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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番外:長相守》第43章
(此章有反攻,請慎閱^^)

二十三

民國二十八年這場大水遲遲不退,當局沒什麼作為,日本人更不會管,不久後天津商會收到由曹汝霖、吳佩孚等顯要人物簽名的呼籲書,建議盡快成立個自救組織。

災後第六天,商會終於組織起了天津市水災救濟委員會,其中確有人是真心做事,也自有人只象征性地捐點錢,無非是虛應個名兒。

那日在船上,沈涼生一句話問得秦敬無言以對,只能同他一起沈默,眼看著他臉上那份脆弱的神情漸淡漸消,終又變回了自己熟悉的那個人,冷靜地往後安排。

“你房子住不了,先跟我回去吧。下午我去工廠,找別人陪你一塊兒去小劉家看看,房子要也不能住了,就還讓他們先搬到西小墊那套公寓裏去。”頓了頓,又補了句,“你要不願意跟我那兒住,跟他們一塊兒搬過去也行。”

秦敬跪在原地,見沈涼生邊說邊已坐好執了槳,船忽地蕩開來,他身子跟著晃了晃,看上去便似有些無所適從。

“秦敬,”沈涼生邊劃船邊掃了他一眼,語氣說不上冷淡,只是嚴肅的,“這事兒就當是朋友間幫個忙,我若有別的要求自會向你提,如果不提,你就不用多想了。”

結果歸其了秦敬也沒搬去跟小劉那頭。一來西小墊那套公寓雖在二樓沒遭水淹,但實在地方不大,小劉一家幾口住著都有點擠,他妹妹們又沒出閣,秦敬再熟也是個外人,住過去確實不大好;二來……二來什麼秦敬自個兒也想不清──他口中說不能跟他走,可又覺著欠了他許許多多無法償還的東西,心裏頭愧得厲害。

實則秦敬真不知道現下沈涼生是願意看自己在他眼前晃,還是寧肯看不見自己圖個心靜,最後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幹脆直接問沈涼生自己住哪兒比較方便。

秦敬話問得委婉,沈涼生卻也聽懂了他的意思,似是隨口回了句:“你在外頭住我也不大放心,還是跟我這兒湊合幾天吧。”

這話本該是曖昧的,但因沈涼生那副自然隨意的態度,倒真只像是普通朋友間的關懷了。

於是秦敬便在沈宅客房住了下來,沈涼生找人又弄了兩條船,一條留著下人買東西出行,另一條就是單為秦敬預備的,還特叫公司那個老家在南邊兒,水性不錯的小秘書跟了他兩天,看他船劃得順溜了才放心他一個人出門。

秦敬一頭幫幹娘家歸置新住處,一頭幫學校搶救轉移東西,等忙的差不多了,就聽說商會剛成立了個救災委員會。他本來是想跟著學聯組織的救災隊做事,但還沒來得及跟沈涼生報備,便聽對方先一步開口道:“你最近要有空就去我公司幫著做點事吧。”

沈涼生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秦敬自然不會不應,不過去了他公司才發現,沈涼生是讓他幫忙在救災委員會裏做些案頭統計工作。

秦敬並不傻,沈涼生的心思他稍微想想就明白了。大水之後難保不鬧瘟疫,沈涼生大約是不想讓他整天在人多的地方呆著,又怕什麼都不讓他做他不安心,便給他找了這麼份差事。

因為想得明白所以就更難受──他對他太好,事事都為他想到了,他卻終是辜負了他。

秦敬借住的客房在他最初留宿沈宅時也曾睡過,兜兜轉轉過了三年,從窗戶望出去的景物尚無什麼變化,心境卻已大不同了。

最初的兩天,秦敬夜裏躺在床上,竟總覺著像下一秒沈涼生便會推門走進來一樣,心中有些忐忑,忐忑中又有些不能見光的期待。他也知道既已到了這個地步,倆人間再無越界的瓜葛才最明智不過。可又隱秘地、不可告人地期待著……

在對方離開之前,或在自己離開之前,一種渴望著最後放縱一次的沖動幾將秦敬折磨得夜夜不寧。沈涼生那頭反倒是副泰然處之的態度,從未在哪一夜推開他的房門,平素相處也只像對熟稔友人一般,絕不冷淡疏離,但也絕無什麼越矩之處。

有時兩人對桌吃飯,秦敬的目光偷偷越過菜望著沈涼生挾筷的手指,便開始有些食不知味。他只覺自己是如此渴望著他的聲音,他的手指,他的嘴唇,他的皮膚,但每回尚存的理智都能將這種渴望狠狠地打壓下去,順便惡聲惡氣地提醒他──所謂的最後的放縱,做出來無非是害人害己罷了。

津城的老百姓在一片汪洋中掙紮了半個月,八月底高處的水終有了點要退的意思,但隨之已有人染上了疫病,偶爾可見到放火燒房的黑煙──那是整戶人家都病死了,便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沈涼生這夜有個不方便推的應酬,飯局設在了一條歌船上,卻是有些人見歌舞廳一時不能重新開張,便另辟蹊徑搞了花船,船上還雇了歌女載歌載舞,每夜在大水未退的街道上緩緩遊弋。偽政府對這種發災難財的行徑非但不阻止,反還要跟著撈一筆,對歌船征收娛樂稅,外加再征收一層船只稅。

沈涼生坐在船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人寒暄客套,眼望著船外的水,映著燈籠的光,映著月光,泛出粼粼的漣漪。

“我看這景色可半點不輸十裏秦淮啊。”他聽到席間有人笑贊了一句,又有翻譯轉譯給在席的日本軍官聽。

沈涼生對中國的風光再如何不了解,也知道十裏秦淮指的是南京城裏的景致。那座早已被日軍屠戮血洗過的城。

憑良心說,沈涼生全算不得一個好人,沈家的工廠因著這場水也受了不少損失,這當口他願意參與救災,與其說是突然高尚起來,不如說是私心作祟:一來是想給秦敬找點安全穩當的事做,二來每每想到大水中去找秦敬時那種焦灼恐懼的心情,也就真的想去做一些事情──許是因為自己終在這場災難中感到了痛,於是終於從心底產生了一份共鳴。

雖說開始參與救災是出於私人目的,但沈涼生向來是個做事一絲不苟的性子,既已做了就想要做好,來赴這個應酬本也存了個遊說募捐的心思。

可是現下他望著船外波光粼粼的水,又抬起眼望向席間坐著的人,突地十分茫然起來。仿佛是頭一次,他像靈魂出竅一樣站在旁邊打量著這場觥籌交錯的歡宴──這些人,有中國人,有日本人,有些是他的朋友,是他浸淫了很久的交際圈子。這些年,他就是讓自己投入到了這樣一個名利場中,他與他們沒有什麼兩樣……一模一樣的惡心。

他聽到船頭歌女唱起一首《何日君再來》,又聽到身邊的人接上方才的話題笑道:“照我看,這街配上這水不大像秦淮河,倒挺像畫報上的威尼斯。沈老板,你是留過洋的,去沒去過那兒?比這景致怎麼樣?”

他聽到自己幾乎是幹澀地回了一句:“不……我沒去過威尼斯。”

這夜沈涼生托辭身體不適提早回了家,在客廳裏沒見著秦敬,便去客房找他,叩門等了幾秒,卻未聽見回應。

他已聽下人說過秦敬回來了,手搭在門把上頓了頓,還是輕輕把門扭開,看到那人許是累了,正在床上睡著,沒脫衣服,手裏看到一半的書也掉到了床邊。

沈涼生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為他拉過涼被蓋住胃口,站在床邊默默看了他一會兒,彎腰幫他把書撿起來,輕輕放到床頭櫃上,又輕輕地走了出去,卻沒擰熄床頭的台燈。

沈涼生出了客房,無聲帶好門,但也沒走太遠,只靠著走廊牆壁站著,從褲袋裏摸出煙來吸,覺著心口那股徘徊了半天的冷氣終於散了,整個人被門內那方靜謐安寧的燈光感染得踏實暖融。

這夜沈涼生一直站在秦敬的門外,好像之前的某一夜,呆在與他接近的地方,慢慢地吸著煙。下人路過,看他就手把煙頭踩滅在腳邊,很是心疼那塊地板,趕緊給他捧了個煙灰缸過來,順便把他腳邊積的煙灰煙頭掃幹淨。

“我沒事情了,你們都去睡吧。”沈涼生輕聲吩咐了她一句,語氣柔和到把下人唬得汗毛豎了一胳膊,心說少爺這是犯了哪門子!症。

只點了壁燈的走廊中,沈涼生靜靜地站著,煙一支接一支地抽下去,心裏有個思量了半個月的念頭,合著煙霧冉冉地上升,升到天花板上,鳥一樣盤旋了兩圈,複又冉冉地塵埃落定。

秦敬醒來時迷迷糊糊地抬手看了眼表,發現竟已過了十二點。他本想脫了衣服繼續睡,卻剛解開一個襯衣扣子便定住了。

實際隔著門也聞不到什麼香煙的味道,可他不知怎地就確定沈涼生正站在外頭,心一下跳快起來,猶豫地下床走到門邊,又靜了幾秒鍾才伸手拉開房門。

“……還沒睡?”

“嗯。”

秦敬瞥了一眼沈涼生手裏的煙缸,光看裏面的煙頭就知道他已在這兒站了多久,一時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更辨不清自己心裏的滋味,同他對面站了半晌,最後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餓了,你餓麼?”

沈涼生聞言便笑了,久違的淺笑看得秦敬面上一紅,好在走廊昏暗,應是瞧不大出來。

下人都去睡了,廚房台面上也不見什麼吃的,秦敬看沈涼生拉開冰箱門,想跟他說隨便找兩塊點心墊墊就得了,又見他已翻出一蓋璉餛飩,想是下人包好了預備明天早上煮。

“會煮餛飩麼?”沈涼生邊找鍋接水邊問了秦敬一句。

秦敬點點頭,沈涼生便把位置讓出來,自己倚著備餐台看他燒開水。好歹一個人在外頭過了那麼多年,他倒不是連煮個餛飩都不會,只是想看看他站在爐子邊的樣子,有種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兩個人默默吃完餛飩,秦敬主動收拾碗筷去洗,沈涼生站在洗碗池邊看著他,突然開口道:“秦敬,我想把工廠賣了。”

“嗯?”

“跟日本人合開的廠子,我不想做了。”

“…………”

“但如今這形勢賣也賣不了別人,只能讓日本人接手。不過賣廠子的錢我也不想留,有機會就捐了,捐去哪兒你也知道,你這方面要有信得過的朋友,回頭就幫我問問。”

“…………”

“其他的事兒我盡量快點辦,你說秋天走是要幾月動身?”

“…………”

“我想要是來不及就先跟你過去,剩下的往後再說。”

沈涼生並不知道秦敬打算去陝北,只以為他想去南邊兒形勢好一點的地方教書。他不肯跟自己走,那就只有自己跟他走了,反正是不想再跟他分開。前段日子那份泰然的態度,也是因為大抵有了計較,所以才能靜得下心。

“沈涼生……”秦敬再顧不上管池子裏的碗,任由水龍頭開著,嘩嘩地沖著手。這麼大的事兒,他只說得像跟自己商量明天吃什麼似的,秦敬的腦子也跟那水一般不由自主、稀裏糊塗地淌走了,半晌才艱澀地回了句:“你真不用這樣……我……”

沈涼生一時也沒答話。他其實已吃不大准秦敬還喜不喜歡他,以往的自信在兩人第二回分手時就用沒了,如今他決定跟他走,卻也知道秦敬願不願意自己跟著他還要兩說。

沈涼生曉得秦敬這句話多半是勸自己不要一意孤行,但自己的主意已經定了,索性不去直面這種變相的拒絕,靜了片刻,故意曲解道:“你要是說捐錢的事兒,坦白說我確實有私心在裏頭。”

“我……”

“我剛回國的時候,我父親帶我去居士林聽人講經,”沈涼生打斷他,突地提起舊事,只似閑話家常一般說下去,“他信佛,後來還請講經的大師給我看命。我不信這個,不過記得當時大師特地背著我父親跟我說了句……”頓了頓,又續道,“原話想不起來了,大概是說我命中帶煞,若不多積點福報,恐怕下場不好。”

“…………”

“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我以前不信,現在卻有點信了。所以就想著,要是從現在開始做點好事兒還來得及,約莫也能活久點。”

“…………”

“多活一天,就能多看你一天。”

因著水龍頭開得嘩嘩的,沈涼生一時也沒聽出秦敬哭了。直到等了兩分鍾,才突然覺出他可能是哭了,趕緊走前一步,一手安慰地輕撫他的背,一手順便關上水龍頭。

他說這個的確帶了兩分想打感情牌的意思,但看命那事兒也不是打謊,最後那話說的可算一片真心。不過要知道一句話就招得秦敬哭,他也就不說了。沈涼生摸了摸他的背,剛想岔開話題哄哄他,便覺整個人被秦敬拽過去,後腰抵著洗碗池子,襯衫被池邊的水蹭濕了一片。

唇上也是濕的,帶著隱約的鹹澀的味道。秦敬緊緊地抱著他,深深地吻上去,舌頭幾已抵到喉嚨口,卻還是覺得不夠,像要把自己揉到他身體中一樣狠命地貼住他,吻早已沒了章法,牙齒一路磕磕絆絆,差點沒咬到舌頭。

沈涼生環住他的腰任他親了會兒,才把手移到他背上,一下一下輕撫著,引著他一點點慢下來,含住他的舌頭細細吸吮,纏綿地在他口中舔弄,咽下他忍不住越溢越多的津液。

不知道抱在一塊兒吻了多久,兩個人都有些恍惚,像做夢一般地親著,只覺距離上一次這樣抱在一起接吻已經過了太久,久到現下根本舍不得分開。

秦敬閉著眼,靠在沈涼生身上,投入得忘了還得喘氣,一口氣憋了半天,腿突地一軟,身子往下滑了滑。

沈涼生一把抄住他的腰,好像是輕笑了一聲,然後就把他打橫抱了起來。秦敬瘦歸瘦,可怎麼說是個比沈涼生矮不了多少的男人。沈涼生也不知哪兒來那麼大力氣,就這麼抱著他穿過個偌大的客廳,一步步走上樓,走進臥室,一直抱到床邊才放下來,然後便合身壓了上去,邊吻邊去解他的皮帶。

秦敬順從地張開嘴讓他親,人卻猛地發力,翻身把他壓到了下頭,雙手按住他的手,喘著氣望著他說了句:“沈涼生,我想……”

沈涼生卻不等他說完便笑了,微微抬起頭,額頭同他抵作一處,蹭著他的鼻尖低聲回了句:“秦敬……我是你的。”

秦敬聞言腦子轟地一聲,後頭怎麼脫的衣服全無半分印象,直到兩人赤裸著貼在一塊兒,才像滿足到了極處一般吐了口氣,低頭咬住沈涼生的脖子,而後用嘴唇覆住齒痕輕輕吮吸,直到吮出印子來才繼續向下吻去,一寸寸吻到胸口,含住他一邊乳頭用牙齒稍稍蹭了蹭,而後用舌尖打著轉地撩撥。

沈涼生平躺在床上任他為所欲為,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的占有欲──秦敬以前在床上也多半是熱情的,但這麼強的占有欲卻還是第一次。

這一刻沈涼生再不擔心秦敬是否還愛著自己。身體的感覺騙不了人,他感到他渾身上下都在訴說著愛意和渴望。說著喜歡他,說著想要他。

秦敬的吻愈來愈向下,吻過沈涼生平坦緊實的小腹,舌尖描摹著肌肉的紋理,複又順著腰線一路劃下,舔過胯骨,舔濕私處的毛發,有點像在撒嬌一樣用臉貼住他飽脹的陽物磨蹭,而後才含進去深深吞吐。

沈涼生被沖頭的快感激得低歎了一聲,仔細感受著他濕熱的口腔,感受著他的舌尖舔遍自己的物事,然後終感到他往後方舔過去,會陰被舔得一片酥麻,那處也被牽連著收縮了兩下。

他默默放松身體,任由秦敬反複舔濕那處,借著津液潤滑伸進一根手指做著擴張,甚至主動抬起腰配合他的動作,一副全然奉獻的姿態──他願意把他的生命全然向他敞開,自此再無一絲保留。

秦敬惦記著他是頭一次,慢慢用手指抽插了兩下,抬眼輕聲問了句:“……有凡士林麼?怕你疼。”

“早沒了,”沈涼生倒沒什麼尷尬的神情,大方回道,“你去鏡台上找找有什麼能用的吧。”

秦敬抽身去鏡台邊翻了翻,拿了瓶大概是擦臉油的東西回來,倒在手心捂了捂,方重把手指送進去,弄了會兒才從一根加到兩根,最後試探地加到三根,前後足足折騰了快一刻鍾,大約是生怕把他弄疼了。

沈涼生見他胯下一直硬著,直挺挺地立了半天,自己看著都替他難受,幹脆主動發話說:“差不多了,寶貝兒進不進來?”

好久沒聽他這麼叫自己,秦敬的心撲通狠跳了下,立時忍不住了,抽出手指拍了拍他的臀,暗示他自己翻過去。

“就這麼著吧,”沈涼生一手抽了個枕頭墊在腰下,一手竟還探到床頭,把台燈擰開來,低聲道了句,“讓我看著你。”

“…………”秦敬沒接話,臉上卻又突地紅了一層──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上他,怎麼到頭來還是自己不好意思。一頭胡思亂想著,一頭卻也沒忘又倒了些擦臉油在自己那根東西上頭,全抹開了方扶著物事緩緩插了進去,邊插邊緊緊盯著沈涼生的眼,輕聲問他:“疼不疼?”

沈涼生默默搖了下頭,眉心卻已微微蹙了起來,眼睛有些朦朧地回望著秦敬,看得他連話都再問不出來,心口一下比一下跳得厲害。

秦敬知道他肯定是有些疼的,卻又覺得眼前的情景說不出的動人。同記憶中一模一樣,好似雨中春山、月下鏡湖一般的眼睛,長的睫毛撲簌著,讓他忍不住俯身吻上去,蜻蜓點水般吻了又吻,最後簡直是不講理地說了句:“……不准這麼好看。”

“其實不怎麼疼。”沈涼生聽他這話實在覺得好笑,邊說邊抬了抬腰,暗示他要做就趕緊,心道你再跟我這兒沒完沒了地撒嬌,今晚上誰上誰可就不一定了。

他渴望了他太久,如今真的把自己埋在他的身體裏頭,反有種不大真實的感覺。秦敬一邊徐徐律動,一邊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啄吻著他的唇,在吻與吻的間隙喃喃地輕喚他的名字。

沈涼生一手按住他的頭,輾轉吸吮他的唇瓣,舌頭攪在一起溫柔地纏綿,另一手來回撫摸著他的腰,複又一路滑下,摸到兩人交接的地方,輕柔地愛撫著他的會陰和囊袋。

“嗯……別摸了……”秦敬本來因為怕他疼,一直強自壓抑著動作,不敢動得太快,現在被他在敏感的地方摸來摸去,便再難以忍耐,用力快速頂了幾下,又暫停下來,喘息著說了一句。

“舒服麼?”後頭確是有些脹痛,但也不是不能忍,沈涼生還有余力在嘴上沾他便宜,手也沒閑著,指尖劃過他的股縫,借著交合處的油滑探進他後面的穴口,輕輕抽送了兩下,“這麼著是不是更舒服?”

秦敬趴在沈涼生身上,前頭被他包裹得密不透隙,舒服得像要化在了裏面,後頭卻被他的手指侵入,雖只是一根手指,似也沒戳到那個地方,卻竟真的平添了兩分感覺,捺不住輕聲呻吟著越動越快,乳尖情動地挺了起來,被沈涼生的左手反複揉捏,只覺渾身都熱得不行,含著對方手指的小穴也忍不住偷偷張翕。

“想它麼?”沈涼生帶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硬挺的陽物上。

“嗯……”秦敬低低應了一聲,握住他的陽物,合著自己的抽送節奏快速套弄,半晌又突然補了句,“沈涼生……我想你。”

“…………”沈涼生驀地抽回在他後處騷擾的手指,雙手環住他的背,將他按到自己懷裏緊緊抱住,貼在他耳邊靜了幾秒,方才啞聲回道,“我也想你。”

這夜情事過後,兩人一起洗了澡,相擁躺在床裏說了很久的話。

沈涼生給秦敬講他的小時候,講他的母親。在黑暗中抱著他,吻著他的額頭,為他低聲背誦勃朗寧夫人寫的情詩。沈涼生的語調冷清得沒什麼起伏,詩句本身卻是熱烈而馥鬱的。那是一段遠在異國他鄉,且早已消逝了的傳奇,與他們無幹,不是屬於他們的故事。

他們的故事好像早已開始,又好像才剛剛開始。

但所有屬於兩個人的故事,都可以用詩集的第一首作為開頭──

我覺察背後有個黑影揪住了我的發

往後拉,還有一聲吆喝:

“這回是誰逮住了你?猜!”

“死。”我答話。

而那銀鈴似的聲音回答:

“不是死,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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