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傳說中的『夜惑』 SS表示^_^

紫陌開開心心的窩在夜虛的床下，靠著床腳慢慢的睡著了。

夜虛半夜醒來過一次，看到那個化成了獸形縮在自己床邊的人，心裡有一絲複雜。這個孩子，在他看來，還是孩子吧，他也不過是剛剛成年而已，而他自己活了好幾千年了。

竟然會答應了這個孩子追求自己，多麼匪夷所思的事。交往麼？喜歡麼？兩個人在一起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其實也不討厭。

至於其它的，他還是太小了，還是等以後再談吧，合上眼又繼續睡去。

一大早，兩個人都是被人吵醒的。

「帝君！帝君！帝君您醒醒！」門外是樞華上仙焦急的聲音，能讓他這麼著急，必定是出大事了，夜虛毫不遲疑就起了身。

紫陌明明睡的很香，按照慣例，被他踩了一腳後也頓時驚醒。

「怎麼了？」夜虛雖然也是被吵醒，可是除了衣裳微微有些不整，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淡然自若的態度，臉上也絲毫不見疲態，到是那隻豹子晃晃悠悠的走著，顯得沒睡飽。

樞華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微微的俯身施禮。「承影他們找到了、樞繁上仙……」他雖然頓了一下，但是他這次卻用了樞繁上仙這個詞，說明已經做了決定。

「有傷亡？」夜虛知道，如果是小事，一定不會這麼急著來找他。

樞華點點頭。「樞繁上仙他擅自解開了魔界的封印，已經有許多魔物逃下界去了，他還……他還擅自將瀆仙劍和絕塵劍融合又重新鑄造……」

夜虛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讓他們去追下界的魔物，我這就去幫承影。」

樞華點點頭，馬上就去忙了。夜虛轉身抓過一旁的衣物，邊走邊穿。看到跟著出來的紫陌，「你留在家裡，不准跟著。」

紫陌有些為難的看著他，剛才樞華說的話，他也全部聽見了。樞繁已經徹底變態了，他身為一個上仙，不但釋放了魔界的妖物下界害人，還將魔劍和自己的佩劍融合鑄造。

不對啊！他幹嘛要重新鑄劍！？紫陌有些愣愣的想不通，卻突然聯想到了那把劍的名字，瀆仙。好像曾經聽父王說過，魔界有把神劍，連天界的上仙都可以斬殺。

難道？！不是吧？！他瘋了？！他真的瘋了！他果然瘋了！

他鑄劍是為了殺夜虛？！就是被拒絕而已，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來！

可是紫陌再抬頭，帝君已經消失了，它的道行哪能和帝君相比。這一瞬的閃神，不知道都差了多遠了，只怕帝君大人都已經進了魔界了。

紫陌驚慌失措的準備追出去，卻看到正準備前往的樞華，忙不迭的奔到對方眼前。

「樞華上仙！請帶我一起去吧！」

「帝君不是讓你留下麼？魔界很危險，你……」

紫陌不答應，還是執意要求。「請帶著我一起去吧，我很擔心帝君。」

他的紫眸裡滿滿的全是堅持，那一瞬樞華突然就明白了，這個看上去很弱小的獸類，內心卻似乎十分的強大，樞華忍不住讓步了，其實他也猜到，就算他不帶著它去，這家夥一定還是會自己找路去的。

「你好好跟緊我，我帶你去。」

夜虛到的時候，樞繁正手持重新鑄造過的絕塵，在一群天將的圍攻下依舊不顯弱勢。那把劍經過鑄造之後，帶上了魔劍瀆仙的煞氣，竟然讓一干天將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一時間也找不到辦法降服他。

承影也被他的劍氣傷到了，傷口卻結不了疤，血一直潺潺流著，不知不覺已經染濕了他身上的錦袍。

這就是瀆仙的厲害之處，被它的煞氣所傷，傷口無法癒合。除非找到一個道法高深的上仙，將他傷口中的煞氣吸盡，這也是為什麼許多人被瀆仙所殺的原因。若受了重傷，只怕還沒找到人為他療傷，便已經流盡鮮血而亡。

仙人的壽命很長，卻也有死的一天。承影看著自己胸前的那道傷口，皺了皺眉，隨意從衣袖上撕下一塊，將傷口狠狠的紮住，雖然不能止住血流出，卻稍稍減緩了一些血流出的速度，然後拔刀再次加入了圍攻的隊伍。

「散開！」一向淡泊的夜虛看到自己手下的將士們，都被那把絕塵或輕或重的傷到，心情頓時有些陰鬱。

然而被人包圍的樞繁看到他的那一瞬，突然就忍不住揚眉淺笑起來。他的臉和樞華有七分相似，只不過樞華顯得淡雅高潔，而他因為魔氣入體，一身妖孽的媚氣，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夜虛帝君？你總算來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痴痴的看著對方的臉。

夜虛不吭聲，只是看著他，等著看他還有什麼花樣。

「樞繁對帝君一片痴心，仰慕帝君已久，帝君為何不肯多看樞繁一眼。」

「這就是你所謂的仰慕？夜虛受不起。」這句話不僅帶著疏離，還帶著淡淡的厭惡，看得出夜虛帝君對這個屢次作惡的樞繁上仙，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印象。

樞繁卻得意的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一直只有那樣的臉呢，沒想到，我也能讓你變了臉，就算是厭惡也行啊。帝君，樞繁心裡真是覺得痛快啊！」

眾天將一陣無語，連承影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眾人只當他就是個瘋子。

樞繁卻不管旁人是如何看他的，自顧自的對著夜虛表達自己的愛意。「帝君，你可知道樞繁心裡想的什麼？這輩子若是不能得到帝君，那麼便要親手殺了帝君，因為樞繁不可能看著帝君愛上別的什麼人……」

看著夜虛臉上絲毫不動的神色，他又輕輕的開口道。「要麼就是被帝君親手殺死。」

似乎已經厭煩了他這樣喋喋不休的嘮叨下去，夜虛突然翻過手掌，從掌心抽出一把通體烏黑，流光溢彩的長劍，那是和他的身體融為一體的神劍，名為「夜惑」。

天界三大神器之一，斬妖除魔無所不能。

樞繁的嘴角突然浮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樞繁能在有生之年，親眼見到帝君的夜惑，真是不枉此生了。」

夜虛沒有廢話，直接揮劍相向，對樞繁這個人，他早已用盡了耐心。

第一次他挑撥魔界，出賣天界邊防的時候，他已經手下留情過一次，因為是自己先拒絕，明明和他沒什麼關係，他卻偏偏將責任掛到自己身上，留了那家夥一命。

就連承影他們將他追回再放走，他也可以假裝不知而默認。卻不能容許他接二連三的製造殺戮，破壞天界的安定，這樣的人已經完全失去了一顆作為人的心，和魔界的魔物沒有什麼區別了。

絕塵和夜惑相接的一瞬，方才煞氣衝天的絕塵卻像是被牢牢止住一般，然後劍身開始慢慢的裂開一條細縫，裂縫蔓延的越來越快，很快就佈滿了絕塵的劍身。

樞繁看著盡在咫尺的夜虛，突然滿足的笑了。

「帝君，這是我第一次離你這麼近呢……」

下一瞬，整把絕塵就開始分崩離析，慢慢的散開成一片片，像是飄落的雨滴。

夜惑毫不遲疑的削過樞繁的身體，然而奇怪的是樞繁的身體卻依舊完整無缺，一絲傷口都看不見，一滴血都不見，明明傷了人，卻又像是沒傷過……

夜虛帝君低下頭，將夜惑收回體內，露出一種淡淡的憐憫的神色。

「不愧是帝君的夜惑……」樞繁露出一抹苦澀笑意，「絕塵和瀆仙加在一起也不管用呢。」

「帝君……」他整個人突然慢慢的變淡，只是那張臉卻依舊掛著滿足的笑意。

夜虛抬頭看過去。「我想做的……」

他的聲音也越來越飄渺，身子已經淡到快要看不見了……

遠遠趕來的樞華和紫陌正好看到這一幕，樞華楞住了，眼淚突然湧了上來。紫陌卻呆呆的看著夜虛，然後看著那個快要消散的人。

「就是要讓帝君一輩子都記得有樞繁這個人……」

話音消失的那一刻，他也完全消散了。

夜虛轉過身不再去看那邊一眼，沈默的架起雲就離開了。

紫陌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不知道為什麼，它感覺到夜虛的心情並不輕鬆，似乎並沒有收拾掉威脅之後的那种放鬆或者說是開心，反而很沈重。

耳邊卻聽到幾個天將在說。「不愧是夜惑啊，不說是斬妖除魔，還可以誅仙。」

「他這是何必呢，這一下元神盡散，魂飛破滅了。」

還有的，他就聽不清了，他只能儘可能的追在那個人的身後，無論如何都要陪在他身邊。

帝君心裡一定也不好受，帝君一直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承影攬著樞華，在樞繁消逝的地方又默站了一會。

「你大哥……」承影想要勸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沈默下來，伸出手將樞華眼角的淚抹去，樞華搖搖頭示意無礙，「大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他也無悔……」

就在承影他們離去之後，一個黑衣老者來到了這裡，默默的將剛才碎了一地的絕塵碎片全部拾了起來。