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F當晚就帶著玫瑰回來了。
炎顓本想阻止F去見簫和,可不知怎的,阻攔的手勢一頓,身子一轉就去了客廳。
簫和本來都做好了衝過去勸架的準備,F也做好了迎敵的準備,玫瑰和尖頭更是隨時準備逃到安全地帶。
沒想到……
「這小子今天怎麼了?」簫和百思不得其解。
尖頭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兩隻小眼珠一轉,趁大家不注意竄了出去。
簫和對玫瑰招手,興奮地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隨即拍拍靠過來的F道:「F你幫我做完傳聲筒就回去,免得讓人發現你半夜溜出來。」
F撅嘴。
「聽話。如果你暴露了,後面就沒得玩了。乖哦。」
「那等會兒我就坐一會兒,就一小會兒。我不想回去睡黑箱子。」
「……好吧,就一小會兒。」簫和發現自己對這個鳥窩頭男孩怎麼都心硬不起來。
「大人?」尖頭小心翼翼地靠近散發出暴虐氣息的男子。
炎顓很焦躁。
他不喜歡這種情緒,可是這段時間這種原來很陌生的情緒已經出現好幾次。而每次都是因為那個要死不活的小人。
他已經成年了,按理說他可以滿足那個小人任何要求和希望。
可是!可是那個人卻沒有開口要他做任何事。不對,他是要他做了一些事,但為什麼他不把交給那蛇男的事情也讓他去做?那蛇男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也可以做到!
他現在想幫他,想延長他的生命,而這件事就算十個蛇男加起來也做不到。可笑的是,這件蛇男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不一定能做到。
不知為什麼,那小人這段時間明明沒有怎麼跟他鬧,甚至有時和他在一起還會表現得很親密。可是為什麼他卻實實在在地感覺到那人離他越來越遠?相反,那蛇男卻與他越走越近!
「吱吱,大人?」
什麼事?
「大人您先答應我,如果等會兒小的說錯什麼,您不會……」
說。
「是是。大人您是不是覺得那蛇人威脅到了您在老大心裡面的地位?」
……炎顓一彈指,一道火蛇直飛而出。
「吱──!大人您說了不生氣的!」
我沒說。
「不要啊,救命啊!吱吱,大人您冷靜點,小的有辦法可以讓您打敗那隻蛇男……吱──!小的不是說您打不過他……救命啊!」
簫和奇怪地看了看面前的一人一機器。
「怎麼了?是不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F和玫瑰一頓,非常默契地同聲叫道:「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尖頭,你再支持一會兒。玫瑰在心中為尖頭合掌。
F嘿嘿笑,這下好了,暫時沒有人進來霸佔簫簫了。當下就爬上床,抱住簫和不肯放手了。
簫和拍拍F的手,問道:「好了,剛才玫瑰說在CED公司看到一個熟人,後來呢?」
炎顓兩隻手指拈起尖頭的尾巴,倒拎起來晃了晃,問: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尖頭四肢抽搐、兩眼畫著蚊香,有氣無力地道:「大人,您先把我放下來。」
說!
「吱──!大人您不覺得……虐待一隻老鼠勝之不武嗎?」
我知道什麼叫虐待,電視裡面有放。
「大人,您都看了些什麼?」尖頭此時異常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壁虎的功能。
很多。虐待應該是用烙鐵烙、用長針刺、用辣椒水灌、用鞭子抽,還有老虎凳。你想試哪一種?
尖頭抽搐幾下,失禁了。
炎顓毫不心軟的又用勁晃了晃。說,你剛才說什麼有辦法可以讓我打敗那隻蛇男是什麼意思?
尖頭深覺自己好心沒好報,於是它牢牢閉緊了嘴巴。
不說就烤了你。
「吱!我說──!」
第二天,等簫和把玫瑰拷回來的文件大致看完一遍後,發現一直在身邊轉悠的某妖怪炎不見了。
「玫瑰,你有沒有看見小炎?」
玫瑰搖頭,還在為簫和搶了自己電腦用而生氣中。
「對了,你看到書房門上的鑰匙了嗎?」
玫瑰繼續搖頭。
「奇怪,昨天還插在門上的。」簫和抓頭,也不知家裡哪個無聊分子瞎胡鬧把書房門鎖了起來。
「尖頭呢?」簫和想找尖頭幫他找書房鑰匙。
玫瑰伸手一指。
簫和看向牆角。
牆角處靠門的旁邊多出了一個小小的洞。
「呃,這是尖頭挖出來的?」
玫瑰點頭。
什麼時候挖的?他怎麼沒注意到?不對,他應該考慮的是,如果此屋屋主回來看到家裡多了一個老鼠洞……
簫和揉揉鼻子,決定當沒看見那個小洞。
而此時,尖頭正在洞裡努力挖挖挖。它一定要挖出一個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好讓它隨時躲藏。
一天過去了,炎顓終於在晚飯時間出現。
「唔,你覺不覺得那小子周圍的氣壓很低?」簫和躲在廚房門口,低聲問被他強行抱過來的玫瑰道。
玫瑰眼部光芒一閃。為什麼它感覺到家中充滿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
「你說那小子會不會又跑出去打黑拳了?」否則怎麼會一天都不見人影?不過黑拳有白天場嗎?
玫瑰搖頭,表示不知道。
廚房裡炎顓抓起一隻奄奄一息的活雞,獰笑著,一把擰斷了它的脖子。血從雞脖子裡流進水池。
「為什麼我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簫和突地打了個冷顫。
玫瑰深深點頭。不光你,我也有。
「小炎,」簫和鼓起勇氣探出腦袋。
炎顓抓著老母雞回身,臉上俱是蕭殺之氣。
「呃,我就想問你一聲,明天晚上我們去江邊走走如何?」
明晚?江邊?似乎有黑氣從炎顓周身溢出。
「不想去?」
知道了。炎顓面無表情地轉過身。
「呃,這是表示他同意去了?」簫和看玫瑰,玫瑰回看他。
江邊?回過頭來的炎顓突然間怎麼看手上的老母雞怎麼生氣。手心火光騰起,老母雞瞬間變成了一塊焦炭。
難道這是暴力炎慾求不滿的另一種表示?可憐偷看的某男生生打了兩個冷顫,收回偷看的腦袋,躡手躡腳地拎著人質離開了廚房門口。
今天的小炎惹不得啊!
晚上,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簫和鑽進被窩時已經做好了讓屁股疼上一個星期的心理準備。
可是等啊等,等得他被周公拉去和他女兒相親,也沒有等來預想中瘋狂的野獸。
天亮了。
簫和看著窗外刺眼的初升太陽,擁著被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五月一日,黃金週的開始。噢,現在五月的黃金週沒了。
其實他覺得黃金週這硬湊出來的假日真的很不合理。放假前後的一個星期都累得要死要活,好不容易湊出來的假期卻到處人滿為患,包含門票在內的東西都比往常貴,想要出去就得捨得花錢,還要能忍受在山上看人山、在海邊看人海、到了公園看腦袋的人景。在家呆著吧,又覺得浪費了假期,而且休息的時間越長越覺得累,到了假期最後一天才發現還有好多應該在假期中做的事情沒有做。
所以假期他一般很少出門,但今天不一樣。他特地放慢向CED公司報復的步驟,就是為了今天。
希望今天的小炎能比較好說話,呵呵。
「小炎呢?」看著桌上放著的早點,簫和隨口問了一句。
坐在沙發上玩電腦的玫瑰頭也不抬地回答:「沒看到。」
簫和沒聽見,也沒在意。不過到了中午炎顓也沒出現,他就有點焦急了。
那小子不會忘了昨晚答應他什麼了吧?
「尖頭!尖頭?」
見鬼,尖頭這兩天怎麼也躲得不見鼠影?這一大一小到底跑哪兒去了。
尖頭縮在洞穴最深處,雙手合十,一個勁念叨:「老大,對不起。不是我不想出去,是我不敢出去啊。嗚嗚!」
眼看天就要黑了,簫和的心也由焦急漸漸轉變為失望。
哈!他只不過想在自己還能走能說話時和某個人約會一次而已,看來老天爺連這個最小的願望都不想滿足他了。
隨便吧。簫和甩甩手,把特地出門購買回來、剛剛換上的長風衣脫了下來。
「吧嗒。」書房的門打開了。
簫和像感覺到什麼似地轉過頭。就見消失了一天的小炎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你一直都待在書房裡面?你在裡面幹什麼呢?為什麼我找你,你不出來?」
走了,你不是要去江邊的嗎?
簫和懷疑地看青年的臉。
炎顓表情不變,還是跟以前一樣冷漠、野性十足、桀驁不馴的陽剛酷男樣。
你不想去了?
「誰說的?」簫和拿起扔在沙發上的風衣,回頭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走吧!」
管他有多少秘密多少隱瞞,管他是妖精還是變異男,今天晚上就讓他好好享受一把戀愛的感覺吧!
不愧是節假日第一天,稍微繁華點的商業區到處都是人。而五一晚上的江邊,人更是多到了真正摩肩擦踵的地步。
炎顓一看那麼多人,當時就黑了臉。
簫和呵呵笑了。
「忍忍吧,這就是人類。明知道今晚這裡會擠出人命,照樣往這裡趕。我們順著人流往前走,我記得這附近有個廣場,還有個台階可以直接走到江邊。不知道今晚下江的台階有沒有被封。那裡風景雖然看不到什麼,但空氣還算新鮮,人也比這裡少。」
說著,簫和伸手握住了身邊男子的左手。
炎顓看了他一眼,用力回握了一下,便抬頭往前走。
簫和嘴角含笑,這就是跟不通世故的妖怪交往的好處了。呵呵。
一路行來,人果然慢慢變少。但也只是相對而言,比起平常,路上的人還是很多。
「到了,就在前面。嘩,人真多,也許我們應該深更半夜來才對。」男人嘴上雖然這麼說,可腳下卻加快了速度。
人少了,兩人相牽的手也自然而然暴露了出來。
路上雖有人側目,可也許兩人太堂而皇之的態度,反而弄得別人不好意思多看。倒是些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小女生指著他們興奮地說著什麼。
簫和牽著炎一步步往下面的台階走。
「這裡我來過好幾次。上次是為了撿別人吃剩的飯盒。呵呵,小炎,你能想像嗎,我們前段時間還在流浪。」
現在也是。
「喂,別這麼不浪漫好不好?」簫和哈哈笑。
浪漫?
「呃,別管那麼多了,我們就坐這兒吧,這裡燈光不容易照進來,一般人注意不到。而且地勢絕佳,前面可以看到江水,旁邊可以看到平台廣場,遠處還能看到冰淇淋屋。你想不想吃冰淇凌?等會兒我們去買兩個坐在那兒吃,那兒風景也不錯。不過現在……」簫和伸頭望瞭望,「人太多,還有人在排隊。我們就暫時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小炎,你渴不渴?我買杯熱咖啡給你暖手?」
炎顓……無言地看了看他,搖頭。
「那你餓不餓?我買點小吃給你?」
你想讓我做什麼?
「啊?」半晌,簫和醒悟了過來,笑道:「今晚我什麼都不會讓你做。相反今晚我要讓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今晚,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哦。」
最後一句,簫和壓低了聲音。
炎顓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簫和被這小子氣笑,罵道:「老子沒病。至少現在沒燒。」
真的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炎顓眼光瞟向了一邊旁若無人、吻成一團的一對情侶。
男人吃吃笑了。隨即勾了勾手指。
炎顓懷疑地看他。
簫和一邊笑,一邊向炎靠近。
炎顓不動如山。他倒要看看這陰險小人到底想幹什麼。
柔軟的、有點乾燥的嘴唇貼上了他。
輕輕斯磨了一會兒,炎顓覺得嘴唇有點癢,就伸出舌頭舔了舔。
簫和也笑著閉眼探出了舌尖。
有點常識的小朋友都知道,汽油是不能點燃的。
而尚處在發情期的某慾求不滿的野獸更是如澆了汽油的炸藥包一樣,哪怕只是一點星星火花也可以讓他瞬間爆炸,更何況有人直接拿火來點?
炎顓在簫和主動的挑逗下,興奮了。並很快進入亢奮期。抱著簫和就往台階上壓。
舌頭一邊在男人嘴裡舔來頂去,一邊雙手到處亂摸亂捏。
簫和雖然預想到妖怪炎可能會有的熱情,可是……唔唔,他要的是一個浪漫的戀之夜,可不是以有傷風化罪被抓去蹲班房的牢獄之夜。
慘了!這小子勃起了。被頂得難受的簫和決定趕緊滅火。
「嘎嘰!」
「唔!」炎顓嘴角滴著鮮血抬起頭。
你咬我?
面對發情小弟弟的指責,簫哥哥溫柔地道:「節假日,這種公眾場所會有很多警察叔叔巡邏。喏,看見沒有,那邊就有兩個。我要是不咬你讓你清醒一下,等會兒我們就很有可能吃上十五天牢飯。」
那我們回去。
「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絕對不回去。你要想回去就一個人回去好了。」簫哥哥板下臉。
你說讓我做什麼都行。炎弟弟用目光斥責簫哥哥的不守信。
「我沒說讓你現在就做!你就不能忍忍?」簫哥哥忍不住敲了炎弟弟腦袋一下。
炎弟弟怒。
「好了,乖,陪我聊聊天。十二點過後,人家隨你~」簫哥哥拋了個媚眼。
炎弟弟……迅速降溫了。
簫和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順勢倒進男子懷中,隨即也不說話了,就靜靜地仰望著夜空。
炎顓也安靜了下來,靜靜地抱著簫和,簫和看天,他看簫和。
這個男人不醜,但也絕對說不上漂亮。眼角笑起來還有魚尾紋,嘴唇經常幹燥得起皮,性格壞,嘴巴壞,心地……馬馬虎虎稱不上壞人。
捏了捏男人的耳垂,炎顓想到了他這兩天的辛苦。
喂,給你看個東西。
「什麼?」簫和轉過頭微笑。
台階上的燈光正好倒映入簫和的雙眸中。淡淡的光芒,隨波流轉。
炎顓呆了呆。
「你要給我看什麼?」簫和推了推他。
炎顓默默地舉起手掌,平攤開。
簫和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
攤開的手掌上空空如也。
簫和感到奇怪,正準備開口問,就見……
一隻小小的紙鶴從厚實的掌心中憑空出現。
小小的紙鶴搖搖晃晃地慢慢飛起,漸漸離開了掌心。
簫和睜大了眼睛。
「你、你在變法術?」
炎顓狠狠瞪了他一眼。凶霸霸地道:繼續看!
紙鶴飛離手掌一尺高後,忽然渾身冒出了亮瑩瑩的光芒。
這是一隻散發出粉紅色光芒的紙鶴。
簫和笑了。轉過頭去正準備說謝謝。
又一隻小小的紙鶴從攤開的手掌中升起。
這次,這只紙鶴一開始就圍著一圈暖黃色的光芒,一點點向空中飛起。
簫和張大了嘴巴。
第三隻紙鶴出現,這次是一隻有著藍紫色光芒的小紙鶴。
第四隻、第五隻……
一隻隻蘊發出各種光芒的小小紙鶴騰空飛起。
「看!那是什麼?」周圍,驚訝的聲音響起。有人注意到了這裡。
紙鶴越飛越高,炎顓拉著簫和站起。
一隻隻紙鶴從他攤開的手掌中出現,飛起。
百隻、千隻……
無數隻的小小紙鶴騰空飛起,這些小紙鶴周身蘊含的光芒照亮了這一片黑暗的角落。
簫和抬起頭,眼中是不可置信和驚豔。
最後一隻紙鶴飛出掌心,炎顓手腕一翻,隨手一揮。
騰空升起的紙鶴就像突然有了生命,圍繞著兩人,一起飛舞了起來。
蘊含著各種各樣光芒的小小紙鶴就像是傳說中的精靈,它們在歡快地跳舞,不時從簫和眼前調皮地飛過。有時是滑行,有時是俯飛,有時則突然跳躍而至。
簫和伸出手,一隻草綠色的小紙鶴停在了他的指尖。
奇異的景象讓人群漸漸向這裡靠攏。
驚訝萬分的簫和已經說不出話來,完完全全被漫天飛舞的小小紙鶴迷住。
「小炎!你簡直讓我太驚訝了!」簫和回頭大叫。
炎顓綻開了一個略含得意的笑臉。
夠了!不管這小子為什麼會弄出這個給他看,夠了!他已經別無所求!
炎顓攬住高興得露出小孩子一般笑臉的男人,低頭蹭了蹭他的臉,道:
尖頭跟我說紙鶴對人類來說代表著希望。它看的電視中有好多人會給生病的人摺疊紙鶴,然後到節目結束,那人的病就會好了。
簫和無聲地看向那些紙鶴。他想說謝謝,可是說不出口。
別人頂多疊一千隻,我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隻。我是不是很厲害?
簫和拚命點頭。他在強忍。
我還讓它們都飛了起來,還讓它們都會發光。那隻蛇男就算會摺紙,也肯定沒法做到這樣。炎顓認真道。
簫和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怕自己一開口就哭出聲。
炎顓看著這樣的簫和滿意地點點頭。霸道地摟住男人的腰,看著那些飛舞的紙鶴,突然低頭在男人耳邊以及腦中,道了一句:「生日快樂。」
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喂,你怎麼哭了?正在考慮要豎三根手指還是五根手指的炎顓慌了。難道小人簫不喜歡這個?
該死!死老鼠,都是它出的餿主意。這麼多紙鶴我折了兩天一夜,折得我頭都疼!什麼狗屁效果?等我逮著那老鼠,就讓它用筷子分一萬顆紅豆和綠豆。分不出來就烤了它!
「撲哧!」簫和帶著眼淚笑了出來。
喂,你怎麼了?炎顓傻眼。怎麼又哭又笑的?
「小炎,小炎……」
幹嗎?
簫和轉身看向身邊英俊帥氣的妖怪,「……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不想死……怎麼辦?」
……。
「小炎,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怎麼辦?」男人捂臉,痛哭失聲。
炎顓呆住。
飛舞的紙鶴停下,圍繞著二人,做出了一個靜止的光環。
只這麼一個光環就隔開了兩個世界。圍觀的人不敢靠近,裡面的人則早已忘記外界的存在。
喂,別哭。炎顓慢慢伸出手,輕輕攬住了哭得難看的男人。
簫和緊緊抱住了青年,他也想止住代表了懦弱的眼淚,可怎麼都止不住。
「炎……炎……,我承認我是膽小鬼,我怕死……我……」
「我真的不想死啊!真的不想……嗚嗚!」
炎顓收緊了手臂。
「我想活著……,我想……小炎,我、我想和你一起變老……」不想說出的話語傾巢而出。
「我都三十一歲了……還沒有好好談過一次戀愛,小炎,我想和你談戀愛……呵呵呵……」三十一歲的大男人哭得沒臉沒皮。
……好。
「你說什麼?」
我說好。
簫和大笑復又大哭,「怎麼辦?我更不想死了怎麼辦?哈哈哈!嗚──!」
炎顓緊緊摟著幾近瘋癲的男人,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他不想讓這個人死。而憑藉人類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就沒有辦法醫好這個人。如果再給他百年的修行時間,他肯定有能力延續甚至延長簫和的壽命,但現在的他卻無法做到這點。
在他的記憶中,現在能幫簫和的似乎只剩下一個人。
爾雅,他年幼時的友人,以醫術著稱的有翅族目前最傑出的醫師,也是唯一一個在中國某醫院任職的有翅族。
他不想向族人求救,但現在卻到了不得不為之的時候。
他第一次有了一種強烈的慾望,比他在發情期想要發洩性慾還要強烈十倍百倍的慾望。他想要這個男人活著陪他繼續走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