江妄在宿舍的狀態放松了不少,甚至已經到了以在背對著沈修然做作業時趴桌上睡覺的程度。
知,這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至於原因,大概就是他現在已經以確認沈修然是真的不會吸血不會吃人了。
不過除此之外,富責任的酷哥還掛念著另件事。
“噯,班長。”
他站在桌前猶豫了下,回動開叫他︰“你去醫院看過醫生沒?”
沈修然動作頓,語調冒著冷氣︰“不需你管。”
……行吧,還是這麼酷。
江妄料到他會這麼說,試探失敗,在裡攤了攤手,拉開椅子坐好,念及眼下迫在眉睫的事,不說話了,翻出試卷開始趕作業。
這些都是明天早上就交的,他周六和周天上午偷懶沒寫,就全堆到了現在。
其他科還好,選擇題多,連猜帶蒙隨便就寫完了,數學不樣,難不說,解答題還賊多。
江妄好些解不出來,筆頭都快咬爛了,最後隻鬼畫符地胡亂寫完,就這樣還直寫到熄燈後。
被試卷折磨得頭腦發暈,睡著之後夢裡極其痛苦地在題海徜徉。
他已經好久沒做過這種夢了。
和之前的夢樣,詭異,奇特。
夢裡那些試卷都成了精長了手,連重成長了好幾倍。
他們扒拉在江妄上將他抱得緊,手腳都束著掙掙不開。
然而和之前的夢又不太樣。
因為他在被困得最用力的時候,醒了。
朦朧睜開眼楮,發現自己真的雙手不動彈。
卻不是夢裡那樣被長了手的試卷困住,而是被真真實實人用力抱著,頭埋在他頸窩,渾都在不受控地微微發顫。
半夜醒來看見自己是這麼造型原本應該是件很驚悚的事,但是周圍四溢的酒味將驚悚淡化的大半。
這味太熟悉了。
熟悉他的到驚恐還來不及升起就被壓了回去。
“沈修然?”
大腦還沒完全清醒,他迷糊地叫他聲,聲音低啞,柔軟,混入安靜的夜色毫無違和。
對方抬了頭,隔著咫尺的具在看他。
光太暗了,江妄半睜著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肢已經在下意識的指揮下了動作——
腦袋偏了下露出截脖頸︰“咬嗎?”
“這次記得輕點,你上次那,疼了我好幾天。”
隱沒在黑暗裡的人久久沒動靜。
江妄太困了。
緩慢地轉動下腦筋,抬手掀起邊被角,聲音疲倦沙啞︰“或者不,你上來跟我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