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可是該怎麼開口呢?
李圓潔白的貝齒咬住粉紅色的的唇肉,圓圓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著,一副我好想知道……好想知道……的倉鼠樣。
「嗯……?」封成羽兩指挑起一縷秀髮,輕輕的撫弄著。
俗話說的好,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趁他心情好時趕緊問。
李圓心下小火苗一起,想也不想張嘴就問:「你是讓誰給坑了?」
封成羽臉上一黑,抓著頭髮的手指狠狠一扯。
李圓「嗷————」的一聲,慘叫出來,眼淚汪汪的摸著自己的頭皮。
討厭!人家不就是問的直接點了嘛!
封成羽理都沒理一個轉身,直接給了她個後腦勺。
李圓看他好像真的生氣了的樣子,想了想後,還是慢慢的湊了過去。
她先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了下他的後背,然後又點了一下,她一邊點著一邊在他耳邊輕輕的叫著:「皇上……皇上……皇上……。」
溫熱的吐息不停的灑在耳邊,偏那只軟軟的小手還不停的摸著(大誤)他的身體,封成羽被弄的心煩意亂。
他唰的一下又轉過身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叫魂呢?」
李圓大囧,顫顫的往回縮了縮身子,不敢吱聲了。
封成羽最看不上的就是她這幅「烏龜王八」樣。
明明比誰都膽大,明明比誰都能折騰,卻偏要擺出副小裡小氣、畏畏縮縮的樣子 。
朕,很可怕嗎?
李圓可弄不懂封成羽心裡面的繞繞彎彎,她看著他一副「不高興」的神色,長久以來的對他的敬畏之心,立即壓倒了探求真相的慾望。
她又緩緩的緩緩的躺在了床上,在封成羽的注視下一寸一寸的縮進了被窩裡。
臨閉眼睛的時候,還特有禮貌的說了句:「皇上、晚安」。
晚安……安……安個屁安…………朕能睡著才怪。
封成羽一惱,拽起李圓身上的被子就往床下撇去。
李圓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人家都不問了,幹嘛還不讓睡覺。
封成羽看她一副吃癟的樣子,立即冷冷的「哼————」了一聲。
漫漫長夜,總不能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乾躺著吧!而且——李圓心想,這個時節不蓋被子是很冷的。
她把身子往裡面挪了挪、再挪了挪、一直挪到了某個人的身邊。
「皇上————」她又開始輕輕的叫著。
封成羽沒搭理她,依然睜著眼睛看著上方的五爪金龍帳。
無論怎樣,在探尋真相的道路上我都應該勇敢點。
李圓在心裡給自己不停的打氣,她就像是個毛毛蟲般一扭一扭的終於完全扭到了某人的懷裡。
沒有推開我,應該是不討厭吧!李圓心裡暗暗的想到。
「皇上——」良久後,李圓柔柔的說道:「這一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臣妾心裡非常惶恐,非常害怕,臣妾想要知道真相,但奈何的是臣妾腦子太笨了,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希望皇上能幫幫臣妾……好不好嘛……」說著說著李圓就開始撒嬌似的輕撫著封成羽的胸膛。
靠…………姐連色誘都用上了……你可一定要給我個答案啊!
鶯鶯嬌語、溫香軟玉總是能最大限度的降低男人的意志力。
況且封成羽也早就有意,讓她知道些事情。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李圓光華細膩的後背,淡淡的說道:「你有什麼疑問說出來聽聽。」
李圓眼睛一亮,即將要知道真相的興奮湧上心間,不過——可不能再像剛才那樣問了。
她想了想後,決定要從一切事情的最開始,問起。
「皇上———」李圓問道:「真的是孔秀榮推安嬪娘娘下水的嗎?」
封成羽沒想到,她到現在還在惦記這個,他淡淡的說道:「孔秀榮早來南陽之前,就被人下了一種躁藥,此藥最能引人癲狂,那日她與安嬪在望月亭應就是那藥發作下做出的事情。」
李圓一聽,腦袋裡就回想起,來南陽之時孔秀榮那病病歪歪的模樣。
「難道那不是因為其他沒有選上的嬪妃,因嫉妒而下的絆子嗎?」
封成羽看她一臉驚懼的樣子,慢慢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孔秀榮怕自己生病的事情傳出而不能來南陽,所以一定不會傳御醫,下毒者就是看準這點才動的手,還好你聰明些,知道緊閉門戶,要不然————。」
要不然,我也可能像孔秀榮一樣嗎?李圓狠狠的打了個哆嗦,又往封成羽懷裡鑽了鑽。
然後又唰——的一下退出來,她用著驚疑不定的眼光看著封成羽「皇上既然早知道孔秀榮是被人下了藥的,為何————?」
為何還要杖斃她。
封成羽可不喜歡李圓現在看著他的表情,他抬起手又把她拉回了懷抱裡。
「若不是她心術不正,又豈能給了他人可乘之機。」
一個孔秀榮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在意的。
真是婦人之仁。
李圓聽後沉默了半晌。
「給孔秀榮下毒的人是誰?」她輕輕的問道。
封成羽眉尖一挑,臉上神情莫測他捏起了李圓的小下巴強迫她直視著他的雙眼:「你猜呢?」
李圓嚥了嚥口水,看著他雙眸中自己的倒映:「是同來南陽的嬪妃之一?」
「還算有點腦子!」
李圓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腦袋也急速轉動著:「兇手是柳貴妃?安嬪?還是南宮柔」
「是、是安嬪嗎?」為了搏寵和陷害柳貴妃,所以利用了孔秀榮。
李圓仔細的觀察封成羽的臉色,看他還是一副波瀾不驚不可置否的樣子,就心知自己可能猜錯了。
「那、難難道是柳貴妃」李圓又想到封成羽命羽林軍封了清雪苑的事情。
「哼————」封成羽不屑的冷哼一聲:「柳清雪可沒那個腦子。」
既不是安嬪,也不是柳貴妃,更不可能是她自己,那剩下的唯一一個人不就是。
李圓吃驚的大喊道:「是南宮柔——。」
「可可是、為什麼?……」李圓語無倫次的說道,她懷疑過所有人偏偏就是一丁點兒都沒有懷疑過南宮柔,她跟孔秀榮八竿子也打不到一撇啊!
「為什麼?」封成羽的聲音陡然變得恐怖起來「當然是為了朕啊!」
「難道——」一個念頭閃電般湧上心間,炸的她渾身顫抖不已:「難道給皇上下蠱的也是南宮柔?」
封成羽臉色更是陰寒,他的雙眸半瞇起來露出了噬血的光彩,他一字一字的說道:「朕定會把她和她背後之人一起送作堆,千刀萬剮、凌遲……」
「皇上——」李圓伸出小手一下子摀住了封成羽的嘴巴。
看她那副驚驚恐恐、淒淒慘慘的表情,封成羽的神色不由緩了一緩。
「真是、哭什麼!」
他的語氣雖然冷硬,然而人卻低下了頭,雙唇允住了那一顆顆不停往外流著的淚珠。
李圓抽抽噎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的說道:「臣妾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南宮柔要做這種事情?而且她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封成羽知道不把事情弄明白,懷裡的這個小人兒怕是會一直鑽在這個牛角尖裡。
他淡淡的說道:「孔秀榮被下藥也好、安嬪落水也好、其實她最根本的目標還是朕。」
迎著李圓不明所以的目光他接著說道:「 南宮柔給孔秀榮下了瘋藥,並創造了讓她和安嬪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孔秀榮藥性發作把安嬪推下了望月亭,安嬪落水,她可達成三個目的。
其一、藉著朕的手迅速除掉孔秀榮以防她下藥一事被發現。
其二、使朕懷疑柳清雪。
其三、也是她行此事的最終目的,安嬪落水後她必將貼身照料,煮藥喂湯自是不在話下。
朕曾多次前往芷蘭院看望安嬪……」說道這時,他的神色出現了一絲陰狠。
「然、然後呢?」李圓搖了搖他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當時,芷蘭院曾藥氣熏天,朕也只當是御醫為治安嬪之症所熬,卻不想————那會是引動蠱蟲的藥引。」
一想到曾經的疏忽,差點造成了自己的死亡,封成羽心下更是恨意難止。
李圓聽他說了這麼一大堆心裡漸漸的也有了些明瞭,其實整個事情概括的說起來就是:南宮柔為了引動封成羽身上的蠱蟲,創造了「安嬪落水一事。」借此才可光明正大的熬治藥引。
安嬪生病封成羽必將去看望,自然也就會嗅到殘留在芷蘭苑中的藥引味。
那個所謂的「安神湯」就是藥引嗎?李圓想到了那次去看望安嬪時,芷蘭院裡的刺鼻味道。
封成羽自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出來,但是李圓卻並不想在問下去了。
她只是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發冷,她想了那麼久的真相居然會是個樣子 。
「你怎麼了?」封成羽皺了皺眉頭問道,為什又開始發抖。
李圓搖了搖頭,把臉緊緊的埋在她懷裡,她只是覺得好可怕,那個羞羞澀澀有著小鹿般純潔眼眸的南宮柔,竟會是一個如此狠毒之人。
那孔秀榮的死算什麼呢?
她和安嬪的姐妹情深又算什麼呢?
滾燙的熱淚滴滴打濕了男人的衣襟。
封成羽的臉上微微的出現了一抹困色,朕都已經告訴了她想知道的事情了!怎麼還在哭呢!
她的眼淚讓他橫生出了一股難言的焦躁。
他剛想下旨讓她不許哭時,懷裡的那個小人兒卻喃喃的說道:「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呢?到底誰是好人?誰又是壞人?臣妾、臣妾真的都已經分不出來了。」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面? 彷彿一張張會動的畫皮般,永遠都不知道在那張美麗的臉下藏著什麼妖魔鬼怪。
封成羽靜靜的聽著李圓的話,他緊摟住她的身子,視線也落在了她包的厚厚的右手上。
良久後,他淡淡的卻又充滿堅定的聲音在李圓的耳邊響起:「沒什麼可怕的!」
他說道:「只要你不變!朕定會護你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